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啊!”褚副行营听到骚乱,也出来了。
“回副行营的话,这个新兵,拿刀威胁我,准备要了我的性命!众人都看到的!”
“是这样吗?”副行营问道漫修。
“是他想杀我!我不得已才威胁他离开的。”
“哦?你说这话可要掂量好了。一个队长,还不是你的队长,怎会无缘无故的去杀你?而且,他就不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吗?”
“大人,我只是个新兵,难道我就会无缘无故的去杀人,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吗?”
“你说他要杀你,可有证据?”
“我就是证据!”曹向金站了出来。“确实是严队长骗我二人过去,然后又企图杀我二人灭口的。”
“灭口?你说话可要当心!严队长可是让你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现在杀人灭口?”
“回大人,只因那日,因我二人之缘故,害严队长被打板子,于是,他便记恨在心,今日定要要了我二人的性命,为他挣回颜面。”
“褚大人,您可不能听他二人的一面之词啊!当日我是有些小心眼儿,觉他二人是新兵,竟公开顶撞与我,便小小教训了他们一番,可自从安抚使和行营大人教训过我之后,我便知错了。今日,无非是想请他二人一叙,以求尽释前嫌,共为大宋效力。不想此二人仍不肯罢休,竟设计拿军刀差点要了我的性命。大人,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大人,不是这样的”
一时间,双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下。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公开挑战
“好了,现在你们双方各执一词,这件事本行营自会查个水落石出的。严队长,你先随我来一下!”褚行营见双方如此,只得开言暂缓一步。
严成发只当褚行营要开始着手调查,便跟随而去。殊不知褚行营临走时给了姚田一个眼色,姚田立刻会意。待严成发走后,姚田当即托他的好友赵俨去一趟严成发处。自己则拉过曹向金来,问是何人骗他们去严成发处的。曹向金答是郑新,姚田回想起刚刚郑新异样的表情和举动,便都明白了。
当下,姚田寻到了郑新。再三逼问之下,郑新供出了实情。说是严成发找到了自己,让他骗曹向金和陈涛去他处,如若不然,就定阉割了他。郑新害怕,便照吩咐去做,但他着实没想到严成发骗他二人去竟是为了要他二人的性命。
而此刻,赵俨也大获而归。他在严成发的房间里搜出了水盆和准备杀人用的纸。强行逼供下,严成发手下有一个兵也如实招供了。
哼!这回看严成发还有什么说辞!
姚田带着证据去了副行营处。此刻,严成发正与副行营在纠缠不休,他是定要坚持要了陈涛的性命。
“严队长,如若不是你有初一,他怎么会有十五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看着姚田来者不善,严成发不禁有些心虚。
“这些,你都不陌生吧?”姚田把搜来的纸和水盆都命人搬到了副行营帐中。
啊!严成发有些头上冒汗了。这些狗崽子们,就这么不长眼色吗?知道出事了还不赶快将这些都收起来,还让他姚田搜了来。
“姚队长,你这是何意?拿些纸和个水盆来做什么?”
“严队长,咱们明日不说暗话,这些可都是从你的屋中搜出的。”
“你敢搜我?”
“严队长!”褚副行营打断了严成发的愤怒。“此事总得有个交代,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都各自谅解一下吧。”
“哼!”严成发仍心有不甘。
“严队长,不用我说了吧。据你的手下人讲,这可是你要用来取曹向金和陈涛二人性命用的工具。”
“谁?谁讲的?”严成发恨不得立刻掐死那人,他的手下,敢出卖他!
“你也不必如此激动!只是想告诉你,人证、物证,我们都有。就算闹到行营大人处,甚至安抚司处,严队长,恐怕你也占不到多大便宜!”
“你!”严成发差点没被姚田气死。但他也知道,姚田似也不想将此事追究到底,因为,一个新兵,胆敢威胁队长,无论是陈涛,还是他这个做队长的,都逃不了干系。看来,是想用事实换条人命了。
“严队长,这事儿闹大了,恐怕行营大人脸上也不好看。你看……”褚副行营的意思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也对,此事确实是自己错在先,更何况事情的起因已经让经略安抚使知晓,闹开了,肯定没自己什么好果子吃。姐夫为了自保,自不会替自己出头,这褚副行营又处处帮姚田说话……到头来就换个陈涛的人头,有可能还换不到,不划算,怎么想都不划算。权衡再三,严成发还是决定妥协了。哼!陈涛,你等着!我严成发不整死你,就不是我了!
严成发恨恨的发下毒誓,口上,却答应了妥协。
于是,这件惊动整个军营的事件最后仅以打了漫修五十军棍而结束了。双方虽都有不服,但这也是双方协商下来的结果,只能接受。因为闹大了,谁都脱不了干系。
经历了这场军营中的纷争,漫修的内心似乎更强大了起来。他不能总活在百花馆的阴影之下,他已经是自由之身了。而独自一个人想要翻出十几年前的真相,谈何容易!刚进军营,仅一个严成发,就让漫修经历了生与死的门槛,那今后见到那些骑马杀他父亲,又追杀他和母亲的高手呢?必须得让自己强大起来!只有自身强大了,才能更好的抵住外界的干扰,有勇气和机会查清事实真相!
