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基甚觉新奇,不自禁地照图中所示,略摆出几样姿式摹仿,身影投与壁上,被光波幻动,如影随形;似飞燕展翅,象苍狼望月,恰灵鹫搏雕。。。。真是百态可化千姿,形象逼真,环环相连,丝丝入扣。
不知不觉,他被引逗得一招招如图所序,辗转腾挪地演示起来,待学到第一百式:神龙掉首,扬爪攫珠之形时,石基一提真气,先将身子高高纵起,祭出青罡剑,去伐飞鹰右爪,作势下击。
才一落地,乎又纵起,去学那下面的一式。因前一式未悟出着力之点,他本就连贯式照葫芦化瓢,一路效仿,比着好玩。可这一兴起,只知横剑齐眉,去削下一式鹤的右翼,如要跟着提气飞身回首旁击,按图中形势,非两手换剑不可。
当时略一慌乱,想变个形法,只顾照式演习下去,不料那些图形是一式跟着一式,其中更多变化无常的招式只在演习中虚过,并无一一描绘出来,只凭炼家自行体会。而石基原出无心,并未深加探究里面所藏之功。只觉着图中招式绝好,想一气喝成,动作不由得如疾风飘雨,哪想身在空中,刚照式一个翻腾,猛见眼前寒光一闪,自己的头正向手中飞剑擦去。
这时,石基的剑原是用虎口含着,大、二、中三指按握剑柄,平卧在手臂之上,再想换式将剑交与左手已是来不及。情知危险万分,心下一着急,就着回旋之势,右手一紧,向里一带,中指用力照着剑头一按,同时右臂平斜向上,往外猛劲一推,那口剑便离了手,直向洞顶上飞去。
而石基这时身子已盘转起来,见剑出了手,心里大惊,因此时身在剑下,剑若要下落头顶,可想而知。说时迟,那时快,他不知不觉中,尽演出前面比划过的龙蟠之势,身子一躬一伸,凌空斜穿出去。
他原是一时手忙脚乱,想借机避过,并未敢妄想将那脱手的剑收回,即便要收也来不及掐诀。却不料慌乱中的动作,竟合了下一式飞龙探珠之势,他本来就已将本门剑法学得精熟,这一来,事有凑巧,暗合气机,一股真气自然然到了五指间。
石基猛觉手中发出的力量绝大,惊中生喜便想要收剑,刚一动念,那剑飞出去快要及顶,竟似活物又倒转回来,与他手间真气相贯,立时化作一道光影被他牢牢擒于手心之中。
这刹那的祭炼本是体内无名的爆发,却不想成就了他第二次的突破,剑光炼成,终将与身相合。惊喜的一瞬,他忽把手放开,只见那剑光如他周遭闪耀的水纹,在臂间微颤不止,光华大放,萦绕波动。
石基欣然间想试它一试,便调元吐纳,随着他的呼吸,那剑光果然在之身前游动。他便提气凌空,纵入剑光之中,驭剑围着那“剧场”飞转一周,尽能随心所欲,驾驭自如。
“真象坐飞机嗨!”他兴奋已极,自顾其乐,一个收蹑不稳,玄气与剑光兼容不当,剑光立行收去,还形归鞘,把主人活生生丢在了半空,凭他去得意。得亏他轻功过人,真气未散,不然非摔个鼻青脸肿,挂彩回府。
这一得一失,一放一收,常人看去普通,却是不然。不仅使柳石基在转危为安间胆量剧增,克制了不少心理障碍,功力也不觉随之大进,将飞起升级成飞行,不用再靠剑诀收放,可说念到剑到,心收剑收,正真做到了身剑合一。
他深知,此番有这喜人的突破,全依仗自己平日的苦心专研,勤奋修炼,绝非这一日之功,一秋之毫。
第三十四章 潭底世界 神秘力量
柳石基下井底,进深潭,上窗洞,入石窟,巧遇图解,无心炼招,却不经意间,习得功上功,修成仙剑。
他还不知道,就在他一发功的同时,随着体内真元的猝然爆发,与身外气机暗合,使体内初成的先天一气,如细胞倾刻间分裂再生重组,变得更加精纯。
