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见来了新客,便上前招呼,问客人要点什么?起初柳石基进门到不是为了吃喝,只是想领略一下这古代酒家的民俗风情。一见小二问他,便随便点了些酒菜,不过特意要了他店的一壶好酒,并不是为了谗酒,虽然他对酿酒很感兴趣,但并不多喝,只为了小酌其味,看这古人酿制的美酒究竟如何。好以后博众家之彩,取百家之长,将琼花酒倾其酿之。
他这边等着酒菜,便听桌子那边其中的一个矮子对另一个黑瘦的高个说到:“你听说没有,皇上八月十五要去游江都,看那个什么琼花。我听说啊,又要大肆征集民工了,要修运河,想从水路直达。”
“哼!这一定又是那个奸臣老贼宇文化及出的主意。皇上为迎牵新都,大肆修建皇宫别墅,营造西苑十六院还不够折腾的,劳命伤财,这回又要下江都去看什么琼花,我看是穷花,这不知又要死多少人哩。”黑高个将手中的酒往口里一贯,又重重把杯子朝桌上一搁,气愤地说道。
那矮子急忙嘘了一口,示意他小点声,又偷偷向石基这边瞟了一眼,正好这时小二将酒菜上齐,石基便低头吃菜,装作全没在意的样子。
但心里隐隐泛起一丝不安,这段历史早在史书上看到过,今天因自己偶然的揭榜,重要将那历史再演,这琼花酿不造也罢。却要害得百姓遭罪,生灵涂炭,真不知我柳石基是因祸得福还是招福引灾。
这一想,心里难受,这酒哪还能品出个味来,只觉一直苦到心里。
一时,又听那矮子继续说道:“你想,如果是这样,少不得又要招那许多的能工巧匠,修造大型的龙舟,由人力在两岸拉动,水陆并进,这又要多少纤夫去争命了。”
这回黑高个没有动气,反头也不抬,只顾喝闷酒,又过了好一阵,才抬起两只血丝满布的眼晴,有些微醉的神情看着那矮子,夹起一根青菜,在嘴里慢慢嚼吃,一边道:“你有所不知,我有个挚交的兄弟在皇宫当差,今早换岗路过我家,本要请我一起去吃酒,后有事没能成。他告诉我,今天揭黄榜的那个穷小子来历不浅,本是给天帝看苗圃的神--英招,这回被上仙派做琼花侍者,隐去真身,换形故扮穷酸相,下到凡界。所以皇上对他恭敬有加,说是立而不跪不但不予怪罪,反而封了他为琼花太守,让他去江都琼花观护花。你说这奇也不奇。”
“这我也知道,整个皇城都在这样传扬,他原是天帝苗圃里的神,当然识得此花,这有甚奇怪。到是我听说这次皇上名为看琼花,实为南巡,要去探查一件宝贝,说是梦中琼花原有所示,而护花神英招的降临,更是一种预兆,此物定在江都显身。。。。”矮子更是压低了嗓音。
柳石基还要再听下去,却只见那边桌上的两个人,头挨着头,快要碰到了一处,说话声音也是低的如蚊子哼哼,完全没了内容。
原来杨广不计自己金銮殿的失礼所为,是把他柳石基当成了传说中的护花神英招啦。“哈哈。。。。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他把我当作神,好!我就当一回真正的神让他看看,千里观花,要负出怎样的代价。”
他这样想着,酒菜不禁吃去了一半,那酒也渐渐品出了味道。好酒!
