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女娲造人以来,神、仙、人、妖、魔五族共生,然而共生的不只是五族,还有他们的贪欲,人性的贪婪使神族仙族失望不已。
“西王母,人类贪婪,不惜利用残害我们神族,仙族,倘若女娲娘娘看到了如今的模样,一定叹息不已啊。”
一位老仙臣叩于金殿下。大殿金碧辉煌,正中金色的九鼎,足有九人高,彩光乍现,荧光流溢,王母金衣而立,长长的青丝绾起,插着一支九凤迎朝。
“其实,我近来也正想着此事,是时候要阻断天阶,关闭天门了。”
“王母圣明。”
于是,神族仙族决定划开天与地的通道,封闭天阶,与人类永绝。
赤水以北且北至深处的地方离天阶最近,那里的土地一片贫瘠,每一寸干裂的土块缝隙间,都涌着烈火的岩浆,寸草不生。
“西王母娘娘,我族忠诚于您,供奉您,我族不愿离开您。”轩族首领衣衫褴褛,身上多处被炽热的焦土灼伤,轩族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部落,处处受人欺凌,若连天神也离开了他们,轩族迟早有一天会被别族吞并。
轩族首领对着天际拜了又拜,磕的头破血流,坚持了三天三夜后,只闻天际传来一阵威严的回音。
“我且信你,随我来罢…。”余音回荡于天地之间,震耳欲聋。
自那后,凡间便真真实实的为凡间,人们开始发现,无论他们怎么供奉,怎么呼唤,也再没有天神来理会,于是,他们开始感到惶恐与不安,开始互相谴责对方当初为何对天神不恭,惹得天神发怒,但他们同时也开始发现了一个部落,在天神消失之际,也随之不见踪影。那个他们从未正眼瞧过的轩族,如今已在另一个国度建立起了自己的国家。
可是哪怕轩国子民居于天阶之上,也没有察觉到神仙妖魔之间的动荡。魔君觊觎的不仅仅是天界所掌管的这片天阶之上,还有更为广阔的凡间天地,同具有强大的法力,为何掌管世间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些自以为是的天神?于是魔族联合妖族攻上了九重云霄,天界实力也实在不容小觑,许久也未能分出胜负,死伤惨重。魔君深知若再长久耗下去,必大败而返,于是与天界定下和平条约,将炎黄之力与自己魔族之力各献出一半,封于一块石头内,许以证明,表示永世不相侵犯,并将此石打入轩国人族间,他坚信人愚钝至此,定无法察觉这块力量足以操纵世间的石头。不知多少年后,神魔同时得到了一条预言:北斗七星璇玑玉衡皆亮之日,乃魔石力量释放之时。或许预言刚出,并未有人将其视作可行之事,因为璇玑难亮,玉衡更加难亮。传闻中常以心作璇玑,而玉衡的下落却不再听闻。
(注:一说为北斗七星。一至四星名魁、为璇玑;五至七星名杓,为玉衡。参阅《史记•;天官书》、《晋书•;天文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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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初现
瑶池边,一声茶杯碎响打破了千百年来的寂静。
“轩辕清城,你给我站住。”王母显然动怒了,一旁的仙童们赶忙退至一边,不敢抬头。
“凭什么?”前方传来的声音充满了挑衅。
轩辕清城侧着身,长长的乌发在风中飘起,亦刚亦柔。一身宝蓝的盔甲衬着这位少年甚是精神,于瑶池边看,实在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线。
轩辕清城不羁的眼神中充满了对西王母如此等级观念的鄙夷。
“我就不明白,茗婵到底哪里不好了,你最好别干预我。”
“胡闹!”千年来,敢顶撞王母的,轩辕清城是第一个。王母怒翻了几案,茶壶伴着茶水,碎成了晶片,“清城,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你是轩辕清城,是炎黄的后裔,你的血统怎么可以让一个凡人高攀你!”
“够了!若身为炎黄后裔连选择爱的权利都没有,我宁可不要。”清城毫不留情面地驳回王母,头也不回的离开
突然,瑶池狂风四起,天即如墨染般,连瑶池里的圣水也浓黑如墨。
“封锁瑶池,不准皇子踏出一步!”