而他腹中初生的黄芽般丹尖,在此真元力的猛力催动下,迅速长成了一粒芝麻般大小,尽管还是那样的精微,羸弱。但更为重要的是,催生它的这股先天发生的清阳之气,尤如一颗小小的黍米,却从根本上点化了他全身的阴质,对于最终修炼成纯阳之体,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这就是道家常说的:黍米之丹,足可点铁成金。
可见,他们对于本体先天一气的修炼,是多么的重视,对已成内丹的道体可谓是一面审度的镜子,好坏完全取决于此。所以,对于先天一气的修炼与培养,应从至精至微至纯的根源入手,以小及大,以浅入深,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可以生化万物,可以超凡入化,脱羽而去,最终成就大道。
至此,柳石基才算以先天一气真正破开体内小宇宙的虚空,正式踏进修行的行列,对于他此番的功力升级,这里就不细表了。
再说他见飞剑自回,还剑入鞘,知是自己一时忘形,自嘲间,便也捻气提神,飘然落地。这才细细去探究壁上的图解,不禁大赞。
心想,也不知是哪位仙家在此刻下这等修功之作。这回他没往智云禅师身上想,因为哪有将自己作品密而不宣,封至井下的道理。其实他大错特错了,他是以现代人的见识去理解古人的思想,用在修真者的身上,尤其行不通。仙家不打妄语,但喜玄术,一切都讲保密二字,哪能随意传功,更何况禅师即将飞升。
石基注意到,除那些飞鸟禽兽、虫豸蛇蝎姿态万千,招式变化多样外,镌刻其中的人物相对就显得单调静逸的多,大凡都是坐功,虽姿式有异,或坐,或卧,或于绳上,或单腿侧立冥思遐想。。。。但无一不似动却静,全然是炼气打功之形。
他低头凝神想去,似乎有形,又却无迹,那种捉而未捕,捕了却无的意境,使他着实有点欲罢不能,不禁点头会意,果然是佛门境界,其中精妙不可言喻,只有待自己日后在练习中与自身融会贯通,慢慢去体悟了。
因他筑基有成,已至元婴初期,又加功力精进,对于图中的招式无论静与动,都业已能有所觉悟。且用心力记忆甚强,早已将那壁上的百余图式印刷在了脑际。
除了这壁上的图解,左右再别无什物,柳石基便走下宽阔的石台,向外洞走去。在里面耽搁的时间亦已不短,他准备按原路返回上面的佛母洞,但愿这时智云禅师和小白马已经回来了。
他重新回到上来时的窗洞前,向下看去,呵,可真是一口深不见底的碧潭啊,只不知这潭底是否还另有去处?人的好奇心真是害死人。
这一时的动念,使他在跳入潭里后,伴着那叮咚之声湍流直下,在经过回去的洞口时,并没有转弯,而是受那好奇心的驱使,一直向潭的深处游去,他本是想,即来了就顺便转一转也无妨,就便满足一下自己小小的心愿,以后可能再没有这机会了。
其实还有一个非常充足的理由,就是上面太热,能在这水里多待一会儿是一会儿。呵呵!可他却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下去,命中注定,他有此一劫桃花运。
柳石基一路顺游,还算畅通无阻,没有碰到什么传说中的水怪之类。可说来也奇,越往下,石基觉得越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不是那种如临大敌的预兆,也绝非是喜事登门前的激动,而是有种神秘的力量吸引着他前去揭开。
这神秘的面纱后面究竟隐藏着什么呢?就是此种感觉,如吸铁石般牢牢地把他一直向下吸去,而事实上,从一开始他站在窗洞处往下看时,这股来自潭底的神秘力量就已经发现了他,并向着他发去了无声信号,招他前往,带着他不自觉得向下靠近。