石基是越吃越高兴,这时,已将临近晌午,酒家里的客人也慢慢多了起来,小伙计看那靠窗坐的一高一矮仍在边讲边喝也就罢了,唯独看到一边单坐着的柳石基,也还在一人自斟自饮,皱了下眉头,走过来道:“这位小兄弟,我家酒楼小本生意,地方又小,不够坐,现在已是到了吃饭的时候,客人们来的多,你看。。。。你是不是挪个地,你这桌还等着上人呢。”
柳石基正酣饮浓畅之际,忽听得小二要赶他走,好生不快,这分明是见他衣不遮体,一股穷酸相,瞧他不起。正待要评理,坐在窗前的那个高个首先开了腔:“你是怕这位小兄弟吃了不给钱咋的,说出话来这样的不中听,你店小不够坐就撵人走,也太不讲理了吧。”
“就是,小看人嘛。”
“别理他,看他能怎样。”
正当众食客们七嘴八舌,义愤不平之时,却见楼梯口上来一人,蓝绸的蟒缎,紧裹着腰肢,虽长得眉清目秀,却带着一脸的淫荡,手里慢条斯理地摇着一把美人扇,后面还跟着七、八个打手模样的跟班。
只见他一摇三晃地走到柳石基的跟前,唰地合住扇页,连连敲打着手心,斜楞着一对勾魂目,对正抓耳挠腮的小伙计点名要这张桌子。
第六章 公子卖俏 太守扬威
柳石基放下手里的筷子,也不答理那人,只对店小二说声:再来一壶酒,今天要喝它个痛快。
见柳石基不但不走,而且连正眼也没瞧他一瞧,那人不禁嘿嘿地冷笑了两声:“嗯!”鼻子里似拱猪般哼出一声,甩头对着侍立身后的人一呶嘴。一个打手立刻走过来对着柳石基厉声道:“好大胆的花子,见了我们大爷不赶快闪开,却还在这里拿捏作态,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地盘。”
那个小伙计已是吓得站立不住,靠在桌边直哆嗦,手里抱着的一壶酒业已洒了一半。正闹腾着,酒楼掌柜的早已闻讯赶来,三步并做两步地跑上楼梯,口里直喊着该死,不知宇文公子驾到,还请多多海涵。。。。
原来此人正是宇文述的小儿子,宇文惠及,他乃是京城一霸,草菅人命,欺压豪夺,无恶不做。今天也不知哪根筋搭错,居然跑到这小酒家来撒野,凑这份没趣。也算他活该,正撞到了柳石基的枪口上。
石基一听掌柜如此一说,心里便已打好主意,转脸盯着宇文惠及那张邪荡的俏脸,不屑地一笑:“哦?是宇文公子啊,失敬!来,请坐,陪下官喝上一盅如何?”
这一句话差点没把宇文惠及的鼻子气歪喽,正待要发作,他身后的另一个打手凶狠地冲了过来,上前一把揪住柳石基的前襟,就要拖暴。可还没等他动手,一道寒光过处,只听他大叫一声,扑倒在地。
众人不由得大惊失色,还以为是在做梦,吓得全都扒在了地上。只有那宇文惠及连连退后数步,一双贼眼滴溜溜乱转,死死盯住了石基的胸口。在那破衣敞开之处,透出一颗似玉非金的饰坠,正闪着夺人的青光。
见死了人,店掌柜的立时晕了过去,酒客们也早就逃得精光,众家奴见主人不动,一脸的狐疑,也都不敢妄自上前。再看柳石基,如入无人之境,仍旧吃菜饮酒,全然不把这伙贼子放在眼里。
“请问这位兄台尊姓大名,道归哪方,我宇文公子改日必登门拜访。”宇文惠及甚是狡诈,近来京城的异事连连不断,纷纷传扬不休,大哥宇文化及也有所交代,令他明查暗访。他看出来人虽然穿着邋遢,衣履破旧,却挡不住那神彩飞扬,器宇轩昂的不凡气度,定不是等闲之辈。
为了不吃眼前亏,也是给自己找台阶下,于是他强自镇定,拱手一礼探查问话,如果能借此拉拢,岂不又给自己羽翼添新。
柳石基也不隐瞒,大方地说了自己的身份,名号,并将怀内的太守令牌取出,拿在手中向他眼前一晃。宇文惠及看得真切,不禁窃喜,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这皇上亲赐的琼花太守,据传是上仙指派来的护花使者,今天尽然被我宇文公子给撞见,真是造化不浅。如若能为我宇文家所用,那成仙得道之日也就不远了。
他正暗自盘算得意间,身后不明底细的家奴却不知轻重,眼里只有主子再没有旁人,除了皇上,凭你再大的官,也大不过宇文家去。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走上前来厉声喝叱:“你这厮好不识抬举,我家少爷对你这样客气,你却如此傲慢。想找死吗?”
