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归和富二代的中国创造梦:芯动中国创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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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归和富二代的中国创造梦:芯动中国创造-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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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谦还是站在靠近他的位置,他似乎是有些心有余悸地拍拍他的肩膀,说,幸亏有你的野心。
  李烈抬起头,透过刚刚消失的泪光,看到他的头上竟然已经生出了白发,他抬了抬胳膊碰了碰他,算是对他的玩笑的一种回复。
  感觉到累了吗?
  恐怕未来会比这更辛苦吧!艾金说,你我都知道最累人的在后面,这才刚刚开始。
  李烈不由自主地陷在了沙发椅里。
  林谦在这时叉开了话题:李烈,今天电子科技大学有招聘会,我去看了看,有一间叫江南微电子的公司声势很浩大,说是会结束中国的无芯史,开出的薪资待遇很高。
  李烈哦了一声,微微一笑,都是假象!他们也好不到哪儿去,江一南是个很会吹喇叭的人。
  林谦坐在李烈的桌上,有些不平:我们这儿既是培训中心,又是研发中心。万一调教得差不多了,都飞了,恐怕就麻烦了,都是为别人做嫁衣了。
  我们靠的不是高薪,是人格魅力,不是吗?李烈还在微笑,想当初,你林谦一声中国创造不也是振臂一呼应者云集,只不过,这一年下来剩下的真正坚持到底的这十几个才是我们真正想要的人才,真正的人才不只具有尖端的知识,更要具有完整的人格。所以,精兵强将是星空微的用人原则,何谓精,何谓强,换个角度来说,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
  嗯!林谦点点头: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
  李烈笑了笑:今天我已经是第二次说这话了。
  看来,你今天又书生意气挥斥方猷了?
  杨林这时回过神来盯着他们:你们说什么呢?
  林谦抚着杨林的头:你不必懂。对你来说,行为远胜于理论。说着他端起李烈的杯子喝了口水,嗯,这是什么?甜的?怎么苦中带甜的,你还嫌品味人生的苦甜不够?
  李烈忽然才想起未央央,他明白自己的失落是因为未央央了。他将桌上放着板蓝根推过来:给每人分几包,预防流感和慢性咽炎,不要让杨小林同学的悲剧再度发生。
  什么时候这么有人性了?林谦拿起来看了看,你绝对想不到,受谁的指点?哪个高人?
  杨林好奇地拿起看了看:你确实比从前更注重细节了。
  李烈却沉思着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话,忽然眼光一闪,我得尽快落实人才中心的事,孩子得是自己养的才最孝顺。
  林谦不屑地掉转头,儿大不由娘啊!
  李烈无聊地看了眼林谦,你不是也跑了几年又回来了吗?
  林谦瞪眼:我不一样!我是孝子贤孙。
  李烈忽然有些落寞,我们是走得太远,家的概念便变得大了,所以,回到了祖国都以为是落叶归根。可是,现在,我的家在哪儿呢?
  杨林忽然像一个少年老成的孩子叹了口气,是啊,我们的家在哪儿呢?我们的家人都在大洋彼岸,可是我们却以为自己回了家。
  李烈的心再次忐忑,这到底是事实,还是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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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闪耀得李烈的眼有几分花,所以当严信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竟然真的揉了揉眼睛。
  几分钟前,技术部正在乱中有序地争吵着下一步的技术问题,李烈正闹中取静地俯在杨林背后一面跟杨林交流一面盯着屏幕上跳出的数字字母,投入到小刘走到他跟前说了句什么他根本没有听清,直到林谦的胳膊肘捅到了他的腰上,他才回过神来,严信的眼睛竟然反射出太阳的光,目光和挑起的眉尾又透着几分狡黠:意外吧!吓一跳吧!我不请自来。李烈顿时就挺直了后背,可是,他马上又俯下身去紧紧握住了严信伸出来的小手,就好像那只手里已经捏着让他如饥似渴的五千万。这张并不英俊的脸其实是失散多年的亲人的脸,期待相见,相见时又陌生与尴尬。
  只有他一个人,李烈忙着端茶倒水的时候向楼下望了一眼,没有车,这让他心头既兴奋又不安,他乐观地想是天降财神,但他也悲观地想有的时候主动示好也许是场安慰,也许也是一场复试。他也在想这实在太复杂了,所以,他亲手为严信泡了杯未央央送他的碧螺春。那种吓煞人香飘荡得李烈心痒痒心慌慌。
  茶不错!严信的开场白绕得太远,听说你喜欢喝茶?这是你家乡的碧螺春?