石基发觉,越往下游水域越宽,而且四周变得越加明亮,象似潭底有无数的绿灯光影,闪现得周遭愈发光怪路离,神秘莫测。慢慢地,他游离了水中,头和身子不知不觉中露出了水面。
他这才看清,自己已经搁浅在墨绿色的一片潭面上,不远处,似乎是有一块空地,上面长着青绿的碧草,悠然回望,身后是一片汪洋的潭水,莹莹的水面,碧波微荡。
这就是那种神秘力量的所在?柳石基不觉暗自好笑,自己到很象是J。K。罗琳笔下的哈利。波特,被一种魔法所施,去奇遇某种未知的领域。
但同时,他也不能不为佛母洞下有这样一个洞下洞,井下井而感到稀奇,这绝非是人力所为。大自然可真会锻造,故弄玄虚、弄巧攫舌,但愿这不是传说中的大佛幻境。
石基这样一边想着,一边半游半淌地向前边那片空地上走去。还没等他走近,眼前忽然亮起一道异彩,他急忙现炒现卖,放出飞剑刚想护住身体,那道异彩瞬间又消失无踪。
于是,他迅速地围着那片空地上的青草转悠开来。每个旮旯,草稞,尤其是刚才发出异彩的地方,统统用剑尖挑拨开草丛、土颗,仔细搜查。可毫无一丝下落,象是有人拿着五色灯棒,在他眼前一晃即逝,跟他开了一个阿拉丁神灯的玩笑。
他气馁地停下手,看看脚下的这块草地,和来时一样,除水影照射下更显出一种迷幻色彩外,并无任何特别的地方。或许是看花了眼?错把潭水的荡漾,碧光的折射误认为是什么异彩了吧。
于是他决定放弃寻找,收起飞剑,转身便向潭水中走去。
可就在他一转身的瞬间,眼前又是一亮,这回他看得真真切切,是来自不远处的一片极密的草丛之中,只一晃很快就消失,象包在叶里的星灯,花叶打开,星灯绽放;随着花叶收拢,美丽的灯光旋即消逝。只不过那片草丛临水而居,刚才他只注意空地的中心,没有走到那里才错过。
柳石基快步朝那草丛奔去,这下他可不会放过。待到近前,用手指拨开密集的草丛,果见里面有一棵与众不同如葵样的茎状植物,挺立在一片青草当中,被群草簇拥着,尤如鹤立鸡群般,周身骄傲地散发出紫微微的光,但这光明显太弱,完全不似刚才的那种异彩。
正当他十分诧异之时,那葵样植物蓬起在顶尖的冠状花蕾忽然开放,跟着一道异彩绽放出来,石基一见之下,不禁呀地叫了一声。
第三十五章 奇遇王子 携身同行
随着那花冠的打开,一道异彩绽放出来,石基惊讶地看到,在凸起似玉盘的花心上,坐着一个小人,玉面皇冠,尊贵似王子。
那小人也正凝神注视着他这个“天外来客”,表情坦荡无邪,没有一丝胆怯。见石基对他似乎没有害意,肃静的神情立时开朗,抖动了一下身形,围绕花心,盘动异彩,如蜜蜂样飞转一圈,才又慢慢落归花心之上,仍张着一双清澈如泓的眸子,看着面前这个英气的“巨人”。
柳石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这是在童话里吗?怎么象见到了小人国里的泰斗。他忽然想起李时珍的《本草纲木》中曾记载有一种上古遗留下来的异草,名为薲草,其状如葵,其味似葱,食之可以解乏消疲,补益助气,顶尖有黄花,花心坐玉人。
当时他看了,觉得这种花草长得新奇,这“玉人”在他理解是,花心可能长得形同人样,似人参、何首乌之类罢了,哪里会是什么坐着的玉人。而眼前这株植物,太象书上说的“薲草”了,难道天下真有此种异卉?
他却不曾细想,仙家所言,万物众生皆可修行,磨炼成道。
人能修真乃至飞升,下等生物,例如蝼蚁,鸟雀或有灵植物,皆可采天地之灵气,聚宇宙之光华,逐渐演变、上升,最终脱化,幻做人形,或凝结成丹,形成元婴,及此升入仙籍。就连那灵石若果有恒心,亦能生出仙乳来呢,喝了甭香,身体甭棒,嘿嘿!
