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罂粟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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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罂粟公主-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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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哲沉默了片刻说:“他何苦说我是高傲的呢?圣哲哥哥你又何苦问我,难道你们心里不都是清清楚楚的?明哲哥哥把他的感情都发泄出来,可是有什么用呢?以前那样不是很好吗?”

    圣哲哥哥似乎懂得小哲的话、小哲的心,又似乎不懂得,他不问时糊涂,问了更糊涂,小哲隐藏得太深,现在连圣哲也看不出来了,但他不再问了,难道他不知道,小哲还能怎么想呢?在小哲这个立场上还能怎么做呢?
依左南走了
    下午小哲照常去学校,改成圣哲送她。她走到教学楼楼梯口时突然看见了依左南,这才想起一直以来她的脑子里全都是明哲手伤的事,忘记了被明哲打出病房后再也没出现过的依左南。

    “小哲,总是遇不到你,所以我来找你,”依左南刚说到这,上课铃已经响了,依左南赶快说:“你先去上课,我在办公室等你下课,有话和你说。”

    依左南轻易不这样说,小哲忙追问他到底什么事。

    “我已经教完了这学期的课,下个星期我就离开明湾利亚了。”

    小哲想到如果下课明哲来接她,是不会让依左南再靠近她的,于是没有去教室:“现在说吧。”

    依左南带小哲到办公室去,心里有那么多话,可坐了好久,一句也说不出,只在心里骂自己嘴笨,一直都是因为嘴笨!

    小哲明白他离开的原因,必是明哲、小哲以及整个寮家都伤透了他的心,像他的姐姐一样。

    “你打算到哪儿去?”小哲问。

    “去找姐姐依左倩。小哲,姐姐不想让人知道她现在居住的地方,所以,我也不能告诉你我去了哪里。”

    “我明白。”小哲应道。其实他没必要害怕小哲会说出去,小哲也没有必要知道这件事。

    “其实在姐姐走的时候我就应该和她一起走的,只是放不下……”依左南说到这停住了。

    “对不起。”小哲说,她也只能这样说。

    依左南听了连忙说:“千万别这样说,是我对不起你,我没能给你带来什么,却还让你流血受伤。”他顿了顿又说:“现在我想得很明白,各人有各人的命,谁有的就是谁有的,谁放在心里的,也是谁自己的事。所以你不要说对不起。我看过焦娆的日记,我也想过了,我已经是幸运的了。”

    他说的话,小哲都听得懂,所以小哲替他难过。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小哲又问。

    “我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下课的时候,酒醒了的明哲早已经等在学校外了,依左南站在窗口看着小哲一路从教学楼走到校门口,回到明哲身边,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等他擦去眼泪时,明哲的蓝色跑车已经从校门口消失了。十三年,他在疯狂的内心活动和平淡的外在表现之间纠结,在浪漫的梦境幻想和艰辛的现实生活间挣扎,却到最后依然是藏着翻江倒海的心,而在没有一点涟漪的结局中道别。其实也谈不上什么结局,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有过什么真实的故事。他只有对着空空的远方默默地说了一声“再见”,从此以后的几年、十几年或许几十年他都再也见不到小哲了,小哲会成长、会老去,依左南都不知道,他想象不出她成人后会有多么美丽动人,他多么想能够看上一眼。如果还能够再见,一定是他、依左倩、贤哲、明哲、小哲都没有年轻的爱恋时。

    
明哲摔碎杯子
    小哲因为想着中午明哲酒醉后的胡话、刚才依左南离别前的伤心,便郁郁地沉默着,一路也没开口,回了家吃了饭,洗了好长时间的澡,就早早地睡了。

    大家都不知道在学校发生的事,查看了她不是生病了,就都心照不宣地认为定是因为中午的事,假如是一个不心重的女孩听了这个都别扭,更何况是小哲,平日里谁都不对她说一个不字,明哲这一番话她怎么不往心里去?

