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簪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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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簪记-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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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思来想去,哪里也不如住到林家合适。如若你们不嫌弃简陋,今日就过去吧。”

    “哦?”漫修的眼睛一亮,感激之情不言语表。可随即,那眼神便又黯淡了下来,“不会给你家惹什么是非吧?我现在有时都在想,我是不是个不祥之人,与我有关的人,总是能遇到意外之事。所以,你还是只带金兰过去吧。叶子奇是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呵呵。你觉得我们这些人,有怕是非的吗?”

    那倒也是,林雨清与肖飞武功高强,本就没人敢惹。又有兵部侍郎杜大人做后盾,任叶家再大的权力,在朝廷上,也还是要彼此互让三分的。更何况,叶子廉说过不再追究,此事就此掀过。单凭那叶子奇,恐怕也是孤掌难鸣吧。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初入林府

    “对了,我正要求你件事儿。”

    “求我?”林雨清感到有些意外,漫修还会有事求到他的头上。

    “你与吏部的人熟吗?我想看看五年前的一宗案卷。”

    “五年前的一宗案卷?”

    “对,就是杭州金匠郭柏、玉匠于男私刻朝廷赐品,被满门抄斩一案。吏部是否会有存案?”

    “什么?郭柏死了?”林雨清知道漫修查访郭柏的意图,无非就是因为当初和玉夫人说的郭柏曾经打造过一支与漫修手中类似的金簪。想不到竟被满门抄斩了。

    “好,我去打听,不过恐怕得需些时日。”

    “没问题,多少日我都等。这样,我住在如意酒楼中,有信儿你告诉我。”

    “我看你还是不要坚持了,林家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几间客房还是有的,与金兰,一起住过去吧。”

    “还是不了!”

    “就算你坚持不住林府,你觉得雪儿会让你这么轻易的找到机会离开金兰吗?”

    “她如何就能管得了我?”

    “哦?你说,她管不了你?”

    “恩,那当然!无非我也就是好男不跟女斗,处处让着她三分罢了。你不会真以为我怕她了吧?”

    “呵呵,当然不会。其实,雪儿很善良。”

    “善良是善良,就是太凶,像只母老虎一般,动辄便动手打人,实在没有半分淑女之气。也就是我不会功夫,脾气又好,才处处受她欺负,等哪日啊,我也学得像你一样,非要她好看不可!”其实漫修也只是说说,莫说没机会学功夫,就算是学了,又如何能去欺负一个女孩子家呢。

    “啊,是吗?”林雨清的表情有些异样。

    “你怎么了?”漫修突然下意识的感觉到有些不妙,轻轻的侧头一看,雪儿偏就站在他的旁边,眼神可是绝非善类。

    “我……”漫修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恶,她从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边的,林雨清怎么也不提醒或暗示他一下!

    雨清很无辜弹手笑了笑,其实他已经提及了,正因为看到了雪儿,才说出雪儿不会让他轻易找机会离开金兰的话,谁想漫修居然丝毫没意识到这点,还变本加厉的说起了雪儿。

    “我,我……啊!”漫修的耳朵又被习惯性的揪了起来。

    “金兰姐姐在楼上那样的痛苦,你却在这里喝酒寻欢!什么?母老虎?动辄打人!没有半分淑女之气!好啊!我今儿就不负你所望,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杜雪儿!”

    说着,雪儿便不由分说,扯着漫修的耳朵便往楼上走。漫修被强行的拉着,身体不停的撞击着桌椅,楼梯。

    林雨清并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只是坐在楼下继续稳稳的喝着他的酒。楼上霹雳嗙啷的一阵乱响,楼下,林雨清端起碗来喝了一口,淡淡的说道,“恩,好酒,果然是好酒。”

    再见漫修时,原本俊秀的脸庞上似又多了不少伤痕。身体似也不太敢多动,看来雪儿修理的他是不轻。

    “喂!”