就这样,花里花外,一草一人,互相大眼瞪小眼地彼此打量着,凝视着。
“你叫什么名子?”石基忽然对花心上坐着的小人问道。
这一问不大紧,好象晴天价一个大霹雳,打得“小王子”浑身一颤,似受了惊吓,花冠倏自闭合,异彩蓦然消失。
石基对自己的唐突很是后悔,想要用手去扳开花冠,又怕更是伤了这灵性植物,愈加罪过。想要弃之而去却是不能,将此异草独留于清潭孤洞,如何让他忍心,而那小王子的形象,更是令他不舍。
忽然他有种想要把它挖走的冲动。何不把这异草移植到上面,或直接带它去江南,与琼花作伴,也好让众人一睹它夺人的风彩,岂不比在这阴暗潮湿的潭水里埋没一生要好上千倍。
想到便做,他本要用剑去抛挖那草,转念一想,那剑光是何等的利害,稍不留意,动念间便起弑意,如若伤了此物的根,如同折损了幼苗,怕是性命难保呢。
这样一想,就只蹲下身子,用手去扒薲草边上的泥土。还好,这植物原是生长在水系地带,土松泥软,两只大手略微一划拉,便去了拳头大的两小堆。于是,石基又接二连三几下的扒拉,土下约有一半的草根尽现出来。
可接着再深入下去,明显觉着吃力起来。越到下面越难挖动,手指触到泥土,似胶粘冻黏,稠糊的“牢不可破”,无法下手,比砸那坚石更难上青天,而且越拉它拽得越紧,就好比上了铆钉的铁门,兀自拉它不动,愈加卯紧。逼得石基万般无奈,直想大吼一声,骂它个巴子的,还真跟老子较上劲了。
刚一张口,还没出声,猛然响起适才就那么问了一声,便把那“小王子”给吓得关了门,这会子在外面要这样惊天动地的大声一吼,看他柔弱的小身子哪里能经受得住。那植物的花冠可娇弱着呢,怎能形同与木栅、石门,要是再把这可怜的小人儿吓出个好歹来,岂不是白费这番辛苦了嘛,而且也不是修道人的德行啊。
于是,柳太守赶紧闭口,提气调元,将那先天一气化于指尖,犹如十把带光的利刃,直钻向黏泥之中,形同掘土机般一阵的狂拱乱铲,直刨得坑下尘土飞扬,泥沙漫漫,好似要直捣黄龙俯般差点没将他自己也给活埋进去。
终于,他住了手,再次惊讶于这株神奇的植物。
在它的周遭,已被柳石基挖了足足有一米宽,一米深的洞坑,可这小小的草儿,却我自岿然不动,仍挺立于毫无依靠的洞内,而它下面的根须业已完全脱离了泥土,恰似浮游在洞中。
石基不觉为自己的傻冒行为发起笑来,这才多大一点的小东西啊,至于挖这么大的坑吗?真是愣头青,只顾埋头苦干,不管经济效应。
为了表示他的诚意,也是向刚才的冒昧问话报之歉意,他双膝盘于坑旁,举手对着那薲草拜了一拜,然后轻声细语的说:“我是你洞上的主人智云禅师的朋友,来此拜望他,不曾想禅师不在,见洞外石下有口井,因天气炎热,小道我就跳了下去,故此来到这里。仙草兄弟,多有德罪,还望你能谅解。不知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上面,如果愿意,就点点头,如果不愿意,就摇摇身,我仍是把土于你埋好,让你安静的在此潭边度日。”说完这一番话,石基两眼巴巴地盯住那小草,希望它能答应。
这时,潭面不知从哪刮过一阵轻风,将水边的小草带动的摇摆不定,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反应。石基见了,以为小草不愿意跟他一起上去,心里不觉有些失望,但他仍不失君子所为,即说了就要做到。
于是,他又开动两手,准备将扒成小山也似的两堆土,仍还原归坑,将那薲草重新埋好。就在他抓起一捧土,正要放向坑里时,忽得眼前一道异彩重现,那花冠绽放开来。
随即那薲草向上直升起一米来高,全然出了洞坑,高高悬身于石基的鼻尖。
石基猛得将背挺直,更加端正地盘坐好,紧紧盯住眼前的小草。他看到花心上的“小王子”正卧于那玉盘上,鼻尖上翘,秀眼微闭,青眉低垂,好似睡去了一般,样子俊美已极。石基从没想到,男孩儿也会有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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