“大胆,不知死活的蠢才,还不退下。”宇文惠及一声喝骂,又连忙换出一副笑脸,对柳石基再躬身一礼,敬请琼花太守去府中一游,顺便略表一点寸心。
柳石基早已看出这个宇文公子的狼子野心,但初入大隋,不想过早地树敌,尤其是象宇文家族这样有权有势的朝厅奸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有朝一日,定斩不饶,为民除害。
于是,推说有要务在身,不便到府中闲游,如若给皇上知道了,定吃罪不起。宇文惠及听了心中暗恨,表面却一丝不敢带出分毫,只得领了众家奴打手,灰不溜秋地告退作罢。
这时,酒家掌柜的已醒来多时,业已知道那不肯退让酒桌的花子不是凡人,那边恭恭敬敬,诚惶诚恐地刚把那宇文小佛爷给送出了门,这边又赶紧上楼,跪于当地,向琼花太守请罪。
柳石基见状赶紧站起身,上前扶起,连声说不可。因喝酒后来又起这一番的争端,耽搁的时间已太久,便想离开。于是他向店老板询问成衣店在何处,自己想买身寻常家的衣服穿。
那掌柜的见柳石基不似宇文等人一般行径,对人十分和气谦让,又丝豪没有做官人的拿捏作派,很是欢喜,便要亲自给他引路。这时,柳石基才忽然想起自己虽身为琼花太守,但却身无分文,在驿馆时,也忘了询问领取俸禄一事。这可怎么办?衣服不买也罢,这吃喝的钱总不能赖了不给吧。
见石基坐在那儿忽面带窘色,久经人世的老掌柜当即便看出了名堂,哈哈一笑:“这顿酒饭算是我对太守您的见面礼,来日方长,如你不嫌弃,我想把我儿子引见给你,让他跟着你也学点本事。”
石基一听,这老掌柜的还真会来事。不过也好,自己才穿越过来,对大隋的一切俱不熟悉,如有一个向导,那可是要省去不少的烦心呢。于是对店掌柜地说道:“我并没有什么出奇的本领,只是能与令郎结交,是我的福气。”
老掌柜的一听,心花怒放,哪里肯授他的谦让,忙从后堂唤出儿子喜豹,一定要拜石基为师。
石基一眼便喜欢上了这个大耳有轮,虎头豹眼,有点冒傻气的魁梧青年。但要向自己拜师学艺,可真的有点犯难了。不说自己什么都不会,如何还教人?而且没有师命,怎可随便收徒。
情急之下,只好推说等去了江都,待皇上观花之后,自己赴完使命再说。老掌柜的见柳石基委实不肯收儿子为徒,虽然无奈,也是没折。甚喜儿子能够随同一起前往,多少也能长点见识。便转忧为喜,拉了儿子喜豹,悄悄塞给他二百两文银,让他陪太守老爷去成衣店购衣。于是这一对新识的年轻人,兴高采烈地走出门。
其实这个成衣店也是喜豹家开的,店老板是喜豹的舅子,姓钟名离字浩宣,为人忠厚,是个不错的练家。他一见外甥领着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小子进门,见怪不怪,知道又是他从哪里新结识的朋友,带来他这里打点行头。他这个外甥总是以他为榜样,成天家打着劫富济贫的嘘头,助人为乐。
他无奈地摇了下头,笑盈盈地从柜台后走将出来,可走近仔细观查来者,便吃惊不小。此人高大秀挺,神采奕奕中透出一股超强的内力,不是仙体也非凡胎,但似乎又不会任何的功夫,难道他居有一种天然的神力?