  朋友送的。李烈坐在严信对面的沙发上显得羞涩,这么多年在国外学习工作很紧张一直喝咖啡,回到国内才开始喝茶。
  李烈那时的心窍忽然很开,他看着严信还是笑佛的脸,估计他每天都是笑着度过的,满意的,不满意,高兴的,不高兴的,他都会以笑应对。这是多好的一种社交方法,不管对方如何,我就是一笑而过。
  可那时的李烈有一种非常明确的直觉,他真的是来复试他的,他在这个时候生出一些担忧,因为他担心严信在看到的这种算得上寒酸简陋的外在条件后是否会对他们的创造能力产生怀疑,怀疑他们经营如此窘迫是否还有能力担负起真正的硅谷模式中国造。于是,他很一本正经地说:这里很简陋,但我们没觉得苦,就是想把钱花在刀刃上。
  技术部的几十个人又在为一个问题争吵,即便在李烈已经说明了这是一位部级领导后,他们对他的到来依然视若无睹,声音一个高过一个,就好像在吵架。李烈笑着说:我们的新想法都是吵出来的。
  严信立即报之以微笑,未发表任何言论。
  抱怨过吗?严信在后来说,他的声音温和有度,带山东口音
  李烈认真地看着严信,他确信严信的眼中带着观察,但是那时候初次与高官打交道的他实在不了解严信究竟想听到的是他的坦诚还是奉承,他在究竟打感情牌还是理性牌时选择了前者,很真诚地说:没什么可抱怨的,只是不理解,很纳闷。最初我们申请工商登记的时候还没有落实办公地点,工商局不给注册。中关村管委会倒是为我们提供了很大方便,总算是安营扎寨了。招聘的毕业生非要北京户口,也许我们这些年始终在国外生活,我们非常不理解这些才二十二三岁的孩子怎么会想到了若干年后孩子的教育和就业问题。这一年总的说来还算是平静,虽然糟糕的气候让我们总是感冒,还冻裂了我们几个硅谷博士的手,都无所谓,都可以克服。只是两个荒,首要的是人才荒,其次是资金荒。为了解决人才问题,我们几个创始人不得不什么都干,既要自己做程序,也要手把手地教会新招聘来的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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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烈看到严信在看自己手上去年冻伤留下的伤痕,停下来,再次羞涩地笑了笑:当然,我们也很会玩儿,打篮球,登山,下棋,甚至养养花,虽然养的都是仙人掌仙人球。
  嗯,这种花生命力极强。严信带几分赞赏地瞄了眼窗台上的几盆仙人球:再苦不能苦精神嘛!
  有时候也很不好意思。李烈笑得很紧,前几天,一个在美国的同学来看望我,还是他花钱请我吃了顿大餐。看着我如此狼狈,他还蛮感动,要跟着我回来创业。
  哦,那不是又多了一条擎天白玉柱?严信那时兴趣颇浓。
  为了人家的家庭和睦,我得拒绝。现在,我们公司的人才架构就是百分之十的海归加百分之九十的本土,我想以后公司壮大了也要保持这样的结构,以保证可以随时与最前沿的信息技术接轨。
  严信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你能告诉我,你的启动资金是怎么来的吗?
  是我们几个创始人的全部积蓄。这个行业很特殊,研发过程漫长枯燥,这就需要长时间的大量资金投入。我们就像是跟时间赛跑一样。
  如果你的资金不出现问题,你会大张旗鼓地说中国需要硅谷模式吗?
