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影泪之彼岸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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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影泪之彼岸花开-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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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自己,于这琴煊阁来说,是显得有多么的格格不入。自己竟会无用至此!

    永祭不言不语,周遭的下人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道,让永祭独自走向内院。

    杉蒙躺在床上,神色十分的安详,这是永祭从未见过的神色,若非至此,只怕杉蒙这一生,都不会流露出这样轻松的神情。

    永祭一拳重重砸在身旁的墙上,他知道,即便现在的内心再如何的痛苦挣扎,最终的结局,仍是要亲手挖出一女子的心,以心换心。难道要在这女子失去了芳华性命后,再来说一句对不起么?多假!永祭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悲哀可笑,要狠,就一狠到底吧!

    “门主,望舒门门主来了。”手下突然的通报打断了永祭。

    秋水珊?她来做什么?永祭转过了身,淡淡地说道:“让她进来吧。”

    “是。”手下低着头请了退。

    秋水珊随后便被人带了进来。永祭坐在桌子旁,示意领路的下人退下。

    “你怎么来了?”他一只胳膊靠在,撑着头,似是疲惫极了。

    “看样子,你又一夜未睡吧。”

    秋水珊粲然一笑,走上前,为永祭倒上了一杯浓茶。

    永祭接过浓茶,疲惫的泛白的嘴唇干瘪地微微一弯,却并未喝。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你大老远跑这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不能来呀!就许你突然消失大老远跑来了天阳国,却不允许我,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秋水珊双手撑着桌子,借着力挪到了永祭跟前。

    永祭起了身,走向杉蒙的床前,取出卷帕为她擦着脸颊。

    “国主知道我不辞而别,只怕气的也不轻吧。”永祭冷笑着。

    “你还真是了解他。”秋水珊又拿起了前面放在桌旁的剑,走了过来,“这种细致活还是让我做吧。”

    杉蒙笑着欲接过卷帕。

    永祭的手突然攥的很紧很紧,他惊愕地盯着秋水珊,好似想到了什么。而秋水珊,也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手心不住地冒着汗。

    他们就这样定格着,尴尬地气氛不断地蔓延。

    “你来吧。”永祭还是松开了卷帕,好像什么也发生过一样,让秋水珊过来为杉蒙擦拭。

    秋水珊接过卷帕,把手中的剑搁在了一旁,却如噩梦初醒般不住地深呼吸,又不敢让永祭察觉。

    “你赶路也累了,擦完后就快去休息吧,我已经给你安排了房间。”

    永祭离开了房间,在甩下了一句话后。

    秋水珊注视着眼前的这个女子,这个亲手栽培她,让她坐上门主位子的女人。秋水珊的手却开始颤抖起来,点点略过杉蒙毫无血色的脸颊,她长长呼出一口气,放下卷帕,再次握起了身旁的剑……

    “擦拭完了?”

    秋水珊一出来便撞见了永祭,她诧异地看着他。

    “擦……擦完了。”

    永祭一直在这里守着吗?秋水珊很快又冷静下来,不会的,他换了件衣服,刚刚还穿着一件紫袍,现在确实一身青纱布衣站在我的眼前。

    “那你早点去休息吧。”永祭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嗯。”

    永祭进了屋,可是秋水珊却没有回房,她仅仅走了两步便站在那里,一直注视着杉蒙的房门,正在缓缓关上的房门。

    永祭缓缓走至床前,仔细地看着杉蒙,直到确定了没有任何的异样。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失望,最后,却仍是选择长舒一口气。

    琴煊阁的后院靠着河,傍晚的河边,蒹葭苍苍,伴着风,飘摆着,一浪一浪,惹得水中涟漪一阵阵泛起。

    一位身着蓝衣的女子,手持着剑站于着蒹葭边,傍晚的风已不再温柔,凛冽中,凌乱了她长长的发丝。刀光剑影,喑哑而起,她将剑高高举起,对准了那即将落下的残阳,转而又指向那即将升起的月牙,血色霞光,她满是杀意地舞着剑,仿佛是要舞尽这一生的铅华。她知道,她的一生即将结束于这把剑,她不过是在为自己舞一段落幕罢了。但她不知道,会是谁,持着这把剑,让她离开这世间。

    但她绝对不会想到是永祭。

    “你早就知道我是来取这女人性命的了。”

    夜色,杉蒙的房间里,没有点起烛光,两个人在这里进行着最后的对话。

    “正如你已明白我知道了一样。”永祭早在之前的打斗就夺过了秋水珊手中的剑,而现在,这把剑,正指着秋水珊。

    秋水珊笑着闭上了双眼:“永祭,一直以来,我待你都与其他几位门主不同,因为你有着我们没有的善良,我以为我会在你这里寻求到一种家的感觉,我视你如同兄长……永祭,杀了我吧,能让我死前明白,琴煊阁根本留不住任何感情,我也不枉走这一遭。

