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她近年多有龃龉,可是那种一年一年累积起来的情份,让他在她心中仍是有着重要无比、不容真正伤害的地位。
更重要的是,他,是她的师侄!
她在心里已经承认了自己妖的身份,承认了自己是妖而非人。 但是,在心里,她始终没有舍弃过自己作为人的那一重身份——离火宫弟子。
离火宫门规:不得伤害同门,须当守望互助。
小斜清醒得近乎理智的想到,或者,成为了天凤之身的她,已经不会再为离火宫所接受了。 可是,这亦不能改变她对自己身份的认知。
一日为师,终身不会背弃师门。 就算自己在师门中是多么的废柴,就算此刻物是人非,亦不可以背弃。
当然,更不可以违反门规,伤害既是同门、又是晚辈的师侄!
可是。 要怎么摆平眼前明显处于暴怒状态地师侄?他正沉着脸,一步一步向她逼近。
“玩笑?”
“这么说,把我绑在床上肆意轻薄,只是玩笑?”
“对我用上**之物,也只是玩笑?”
“说要对我采补,也只是玩笑?”
“要我脱了衣服陪你,也只是玩笑?”
每问一声。 他就向她逼近一步。 她心虚的退,退一步退两步退三步。 转眼被逼到墙角。
他毫不放松的逼过来,直到与她只有一步之遥,才停住。 他的两只手撑住她身子两侧的墙壁,正好做成一个小小的囚笼,将她困在其中。
“对了,小师姑,你怎么想到要开这么一个关于采补的玩笑地?可否向师侄我示下?”他的声音。 冷嗖嗖地对她袭来,冻得她心里直发冷。
“这个……呃……那个……”她支支唔唔,可越急,越想不出合适的理由。
“再请问小师姑您一声,是否您对师侄说了这只是个玩笑后……又要去物色另外的人选来继续这个玩笑,甚至……甚至让这个玩笑成为事实而非玩笑?”他凉凉的说。
她身子一颤,干脆咬住下唇,放弃辩护。 开玩笑。 明端对她的了解非同寻常,他猜都猜到了,她若是否认,只会令他更愤怒。
她想错了。 她默认的态度才更教他生气。
望着她,他眼中的怒火积聚,越积越多。 渐成燎原之火。
“只是……师侄心眼实在,却把小师姑你地玩笑信以为真了,怎么办?”他阴沉沉的“请示”。
她干笑:“呃,明端你是在开玩笑吧是不是?”
他撑在墙上的双臂倏然合起:“若我说……不是呢?”
被他这般抱住,她的脸一下子变得绯红:“呃……那个……男女授受不亲……”
“少来!”他怒斥。 “这句话,从来都只见你拿来压我!”象报复般,他俯下头,狠狠的向她的唇上吻去。
她紧急侧头,可是空间太小,唇是避开了。 却将脸蛋送到他的唇下。 他故意在她脸上重重的吸啜了一下。 发出清脆地“啵”的一声。
她尖叫起来:“不要!明端!你是我师侄!”
他最听不得师侄这两个字!
不由分说的,他一把将她抱起。 “我其实更喜欢听你叫我端哥哥。 若是端哥哥叫不出口。 叫云舸哥哥也行!”
在他怀中,她又踢又打,用力挣扎:“不要!你放开我!”
“放开你,好让你去采补别的人?比如——宁镇航?”他寒声说,几个大步走到床前,然后用力把她往床上一扔。
她跳起来,横下了心大吼:“你敢不敬尊长?我命令你——”
他扑过来,扑上她,借助着这一扑的冲力将她压倒在身下。 “尊长?”他笑得有一丝狡狯。 “我当然尊敬尊长,您的每一条命令……我都会一一遵从。 ”
她刚松了一口气,他就接着道:“只是今天您对我发号施令地内容太多,师侄我只好一步一步的来了。 就从小师姑您的第一条要求开始吧。 嗯,采阳补阴……小师姑您的要求可真是特别,不过我这做师侄的……为了你,刀山火海也可以去,这要求虽特别,我也会不折不扣的执行……”炙热的吻,一串串的洒下来。 他吻着她,含糊的嘀咕:“只是不知道,师侄太主动了是否符合小师姑您的心意。 不过没有关系,若是不满意……你愿意重新来几次都可以。 ”
他原本就是没穿上衣地半祼状态,现在又这般毫无间隙地压着她,热情的吻她……她觉得开始喘不过气来,理智开始趋于崩溃,心中更加惶乱。
“不要……明端……”
他漂亮地桃花眼专注的凝视着她。 “听说,女人说不要……就是要。 小斜,你也是这样子的么?”他的声音喑哑,眼中早染上浓浓的情欲之色。
她害怕的想从他身下逃开——却不知为什么,身子竟然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没办法逃脱。 她只能哀求的说:“明端,不要……你若跟我……你若跟我那个……你会功力大减……”
他分出一只手,轻轻的抚着她的脸:“你的意思是,你待我很好,所以不想采补我害我功力大减?”
