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辉照耀之下,隐隐约约可见一条月华铺成的小路曲曲折折地向着密林更深处蔓延而去,不多时变渐隐渐消,失去了它原有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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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何人,竟然敢闯我梦隐族!”宁静的晨曦辉晕之中,一道清脆冷厉的声音响起。
一名少年手执一把宝剑,剑刃直指眼前这个突然闯入却俊逸非凡的男子。
不知是因为惊颤有人闯入还是因为被眼前这人的非凡气度所折服,那宝剑被他握的颤颤巍巍,只怕不需要片刻就会在地面上砸出窟窿来。
“梦隐族?”北冥天不由得啧了啧这个名字,随即眼睛倏地一亮,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们便是隐世了近百年的梦隐族啊。”
北冥天向前走了几步,惹得少年也惊得后退了几步。
越过少年的身躯,北冥天的视线扫过不远处那一排排布局十分讲究的青砖瓦房,冲着少年说道:“传闻你们梦隐族百年便会有一名梦隐,把他喊出来让我见见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我族梦隐岂是你说见便见的。”少年咬紧牙关,右手死死地攥着宝剑,左手紧紧地托着右臂,克制着那一分颤抖。
北冥天被这少年逗得一乐,双手抱臂说道:“人生出来不就是为了让人见的,你们好好的一个梦隐不让人见难道还要像美酒一样封存起来,小心封存了百年之后,不仅没有酒香到只剩下一股子酸臭味了。”
随即眉头一挑,对着那少年略微压低了声音,“莫不是你们现如今的梦隐已经七老八十卧床不起,或者他如今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儿嗷嗷待哺呢?”
那少年因为他的这般说法憋的面上一阵通红,心中的怒火压制住了那一丝胆颤,就要冲过去和北冥天拼命。
“莫要冲动,你不是他的对手。”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从远处匆匆赶来,堪堪将那少年拉住,随后眼神警惕地朝着北冥天拱了拱手说道:“这位侠士,我梦隐族已经在此隐居了几百年的时间,一向不与外界之人交往,却不知你今日前来究竟所谓何事?”
北冥天见到来人,目光便是一沉,不过一瞬间却又恢复了初始的睥睨,睨了一眼老者,开口道:“我只是无意间闯入,不过既然来了,可不想就这样走了,我只想见见那传说之中梦隐族的梦隐到底是不是三头六臂。”
说着又是话音一转,“你可以放心,只要见了你族梦隐,我自然会离开这里,这里穷山恶水的,我才不会有待上许久的意愿。”
老者听到北冥天最后那一句话,不由得拧紧了眉头,却只是在他身上来来回回打量了片刻,最终开口叹道:“想见我族梦隐,必须闯过三关,三关不过,纵使我全族命丧于此,也绝对不会告诉你我族梦隐的下落,但愿你到时能信守承诺。”
始料未及的顺利让北冥天疑惑地挑了挑眉,不过疑惑只是霎那之间,随后他便大笑一声,道:“三关?哈哈,听着有趣,我陪你们玩玩又如何?!”
半个时辰后……
“是人总有弱点,这弱点便会是这幻境之中的幻心,你竟然如此轻而易举地将他斩杀了!”老者目瞪口呆地看着逐渐转醒的男人,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
北冥天拍了拍衣服之上的尘埃,面上纠结着露出嫌弃的模样,“我自然会轻易将他斩杀,因为那幻心便是我自己,顶着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我看着实在是眼烦。”
第一关,北冥天在众目睽睽之下顺利通过。
第二关,北冥天依旧如愿以偿通过,顺利的让梦隐族众人心神俱颤,几近崩溃。
“你怎么会回来的这般迅速!”老者指着北冥天,手指微微颤抖,比之之前的那名少年,更显得惊惧万分。
北冥天挑挑眉,“不就是走个路,有挡道的我就拍了砍了,没有挡道的我就直着往这里走,那些弯弯绕绕的路看着实在无趣,白白耽误我行程。”
说着又摇了摇头,叹道:“果然是饮酒误事,枉费我昨夜顺着那条小路过来,早知就直接一路横穿而过了。”
说到这里,北冥天又摊了摊手,睨了一眼白发老者,“我说萧族长,你是不是该让我闯闯这第三关了。”
前两关北冥天过的势如破竹,到了第三关,那老者却慢慢地舒展了一直便未松开的眉头,满脸的皱纹几乎挤成了一朵菊花。
哼,他们梦隐,岂会是寻常人能见得的。
当他看着北冥天还未进入第三关便被梦隐的魂火直接驱散之时,欣喜之间,却又担忧地看了一眼北冥天,生怕这人一时冲动当真对梦隐族动手。
“这一关,我们梦隐并不想让你进入,还望这位侠士信守承诺,离开我们梦隐族。”老者一边说着,一边却是警惕起来,他并没有把握能对付得了眼前之人,若非如此,他怎会轻而易举地让他去闯这三关。
