调戏百变小师姑(完结)- 第110部分

　　　　补充真元的灵丹啊……

　　　　小斜心里松了口气。

　　　　她体内流转的是妖力，所以这些灵丹对她的帮助不太大。可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明端很有用。

　　　　“你一个人走吧。”下一刻，她平静的声音在他身后悠远的响起。“靠着你手上的灵丹，再加上不用护着我，你还有机会。记住，若有什么异样的所在一定要抓住机会……”

　　　　他霍然回过头来：“小斜，我不许！”

　　　　“不许什么？”虚空中，她向后退了一步，神情竟是异常的冷静。

　　　　他身后如有眼睛般反手击开射向他身后的电光，唇边露出丝无奈的笑容：“小斜，你别傻，我怎么可能抛下你独个离去？”

　　　　“你必须走！”她的声音坚硬如铁。“你是离火宫传承的希望，是大师兄唯一的弟子！若是你为了我死在这里，我死后有什么面目去见大师兄，去见……”

　　　　他的眼中蓦然闪过苦痛之色，哑声截住她的话：“小斜，我在你眼中，只是可以让离火宫传承下去的人吗？”

　　　　她呆了呆。

　　　　只是可以让离火宫传承下去的人吗？

　　　　当然……

　　　　不是。

　　　　要到这生死一线的关头，听他怆然的问出这个问题，她才惊讶的发现，她重视他的安危，原因绝非仅仅为此。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她心中的地位，已经愈来愈是特别？

　　　　小斜困惑的摇摇头。要到这时，才察觉到自己真正的心意，她确实很笨啊……而这心意，看来，只能密密的封存在心中，成为永久的秘密了。

　　　　若是这当儿告诉了他，他在她的心中也是特别的，他更不会离开了吧？

　　　　深深的吸了口气，她神情冷淡如冰：“嗯，就只是这样。”

　　　　他脸色一白，却出奇的没有暴怒。望着她，他的眼神中无奈黯然一闪而逝，却最终透出点微微的笑意，淡淡的道：“大家都要死在一处了，你还不肯给我句好话听听。”

　　　　她……她才不要他死！

　　　　不再与明端多说，她双翼一展，毅然决然的向着右侧那充满电光的空间扑过去。这不是离别絮话的好时候，多给他留一点时间，或者就可多一份生机。

　　　　奋起最后的余力，她向着电光最密集的方向扑过去。

　　　　是想用密集的电光尽早的击溃自己已精疲力竭的身体好教明端死心，还是想让密集的电光吓退明端跟随的心意？小斜也不知道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这只是她本能的选择。

　　　　她飞去的那个方向过去约百米处，电光密得几乎快变成一团巨大的光球。他们之前就猜测过，那里可能就是通道中所有电光的源头。小斜知道，在那巨大的光球之下，她只怕撑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不过，对于此刻的她来说，早死晚死，也没多大的分别了，不是么？

　　　　想不到怕死如她，竟然也有这般毅然赴死的时候啊。

　　　　她微眯着眼，冲进漫天的电光中。

　　　　然后，她听到了强抑怒气的低喝。

　　　　“你任性够了没有？”

　　　　光华灿烂的飞剑从她身后疾掠而至，替她挡下了大片击向她的电光。白衣的身影再度掠上，他的手拉住了她的手臂，重重一拖。

　　　　她惊骇的问他：“傻蛋，谁让你跟来的？”

　　　　他恶狠狠的瞪她：“你都说了我是傻蛋了，不做点笨事情行不？”

　　　　她怒火万丈的挡下击向他的电光，恨恨的问：“你嫌你死得不够快咩？”

　　　　他驭剑替她挡下她那边的电光，回嘴：“这话说你更适合！”

　　　　她咬了咬牙，摞下狠话：“总之，就算死，我也不要跟你死在一处！”说话间，她运起血炼秘术，将全身精血硬生生转化为妖力——这是妖族破釜沉舟的最后一着，以燃尽精血为代价，换取暂时强大的力量。然后，她陡然加速，向虚空百米外的电光团扑了过去。