    雪儿冲漫修这里一叫,他便反应式的站了起来。可站起来后,又觉在林雨清和肖飞等人面前太过没颜面,可再坐下,他是绝对没有那个勇气了。浑身已经跟散架了一般,再惹这位大小姐生气,恐怕就要没命了。

    “你还傻愣那儿做什么?把脸盆端过来啊!”金兰已经醒了过来,可雨薇说服了药后还能再熟睡一会儿。趁金兰醒着的时候,雪儿准备给其擦拭一番,看呐,这如花似玉般的脸都被泪痕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可端脸盆这种活儿,这么多好生生的人她不去支使,偏偏让漫修去做。

    漫修无奈,只好忍着疼痛,端了脸盆过去。

    “啊!漫修哥哥!”金兰一见漫修脸上的伤,还有破烂的脏衣,不禁有些不忍了。

    “我没事,我没事。”漫修刚要把脸盆放下离开,便听雪儿道,“你端着呀!你走了,我够得着吗?”

    明明放在板凳上便可以的事情,偏偏要来为难于他。金兰的事,再加上刚才背后说人坏话确实是他不对,漫修只有忍下了这口气,端着脸盆杵在那里。

    “喂,你站这么高,我怎么够得着啊?”

    不会是让他蹲下吧?他现在可是最好就保持一个动作,或许疼痛还能少些。刚才腿差点没被雪儿踩断,现在还让他蹲下?真是可恶!

    “我说话你没听懂是吧?一定要让别人说第二次吗?”雪儿挥了挥拳头,意思你要是再出异议,我可就不客气了。

    漫修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林雨清和肖飞,可两人竟像事先商量好的一样,同时把头转到了一边,再看雨薇,本来还站在床边看护金兰的,此时竟跑到了桌边去倒水,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漫修无奈,只得忍痛蹲了下去。

    从没见过雪儿还有如此的一面,只见她一点点的给金兰轻柔、细微得擦拭着。一举手一投足,哪里有半分野丫头的行径,俨然一个大家闺秀的模样。那芊芊玉手,摆弄着白色的毛巾,仿佛轻柔的舞蹈一般在金兰的面部滑来滑去;那鹅黄色的衣衫,与她手上白皙的皮肤是那么的相互映衬;鹅黄色衣衫下那一起一伏的,圆润的下巴,樱桃似的小嘴,高挺的鼻梁,连同那眼神,眼神中充满了对金兰的关心与怜惜……和对自己的凶!

    此时的漫修恰与雪儿四目相对,看到漫修由开始的看脸盆,到后来看自己给金兰擦拭,再到一直盯着自己瞧,雪儿不由骂了句“无耻!”,当即便把湿毛巾丢到了漫修的脸上,一把将他推倒在地。

    凉凉的毛巾,和一整盆的凉水让漫修彻底清醒了过来。天哪,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自与金兰相对后竟对女人的身体如此关心了起来?这位可是鼎鼎大名的杜雪儿小姐啊!他也敢惹!

    林雨清和肖飞等人倒对眼前的突然变故感到有些意外,因为他们刚才只顾自己闲聊,根本没注意到漫修这边微妙的变化。只是当听到脸盆落地,漫修也被推倒在地时,他们才知道雪儿又在欺负人了……

    金兰不一会儿便又了沉睡的状态,只是她沉睡的眼角处,似乎总挂着那么一丝泪花。嘴角处还时有笑容。梦中,她又见到叶子廉了吗?

    等金兰再次睁眼醒来时,已身处在另一个环境中。这是林府,金兰来过的。怎么会到这里的?她要去找叶子廉的!

    金兰拖着疲惫的身子坐起了身子。

    “金兰妹子,你醒了?”是芸萱。她盘着婚后妇人的头型,衣着虽没有那么华丽,却是干净整洁。金兰的心不由的被了一下,就在昨日,她和芸萱是一起出嫁的。如今芸萱已经成为了林雨清的爱妻,而她,叶子廉却不要她了!