王母以声作阵法,声音所到之处,皆化作一道无形的结界,封死了清城离开瑶池的所有出口。
清城刚欲踏出瑶池,就被那汇集了王母强大灵力的结界挡了回来。
“可恶!”清城甩开了战袍,手中顿时出现了一把剑,金光四溢的剑,它不住的振动着吸收着来自于天地之间的强大力量,欲破开王母所设下的结界。
这把剑叫轩辕剑,是众神采首山之铜为黄帝所铸,剑身青黄,内含着天地万物的灵性,一面刻着日月星辰,若夜晚至于星空下,淡黄色的荧光飞舞于剑身周遭。而剑的另一面刻着山川草木。剑柄的一面书着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着四海一统之策。所以这把剑,一直被五族所觊觎着,但剑的灵力太强大,不是所有人都能够驾驭的。
当日众神将轩辕剑交到轩辕清城的手上时,就是担心清城入世不深,容易冲动,特别嘱咐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轩辕剑,它的灵力太强大了,若被妖界感应到,恐怕要引起不必要的争端。可是谁又会知道清城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就召唤出了轩辕剑。
此时,王母设下的结界早已裂开了一道大口子。
“只差一点儿了。”轩辕清城灵力快要被剑吸光了,他脸色苍白,紧咬双唇,却仍在往剑中源源不断的的注入灵力。
可是,一心只想去见茗婵的清城丝毫未察觉到轩辕剑所具庞大灵力的金光早已划破了天际。
青丘的山谷中,种满了一种红色的花,不在乎一年四季的变化,花就在那儿,一直在那儿。山谷中,没有蝴蝶,没有蜜蜂,除了这片红色花海外,再没有其它生命迹象。花,是见血的红,甚至比血还要红,红的粘稠,似是道不尽的情思,诉不完的一生,疼疼地扎进了心底。
“主人,我不明白,你收集这么多彼岸花做什么?”
魅影身披黑色绒裘大衣,乌黑油亮的发丝间,两撮白发格外惹眼,黑白交织间,透着诡异,一双狐媚的眼睛饶有兴致地瞅着眼前大片大片的彼岸花,魅影的身旁,立着一位少年,修长的脸颊,一双丹凤眼中流淌着的是对周身一切事物的好奇,那份懵懂实在是稚嫩的迷人,长长的睫毛扑扇扑扇,倘若天下女子见了他,可绝对是“女见愁”,只怕都要感叹那双漂亮的眼眸没有长在她们脸上了。
魅影看着眼前的彼岸花,很久,直到双眼充满了如彼岸花瓣炽烈的荧红,才缓缓转过了身。
“楚云,你知道彼岸花是由什么幻化而成的吗?”
“回主人,不知道。”少年摸了摸后脑勺,倒是很腼腆的笑了笑。
“每一朵彼岸花都是一对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恋人,他们中一个幻化成花,一个幻化成叶,花开叶落。叶落花开,虽在同株,却终生不见。
楚云望着眼前的彼岸花,心中竟是无尽的怜惜与酸楚,想着若是自己以后变成了彼岸花,与自己爱的人永不相见,是有多痛苦呢。
魅影蹲下身,爱抚着身前的那株彼岸花。
”彼岸花是世间最具灵性的花,它承载了人们一生的情感,它的灵性充满了爱,是那种欲爱却不能爱的爱,最具热烈期求的爱。
“楚云,这儿的花却仍不够,我还要更多,更多。。。。。。”
楚云拽紧了衣角,沉默了平片刻后,才回答道;“主人,三途河边的彼岸花我都快采光了,我实在没处可寻了。。。。”
“你说什么?”魅影的脸顿时布满阴霾,压抑地让人无法呼吸,他还欲说什么,突然一阵金光照满山谷,魅影想看清楚些,那金光却刺眼地让人连头都抬不起,灼的皮肤炽热的疼。
楚云的道行不及魅影深,承受不起汇聚强大灵力的金光的炙烤,痛苦地倒在了地上,不住地打滚,此时,光线漫遍山谷,楚云蜷缩着,蜷缩着,逐渐幻化成了一只巨大的龟,缩进了壳中。
万般难忍的刺痛中,魅影聚集了全身力量布下屏障,削弱金光的力度。可是金光的力量太强大了,非一般人所能抵挡,魅影快坚持不住时,金光却突然消失了。
魅影望着金光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是轩辕剑,沉寂了千年的轩辕剑苏醒了。”
魅影转身,运气为楚云疗伤,彼岸花成叶开始变大,伸长,相互缠绕,将魅影和楚云温柔的缠绕起来,楚云霎时觉得一股清风吹进了自己的体内,随即化成了,一个清泉,滋润着体内的每一处,彼岸花舒服地将他包裹,刚才金光所带来的疼痛感,早已荡然无存。
“主人,那金光到底什么来头?为何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楚云稍稍恢复了些精力,脸色不再那么苍白了,便随着魅影出了山谷。
“倘若轩辕剑苏醒,那情势对我可大大有利了。”魅影看上去心情倒挺不错的样子,“楚云,你跟我有多少年了?”
楚云听了这句话,赶忙跪下。
“主人,属下自打记事就一直跟随您了。”
“我已压抑千年了。前些日子,我还在忧虑单凭彼岸花的灵力,根本无法根本无法完全点亮北斗七星,若有轩辕剑的灵力相助,那么,一切都会容易很多。”
魅影朝楚云点点头,示意他起来。
“主人,为什么不把轩辕剑直接夺来呢?”
“你也看到了,刚才只是轩辕剑发出的一道光,灵力就如此强大,也难怪千百年来,一直有人在打探轩辕剑的下落,只怕这次轩辕剑现身,又要引起五族骚动了。虽然轩辕剑的力量我们还不能驾驭,但我们可以控制轩辕剑的主人。楚云,替我找到他,越快越好。”
楚云忙跪下领了命。
魅影忘着天边消失的云霞,叹了口气,缓缓走向殿中,刚走到殿门口,便被人拦了下来。
“哥,要不,咱俩说两句?”箫竹一手拦下了魅影。
魅影未看箫竹一眼,只是冷冷地答道:“我们没什么好说的,这个族长的位子,我坐定了。”
“哥,我们是同胞兄弟,骨肉相连啊,你和我斗得死去活来,有必要么!”