　　　　可是，就是这样，她仍也未能甩下明端。

　　　　“可是，我偏就想跟你死在一处。你别想扔下我。”往嘴里塞下一把丹药之后，他的速度也是陡然大增，堪堪抢前她一步。

　　　　“可恶！”小斜再迫使自己加速。

　　　　“跑这么快干嘛！”他不肯容让，仍是领先她一头，为她挡开前方射来的大部分电光。

　　　　小斜气得要发疯了！她不想要他死，可是这个男人怎么就不能理解她的一片苦心呢！连她自己事前都不会相信，她会为了一个男人肯毅然赴死。可是他却好，一路紧跟着她过来，耗费了更多的真元——这简直是罔顾她的牺牲！

　　　　“算我求你了，咱们各行各道成不成？”她终于放低了气焰，哀求的说。

　　　　他望着她，眼中又是哀伤，却又有隐约的欢喜：“也算我求你了，眼下既然是必死之局，你让我带着好心情死成不成？”

　　　　“放屁！”她气得口不择言的怒吼：“你明明还有余力，为什么不努力求生？”还什么必死之局，切！

　　　　他一边替她挡下电光，一边淡淡的道：“可是你已经没什么力量逃生了。而我……我又不够强，不能保护着你到找到‘眼’的那一刻。对不起，小斜，是我不够强大……”

　　　　她又想骂他，声音都涌到了喉边，却不知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化作了一声哽咽：“你这个傻蛋！”

　　　　他笑了。在漫天电光的布景下，这个笑容漂亮得慑人，鲜明的刻进她的心底。“除了你，还没人骂过我笨呢。”

　　　　“你就是傻蛋傻蛋大傻蛋笨死了的傻蛋！”她一叠连声不带换气的骂。

　　　　他轻轻的说：“我真是个傻蛋啊……若是早知道你不喜欢聪明人，我早就该让自己变得笨些儿的……”

　　　　她怔了怔，没有说话。而这时，他与她已经离那炽亮的电光球极近。

　　　　隔得远，只觉得这一片电光密集，看起来杀伤力惊人。当靠得近了，才发现这里的玄虚不仅只如此。这片电光不仅密集到一种可怕的地步，而且还有种隐约的吸力。

　　　　而他与她，现在已经陷身在这吸摄的力场之中，正被缓缓的拖向电光最密集的区域。

红尘之卷　［第207章］若非深爱何言死

　　　　［第207章］若非深爱何言死

　　　　电光最密集的这一带，有着让人绝望的吸摄力场。

　　　　那是一种让人绝望的力场。如同平静湖面下暗暗的潜流，不动声色的将你缠紧，然后，一点一点的拉向水底，根本不给人半点挣扎的余地。

　　　　小斜忽然停止了与明端斗嘴，咬了咬唇，扑向明端，将他狠狠的抱紧。

　　　　“我想到了……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也许，这电光最密集的中心，便是这通道中‘眼’的所在。”她轻轻的呢喃的说，双翼缓缓的合拢，覆住了明端的身体。

　　　　“所以，赌一赌吧。你一定要坚持到电光的中心啊。”她轻轻的说着，然后陡然加速，顺着吸摄力场的方向，向电光最密集的中心处冲去。

　　　　她的身体上，羽翼上，闪爆着七色的光芒。那是以妖力形成的防护力场，保护着她，与在她怀抱中的明端不致被电光所伤。

　　　　她燃烧精血而来的妖力已。去了大半。若是她还没冲到电光的最中心位置便已力尽而亡，剩下的路程就只能明端自己来完成了。

　　　　此刻，她只求自己能为明端撑多。一刻。所以，在权衡了自己体内的妖力程度之后，她放弃了劈开闪电这样又耗费妖力又拖慢前进速度的方式，决意以身体硬捱过去。

　　　　在她的羽翼之中，他凝视着她，。身子却在她双手与双翼的禁锢中不安份的挣扎：“小斜，放开我。”

　　　　她对他安抚的笑：“一会就放开你。”

　　　　他叹了口气：“小斜，原来你是如此深爱我。”

　　　　她象被马蜂蜇了一口般，双手一颤：“你乱说什么！”