    永祭紧咬着牙,不说话,黑暗里只剩下了他明亮的眸子,包含着数不清的情感……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何白天我有机会,却没有杀她?”秋水珊依旧如往常般,和他说话的同时,走近着他。

    “你也在犹豫不是么。你知道如果杉蒙一死,会有太多的人获得解脱,对,那时我确实可以杀她,但是我更想知道你的选择。”秋水珊无比真挚的看着他。

    “对不起……”

    永祭还是说出了这句话,说出了这句自己万般嫌弃的话,自己也终将要沦为一个无情的人了,那就从这句'对不起'开始吧。

    眼前的女孩不再说话,直直地倒下。因为,她光有一个躯壳,却永远失去了心,哪怕是一颗静止的心。而她的心将在另一个女人身体里,继续跳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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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回归
    天还未亮,茗婵早早打开了妆奁,却迟迟未拿起描眉的笔。多少年,仍是这样眉目依旧,却已经数不清到底经历了多少,这些经历,到底属不属于自己。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夜小窗未拢,寒风总是时不时地吹来,早前躺在床上时,就已经感觉到了阵阵的寒意,便一直紧紧蜷着身子。可是茗婵不愿意去关上那扇窗,她心里想着,或许让风就这么吹着,会让自己更清醒一点吧。不知道清城若知道她这般,会不会又没好气地等她一眼,然后再一语不发地上前把窗关上。

    要是这样,倒真的挺好!

    外边的天色正在慢慢变亮,离上朝的时间已经越来近了,步步的紧逼已经容不得茗婵在自己的沉思里多呆片刻,无论怎样,她仍要在那些人面前表现的威严无比,任何人都不可有异议,她,就是天阳国的公主。

    没有侍卫跟随在侧保护,没有婢女尾随身后服侍,茗婵依旧穿着那身金缕衣裙,庄重地走上了正殿的台阶,登上了最高处。而最高处的那个座位,空空无人。

    茗婵对着那个座位隆重地行了一个礼,在一旁搬来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那龙椅旁边,俯瞰着台阶下那群瞠目结舌的大臣们。

    “请问您这是要上早朝吗?”以楚留香为首的一位大臣满是不屑地大声嘲笑道,接踵而来的,是整个大殿的嘲笑声。

    茗婵稳稳地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地看台阶下笑得前合后仰的那些大臣们。

    “有何不可?如今国主病重,我是鼎安侯的亲生女儿,我便是这天阳国的公主!”茗婵拂过衣袖,语气平淡,却坚定无比。

    “哪来的野丫头!”丞相呵斥了一声。官员们又随声揶揄了起来。

    从大臣们陆陆续续的到来,茗婵便一直在观察着每一个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突然感觉到一阵心寒。如今的朝堂已然是楚留金的天下了。虽然楚留金并未担任一官半职,可是凭借着他地下操纵的势力与本身就富可敌国,而国主却日显病状,导致了太多的官员倒墙角,纷纷倒向了楚留金那边。

    面对丞相的这一声呵斥,茗婵很是礼貌地站起身鞠了个躬。她心里再明白不过,纵使丞相对她再多不信任,也是应该受她这一拜的。

    早在今日之前,茗婵就已做足了功课,对大部分官员都已知根知底。丞相实在是一个刚正耿直的人,这段时间,太多的人都劝他看准时事,支持楚留金并不会有什么损失。丞相非但不愿意,还将那些人严厉斥责了一番。

    丞相以为,即使国主膝下无子,他凭自己的能力,以及那些支持自己的官员们的力量,一定能熬到国主清醒的那天。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追随他的官员越来越多的倒向楚留金的那边。走罢!且都走罢!

    茗婵愈来愈觉得这个老人,是那样可爱,又值得尊敬。

    可是丞相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茗婵会对自己来这么一拜,他仍满是疑光地打量着茗婵,看着茗婵满脸自信的笑容。

    “你们相信我也好,不相信我也罢。今日我来到这台阶之上,却仍留着这龙主之位。”茗婵稍带沉默地看了下台阶下官员们的神色,而楚留金,也一直没有出现。

    茗婵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因为,这把椅子,就是应该留给本该坐上这个位子的人。”

    茗婵话语刚毕,菽离一身白色锦袍,从偏殿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他的眼神不再呆滞无光,菽离,正在重塑一位国主应有的霸气。

    大殿中的争论声随着菽离的出现戛然而止,除了少数人欣喜的目光外,大部分人都是吃惊的,有的甚至反复揉着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当然,也可以说,他们根本不愿意去相信。

    菽离就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庄严地登上了台阶,定格在了那座龙椅之上。

    “国主万岁!”丞相率先跪了下来,声音像是要传遍了整个朝野,国主回来了!