“呵,倒是个有趣的人,这门关的却是紧的很,不过我倒是更想见他了。”北冥天用仅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轻轻地说了一句,随后大袍一挥,瞬间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他就这样走了?”萧族长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不多时只剩下一个小小的背影的北冥天,与自己的夫人对视了一眼,尽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敢置信。
“倒是个守信的。”拄着拐杖的族长夫人颤巍巍地说出了一句话,然而下一刻,一名梦隐族人却飞速的跑了过来,言语之中尽是焦虑。
“族长,那人向着雪峰的方向去了。”那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赶来,一句话说完便跌倒在萧族长面前,手指指向的方向正是不远处一座冲天而起的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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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声悠悠地回荡在皑皑白雪中央,寂寥的声音之中透着如雪的纯澈,似乎它本就应该在这里响起,和着自然的韵律,流泻。
青衣男子伫立在雪峰之巅,山风将他的发丝吹的有些散乱,他望着那苍茫的云海,指尖在玉笛之上滑过,轻柔却不失韧劲。
不知过了多久,一曲笛音渐渐消隐,风卷起地面的霜寒,让这峰顶再一次起了寒意。
啪啪啪啪,掌声在男子背后突然响起,盖过了呼啸的山风,让青衣男子的心脏微微紧缩。
青衣男子倏然转身,紧握手中玉笛,看向黑暗之中渐渐出现的身影。
“都说梦隐族之人天生就会吹笛,果然是名不虚传,笛声悠长笛韵婉转,纯净清澈,不染尘埃。”来人一边拍着手,一边从黑暗之中现出身形,黑沉如墨的眼中尽是兴味。
“你是谁?”青衣男子出了声,清朗的音色之中透着淡然,但他的内心却满是疑惑与惊讶。
能够在他面前掩藏住身形这么久,来人,必定是个高手。
北冥天并不答话,将眼前之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好半响才反问道:“你就是他们梦隐族的梦隐——萧子墨?”
“是又如何?”萧子墨将玉笛斜插…进腰间,袖口微微拢起,覆在身前。
北冥天摇了摇头,一边说着,一边上前走了几步,视线却是没有离开萧子墨身上半分,毫不掩饰自己火辣辣的视线,“不如何,只是好奇,想知道长了个什么模样而已。”
这样说着,北冥天忽然轻笑出了声,似乎有些赞叹,道:“啧啧,倒也不枉费我费尽心思来到这雪峰之上,这模样倒是还能入得了眼,这笛声嘛,倒是可以随我回到戮天教做个乐姬,哈哈。”
这般戏谑不羁的言语让萧子墨蹙了蹙眉头,却并未勾起他的怒火,眼中闪过几分担忧,“你未过我梦隐族三关,如何得以见我?”
北冥天自然知晓他心中所想,戏谑的表情收起,道:“这个你倒是放心,我北冥天可不是那杀生成性的恶人,你庇护的那些人好都是好好地待在梦隐族之中呢。”
“至于你嘛。”北冥天摸了摸下巴,嘴中轻轻喃道:“萧子墨,萧子墨,名字文绉绉的有什么意思,倒不如换个更有趣的名字。”
“你闯入我梦隐族,我今日断不能让你这般轻而易举地离开。”毫无征兆的,萧子墨的话音忽然之间响起,却见他将袖口撩起,一条黑色的细如丝线的长鞭便从其中飞速地蹿出,如一条毒蛇一般向着北冥天吐出了信子,迎着那落雪反射而出的光芒,其上尽是凛然泛着寒光的倒钩。
若是换了旁人只怕不能反应过来,但这人,好巧不巧却是北冥天。
“啧啧,这变脸的速度倒是快,本以为是一个温润君子,却不想是一个蛇蝎美人。”只是稍稍倾斜了身体,北冥天身形一闪,便到了萧子墨的身侧,啪的一声打下了他手中的长鞭。
长鞭倏然坠地,那萧子墨也被他顺势揽紧了怀中。
睨了一眼跌进雪中的长鞭,北冥天看向怀中的萧子墨,那柔软的发丝让他忍不住伸出手摸了一把,脑海之中一道灵光闪过,“哈,我倒是想出来你应该叫什么了,不如便是小墨墨吧,过去我曾养了一只猫,也是这个名字呢。”
北冥天的指尖轻挑地在萧子墨的脸上滑过,口中赞叹道:“不过,它没有你这般皮肤如此白皙,挠起人来也没有你这般可劲儿。”
不过只是挣扎了一瞬,怀中的萧子墨忽然之间没了动静,安顺的像一只猫儿,让北冥天不由得奇怪起来。
“咦?小墨墨,你怎么又不挠人了?”北冥天说着双手便是一松,将萧子墨从怀中放出,在他的身上来来回回打量了片刻。
“来者是客,我萧子墨最敬英雄,既然你能制得住我,我再做挣扎也无济于事。”萧子墨站稳身形,双目敛起,朝着北冥天行了一记平礼,拱手道:“这洞中倒还有些食物余粮,这位兄台不若在这里用了晚饭,也好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说罢,萧子墨右臂抬起,对着北冥天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似乎很具诚意。