再次站起来的漫修主动找到了队长姚田,他要好好的跟姚田学功夫。而姚田经过上次之事,也非常感慨这个新兵的勇气,既他主动要学好,当然更加倾全力相授。漫修又拿出了他曾经在百花馆学技艺时的干劲儿,而且,聪明的他不再像刚开始进军营时一心想查案,却无心练功时的不上心,而是专心致志的练起功夫来。虽然比他想象的还要难千百倍,但一段时日下来,竟比之前进步了不少。现在再出去,至少不会再像最初时的一味被动,可要说是像姚田或林雨清那样,却着实差得极远。
“你为何要这么拼命的练武?”
“我,想活着,好好的活着!”
这是漫修给姚田的答案。姚田当然知道严成发对这个新兵的打击可不是一般二般的,但也无意间激发出来他的上进心。姚田也看出来了,他手下的这个新兵陈涛是一心想要练好功夫,用了比别人不知多多少倍的功夫。可他天生好像就不是练武的材料,即使动作对了,出手砍出来的刀却总是少了几分力气。每次姚田布置下去的任务,又或者是队内的考核,漫修基本都在倒数第几的位置上转悠,无论他怎么努力。
不过,努力的样子已经让姚田很是欣慰了。
这一日,姚田在训练士兵的时候却又见到了严成发。严成发今日来是特地来告诉姚田一个消息的,就是新兵要考核了,而队与队之间要举行比试,都定在了半月之后的同一天。严成发说完又特地走到漫修面前,说道,“好好练!严爷等着你!”
一个守着全队的公开掉战。
不用分说,比试的那日便是报仇雪恨的日子。历来都在比试中都名列前茅的严成发怎会败给他这个几乎手无缚鸡之力的新兵!而且不仅没按心愿弄死这个新兵,还反倒让他在全军营中出了风头,让严成发丢尽了颜面!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这半月以后的比试,严成发期待着!如今特地来找姚田,来找漫修,就是为了先给自己的对手提个醒,那时候的比试可是绝对公平的比试,他要在全营,还有经略安抚司派来的大人们面前大展拳脚!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为何这严成发就死咬着自己不放呢?知道新兵要考核不假,可怎么又突然增加了个队与队之间的比试呢?到时不仅有正副行营,还有经略安抚司派来的人坐镇!半个月的时间,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打败严成发?难道上次用香炉灰险胜,这次还能碰到这么巧的机会吗?
侥幸永远只能是侥幸,自己该怎么办?接下来的几日,漫修拼了命的练习,可是越是急功近利,越是收效甚微,有时反而不进反退,实在让漫修大为恼火,当即便拿着军刀狠狠的乱劈乱砍,发泄自己心中的不安。
“你这样,就能赢了吗?”姚田喝住了漫修。
“那不这样,就能赢了吗?”
“你这样做毫无意义,又何苦呢?”
“难道队长的意思就是让我什么都不做,到时乖乖的受死吗?”
“没有人让你去乖乖受死,只不过,你的方法不对!”
“之前你教过我的,都是正确的方法吧?”
“是,可是你没按照那个去练!”
“我之前一直按照你说的在练,可不还是如此吗?我不练了!”说着,漫修把军刀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要离开。
“你给我站住!把刀给我捡起来!”
“听见没有?捡起来!”在姚田的两次呵斥下,漫修不情愿的蹲下身把刀捡了起来。
“没出息的东西!一个士兵,上战场前却扔掉了自己的军刀,还算是个兵吗?就因为人家的一句恐吓,就吓破了胆!因为练不好,就破罐子破摔,还有什么资格谈赢!”
“赢?哈哈!不死就不错了!明眼人谁看不出来,严成发是在向我公开掉战,比试的那日他不仅要赢我,还有可能要了我的性命!”漫修苦涩的说道。
“全营多少人,何况还有安抚司的大人在,他怎么可能就要了你的性命!真是异想天开!”姚田显然并不同意漫修的说法,他认为比试终究是公平公正的。
“你当然可以这么说了!任何人都可以这么说!可我是差点要了他性命的人!他怎么可能甘心输给我?”
“队与队中的比试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我们要团结一心才行!更何况,比试的项目那么多,又不可能说严成发想挑你上哪个你就上哪个,干嘛这么怕他?”
这句话倒给了漫修点希望。
“队长是说,我可以不用和他比?”
“不,你肯定是和他比。”
“什么?”说了这么大堆,岂不等于没说?
