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 苏玛丽的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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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篮 苏玛丽的逆袭-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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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或许因为当了警官的缘故,他冰冻多年的同情心莫名其妙的从心底某个角落钻出来生根发芽。
  他帮她把扔一地的课本捡起来胡乱地塞进书包里,带她去便利店买肉包子,在她的坚持要求下送她去做兼职的快餐店。
  后来他逐渐知道这个女孩叫坂本七海,和奶奶一起生活,靠来自社区的补助和兼职赚的钱读书。虽然一直很努力但是成绩很差,因为不爱说话人缘也不好。
  最悲惨的是她十七年的人生似乎一直被不幸女神的光环笼罩着,出门倒垃圾会因为踩空楼梯从五米高处滚下去摔断鼻梁骨,在打工时给客人找错钱而被罚去一周的工资,考试的时候稀里糊涂把物理当成数学还胸有成竹自己这次能考满分,这些对她来说已经是见怪不怪的经历,根本不值得一提。
  五分钟之前她还因为刚拖过的地面太滑一不小心把大杯可乐扣在客人脑袋顶上。
  青峰看她这样,默默觉得说她是“废柴”的同学们真的不算刻薄。
  这家伙根本就只是个废柴。
  从此之后青峰开始有意无意地路过坂本七海的学校和兼职快餐店门口。
  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青峰告诉自己说,作为正义的使者警官先生应该保证遭受校园暴力的少女的人身安全。事实上他很享受七海低着头神色黯然地从里面走出来一抬头看到自己时眼睛骤然亮了的瞬间。她的眼睛不知是不是以为营养不良的原因和她的头发一样呈现出干枯的棕黄色,而当她看到自己时,那双眼睛是夜幕中最明亮的星星。
  青峰曾经一直相信产生爱情是一瞬间的事。
  就像当他还是会红着脸偷偷在早晨把弄脏的内裤藏进洗衣机的幼齿少年时,经过街边的书报亭看到小麻衣的写真被摆放在最外面,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今生注定是要和这跟女人在一起的。
  但他对坂本七海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与其说是爱情什么的,还不如说那个总是以“今天校服被弄坏了不能回家奶奶会担心”的理由去青峰自己居住的小公寓蹭沙发的女孩,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他渐渐习惯盥洗室里放着两人份的洗漱用具,虽然不会烹饪但是冰箱里总是存着新鲜的蔬菜和肉因为有人会来做饭,晚上加班后总会顺手买上两人份的宵夜。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了很久很久,青峰活得心安理得。
  直到某天黄濑来访,发现房间中的诡异之处瞪大眼睛指着青峰说:小青峰和未成年人同居!好可怕!
  他才缓缓意识到,情况有变。
  当天下午七海从学校回来,青峰郑重其事的要求与其进行一场正式的谈话。
  当他说出自己的疑虑时,七海瞬间红了眼睛呜咽起来,可怜兮兮的说,青峰先生是要赶我走了吗?
  青峰想了想,抓抓头,说,“我说不如我们交往吧”。
  “哎?!”
  “这样就有正当理由住在一起了啊,等你毕业了就结婚。”
  ***
  一眨眼间青峰已经抵达了七海打工的7…11,还没走进门就能透过玻璃门看到里面正如七海电话里说得那样一团糟。
  或者说一团糟已经不足以形容了。
  两排货架七扭八歪地倒在一起,布丁零食之类乱七八糟掉了一地,七海在老板的训斥下一边抹眼泪一边埋头整理。
  青峰稍稍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自己这个月的工资除去必要的生活花费够不够赔偿,在得出差不多的结论后硬着头皮走进店里。
  一看见青峰走进来,七海立刻哭着扑上来拽着青峰的袖子道歉个不停。
  青峰屈起手指敲了敲七海的脑壳儿,语气沉沉道,“你这个笨蛋就不能有一天不惹麻烦吗?”
  “对,对不起嘛!人家不是故意的啦!”