“哦!”恍然大悟一般,北冥天点了点头,只装作随着他进入不远处的那处山洞,却在经由到他身边之时,手指飞速地抬起,在萧子墨反应过来之前在他身上的穴位之上轻轻一点。
“你这是要做什么?!”被定住了身形的萧子墨怒视着北冥天,不知这人究竟是打的什么注意。
“小墨墨,你可是想着拖延时间等我的内力尽数消失?”将被定住身形的萧子墨再一次揽进怀中,北冥天在他的耳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来,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主意打得不错,只不过怕是要让你失望了,虽然我也极其想尝尝你亲手做的饭食,但在雪峰之上寒冷,难免破坏了兴致,到不如到我戮天教之中,让你做个尽兴。”
北冥天笑着看了被定住身形的萧子墨一眼,弯腰将雪地之中的鞭子捡了起来,在他面前摇了一摇,“小墨墨,这鞭子杀戮之气太重,不适合你。”
说着,他便将内力灌注在手掌之上,轻轻地甩了甩那条长鞭。
只听扑扑的沉闷声音伴着鞭声响起,一根根销骨长钩尽数落在雪窝之中,直到长鞭周围变得光洁通透,再也没有了过去那般狰狞。
用内力拂去上面的冰寒,北冥天将去了倒钩的长鞭一圈一圈地缚在萧子墨的手腕之上,在他惊惧的目光之中将手臂伸过他的腰身,轻轻一举便将他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之上。
一边朝着山下走去,北冥天一边开口说道:“小墨墨,让我来教你一句话,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不过是小孩子的游戏罢了。我只是觉得这个游戏很有趣,这才陪你玩了一会儿,不过现在,该你来陪我去玩玩江湖的游戏了。”
“你这个贼子,放开我!”失却了往日的淡然,萧子墨的声音在北冥天的肩上响起,他想要挣扎却无能为力,只能忽然张口咬住北冥天的臂膀,几近将他身上的一块肉撕扯下去。
“好不容易来一趟,总归要带些东西回去,否则我北冥天岂不会让天下之人笑了去,嘶……”一句话还未说完,手臂之上的疼痛然北冥天拧紧了眉头。
眼睛扫过那处疼痛,而后看进那双满是怒火的双眸,北冥天微微勾起唇角,说道:“小墨墨,我只当这是你同意我将这梦隐族至宝带走的印信了。”
大笑之声在雪峰之巅响起,和着另外一人咒骂,被山风慢慢吹散在苍茫的夜色之中,不留一丝痕迹。
第111章 落雪无声半掩门
推开寝宫的屋门,莫无情一眼便看到自己床上有人。
他上前走了几步,警觉着心神在床边站定,却见那床上是一名红衣裹身的男子,面庞遮在纱帐之后看不清楚,那红衣一半遮在他的身上,一半从床沿之上垂下,漏出了他那光洁的胸膛。
莫无情拧紧了眉头,面容倏的黑沉一片,王都之中谁人竟有这般胆量,竟然敢将男宠直接塞进了他的寝室之中。
正要开口叫来护卫,却见那帐中的男子忽然间身形一动,一把通体漆黑泛着深色光芒的匕首随之从帐中蹿出,同一时刻,莫无情对上一双眸子,一双漆黑、犀利、沉静似水却处处透着灵气的眸子。
心下赞叹之间,莫无情袖口一翻,一只早已准备好的蛊虫脱手而出,瞬间便打在了那男子的手腕之上。
只听滋喇一阵声音响起,紧接着一股焦灼味就涌进了莫无情的鼻息之中,让他微微有些作呕。
却见眼前那男子的手腕之上出现了一块圆形焦黑十分狰狞的伤口,汩汩的黑色血液从他的腕上流出,不过刹那之间,他整个的身子便瘫软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蛊虫已经取得了效果,这人再也没有了半分还手之力。
那把匕首应声而落却被莫无情顺手接住,握紧了自己的掌中,对着脚下的男子便反刺了过去。
匕首正要划破这人的喉管,身躯之内忽然涌出的燥热却让莫无情改了注意,莫无情咬了咬牙,恨恨道:“雇你来刺杀我的人倒是好手段。”
说着便将那男子的下巴啪的一声卸下,望进他的嘴中却没有见到毒囊。
口中没有藏毒?莫无情心下疑惑之间,伸手接好他的下颚,身体之中愈加抑制不住的躁动让他情不自禁地将男子甩到床上,便要动手解开那本就已经半垂在地上的红色衣衫。
“你要做什么!”男子的声音忽然间响起,冰冷平静却是始料未及的好听,让莫无情不由得愣了下神,鬼使神差地拽着他便来到了不远处的灯火烛光之下。
屋内的灯火映着男子面,却见他长着一张并不十分突出的面容,却出奇的干净清秀,似乎他不是一个杀手,倒像是一名鲜衣怒马的少年才子。
喉头忍不住一动,莫无情再一次将男子甩进了床帐之中,看着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嗤笑道:“既然来刺杀,就应该有献出一切的觉悟,不是吗?”
说完这句话,莫无情丧失了所有的理智,将*尽数向着身下那人发泄了过去。
冰冷的夜染上血色,射出的白浊让在床被之上画出一片片梅花,没有任何疼惜的掠夺与剥削,让下方这个无情无心的杀手也忍不住颤抖了身躯,却没有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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