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正常,毕竟皇上这个东西自古以来在中国就是最大的大杀器。
此番小变故让宋彪心里感慨良多,就让秘书局的局长袁金铠去处理此事,让跪伏在地上的水手都起身不用如此紧张下去,而他则先行回了自己的船舱。 心 他现在才知道皇上还是少外出为妙,挺吓人的。
等了一会儿,舒方德就重新将虞洽卿喊了过来,就在船舱里面单独谈点事省得虞洽卿一惊一乍的又将别人吓坏了。
此时的虞洽卿诚惶诚恐,心脏依旧扑通通的乱跳那颗苍老的心脏差点都吓裂了,这一刻也只能是尽力故作镇定,先再一次谢过宋彪的赦免,这才坐下来,从舒方德手里接过茶盏,忍不住就咕噜噜的喝了一大口。
宋彪倒是很郁闷的抽了根烟。
他称帝以来,基本都是和个;日最熟悉的这部下们打交道,大家对他比以前更小心谨慎一些更畏敬一些,礼仪更重一些,称呼变了,除此之外,他真的还没有发现什么太难适应的事情。
今天算是给他遇到了。
宋彪基本是在这一刻广真正的意识到皇帝到底意味着什么话说,这种感觉还是挺爽的难怪中国人潜意识里都想做皇帝呢。
宋彪将手里这根盛京牌的兰烟抽了一大半,这才重新和虞洽卿说道:“我们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因为这个事情谈起来还有很多非常值得注意的问题。国家要富强,百姓要富裕,经济首先要发展起来,要发展经济就要源于贸易,而贸易就系于交通,就这是我们为何要重视铁路和航运的原因。我此次去四川想要解决很多问题,但我认为一切问题正源于四川之封闭,如果我们能打通四川和中原、湖广的联系,其关键也就在于铁路和航运,此两点办好,四川的所有问题都能解决。”
虞洽卿深感二同,道:“陛下圣明,其实要说到四川的航运,首先要解决的就是三峡航道的问题,自乾隆年间开始,朝廷 前朝就很重视解决此事,峡江航道险滩、暗礁极多,来往船只遇险十之一二,往年滇铜自重庆发船至武昌,因为铜重,沉船率更高,道光年间,奉节县曾经捐资万余两白银清除数十触暗礁,整治险滩,因为经费不足,效果并不是很好,道光二十年,湖北巨商李平忠一次捐资二十万两白银,疏通四川夔州至湖北神归之间峡江航道,至此,航行峡江才变得安全,如今触礁之事已经很少遇到,像我们这种汽轮因为能自行控制快慢,遇到危险之处可以放慢速度,危险则更小只是在我看来,如果政府继续出资整修疏通航道,峡江航运的能力还能继续提高,江水汛期之时,数千吨大轮也能直抵重庆。”…;
宋彪问道:“你估计要花多少钱?”