  本来确实是生着气的,但是看到七海那张哭得乱七八糟一点都不萌的脸青峰满肚子的责骂就都说不出口了。他挽起袖子轻而易举地把倒在地上的货架一个接一个扶起来,然后蹲下来把尚且完好的商品一件件捡起来摆回货架上。
  七海立刻拿店员制服擦干眼泪跑过来一起帮忙整理。
  老板的怒气槽依旧满满的,但是碍于青峰人高马大看起来很可怕的样子,他把话咽回肚子里黑着脸监督两人收拾残局。
  青峰一边干活一边像是自说自话似的嘀咕,“你究竟是干了什么才把这儿弄成这样啊……你惹麻烦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吧?”
  七海闻言委屈地咬着下嘴唇,受惊的小兔子般的眼神偷偷一下一下瞟向青峰,轻声说,“因为……因为戒指滚到货架下面去了啦……”
  “哈?”
  “就是那个纪念日的时候买的戒指啊!不是说……以后结婚的时候要拿那个换钻戒的吗……”说起来七海的声音又带上了哭腔,“因为要做打扫的工作害怕弄丢了所以把戒指拿下来放在口袋里,掏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弄掉了,滚到货架下面去了……”
  想要趴下去伸手把戒指够出来但是后面走过来的客人不小心踩了她的脚,她一疼就控制不住跳起来撞到货架,像多米诺骨牌似的一个碰到另一个,两个货架就都倒了……
  剩下的话就算不说青峰也都明白了。
  他看到自己无名指上那枚简单的银色圆环,又看看旁边七海那张可怜兮兮的脸,嘴角忽然不受控制的上扬起来。
  他拍拍七海的后脑勺,“笨蛋,为了两百円的假钻戒我现在要赔上一万円都不止吧。”
  “——明明很重要……”
  不等她讲完,青峰自顾说,“就算没有那个也会给你买钻戒的啦。”
  七海看着他不正经的脸,眼前的世界再一次模糊起来。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她坐在旁边努力的哭,青峰一个人很快就把一切都收拾干净了。当然最后还是赔了一笔钱才了事的。
  青峰把失而复得的戒指戴回七海的无名指上说,“这次不要再随便拿下来了,我可没有那么多钱赔啊。”
  七海看着手指上的小圆环,笑的嘴巴咧到耳朵根。
  回去的路上,七海坐在摩托车后座搂着青峰的腰,青峰把摩托车开的飞快。
  路灯的光一晃一晃的照在两人身上,疲惫的七海将头轻轻靠在青峰肌肉结实的背上,透过安全帽她似乎闻到自己最喜欢牌子的洗衣粉的味道。
  那是一种非常温暖又温柔的味道。
  是在她还不及盆栽高时,经常抱着自己给自己讲故事的妈妈身上的味道。
  她缓缓闭上眼睛,仿佛眼前的不是东京都夜间繁忙的公路,而是儿时花香满园的庭院。很快,她坠入了甜美的梦境之中。


☆、Q26。5。3

  作者有话要说:到此为止三个番外也全都如约写完啦!撒花~明天请假一天,作者要还学术上欠的债了……周一开始:超级萌神X暴力剪刀篇(黑子X赤司的登场!)敬请期待~PS:感谢阿寻酱和点崽的雷~么么哒~承诺的银魂坑一定会尽快开的!超有Feel的背景音乐推荐,请点我!