    明哲也这么认为,他反反复复地琢磨着:他得罪了小哲,小哲再也不理他了。明哲又犯了心病。

    夜深的时候,餐厅突然传来一阵玻璃摔碎的声音。圣哲连忙跑下楼去,看见是明哲。

    “没有划出血吧?不要捡了,一会儿我收拾就行了,你手不方便,别划破了。”

    “划破又有什么,反正也是废手一只。”明哲愤恨地说。

    圣哲没再说什么,拿了一个新玻璃杯用清水冲洗干净,倒了一杯水给他,“你想要什么完全可以叫我来。”

    “二哥,你不用可怜我,你能为我做一辈子吗?”

    “我知道你现在很沮丧,可是没有这只手不代表没有一切,如果你一味颓废不做任何有用的事,那你永远都不会好起来。”

    “哼,不是失去一只手,我是要失去一切的,我以后说不定还全身瘫痪呢。你们都优秀,就我是个大失败,一无是处!”明哲发着脾气。

    “你小点声,别把别人吵醒了,你现在这样,大家看到都很难过。”

    “有人可不会难过。”明哲说。

    圣哲知道他指的是小哲,“小哲不是没有安慰你,谁让你对她那么凶。”

    “对,我凶,我笨,我不会讨她欢心!她现在越来越疏远我了!”

    “明哲,小哲什么时候疏远你了?”

    圣哲没再说什么,回自己房间去了,心里想着:小哲懂事,不招惹他,可他总是招惹小哲,他这个哥哥当得真是差劲!比小哲大十五岁,还得让小哲让着他。有时候他很担心小哲,小哲这孩子心重,有什么事自己忍着不说……

    热妮娅把明哲领回房间关上了门。明哲坐在沙发上烟雾缭绕地吸烟,热妮娅不怕被骂,从他手里拿过烟卷:“明哲,你不要这个样子。”

    “我也不想这样,尤其不想让小哲看着我这狼狈不堪的样子!从前我总拿筷子和她的筷子打架,可是现在,当她看到我怎么也拿不住筷子、夹不住东西的时候,我多么想立即从这世界上消失。”

    热妮娅笑着说:“这不是很好吗?从前这个家里不会用筷子的只有我一个,弄得我和这个家格格不入,现在你也不会用筷子了,刚好来陪我,还有我们的两个小孩,他们也不会,这才像一家人。”

    “你这是幸灾乐祸。”明哲勉强地笑了一下。

    ………
一只手也能修剪榕树枝
    明哲第二天还是会去找小哲,推开门,却看到小哲正坐在面朝花园的那扇窗上,双手握着大剪刀修剪着榕树枝条。明哲吓了一跳,连忙过去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来:“你在干什么!”

    “大榕树一年比一年茂盛,都已经伸进我的房间,关不上窗了。”小哲斯文地说。

    明哲没有说话,抱着小哲一动不动,他似乎也就这样趁机抱抱她,可是这一抱又没个够,舍不得放下她,出神地望着她美丽的眼睛,反而把小哲弄得矜持,举着大剪刀不说话。

    “你还好吗?”明哲仰着头看着她,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他像说悄悄话一样小声。

    小哲也没头没脑地点点头。明哲把她放下,拿来她手中的大剪刀,拉起她的手走出去。小哲紧紧地握着明哲的手,跟着她下楼去,穿过客厅,到花园里的旧储存室,明哲让她站在外面,他进去找出梯子,他只右手一拎,大木梯子像一张纸一样轻似的。

    他带着小哲到窗下的草坪去,说:“你站得远点,不然掉下去的枝条要砸到你的!”说完,他把大剪刀挎在手臂上,用一只右手就爬上了梯子,站在高高的梯子上,左手臂揽着梯子扶手,用右手剪着伸得很长的枝条。小哲双手都握不住的大剪刀,明哲只用一只不惯用的手,咔嚓咔嚓三两下就剪掉了她窗前的枝叶。小哲走到秋千旁边,静默地仰望着他,静默地把这一幕牢牢地记在脑子。