虞洽卿想了想,道:“花小钱只能小小事,要办这样的大事,恐怕需要数百两万银子,耗时历久,需要三四年才能完工。只是如果能办成,来往重庆和武昌之间都是几千吨大轮,从重庆至上海也不过一周来去,依托长江航运,沿岸各省都能致富,商旅繁华,贸易更加昌盛。也许七八年间,政府就能通过税款增收拿回投资。”
宋彪点头,道:“你这个六法是对的,而且这个事是肯定要做好的,我看你这几年就可以想着这些事,提前增加千吨大船 或许以后就能抢先一步将生意做大。现代各国对资本家都是鼎力支持的,因为你们不仅是政府的纳税大户,还能创造大量的就业,英法德美都是这样,日本更是如此积极,我也一样我看你成为一代航运巨头和船业大王,如果你有信心,我可以将江南制造局的船厂租给你经营,你可以用经营所得的利润逐渐买下这家造船厂。如果你信心直接买下去也没问题,若是资本不足,政府可以分期收款,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将厂子经营好,做好中国造船业口现在是造轮船,以后还可以造军舰。”
虞洽卿大喜过望。
此时的虞洽卿虽然是宁波商帮的领袖却只有四十三岁,正直精力旺盛和雄心勃勃之时,听了宋彪这番话,自然是积极想要经办这样的大生意。
宋彪这段时间一直在思索四川的问题,四川为什么会成为军阀割据和分裂最严重的地方地方势力为何如此猖獗,他想来想去唯一的答案就是四川的封闭。
自古入川一条路。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这是中央无法直接控制四川的最重要的原因,想要打破这样的局面,首先是四川铁路的修建一定要加快,川汉铁路这个设想就别折腾,此路一直到隭世纪才真正修通,此前各种折腾最终都不了了之,晚清和民国两届政府前后花了三千多万元的借款也只修了几条小铁路。
宋彪计划搞一个更现实的方案要么是襄渝线,要么蓉襄线,从成都修建到汉中,从汉中再修铁路至十堰、襄阳、随州连接京汉铁路,这条铁路看似绕了一个大圈子中间在汉中段的修建也比较困难,但肯定比目前的川汉线要容易的多否则也不会在六十年代就修通,而后者则一直修到了弍旹年才完工,据说三峡段因为存在大量的喀斯特地貌,属于世界上最难施工的铁路,造价比青藏铁路还要高。
由此来看,晚清民国的那三千万银圆的借款轻松打个水漂不见声响也很正常。
出汉中还有一个好处是铁路可以直接修到天水市、武威,就能使四川的粮食直接运往中国最缺粮食的西北地区。
至于四川省内的铁路,怎么修都不是什么太大问题,至于四川铁路如何到云南,这也是很头疼的事情,宋彪只能说不管花多少钱,哪怕完全请外国人来修建也要修通。
路权重要,还是国家领土主权重要,者恐怕是不难衡量的。
宋彪和虞洽卿之间可以谈的事情还有很多,绝对不止船运之事,利用这段时间,他也和虞洽卿询问了纺织厂那边的事,虞洽卿不比远东商行和张弼士的南洋系,宁波商帮经不起这两年的大亏损,再加上内战和前段时间的金融风波,宁波商人损失惨重,钱庄业大亏损,连虞洽卿也难逃其灾,他们只能将纺织厂的大股份都卖给远东纺织总公司。…;
上海银行,上海银行。
上海银行在上海本部的经营都差点停止,如果不是靠远东银行的拆借,上海银行在上海都要关门,不过,容星桥也不是省油的灯,乘机低价买走了上海银行的大半股份。
宁波商帮中,虞洽卿的亏损倒是最小的一位,因为他听了张弼士的劝说在去年底就将手里的橡胶股抛售,如今的亏损只是受整个风波的牵累而已。
听虞洽卿说完,宋彪才知道这些事。
宋彪如实感叹道:“生六场果然是很险恶啊,我倒是不知道远东商行那边买了你的纺织厂,这样也好,其实你们宁波商人就是这点不好,做生意扎堆,看什么生意赚钱就都投一股,不肯集中精力办好一件事。
航运业发展空间巨大,仫不妨就集中精力做好航运和造船生意。上海银行呢,等你们的实力重新恢复了,想要收回股份,那就再和容星桥谈吧,我倒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容星桥没有专门和我汇报此事,说明他也不认为是一件非常大的事,可能从总资产的数额来讲,他也不觉得是一件特别大的买卖,需要单独和我禀告。”
虞洽卿笑道:“皇上,您这话可江是伤了咱们这些宁波商人的心了。”
宋彪则道:“别仁心了,如果不是我让张弼士暗中通知你早点卖掉那些骗子股票,你恐怕亏损更多。橡胶风波之事,正好是情报局这边从国外查到了一些很特殊的情报,张弼士也到处打听了这些橡胶公司的背景,这才发现都是虚报资产的假公司。只是当时的事态已经很复杂,说出来就是一片大乱,我们就只能坐观其变了,谁也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最终还是一场大乱。”
虞洽卿沉默良久,道:“皇上,我以二此乃天命所归,命中注定如此。现在想来,我也是侥幸逃脱此事,正好当时确实是因为纺织厂的事情亏损太多,张弼士和我一说,我便早早卖了这些股票重新注资办鸿昌航运公司。说起来,鸿昌航运公司还有张弼士的一成干股。”
宋彪并不是很喜欢六这个事情,毕竟背后的隐秘事件太多,比如说近期这段时间正在有人质问的麦边利、嘉道理、白克文等橡胶公司的大骗子都去了何处?