  这是绿间真太郎今天第三次注意到新名理花在发呆了。
  他埋头做题,偶尔抬头推眼镜的时候看到理花杵着下巴望向窗外,似乎思绪早已不在这间狭小的公寓里。窗外的天湛蓝的像遥远的地中海。
  不像日本海,狭窄又污浊,能见度不足十米,看起来像一块蓝黑色的结晶石。
  他忽然想起来新名理花是来自北海道的海边,那里的海不知道是不是和东京这里看到的海一样,挤满了迫切靠岸的船舶,海风一起闻到的都是夹杂着汽油味的空气。
  虽然在他前十七年的人生中不曾去过北海道,但他想,在那样一片生长着大片薰衣草花田的如仙境之地,那里的海一定是纯粹无暇的,也只有那样的水和山才能孕育出这样一名有着美丽眼神的女孩。
  但是现在她的眼神却黯淡了。
  她若有所思的隔着玻璃窥探四角窗外的天空,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叹息声。
  作为一个与女□往经历为零的新好少年,绿间在考虑怎样的开场白比较适合自己。想了半天他最后还是秉承自己一贯的风格咳了两声,一本正经的指出,“双鱼座最近运势不佳,按照晨间占卜的结果来看最近双鱼座的女性会被琐事纠缠,如果将烦心事说出来的话说不定会因为心情放松而改变运势。”
  理花对绿间的风格深有了解所以就算他表达的如此含蓄但是她还是立刻理解了背后的含义。这种不坦率的关心对她而言非常受用,所以虽然眉间的愁云没有散去,她依然强打起精神微笑道,“小真好体贴,谢谢你哦,只是啊……”
  说着说着,她忽然就笑不出来了,晶莹的眼睛蒙上一层厚厚的阴霾,往日的光华全都被忧伤掩盖了似的,像一株被风雨摧残过零落了一地花瓣的樱花。
  “只是大人的事情,小真你这么年轻是不会懂的哦。”
  这种明显是哄小孩的语气让绿间非常不满的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在欧洲国家超过十六岁已经算是成年人了,请不要把我当成孩子。”
  ——什么啊,明明还天真的相信星座占卜的结果,为了转运穿着与形象完全不符的维尼熊外套,而现在却像个真正的男子汉似的安慰心情阴郁的家庭教师。
  这么一想来,就算心里藏着很多烦心事她也没办法止住想要对他温柔微笑的冲动。
  很久以来绿间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就是一个性格怪异但实际非常温柔的男孩。比她小三岁却总是表现出老成的样子,不苟言笑又神经兮兮,但是总的来说很可爱。
  而此刻她认真的看着这个“可爱”的男孩,瘦削的面部轮廓棱角都分明。如果不刻意去想他今年只有十七岁这件事,那张脸倒是一副看起来十分可靠的样子。
  ——如果告诉他的话大概会得到安慰吧,因为他是个温柔的人。
  ——或许说出来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新名理花觉得自己一定是受了刺激精神失常。不过行动先于理智,不知怎的,她一直压抑的感情趁她松懈的刹那一涌而出。
  “其实,我在上周接到北海道的未婚夫打来的电话了呢。”
  理花这样笑着说。她眯起眼睛,绿间想象不到她此刻眼中应该有怎样的神情。应该不会是高兴吧,因为他看得出她笑得非常痛苦。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了似的。
  新名理花的未婚夫,虽然不曾见过面不过通过理花口中的描述,绿间对那个叫夏川的男人多少有点印象。
  他看过他们的合照。
  一个朴实的青年,勉强读完高中以后就没再继续念书而是子承父业的坐起了渔民,常年的风吹日晒让他的肤色变得黝黑,黑得和某个他不想提起名字的笨蛋似的。
  他们有一个偶像剧开场般的相识。
  当时还在念高中的理花因为电车停运眼看就要错过一场考试,她等不及便跳下车跑着往考场赶去,恰好被开着小卡车帮父亲送货的夏川君见到,便好心的送了她一程。
  考试结束电车依然没有恢复运行,夏川君又专门在考场外等她送她回家。
  两人一来二去就熟络了,稀里糊涂的相爱了。
  理花说,他是她交往过的第一个男友,希望也是唯一的一个。
  这样朴素又充满着美好希冀的话语甚至让绿间这样的好少年也有一瞬间产生“被这样的女人爱着真的非常幸福”的感慨。
  但是夏川君似乎并不这样想。
  在他看来,成为了大学生的理花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远。一个在东京读书的女大学生会和北海道的渔民有什么结果,一切只是痴人说梦罢了。