    看着金兰泪眼汪汪,芸萱端着药坐到了她的身旁。“金兰妹妹,你现在身子虚,多想无益。来,这是雨薇熬好的药,趁热,喝了吧。”说着,芸萱非常细心的舀起了一小勺药,用嘴轻轻的吹了吹,递到了金兰的嘴边。

    金兰张开口喝了下去,可同时,泪水也顺着脸颊留了下来。

    “漫修哥哥呢?”

    “你,不恨他?”

    “说实话,到现在我都没闹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着,金兰的泪水便流得更凶了。

    芸萱默然了,因为就在刚刚,林雨清才把事实告诉了自己,不能对金兰说实话,漫修在承受着,他们也不能使这份承受前功尽弃。

    “他们现在都在前厅,漫修也在。你先不要胡思乱想,把身子养好才是最重要的,我们都在你的身边,你不是一个人的。”

    “芸萱姐姐!”金兰扑到了芸萱的身上,大哭了起来。

    芸萱就这样轻轻的抚着她的背,任她大哭了一场。

    芸萱陪金兰出了房门。完全释放出泪水的金兰似乎坚强了许多,而现在她坚持要去拜见林伯父和林伯母,感谢他们的收留之恩。

    两人一路走到了前厅,而最先映入她们眼帘的一幕,却是林夫人赵氏因着急的起身,而不顾其衣袖甚至把身旁的茶杯带落到地上,摔个粉碎。

    “娘!”雨清、雨薇,以及刚到的芸萱赶忙跑到了赵氏的身旁,急急的看着茶杯有没有将其烫伤或者划伤。幸好,只是摔了个杯子。

    “夫人!”一旁的林义在确定自己的夫人无事后,也有些嗔怪起夫人的莽撞。

    “你,你叫漫修?”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林夫人似乎根本没关注过一丝关于茶杯的事,反而整个人都死死的盯住了站在她眼前的这个满脸伤痕、满身脏破的年轻俊美的男子身上。经她这么一盯一问,漫修倒有几分怯了,头脑里不停的在回想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位夫人,百花馆吗?不然怎会感觉如此熟悉?

    “是啊,他就叫漫修,林伯母,您怎么了?”刚才介绍漫修的也是雪儿,漫修本坚持不来的,可真被林雨清说中了,有雪儿在,由不得他不来。如果不是后来他自己乖巧,顺从地跟了过来,恐怕现在耳朵早就被雪儿扯下来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亲人团聚

    “你,你今年多大了?”赵氏甚至有些的问漫修道。

    “回夫人,十九岁!”漫修显然不知道这位初次相见的林夫人见到他为何表现的如此激动,可出于礼貌,还是回答了对方提出的问题。

    十九岁?听到这个回答,赵氏差点没激动的晕厥过去,雨薇和芸萱赶忙将林夫人扶住,要请她重新坐下的时候,没想到林夫人却推开了二人,径直走到客厅漫修的前面。漫修此刻的模样可谓狼狈不堪,本想换件衣服再来也好啊,可无奈硬是被雪儿不容分说的生拉硬拽了过来,出于礼节,还要拜见这林府的主人。可这下好,哪里还顾得什么礼节不礼节的,自己这幅模样就已经丑到极点了。

    漫修见夫人走到他跟前,不由得心下有些惶恐。按说初次见面,不该有此过激行为的,她认识自己吗?漫修想了半天,也愣是没想起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这位夫人到底是谁。

    客厅里一时鸦雀无声,除林义外,其他人都惊讶不止,不知道为何平素中规中矩的林夫人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林夫人仔细的将漫修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打量了几遍,这使得漫修更有些不知所措了。心咚咚跌个不停,头却越埋越深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林家有这待客规矩吗?又或者是,这林夫人也最恨男人横刀夺爱?在用这样无声的折磨让他难堪吗?

    “夫人。”林义不得不提醒一下他的夫人,已经过于失态了。

    “像,真像!老爷,你看,他像吗?”