此问题如何说呢,自然是要问特务局。
正因为不能公布的辛辣机密太多,宋彪才不能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谈下去。
他转个话题问虞洽卿道:“我记得以前让你和远东商行一起合办一家丝茶贸易公司,现在置办的怎么样?”
虞洽卿稍稍有点尴尬,道:“回禀皇上,中润丝茶贸易公司堪称是惨淡经营啊,我这边的办法实在不多。如果要说生丝的质量,我对比过日本生丝,质量上其实还不如咱们,关键是咱们的税太离谱,苛捐杂税多如牛毛,我一担丝卖出国,卖价不过四百余两银子,税款占了卖价一半,而日本的税率只有咱们的1渿。他们的生丝出口到美国,价格也就比咱们便宜两三成,纺织业本来就不过一两成的利润,这低一成的成本进价,哪个厂子也不会要咱们的生丝,除非是对质量真有特别的要求。至于茶叶,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一是各国现在都有生产茶叶之地,二是各国多买红茶,三是咱们税高,四是咱们运输困难,成本高居不下,五是咱们的茶叶质量确实也渐不如前,六是崇洋媚外,居然连上海的小市民都以喝上印度茶叶为荣,堪称是恬不知耻啊。”
宋彪则道:“税的问题好解决,如今江浙和福建都在帝国政府的控制中,我已经让欧阳锡专门就此进行调查,预计明年2月之前会临时对国内丝茶税进行调整,江浙一带苛捐杂税已经先行免除,明年乘着这个好时节抓紧干一次大买卖吧。如果资本上有不足之处,可以另外找银行多想想办法。”
虞洽卿此刻只觉得是无比幸福,往年在中国经商就是孙子一般,空有钱,到处被朝廷盘录,现在还真是第一次有翻身当主子的快感。
想到此处,他便诚心和宋彪赞叹道:“皇上,你若能早日登基大典,那真是我万民之福祉啊。”
宋彪微微的笑一声,没有说什么话。
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在他治下能赚钱,那当然是巴不得他早日登基。
现在的情况就是宋彪已经说要当皇帝,而且就这么先当着,大家都知道这真的是肯定当了,全国上下各派势力加起来也打不过他一个眼下最后的问题则是宋彪何时正式登基。
正式登基之后,年号是肯定要改的,其他总总规矩都要重新制定,在此之后就要穿龙袍了,三宫六院都要置办。
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如今就看具体的时间了。
虞洽卿此时真是巴不得宋彪明日就正式登基称帝,昭告天下,奉天命,治万民。 。)
第181章 会党
商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现实的人,比商人更现实的则是会党。
四川的封闭环境使得本地会党之多,令人乍舌,最厉害的就是哥老会,其次是孝义会,发展的规模都非常庞大,从嘉庆年间至宣统年,哥老会在全国各省开设了三十六个的山堂,四川就占了十六个。
四川人说一绅,二粮,三袍哥,乡绅、地主、会党就是四川最强大的三股地方力量,不管是谁到了四川都要结交会党,没有会党的支持在四川更是寸步难行,四川的革命党人也大量拜入会党码头,同盟会在四川的主要领导人黄复生、熊克武、杨兆蓉都主动拜入会党,同样的,四川各地会党头目也大量拜入同盟会,参加光复会的数量也不少。