  当他风尘仆仆只身跑来东京只为见她一眼,却被学校里高傲的东京人讥讽为“乡巴佬”“一身鱼腥味”,他知道不知不觉中他们之间的鸿沟已经不可逾越。
  于是就在一周前,理花接到了夏川的电话。
  他说,我依然爱你,可是我不能再等你了。我要结婚了。
  “他要结婚了啊,小真。”
  她没有哭,依然坚强的笑着,就像在东京的这些日夜无数次觉得无助痛苦时那样努力微笑,似乎这样事情就会有所好转似的。
  她知道自己没有人可以依靠,在这样一个繁忙又拥挤的都市里,每个人都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仿佛只有北海道微咸的海水和一眼望不到头的花海才是真的,那个开着卡车缓慢行驶在空旷公路上与她说笑的爽朗少年是真的,只可惜有些东西一旦错过就真的不会再回来。
  绿间看她笑,看得心疼。他想安慰,但是说不出话来。
  双鱼座的厄运会很快过去的。
  比起不靠谱的狮子座,还是巨蟹座的男性更适合你,这种话他说不出来。
  他第一次觉得,似乎星座占卜并不能解释很多事。
  只有在直面现实带来的苦难时他才发现,自己真的只是个孩子。如果真的是成年人的话,就不会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这么痛苦却连对她说“忘记他吧,从今往后请依靠我”的勇气都没有。
  ***
  几天之后他收到了来自理花的信件。
  里面只有一张便条和几张纸钞。上面写着“对不起小真,我决定要回北海道去了。附上你预付的家教费,承蒙这些日子以来的关照”。
  他看着手中的字条久久无言,心中倏地一下子像是陷落下去一块,那是一种用语言难以描述的失落感。
  他抬头看向天空,猜测着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也在某处望着同样的天空。
  如果是的话,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意能否通过这片天空传达给她。
  但是他是绿间真太郎,在代数几何地理文史围攻下屹立不倒的绿间真太郎,英文水平与授课老师不相上下、家教补习只为接近理花老师的动机不纯的绿间真太郎。
  不是某个莫名其妙的文艺小青年。
  理科成绩接近满分证明他有一颗逻辑思维清晰的大脑。
  他承认自己的胆怯,也不否认他还不是个值得依靠的男人,至少现在不是,但当他捏着理花的字条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从自己手中溜走时,他知道他不能就这样放弃。
  无论在球场上还是考场上,他不曾不战而败。任何事情都一样。
  当他气喘吁吁地跑到车站,广播里正响着最后一班电车即将离站的通知。
  他失了神似的贴着玻璃车窗四处寻找,屁股刚沾上椅子就倒头睡去的疲惫学生,拎着采购袋的中年主妇,一脸沧桑的年轻上班族,怪笑的猥琐蜀黍……
  他沿着电车跑了好久,却依然没有见到相见的那个身影。
  忽然空气中回荡起电车开动前震耳欲聋的提醒铃声。
  就像球场上赛终时裁判的哨声,尖锐的摩擦过他的皮肤让他由内而外的打了个冷战。
  他站定在月台边眼睛失身地眼看着电车从他身边缓缓开过,速度越来越快,他喘着粗气任由豆大的汗珠穿过睫毛流进眼睛里,酸涩的疼,他却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似的。
  倏地他毫无征兆地蹲下去手费力地撑着头,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刚才一路飞奔而来的疲惫在他松懈的瞬间终于将他击倒。
  后脑勺一阵阵抽痛,点线面分明的敏捷思绪也化成了毕加索式的抽象画般色彩布局凌乱。一个个记忆片段不受控的从他眼前划过,从小到大没有重点的画面一幕幕略过,最后却停滞在她的脸。
  他突然痛恨起自己的年轻和幼稚。
  如果自己能更成熟些或许就不会用星象做掩护隐藏自己许多心事,就能坦然的对她说“请交付给我”,只是现在意识到这些已然太迟。这段回忆成为了他年轻生命中的一次巨大挫败和失意,每次不经意中回想起她离开前的最后一次见面她失落的眼睛和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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