　　　　他仿佛早有准备般用力一振双臂，借机已从她的。怀抱中挣脱。

　　　　反手，他抱上了她的腰，也如同她一般，身体上爆闪。出淡淡的银光，以他的身体为她挡下电光。抱着她，他轻轻的说：“若非深爱，你怎么会宁可自己性命不要，也要为我争取一线生机？”

　　　　她不想与他辩驳这个问题，手忙脚乱的想再次。以羽翼将他护翼：“那你成全我这最后的心愿成不成？”

　　　　让她……让她也能。保护他一次吧。最后的一次。她一直没有为他做过什么。这……是她能为他尽的最后心意了。

　　　　他深深的望着她。

　　　　她恳切的望着他。

　　　　于这一刻，明端轻轻的笑了。她的心思，他懂。因为他也在打着同样的主意。要让她安全的进入电光的中心处，寻找那渺茫的一线生机，那么必然需要他的保护，才能将她送入目上的地。

　　　　望着她，他挥开击向她的电光，温柔的对她说：“好。”

　　　　她刚刚松了口气，他的手，便已出其不意，重重的切上她的后颈。

　　　　纵然是在这样耗费了太多真元的时候，他的力道仍是极有分寸。她没有立刻晕过去，只是觉得身子开始有点飘，意识开始模糊。

　　　　努力的睁大眼，她惊讶不置信的望着他，原本是想指责他骗她，可是心中……却仿佛有种温柔的释然的感觉。

　　　　“好吧……就死在一处吧……”她呢喃的说，缓缓的阖上了眼睛。虽然这样的结果有点对不起他，可是……可是有他陪着，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她突然觉得不惶恐，很安慰。

　　　　明端紧紧的抱着她，感觉着她的身子慢慢的放软。

　　　　“小斜。”他轻轻的唤了一声。如他所想般，没有回应。

　　　　他一咬牙，唤醒了沉睡中的白汐。

　　　　“白汐，这可关系到咱们两个还有小斜的性命……带伤上阵也得上了！”他在识海中焦急的大呼。

　　　　原本正在全力疗伤、很不爽明端将它召唤的白汐通过思感交换瞬间明白了他目前的处境，惊骇的怒吼：“你……你怎么能把自己置于此等险境，想害死我啊！”

　　　　明端一手抱着小斜，一手挡开密集的电光，苦笑道：“是我的不是……拜托，快出来吧！如果这次能逃得掉，我专门替你酿一批好酒感谢你。”

　　　　下一刻，恹恹的白汐出现在奇异的空间中。它瞬间化为一道银色的旋风，将抱着小斜的明端卷进银色的风影之中，隔开了大部分电光的轰击。

　　　　一人一龙，配合得十分默契，迅速向着电光的中心位置推进。只不过，白汐毕竟伤重未愈。这次它受的是极难恢复的精神伤害，它对这方面并不擅长，是以现在实力大跌，无法支持太久。