  会的。回国之初我就想跟相关领导谈一谈,可是,那时候的想法是想做出成绩来更有说服力,我预想到了国内人才的知识结构需要调整,只是没想到会欠缺得如此之多。如果人才没问题,研发可能现在就已经结束了,也就不会出现相应的这些困难。
  李烈也停了一下,然后接着说:也有人认为我们总是提中国创造是往脸上擦胭抹粉,严部,您一定要了解,像我们这样走出国门的人其实比身在国内的人更热爱祖国,更想为国家做些事情。那份感情说出来很浅白,就像华罗庚先生说的,梁园虽好,终非故乡。您也看到了,我的技术负责人正在边输着液边做着框架结构,那是一个在美国呆了二十几年已经讲不出流利中文的斯坦福的博士后,在听说要回国创业的时候,立即一呼即应,而且说出了一句兄弟同心其利创芯。我们不想再让自己创造的技术打上美国创造,尽管我们也认为科技成果人类共享,可是,在世界还是以国为界的时候,我们有必要为国家完成前所未有的创新,否则有一天,我们国家与西方国家打起了信息战贸易战,他们不再与我们有高新技术的贸易往来,我们没有最先进的芯片植入,那么我们必输无疑,那种失败是致命的。
  严信在思忖,那时李烈确信他的最后这句话其实是刺中了严信的心窝的,他也确信严信明白这种猜想绝对不是杞人忧天。
  严信的脸上忽然有了神采,他语气坚定地抢过话来:李烈,我今天来只是想来看看你,谈一谈,加深了解。这就像是年轻人找对象,总得多了解了解才好谈婚论嫁嘛。你也不要太紧张,如果你太在乎结果反而会局促,你认为呢?没有人知道我来,显得很神秘,是吧!你知道,有的时候有些人事是需要平衡的。不只是我一部一委,还有很多事,现在,以后,你都会遇到,你也要理解。
  李烈点点头,他的心真的踏实下来了,他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学生时代那个认真读书的三好生认真听着师长的教诲,当然,他知道自己也是一个不好对付的学生,那时候他的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从哪里说起说些什么可以让严信百分之百的确信自己是正确的自己的报告是确实可行的。
  我想听你详细地介绍介绍硅谷的模式究竟如何为我所用?而且,不一定非要点面俱到地说硅谷模式的好,毕竟硅谷中失败的教训也是不少的,所谓风险投资家,是风险在前,烧十次钱,有一次成功就成了。可是,你一定要清楚,我们与风险投资家从本质上就不一样。这是其一,当然,还要抛开中国第一枚芯片这个概念,而是上升到战略高度,这就是你刚刚所说,这是其二。其三,就是我刚刚说过的,你们的优越感是否可以抛开。你认为呢?
  严信的眼中那时再次闪现着诡秘,这一句设问让李烈顿时心思洞开,那时他才感受到严信的期待,也为自己曾经的狭窄而自责,严信的潜台词是他们也想做这件事,他们是创造时势的人,那么,这个英雄应该由他李烈来做,至少,他们应该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他按捺着自己的热血沸腾,沉稳下来后也想到了严信的深层用意,于是,他说:这就是我想跟您详细汇报的。我觉得我们倒不是说事事学习,只是择其优者从之。我们不是从概念上生搬硬套,而是从失败的硅谷模式和国内的失败研发模式中吸取教训,建立有中国特色的硅谷模式。我把企业设在北京设在中关村就是优先考虑到人才智力与研究机构及企业的三位一体,信息与技术汇集交流,让科学家与企业家二位一体从事技术的商品化工作。我公司中负责技术的人员中有半数的有成熟研发经验的研发人员其实已经规避了最大风险,我们也都有在国外创业获得成功的经验,带回了全球的信息资源和管理理念。在美国,美国的国防部是硅谷科技成果的最大支持者和购买者。那么,在中国,政府也会是中国科技成果的最大支持者。
  严信有半晌没有说话,他似乎是陷入了沉思,忽然说:所以,把你在美国带回来的那些鲜明的美国特色也扔掉。
  他的这句话让李烈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儿,他不解地看着严信,不知道他唱的是哪儿出。
  严信却忽然笑了:记住,成功在于坚忍,失败在于急躁。去子之骄气与多欲,益于子身。
  李烈说:我很喜欢萨迪。更敬仰国学。所以我想说的是:上雍塞则下枯。
  他的脑子在这时飞快地闪过未央央的那句话:与严信就谈谈戏,所以,他补充了一句:我还想说的是,如果您敢挂这个帅,那么我一定会当好这个先锋官。
  严信的眉梢忽然就抖了抖,饶有兴趣地笑着说:想当穆桂英?