    漫修被说的一头雾水,怎么最近奇奇怪怪的事总是发生在他的身上。都跟林雨清说他不能来林府了,结果一来就遇到这样尴尬的场景。

    “林伯母,您说他像什么?”一旁的雪儿同样不知所谓,怎么林伯父和林伯母今日奇奇怪怪的,从她拉漫修进客厅拜见二位的那一刻起,他们好似就有些异样,现在居然又说他像,究竟像什么呢?

    可林夫人似乎并没有听到雪儿的问题一般,而是继续有些激动的想要拉起漫修的双手来,准备再好好的和他说说话。可就在林夫人伸出双手的同时,漫修下意识的把手缩了一下,整个人也往后倒退了几步。

    “好孩子,别怕啊!过来,让我好好瞧瞧你!”

    “怕弄脏了……夫人的……衣裳……”漫修的脑子有些懵,都有些口不择言了。

    “哪里会有,怎么伤的这么重,来,我看看!”

    此时连最稳得住的林雨清也有些惊讶了,娘今日这是怎么了,见了漫修怎会如此的失态?

    “夫人!”林义走了过来,拦在了赵氏的前面。漫修此时才有所安心,可照样不太敢抬头与对方的目光接触,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漫修把目光投向了离他最近的雪儿身上,可这时的雪儿更是一头雾水,更别提能帮得上什么忙了。

    “你叫漫修?苏漫修?”林义也打量了漫修一会儿,问道。那声音,说不尽的严肃,难怪林雨清会是这样寡言死板的性格了。

    “不,我姓秦,秦漫修。”漫修有些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你是金华人氏?”后面的林夫人依旧不依不饶

    “不,我自小在开封长大。”

    “你娘?你娘可是赵氏?”

    “不,孟氏。”

    “孟氏?”赵氏此时有些疑惑的看向了丈夫。

    林义“恩”了一声,接着道:“这位小兄弟,请别误会,我们以前有个外甥,也叫做漫修,只不过听说他还没满周岁时便溺水身亡了,可是终究也没能见到过尸首。如果能活着也跟你一般年纪。因你的名字与他相同,夫人又思亲心切,竟有些失态了,还请谅解。”

    听到这里,漫修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来,当即大方掸起头,耸耸肩,笑了笑,道声:“没关系的。”

    “你可认得刘喜?”林夫人仿佛还不甘心。

    “恩?刘喜是谁?”

    夫人待要再问,却被林义用别的话给拦下了。“夫人,你不是说今晚要亲自下厨,给孩子们尝尝你的手艺吗?还不快去准备一下?”

    “我……”夫人待还要说些什么,却被林义连推带拉的领出了房门,看得出,林夫人至走都没忘再回头看看漫修。

    “老爷,我不会看错的,你看,他长得多像幸!那眼睛,鼻子,嘴,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为什么不让我问下去?”走出了客厅许久,林夫人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头一次见面,便这般失礼。你没看到他一直后退着吗?咱们这样,成何体统!”

    “我不管什么体统不体统,他可是我妹妹唯一的骨肉啊!天哪,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他居然还活着,居然还来到了我们的家!一定是妹妹、妹夫在天上保佑,才让我们来照顾他,不再让这个可怜的孩子受苦的!”想着漫修满脸的伤,和浑身的落魄样,林夫人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思绪又被拉回到了从前。

    自妹妹来奔父亲丧回到金华后,她便再也没有见到妹妹。唯一得到过妹妹幸的亲笔书信,还是在其产下一子,给其起名叫做漫修的时候。赵氏还记得妹妹在信中写到:“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想必漫修之名便是源于此处吧。在漫修周岁前,赵氏曾特意托人带上书信并漫修的周岁礼物去妹妹家走一遭,谁知送回来的消息,却是妹妹和妹夫双双意外身死,小漫修溺死在家中的荷花池中,看护漫修的丫头自觉罪孽深重,早已逃匿,不知下落。赵氏当时便悲痛欲绝,恰又逢林团练得罪了权贵,自己又身怀雨薇,只得举家搬到东京。现在想来,雨薇自小靛弱多病也与她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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