对对对。 她用力点头。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戾色,声音中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可是……若是你不采补我,岂不是会有别的人会受害?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小斜,我愿意让你……采补我。 ”
可是她不愿意。
她情急的张口欲待再行分说,却让他俯下头来吻个正着。 他的舌头狡猾的探进她的口中,追逐着她的舌头。 她心一乱,他的手趁机探下来,顺着她腰背的曲线抚下去,抚下去……
不需要教导,他本能的抚弄着她,挑引着她,象无数次的*梦中那样激情的吻她,然后,寻幽探秘,寻找她身体的秘密,引发他与她兴奋的颤抖。
她的抵抗,愈来愈薄弱。 而伴随着她抵抗力的薄弱,她身上的衣服也在一件一件的减少,直至身无寸缕的地步。
他亦解除了自己身上的所有束缚,柔情的将她拥紧,然后,温柔的进入。
她轻轻的蹙眉,这般迷乱的时候还不忘微弱的抗议:“你会功力大减……”
他的神情,似欢愉又似痛苦:“功力……谁在乎那个。 ”
他在乎的,只有她啊。 之所以在离火宫那么努力的修练,除了要让师父赞赏安慰之外,也只是为了在她面前证明他的能力,换取她的崇拜换取她的另眼相看。 一度以为她死在他的剑下,伤心到连活着都觉得了无生趣,这刻能盼到她的归来,能跟她颠倒缠绵,就是失去所有的功力,又有什么关系?
此刻放开一切跟她缠绵恩爱,仿似同入仙境,在极至的快乐中,春花秋月,潮生潮落,沧海桑田,所有曾经模模糊糊偶感于心的美好景象,这一刻忽然无比清晰的浮现在他的眼前。 这美好的一切,与他正经历的美好之间,仿佛被一条玄奥无比的线串了起来。
“道!这就是道啊!”
明端的识海轰然炸开,许许多多关于“道”的感悟向潮水般的冲了进来。 在他第一次体验到男女之间这种极致的快乐的同时,他的道心不但没有任何毁坏,反而在境界上又有了极大攀升。
他感动的抱紧身下的女孩,轻轻的吻去她眼角的一丝泪印。
………
推倒变成了被推倒——小斜郁闷的哭诉:给点粉红安慰一下吧^_^b
红尘之卷 [第142章]休记今晚
[第142章]休记今晚
“小斜,以后……让我们结为一对道侣,形影不离的道侣,好不好?”欢爱之后,他情意绵绵的对她说。
她没理他,躺在他的怀中,她闭着眼,感受着自己体内哪怕最细微的一点变化,等待着阿眠所说的“成长”一刻的到来。
他等了半天没等到她的回应,轻轻的摇她:“小斜,说声好……说声好就行。 ”
她让他弄烦了,低斥一声:“别吵!”
忽然之间,身体中多处以前她懵然不知的桎梏轰然破开,强大的血脉在她体内苏醒。 识海中的妖丹迅速变大又缩小九次之后,变得只有一只大指头般大小宝光流动的一粒内丹,简直比最美的宝石还夺目。
然后,妖美的羽翼破体而出,赤祼的身体上瞬间覆上了宝蓝色的轻甲。 她离开了他的怀抱,轻盈的飞起。
双翼比以前更为有力,而她能感觉现在出现在她身上的轻甲比之前的软甲防御力进了一大步。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奔涌在经脉间那强大的妖力带给她的、空前强大的感觉。
明端惊愕的坐起来,看着她此刻的变化:“小斜。 ”
她轻轻的对他笑了笑:“看到了吧,我是妖。 ”
他听出了她话中含意,情急的向她伸出手:“我不介意!”
她没有靠近他,反而控制着身体。 轻盈的向后飞出:“你或者不介意。 可是……我还不想死啊。 我想,宁宗主他们只怕并不欢迎我。 ”
他毫不迟疑地说:“没关系,我带你离开隐龙宗。 ”
她的脸倏然就冷了下来:“哦?你背叛了离火宫,现在又要背叛隐龙宗?”
“我没有背叛师门!”他急切的自辩。 “当日我发现宁镇航是为了套取醉颜酡的下落而对你哄骗……我认出了他隐龙宗的身份,你那时又不吿而别,为了找你,我才找上了隐龙宗。 ”
一场欢爱过后。 他的功力由元婴后期降到金丹中期。 她没有骗他,跟她缠绵一场果然要付出如许代价。 而他此刻敏锐的察觉了她地强大。 若凭力量。 他留不住她。 所以,一切只能据以实吿,至少多拖她片刻,他或可想出更多挽留她的法子。
简明扼要,他说出了自己加入隐龙宗地初衷,说出了自己与隐龙宗的关系,也说出了宁镇航与三师叔宁笑痴曾对她的计划。
她原本神色淡然。 听到宁镇航对她的欺骗时终于变了脸色,掠过来一把握住他的肩头:“你说的这些……是真的?”
他深深地望进她的眼中,斩钉截铁的道:“此间内情,是师……是隐龙宗宗主亲口吿之。 ”
她的眼中,突然涌出极深极深的悲恸:“我不相信!”
他看到她连嘴唇都一下子失去了血色。 这么强烈的反应,她对宁镇航……就真有那么信任?