    傲君给明哲吃了好多药,明哲的手虽没有好转的迹象,但也没有再扩散。热妮娅和两个孩子在他身边陪着他,渐渐地,他的心情稍好了一些。

    
左手写的字条
    他每天什么都不干,唯一规律的就是接送小哲上下学。

    有一天小哲放学,却没有看见他,她站在门口等着。突然那辆熟悉的蓝色保时捷风驰电掣地过来,猛然停在她面前,他迟到了,车开得着急,但果然还是出现了,穿着淡蓝色的衬衣,没有系领带,黑色的墨镜遮住了他的眼睛,只露出了俊美的面庞,他的右手掌能够握住方向盘,左手就放假了似的搭在车窗上,无意间依然露出潇洒的姿态。

    在车上,明哲一直没有说话,小哲转过头去看他,他也没有什么反应。

    “哥哥。”小哲轻轻地叫了他一声。

    明哲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怎么了?”他又转过头去看前面的路。

    小哲问:“你有什么理想吗?”

    “没有。”明哲冷冷地回答。

    “那f1赛车手呢?”小哲又问。

    明哲怔了一下说:“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做。”

    小哲不再说什么了,明哲太冷漠了。

    夜深后,明哲偷偷推开了小哲房间的门,小哲已经睡了。明哲轻轻地走过去,掀起小公主床上的白色帐幔,坐在月亮船的船头盯着她恬静的睡姿,他伸出那只健全却不灵活的右手想要抚摸她娇嫩的小脸,但他终归没有,半空中停留了几秒,收了回来。他宁静地坐在那儿看着她,皎洁的月光照着她单薄的肩膀,她的小手轻轻搭在枕上,贴着长长的睫毛,她睡得很轻,仿佛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把她吵醒。明哲一直看着她,强烈地思念着她,却又不能由着自己的冲动俯下身去紧紧抱住她,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像她一样默默地维持着什么。

    小哲早上起来发现帐幔的白天鹅风铃下悬挂着一张彩笺,她坐起来,把它摘了下来,上面写着明哲那难看的字,也不知道他是用哪只手写的:

    我要回明湾利亚f1赛车俱乐部去看看,如果你要和我一起去,就赶紧起来,不然我就自己走了。——明哲哥哥。

    小哲喜出望外,她看了看表才五点,又有点迷惑拿起床头的电话,拨通的明哲房间的电话。

    “喂。”电话那边传来明哲困乏的声音,小哲一听就知道他还在睡眠状态,那个彩笺肯定是他昨晚挂上去的。“喂,哪位?你不说话我要挂断了!”明哲不耐烦地说。

    小哲连忙叫哥哥,明哲一听小哲的声音一下睁开眼睛。

    …
赛车手
    小哲和明哲去了远在郊区的赛车俱乐部。在那里,队员们都为明哲的归来感到惊喜,老部长唐伟递给他一串钥匙,那是他之前的衣柜的,俱乐部一直为他保留着,里面的东西都没变,而且知道他要回来便又为他准备了一套新队服。

    小哲站在旁边等着他们寒暄。她抬起头,看见走廊墙壁上挂着历届明湾利亚f1车赛冠军中属于他们俱乐部成员的大照,果然有三年的位置都挂着明哲的照片,他最小那一张只有十二岁,比现在的小哲还小一岁,他虽然稚嫩,但已经露出俊美倜傥的气质。算算年头,若不是十五岁时家里出了事故,说不定整个走廊都会是他的大照。小哲还发现在明哲夺魁之前,俱乐部的功绩是很惨淡的,后来因为明哲的出色才使大批青少年涌入,扩充实力发展到今天这规模。