  李烈忽然就挺起了胸膛:没错,抖银枪,出雄关,跨战马,踏狼烟,旌旗指处敌丧胆,敢教捷报一日三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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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烈终于在报告中选择了明确的词汇,他不再犹豫,那一刻,他落笔如有神助,他重新修改了其中的许多段落,在如何提及美国硅谷成功的经验上着重将美国国家利益推向前端,将中国创造的重要性由创造中国第一的层面提升到了国家战略的高度,换句后来的时髦语就是:必须的。
  他的眼前似乎是一片蓝天,他像一只苍鹰自由飞翔,俯看着万物生息。他还在那篇报告后面附上了一篇文章:从中关村到硅谷。他确信自己那时候是个才子,因为他才思泉涌,将那些理念掰开了揉碎了再重新地注入了中国式的名词,他用了许多在报告中无法使用的慷慨激昂的词汇,世纪交替风云际会,改革创新,中国特色的高科技产业,中华民族的科技产业掘起。甚至搬动了毛泽东《新民主主义论》中的不破不立,韩愈的不塞不流不止不行。
  他想起提起萨迪时严信眼中的肯定,他要感谢未央央说过的这话,他还要问问未央央严信那后一句话的出处。
  未央央在电话里的回答是:那是孔子问道于老子的时候,老子对孔子的告诫。就是告诉你要夹着尾巴做人,不要过犹不及。
  我过火了?
  也许,也许如果你不急于投弹,再等个一天,严信就会亲自来找你了。当然,也就没有了你那天的激情演讲。看样子,C部也在寻找新的解决方式,你生而逢时啊!只是,他们还在考证你是否适应他们的方式。
  李烈那时果真是忐忐不安的。他变得忧郁起来,看着手边的报告与论文,他在想,这是否又是一种过犹不及。
  他就是抱着这种不安来到C部的,与往不同的是,他没有再受到阻拦,他顺利地进入主楼的最高层,他迈向严信的办公室,整栋楼层里还是很安静,他在楼道里遇到了秘书一室的一位姓田的女干事,这位和善的大姐告诉他,部委委员们在第一会议室开会,他需要等上一个钟头左右。
  李烈后来没有坐下来等,他预感到今天的会议内容也许会与他有关,所以,他故意装作随意地问了句第一会议室的所在,得到答复也与他料想的一样,人家无可奉告,环顾左右而言他。他借口去卫生间走出那间接待室时遇到了一个送水工,他在那时有如神灵佑体一样灵光一闪问了句:您知道第一会议室在几层吗?送水的师傅乐呵呵地说:二十层,我去送过水。李烈幸运地来到了第二十层的第一会议室门前。
  门那时虚掩着。李烈的脚步很轻,他走过那扇大门时听到了一个声音:李烈这个年轻人有着很优秀的教育背景,品行也看不出有何不是之处,只是他年纪毕竟还轻,虽然在硅谷的工作经历足以让他应付技术上的难题,可是,换了环境是否能适应,美国是否会怀疑是否会接受中国创造?其他国家呢?也许美国创造和中国创造就差别在这儿。
  另一个声音说:有差别总比有和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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