他沉痛的说:“是真的……我可以发誓。 ”
她地眼泪毫无预兆的,一下子便涌了出来:“那么……大师兄……还有紫云境的同门,他们全都……他们全都死了吗?”
原来。 她不是因为宁镇航的欺骗,而是为了师父的死而悲伤啊……
想到师父与同门,他的心,也止不住地抽痛起来。 轻轻的把她揽入怀中,他沉默了很久,才轻轻的道:“别哭了。 小斜。 师父和同门的仇,我一定会报。 既然知道了仇人是谁,总有一天,我要替师父讨回这笔血债!”
小斜靠在明端的怀中默默的流泪,悲伤得忘记了要跟明端保持距离,悲伤得忘记了抗拒这样的亲近。 如父如兄般疼爱她的大师兄竟然已撒手人寰,小斜一时间只觉得心中空洞得难受无比。
再想深一层,不单紫云境的同门全都殉难,难道离火宫本部的同门又能独善其身?是被什么难以抗拒地力量所逼迫,才会令全宫人员都闭关潜修?抑或。 这闭关潜修只是一个幌子。 离火宫其实已被人屠戮一空,闭关潜修地讯息也是敌人留下欺哄世人的?
小斜越想越是心冷。 她紧紧地抱着明端——他与她。 也许已是离火宫仅存的两名弟子了。
抱着他,汲取着他身上的丝丝暖意,隔了很久很久,小斜才终于控制了自己的情绪。
擦干泪水,她淡淡的说:“好,你打算什么时候对付绝情道?算我一个。 ”
他敏感的捕捉到她话语中更深层次的东西,用力的再拥紧她一点儿,他说:“小斜,让我们一起潜居修练。 我有白汐之助,恢复到元婴期应该花不了太久时间。 到时候……”
她微微使力,轻松的从他怀中挣脱。 “你订个几年之约吧。 到时候我来找你。 ”说话间,她心念微动,收起了天凤真身,拉过床边的衣服开始往身上套。
他又扑过来抱住她:“小斜,别离开我。 ”
她很冷静的拉开他的手:“明端,忘了这一晚的事吧。 ”
他眼中涌出绝望又炽烈的怒火:“你说什么?”
她没有理会他,径自穿上衣服,起身就走。
望着她绝然离去的背影,他也起身披上衣服。
“现在,离火宫中的人,就只得我们两个了。 ”他低低的说。 “似这样,你仍是执意要走?你就不怕我道心溃散,走火入魔?”
他已看出,这一年她不知经历了些什么,性子变得既极端又冷淡,行事间大有戾气。 可纵是这样,他却不信她会对师门忘情。 紫云境全毁,离火宫同门全数失踪,而她名义上虽是离火宫弟子,可对离火宫的道术一向所涉极浅。 从现下看来,继承了离火宫道统的,就只有他一个而已。
作为师侄,或是作为情人,她或都不怕将他伤害。 可是作为承袭离火宫道统的唯一一人,她却绝不会让他有事。
他看她的心思看得极准。
果然,她原本在试图破开他结下的结界,听他这般一说,伸出去的那只手蓦然顿住,好半天没有后续动作。
他心庆得计,表面上仍是一派沉痛,缓缓的走到她的身后抱住她,轻轻的说:“小斜,不要走。 ”
柔软的身躯抱在他的怀中,他心神俱醉。 这样渴盼多年的旖旎情形一夕成真,教他如何做得到放手?
她却突然想到另一件事:“明端,大师兄是不是交给了你醉颜酡?”那引发紫云境之毁的圣药——据说可以令濒死者起死回生、令修真者脱胎换骨修成仙体、令普通人可以容颜常驻青春不老的圣药。
只要有传说中灵效的十分之一,只怕也能将明端的功力直接提升到分神期以上吧?
他怔了怔,摇头:“没有。 ”
她蹙起眉。 他是猜到了她的用意,不想提升功力后让自己有离开的理由才这么说的吧?
转身望着他,她循循善诱:“我知道大师兄肯定给你了。 不可以骗我。 ”
他苦笑着俯头,以额头抵上她的额头:“没骗你,我真没有。 若不是受绝情道的人追杀听到这个名字,我根本不知道什么醉颜酡。 ”
“真的?”她问。
“真的!”他说。 然后,不等她说话就抢着道:“小斜,你还没跟我说别来之事。 你怎么会身有羽翼,那日之后……又去了哪里?”
他一提,她马上恼怒起来,重重的把他一把推开,对他怒目相视:“你……都怪你!”
“是我不好。 怪我,怪我。 ”他知道她的怒火因何而来,故此态度诚恳的认错。
红尘之卷 [第143章]当年事
[第143章]当年事
小斜并无意要与明端算旧帐。 至于自己与明端的别来情形,她也不欲提起。
在她心目中,明端既是唯一继承了离火宫道统之人,此刻让他专志修行才是正理。 她的事,不必拿出来让他分心。 况且,作为以后将要重振离火宫的重要人物,他似乎也不宜与她这妖女有着过多的牵扯。
只是明端现在以道心溃散、走火入魔相胁,倒教她一时好生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