    明哲去换衣服,让小哲在外面等他,女更衣室里走出两个啦啦队的女孩,小声地议论着小哲袭人的美和冷傲,小哲都听到了,她们在猜想她是不是传说中的寮明哲带来的,她们憧憬能一睹明哲的风采。小哲想,有许多人爱慕明哲,却只可望不可即,能在早上一睁开眼就看见他写的字条的、能让他静静地坐在床边凝视的、能让他牵着手来到这里的,只有她一个人。于是小哲,那么守着他,可以天天看着他的笑脸而不动声色,不会像焦娆那样,不曾怕得要命,不曾想躲,想跑掉,想不要再见他……

    “想什么呢?走了。”这时候明哲已经出来了,小哲转过身看他,他换上了赛车服又是一个潇洒的寮明哲,他的任何一种风格都是那么迷人。只是队服有点小,他们不知道明哲现在长得这么宽厚壮实。

    唐部长把俱乐部里的好车给明哲,明哲不放心地叮嘱了小哲好多,让她好好看比赛不准自己乱跑,然后又嘱咐唐部长看好小哲。唐部长和老队员都诧异地望着那个一向对女孩子不屑一顾的明哲,逗他说不如带着她上车。小哲确是想亲历明哲能够创造的极限速度,她眼巴巴地望着明哲,明哲却瞅了她一眼,坚定地否决了:“不行,她心脏不好。”

    明哲像从前一样一点准备练习都不做就立即上跑道,小哲不得不失落地离开她在这里唯一可以依赖的哥哥,一个人站在观众席上,和那群陌生人一起等着明哲跑完全程。

    启程枪声打响的瞬间,明哲是第一个冲出去的,他灵敏而准确的反应是别人不能及的,他不仅反应快,车速也快,立即成为最醒目的一个,没过几秒就远远超过别人。

    “你哥开f1那可是属于玩命型的。”唐部长过来和小哲说。小哲暗自数了数,从她来了以后,这个话她已听过六遍了。唐部长继续说:“他确是我们俱乐部最优秀的一个,他的技艺和速度绝不亚于国际的赛车手,当初他那些自创的技艺和惊人的速度总把在场所有人吓个半死。

    明哲的速度果真惊人,转弯时的动作也极漂亮,后面离他最近的一辆已经脱离他两节路段了,他一路顺风,没有任何困难。可是又过了几个转弯时,唐部长突然和小哲说:“他的车技大不如从前了。”小哲惊诧地看了他一眼,如果这样都不算高超和完美,她实在不敢想象、也想象不出明哲从前是怎么把所有观客吓得半死的了。

    他们不知道明哲惯用的左手残废的事。小哲知道,但她不会告诉任何人。

    明哲的车冲过终点,第一名理所应当是他的,助阵的观众全都为他欢呼雀跃,但是明哲摘下头盔来却一点笑容都没有,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自己退步的程度。可是不管明哲退步成什么样子,在小哲眼里他都是最棒的。

    他一走出来就在人群里找那个娇小的美人儿,小哲不去和那些被明哲迷得神魂颠倒的人拥挤,而是站在高台上默默地看他,明哲看到了她,她对他莞尔一笑。

    休息的时候,明哲曾昔的队友问他以后有什么打算,明哲说:“什么打算都没有,只想在家逗我小女儿玩。”他们七嘴八舌地劝明哲回来吧,可是明哲始终没有答应。

    小哲坐在明哲左边,安静地听着他们说话。队长给每个人发了一瓶水,小哲却拧不开,放在桌上不喝。明哲似乎看出来了,对她说:“按住水瓶。”小哲乖乖地用两只手握住瓶身,明哲伸过右手来在瓶盖上一拧,就把瓶盖拧了下来。小哲抬起头看明哲,明哲的眼睛却没有看着小哲,他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继续和队友说话,队友们并没有发觉什么。

    “小妹妹在哪里读书?”一个队友突然问。

    小哲不愿说话,明哲早已替她回答了:“明湾利亚军官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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