四川的新军也多,因为四川大,本省实际上就单独有两个镇的新军,四川团练也多,多如牛毛,多不胜数,四川保安队那就是更多了,多如牛虱,多如蚂蚁,小的十几个人也能算是保安队,大的几百个人也有,各县有十几个保安队都是常事。
因为四川的封闭,清政府对四川的这种情况实际也没有真正去梳理过,问题积累到现在就是积弊太多,所以到最后,四川的军阀也是多如牛毛,多到没有办法去统计的地步。
宋彪身边有一批人是非常了解四川的情况,如一等参谋官中的胡景伊,胡景伊是蒋方震所推荐的留日士官生同届步兵科同学。水平尚可,细心谨慎。以“不骄不躁不狂不饮”著称,一直留在参谋二局担任参谋官。期间在远东陆士进修过参谋小科和辎重科。
胡景伊对四川和哥老会的情况极其了解,如果不是因为他正好在此前负责处理湖北新军整编工作,宋彪当时就应该将他派到四川协助刘赓云工作。
从湖北乘船到重庆是两天时间,宋彪就正好在这两天里再听胡景伊将四川的情况继续分析一遍,情报局那边也整理了四川会党和同盟会的主要成员名单。
在四川,会党和同盟会相互牵连之深。实在是很令人乍舌,光复会在四川的分支组织汉中会在这一点上就不如同盟会,汉中会的主要组织者是吴金郁和喻培伦,此二人都是文人和科技分子出身。联系会党不是很得力,大多数的会员都来自于新学机构,他们以在成都办四川科学社和成都化工学校作为主要的活动据点。
这个比较尴尬,也是光复会天生的一个缺陷——文人太多,而同盟会的问题则是会党太多,所以在四川,光复会一直不如同盟会发展的好,几乎是类似的问题,光复会在湖北的发展不如同盟会分支共进会,在湖南的发展好于共进会。原因就在于会党和新学,湖南学校多,而湖北会党多。
在这一点上,光复会和当年的维新会差不多,秀才文人一堆,敢于杀头断臂的太少。
现在想要好好的整治四川,肯定不能从打击会党开始,这是要乱套的,还是先拉拢。可会党也是乱七八糟的组织架构,再拉拢也没有用,各地凌乱分散,相互佣兵自立总是很难解决的坏事。
宋彪乘船抵达重庆巴县,住在这里。
同盟会曾经在重庆短暂的建立的蜀军革命政府,最后通赵尔丰达成合作及四川自治政府协议,依然在重庆拥有四川自治革命军,基本都是会党成员组成,东北军进入四川之后很快收拢新军,东进攻击重庆,所谓的四川自治革命军匆匆逃散,使得东北军控制了成都、重庆两个重要城市。…;
四川自此就正式纳入了中央政府的管辖,问题是这种管辖缺乏下面的群众基础,哥老会和同盟会还是继续占据着其他地区。
抵达巴县后,宋彪住在重庆府的知府衙门里。
这个衙门倒是修筑的很漂亮,精致小巧,竹林幽幽,即便是冬天里也绿意葱葱,假山奇石布置也颇是独具匠心。
等宋彪住下来,陈武、刘赓云就立刻前来参见,一同前来的还有吴金郁、喻培伦两人,随同宋彪一起入四川的舒方德、陈其采、胡景伊、袁金铠四人也陪他们四人过来。
这一年的冬天很冷,四川的冷是一种阴阴的冷,温度不是很低,却不像东北那种干燥的冷,这里的冷是另外一种说不出的滋味,特别是重庆。
在北方生活的很是习惯的宋彪并不能立刻适应这种糟糕的潮湿之冷,李大憨找了个铜炉在西花厅里烘烤着数十块精炭去除寒气。
只要房间里不是这么阴飕飕的湿寒,宋彪便觉得重庆的冬天也不错,至少不像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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