　　　　只见银色旋风一开始颇为醒目，可推进不过十余米，便已变得暗淡稀薄。明端眼见白汐耗损极大，让它重回自己体内，然后护着小斜，奋起余力，强行冲向了吸力最强大的电光中心。

　　　　那里是一片炽亮的白色。无数的电光在这白色的虚空中生成，然后蜿蜒的向四方飞去。

　　　　在耗尽全身精元的最后一刻，明端凭着过人的意志，终于抱着小斜飞临了这里。

　　　　眼见虚空中又是一根水桶粗细的电光已经形成，他毫不犹豫，抱着小斜，一头向这白色的虚空中扑去。

　　　　丹田之内一片空荡，已经无力再前往别的所在。

　　　　是生是死，就赌这一把了。

　　　　反正，不管是生是死，他与小斜……总是在一处的。

　　　　这样，也就够了。

　　　　明端在扑入虚空的最后一瞬，温柔的垂头望着怀中的小斜。她的脸色极为苍白，可阖着眼睛安静的样子仿佛熟睡，令他的心不由自主的柔软起来，仿佛春天温柔的湖水漫过身心。

　　　　死在一起，也很好呢。好过她总是待他如同路人。

　　　　炽白的亮光忽然变得更为灼亮。整个世界只剩下一片灼目逼人的白。他觉得失去了重量，感觉不到时间的存在。就仿佛……被送进了一个空茫无比、全无感知的怪异空间。

　　　　唯有小斜，被他抱在怀中的小斜，仿佛散发着灼热的温度，提醒着他她的存在，令他感觉倍加安心。

　　　　他紧紧的抱着小斜，任由这空间中的暗流将他迅速带远。

　　　　然后，因为失速，他也晕了过去。

　　　　…………

　　　　………………

　　　　当再度醒来时，漫天的电光没有了，广阔得仿似没有尽头的空间消失了。他与她，又回到了跌进来前那个各色通道入口此现彼隐的空间里。或者，不是之前的空间，而是与跌进来前空间相类似的一个空间节点。

　　　　总之一句话：他们赌赢了！他们暂时安全了。

　　　　咦……她呢？

　　　　明端条件反射的双手一紧。还好，昏倒前的触感仍在，她还在他的怀中。就是在昏迷中，他的手仍是将她扣得极紧。

　　　　只是……若按她的性子，一醒过来，一定会离开他的怀抱的吧。那么，她还没有醒？抑或……她已经……

　　　　明端不敢再想下去了。他胆战心惊的向怀中的女孩瞧去。

　　　　她没有死。

　　　　虽然她闭着眼睛，仿佛连一点呼吸也没有，但是她皮肤之下流窜着的彩光告诉明端，她没有死！

　　　　她现在，正处于一种很奇妙的状态中。仿佛有种奇异的力量，正在修补着她的身体。彩光掠过的地方，她的肌肤变成微微的半透明。以他的目力，甚至可以看到她手背之下的骨骼亦正在发生变化，泛出微微灼亮的色光。而她之前被电光打得七零八落、黯淡无华的双翼已是宝光流转，恢复了平素的华丽本色。

　　　　这样看来，她身体的异状，是在帮助她往好的方面发展。明端松出了一口气来。

　　　　一直以来，小斜对自己的身体问题也讳莫若深，根本不给明端发问或是讨论的机会。对于这种情形，明端很不熟悉。其实，这是小斜体内强悍的天凤血脉又在发挥作用，正在帮她“破而后立”的重塑身体。

　　　　若是一般的妖族用了血炼大法，下场是必死无疑。而小斜，由于天凤一族得天独厚的血脉之力，再加上由于明端的中途插手，她并未能将精血燃烧至尽，是以一脱险境，她体内剩下的天凤之血便开始发挥作用，推动她开始涅磐的过程。

　　　　明端当然不知其中关节。他只是凭眼前的现象判定：小斜现在的情形并不是什么坏事。

　　　　既然如此，他也放下心事，盘膝运功。

　　　　此前的经历令他真元耗尽，还受了不少暗伤，实在需要尽快调息一下，否则对他的身体必有隐患。况且，他还不知道小斜想去的目的地有什么凶险，早点恢复了真元，才好多点保护她的实力。

　　　　可纵是如此，他仍未能让自己进入最深的入定状态中。留出了一缕神念附在小斜身体上，以便感应她的动静。

　　　　所以，在感觉到小斜的气息有了一个剧烈的震荡之后，虽然他内伤未愈，真元未复，却仍是马上从入定中清醒。

　　　　“小斜……”

　　　　没有人回应。小斜还没有醒。

　　　　他紧张的向她望去，然后，微微一愕。

　　　　这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小斜。

　　　　她还没有醒来，没有睁眼。可是，就这样，明端仍然发现了她身上的小小变化。她的皮肤变得更为晶莹润泽，精致的五官又有了些微妙的变化，原本弯弯的眉现在变得略为上挑，配合着变薄了的唇，绝美之中透出点夺人的气势。

　　　　望着她，他恍然想起那头梳双髻、天真可爱的四岁女童的身影；再一瞬，十六岁的青衣少女可爱得如同半月的大眼睛闪现在了脑里。

　　　　她这一年多来的变化真大啊。

　　　　大到……他都一度认不出她的容貌。变到她的气质，连他也捉摸不定；她的心思，连他也猜测不出。只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