两队比试,一般五个项目,一共五人参加。由于这次又与新兵考核相重,因此,新兵是必须参加的。咱们队里的新兵只有你和曹向金两人,因此,严成发算定了,你是必须参加的。那样无论你参加哪个项目,他都会要求自己上,因此,你与他的对决在所难免。”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杀人真凶
“那我装病不参加不可以吗?”漫修依旧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不可以,除非是死了,或者实在重病无法参加。可是,那也就代表着你军营生涯的结束了。你,可愿意?”
什么?结束军营生涯?那怎么可能!好容易才进来的,还受了那么大的屈辱!什么都还没开始打听,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结束当兵的生涯,凭什么!
“你既不愿意,那就不用再说了。”
“队长刚才说的什么不是他想让我上哪个项目我就上,是什么意思?”
“哦,是这样。不是一共五个项目吗?哪个人上哪个项目是由各自队里去定的。凭他的心眼儿,到时一定会先看咱们定出的名单,才决定他上人的顺序。”
“噢,那看来与他的正面对决是在所难免的了。”
“对!是这样的。可是五个项目,你总有个相对有些把握的吧?”
“这五个项目是什么?”
“分别是比试兵器,比试气力,比试赛马,比试射箭,比试相扑。”
“有赛马?”
“对,你会骑马?”
“恩,小时候学过些。”
“那太好了!你就比赛马好了!为保万一……这样,你这几天先白日时着重练兵器。”
啊?漫修刚要有疑问,却突然明白了姚田的用意。这样做是为了保护自己,给人造成自己要去比兵器的假象,不至于让那些有心之人在赛马前做手脚,以保公平的竞争。
离军营比试的日子又近了些,还有七日的时间了。这一日,轮到漫修当班,他便照例出去巡逻。可在路上,却听得众兵将都在议论,周将军被调入开封禁军,做了殿前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成了响当当的二品马帅一事!而周将军的风云历史也被众人当成神话一般的传开。先是几年的士兵,后来因在比试中表现出色,被提拔为副将,再后来成了秦凤路副行营,没两年,又坐上了陕西省兵马总管的位子。因其曾屡立战功,在稳定与西夏的和平关系上又屡屡表现出色,得众臣保举,为天子所器重,如今竟一跃成为了二品官员。士兵出身的周可的风云经历可谓给众人打上了一针兴奋剂,大家也都希望有朝一日能摆脱士兵的低下待遇,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就在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时,却见角落里一个拿着酒壶,胡子拉碴的人愤愤的说了句:“要不是他当日害死秦大哥,又怎会有今日的辉煌!”他这一句出来,周围的人都楞住了,那人旁边的一个人忙打圆场道:“我看你是喝多了!怎么大白天竟胡说起来了?”急忙拉着他欲走。
“放开!我哪里说错了吗?要不是他当日诬陷害死秦大哥,他能当上副行营?能有今日?”
“宋显!你是不是疯了!在这儿胡说些什么!”
“我没疯,当日跟着秦大哥的兄弟呢?你们的正义感都到哪儿去了?哦,我差点忘了,能杀的早杀了,能调的也早调了,剩下的都是些不敢吭声的了,哈哈,我居然也是其中一个!”
“宋显!”
“今天是秦大哥的忌日!难道你们都忘了吗?是啊,都十二年了,也该忘了!”此人刚进军营时还是秦威是副行营的时候,当时因为他年纪最小,秦威对他额外照顾,他十分感激,但后来听说秦威因杀胡雍小妾华云和通敌被追捕,生死不明,而周可又当上了副行营,对秦威身边的几个心腹之人进行了杀戮,他这做小兵的自然仍被留用,但他死也不肯相信秦威会杀胡行营的小妾,还会通敌!后来周可提了秦威的人头回来,对全军说犯人已经伏法,以儆效尤,那日宋显便喝得大醉,说了很多怀疑周可的话,幸亏在场的是他最好的朋友范原峰,历来也十分敬重秦威,便没捅出去,否则宋显当时就会死于非命了。
自那日到如今整整十二年的时间了,周可将秦威人头悬挂于旗杆上之日也被宋显记成了秦威的忌日,由此出来今日是秦大哥的忌日一说。范原峰忙一边说他醉了,一边把他拉走。可他说的话却中了漫修的心,“整整十二年了,秦大哥!”他的父亲也是过世整整十二年了,只不过今天不是他的忌日罢了。
漫修随口像旁边一个较为年长的士兵问道:“他说的秦大哥是谁啊?”
“哦……你是新来的吧,他说的是……!”
“喂,我说,你是不是活腻了,不是说过去的事情不准再提了吗?”听旁边的人这么一提醒,先前要说话的那年长的士兵也就不再多言,可是漫修却莫名的感觉到奇怪,秦大哥?十二年?陕西秦凤路军营?难道天底下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看来知道十二年前事情的人还是存在的,只是除了宋显,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沉默和回避。在这种情况下,直接去询问无疑是会被拒绝的,搞不好还会引来杀身之祸。怎么办呢?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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