第七章 慧眼识英 衣衫送情
柳石基虽没有学过任何的功夫,但对迎面走来的这个中年男子也是不由的肃然起敬。
只见他粗壮强悍,腰大十围,走起路来咚咚山响,器宇轩昂。这一路上,石基没少听喜豹说他这个舅子,虽并无太多的赞美之词,但从他的眼里,足已看出对其崇拜得无体投地,只是当着眼前这个未来的师尊,没好意思太彰显出来罢了。
“喜子,这位是。。。。”成衣店老板钟离,向石基一拱手,声音洪亮。
石基正要上前同他行礼客气,却见他主动上前答话,心里顿生好感,便不等喜豹开口,赶紧对他也一还礼,答道:“柳石基,喜豹的朋友。您是钟师傅吧,喜豹一路上都在夸您武功了得呢。”
“快别听他瞎说,来来来,请进内院去说话吧。”钟离略向铺子里的小伙计交代了两句,便揭起后门的布帘,热情地将客人让向里面。
这内院与前面的店铺隔着不远,绕过一个走廊便到了。院落不大,四周被厢房围住,中间设有石桌石凳,上面摆着青瓷茶盅,看去很是洁静整齐。
钟离唤外甥让客人石登上就坐,一边亲自给客人上茶。柳石基边端起茶盅慢慢喝着,一边打量起这坐厅院。
只见不远处有个小小的池塘,塘中开着一朵待放的青莲,旁边的一处假山石上,站立着一只画眉鸟,正朝着他们啾啾地鸣叫。
这古风小院,还真是名不虚传,别有一番情趣。他正观赏着,只听钟离说道:“石基兄弟看着不象本地人啊,家住哪里啊。”
柳石基见问,不便说出根底,只说先时在江都谋生,后去华山拜师学艺,这次下山路过京城,想来看看。喜豹在一旁便趁机把柳石基进城揭榜,识琼花封太守,又在他们酒家大灭宇文惠及之气的经过有声有色地描绘了一通。
钟离闻言,赶紧离座,又重新见礼:“草民不知太守驾到,有失远迎,敬请恕罪。”说完又把外甥很是责备了几句,怪他不早说明,害得自己这番地失礼。
柳石基忙站起身来,把钟离按在石凳上,哈哈笑道:“什么琼花太守啊,那是皇上高兴封的,我可没把它当回事。所以才来你店里另寻一套家常便服穿戴了,方觉随意。”
“哦,有,有,我店里各种尺寸大小的衣服都应有尽有,只不知太守爷喜欢什么样的款式,等我去取来一看。”钟离说着就要起身去前面的店铺里拿衣。
柳石基赶忙一伸手,将他的肩头摁住,说是不急,待走时再打点也不迟。
见石基如此地谦和,一点没有官人的架子,钟离不禁释然,虽然自己比这年轻人年长了许多,但打心眼里对其更加地敬重。适才两次被柳石基按坐于石登上,果觉先时眼力不差,此人真是膂力过人。又听说是在华山学艺,那定是身怀绝技了,这个机会真是千载难逢,自己一定要好好向人家讨教一二。
这位钟离老板确实是位练家好手,眼力非凡,但他的揣测只对了一半。经过玉简护体两次御敌,石基的内力大长,但后一半却是空有虚名了。原也是他询问人家的身世,石基才隐语做一时搪塞之词,他却见骨就接,一不留神,难免错了位。
当下,自然是话锋一转,说到武家练功上来。他们三人,一个是初出茅庐,求师心切,想借舅子现身说法,再次说服石基收徒的;一个是舞枪弄棒,练家出身,见石基人材出众,内力不凡,决意要过招讨教的;这三人中,石基是最有苦说不出的,他无意间的流露,自己根本就觉查不到,而这舅子外甥二人,却心知明渡,任石基再三推委,几番谦让表白,说自己本无什么功夫,他们哪里肯信,定是要他显露两手才肯罢休,这,这。。。。
这便如何是好?就在石基拿起茶盅另想对策,怎样才能说服二人之时,不料只觉眼前人影一晃,钟离一个倒劈华山,飞掌迎面削来。他哪里知道厉害所在,只要危险迫近石基的胸前,那玉简便要发难。
石基才说一声:不好!将手猛得向胸口按去,哪还来得及,青光已旋即飞出,倾刻就要横尸当地。就在这生命悠关的一线,忽然另一道青光飞来,挡住了石基玉简的护体青光,反使它向内将主人围裹起来,当场化解了它的威力。到是令那飞掌偏移了方向,朝石桌上劈去,立时稀里哗啦,桌分两半,壶倒水散。
这一声浪,虽不似山崩海裂,但也惊得众人目瞪口呆,一连串从厢房里蹦出来好几个家人,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就连前面铺子里的帐房先生也急奔进来,问老爷什么事发那么大的脾气。
钟离原是要请教石基的功夫,见他再三不肯,只说不会,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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