“有必要!”魅影一把推开了箫竹,脸色铁青,“我从小到大都不受你们正眼相待,你们当我是什么?同胞兄弟,骨肉相连?哼,娘整天对我不是冷漠不语,就是严加斥责,我到现在都不明白,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这只是你自己的偏见!”箫竹怒视着魅影,“爹马上就要经历天劫,我们青丘狐族族长之位势必悬空,选族长是迟早的事。但如今爹还未经历天劫,爹仍是族长,我们就不要为这个争得你死我活了。”
魅影盯着前殿,脸上瞬间不见了丝毫怒意,他淡淡地说着:“箫竹,我也是念在我们骨肉相连的份上,就在这儿,再和你多说一句话,我们都很清楚,当上青丘狐族族长意味着什么?青丘九尾狐是妖族中最具声望的一族,若当上了青丘狐族族长,那统领的可就不仅仅是九尾狐一族了。我才是长子,这族长之位本应传给我,可是爹却打破祖规,欲将族长之位传给你,箫竹,到底是我逼你们,还是你和娘逼我?”
箫竹的眼神渐渐黯淡了下来,“哥,你会这么想?既然你坚持要这样怀疑,那我也无话可说,我根本就不想竞争这个族长,你想要就自己去争吧。”
说罢,箫竹默默地转身离去,遗留了下的只有伤憾。
神人相隔之时,轩族以诚心打动天神,得以登上天阶,此后,族人代代繁衍,世代相传,而今,已是一个国家,当时的轩族首领,顺理成章的成了国主,王位也世代相传。
轩国边界一个不知名的小村落里,一名女子身着浅绿布衣正坐在河旁,用棒槌敲打着衣服,女子不过十五六岁,发间别了一朵野花,却惹得两只蝴蝶围着她,翩翩飞舞,她身形娇小,倒显得有些瘦弱,或许是干久了活,她轻微喘着气,两片脸颊红彤彤的,煞是可爱动人。
“茗婵,不好了,茗婵。。。。。。”远处一阵匆忙的呼唤声传来。
茗婵急忙揩了揩手上的水,跑了过去。
“阿凤,怎么了?”
迎面跑来的是位女子,年龄和茗婵相仿,她急匆匆跑来,气也顾不上喘。
“茗婵,快。。。。。。。快回去。国中来了个巫师,说是要弄个什么祭祀大典来祭祀九玄山上的狐仙,来帮我们解除瘟疫。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可是巫师要小孩作祭品,。我刚才看见有官爷进了咱们村了,朝你家方向去了,怕是要抓你弟弟啊。”
“什么?”茗婵眼前一阵发黑,险些倒了下来,“阿凤,快,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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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螺音
芮渊河边是一个小村落,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可也正是这个村落山高皇帝远的,备受官僚欺凌,每年赋税要比其它地方多上许多,当然这大多数的赋税最后真正落入谁手,百姓皆是心知肚明,只是一个个都敢怒而不敢言。
“官老爷,您行行好,放过我家阿池吧。”
那位七旬老人发丝蓬松凌乱,身上衣服处见补丁,只剩下皮包着的枯手有如那枯树枝,明知无力,却仍死死地护住自己身后的孩子。
“糟老头子,你识相的话就给我闪开,这可是国主下的命令,少了祭品,我们可担当不起。”官老爷趾高气扬地喊着,说到“国主”时,还有模有样的做了个毕恭毕敬的动作。
“大人啊,小的给你跪下了,放过我孙子吧!”
老人几近绝望地跪了下来,磕了几个响头,小孩在爷爷身后,看到此举“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官老爷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喊道:“哭哭哭,吵死了,来人,把他嘴给堵上。带走!”
几位侍从上去把老人推开,拎起孩子就往他嘴里猛塞团纸,然后麻利地用麻绳绑了起来。
“不要啊,轻点儿,几位爷,阿池还小啊,轻点儿啊!”老人跪着挪到领头的那位官老爷前无力地拉着他的衣角,“大人,放过我家阿池吧。他还那么小,不可以就这样烧死啊!”
“我不管你什么阿池阿鱼的,你今天不让我带走这玩意儿,你就是抗旨不遵,给我闪开。”官老爷一脚踹开了老人,还狠狠地踩了几脚。
“你们给我住手。”茗婵跑了进来,扶起了老人,“爷爷,爷爷,您没事吧?”
老人虚弱地看着茗婵,眼神中仿佛又注满了希望般,他努力地张嘴发声。
“阿婵,快去。。。。。。快去救你弟弟,快。。。。。。”
茗婵看着周围均是身强体壮的官兵,不知哪来的勇气,冲了上去,“你们放开我弟弟。”
茗婵想推开围着她弟弟的那几个人,刚走近几步,就被站在近处的侍卫用剑拦住,茗婵狠狠瞪了他们一眼。
“我只是个手无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