    几许短暂的寂静后,官员们也都纷纷下跪,对菽离行礼。

    可是,在一个人的声音出现了之后,朝堂之上,却不在有人说话,更不曾有人抬头。

    茗婵注视着这熟悉的面孔徐徐走近。

    “草民楚留金拜见国主。”楚留金双手合于眼前,向菽离弯腰行礼,却并不如其他大臣一样跪下。

    “楚老爷,别来无恙啊。”茗婵笑着说道。

    是她!楚留金心中暗暗惊讶道,脸上却不作任何表情。

    “草民失礼了,没有看见一旁的公主,这就给公主请安。”

    茗婵知道他这是在诸多大臣面前向自己示威,可是他真是帮了自己大忙了。茗婵很是满意地看着大臣们脸上那惊愕地表情,只怕楚留金这么一说,再用不着自己苦口婆心地去解释了吧。

    “阿婵。”菽离看了看身旁的这个少女,多年不见,竟然老练至此,大哥要是知道了,只怕也会是欣慰无比吧。

    “嗯?”茗婵应声道。

    “还没向大臣们介绍自己吧。”菽离慈祥地笑道。

    看着菽离叔叔对着自己笑,一种亲切感萌然而生。叔叔,又能看见你对阿婵笑了,阿婵喜欢这种幸福的感觉。

    以一个公主的姿态,优雅地走到了台阶之上,看着下边跪拜的大臣,她却迟迟未道话语。

    茗婵在等,等一件事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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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再见
    “我姓顾,名茗婵。”

    就这六个字,究竟要唤起多少老臣们埋在内心深处的记忆。当年的兵戈铁马,当年的刀剑喑哑,当年用性命拼出的这个国家,毁掉了顾氏拥有的一人天下。最怕的是岁月无声,衰老不过瞬间罢了,一不注意便早已时过境迁。

    “我爹被轩国国主杀死后,我便再也为称过自己为顾茗婵。从那天以后,只有茗婵,顾姓在我心中以荡然无存。”茗婵还是那么的淡然,她静静地说着当年,说着与这些老臣,与菽离叔叔共有的记忆。茗婵的表情就已如对过往深深地麻木,可是老臣们却听的热泪盈眶。

    “这些年发生的实在太多太多,我在这里,谢谢大家对我爹的忠义,以及对天阳国的忠心。”茗婵朝菽离走去,将菽离扶起。菽离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不变笑容,感觉却笑得不真不实。

    “而在这段期间,我最要感谢的则是,楚留金老爷。若不是你,我和清城便不会有祭坛的那场闹剧,若不是你——”茗婵终究是敌不过记忆的惩罚,即便她再如何努力地压制自己的情感,可是眼下,还有一件远比反击更重要的事,楚留金果然带来了……

    身处高高朝堂之上,又怎会不见楚留金偷偷拿出那个和菽离手上一样的铃铛,就算他自以为有宽大的袖口遮挡,挡住了周围的人,挡住了他自己的心,却挡不住茗婵……

    就在楚留金低头施蛊时,一枚袖箭从茗婵袖口飞出,直抵楚留金的袖口,射碎了那个铃铛。可是与此同时,身旁的菽离支离破碎,化作一堆木屑……

    “怎么回事?”官员们纷纷傻眼,国主竟于瞬间散为木屑,可在他身旁的茗婵却宛如如释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

    “是她杀了国主,快将她拿下。”楚留金手中的铃铛链断开,深知中计,明白大事不妙,急忙反咬一口。

    话音刚落,禁军冲进正殿将茗婵重重包围,刀剑对准了茗婵。

    茗婵目光一沉,这天阳国,大权竟落入狼口至如此地步!她看着快要沉不住气的楚留金,满是自信的一笑:“楚老爷,别急呀!国主在偏殿好好的呢,茗婵刚刚还夸到你呢!”

    “为表感谢,茗婵见您至今也无一官半职,今后,便封您作天阳国的史官,如何?”

    楚留金恨得直咬牙,此女好狠,表面上给了我一官半职,实则不过是个无权的文官,这一来,许多本站在我这边的大臣见我品阶不如他们,定会滋生轻视,更何况,他们无故又多了一个竞争对手,而丞相一党本就容我不得,她这当着文武百官之面赐我官职,叫我如何逃脱……

    茗婵步步走近那些指向它却越来越没底气的刀剑,将它们拨开,直直地下了台阶。

    “明日早朝仍在,而主持早朝的人,不会是我,而是你们的国主。”看着眼前瞠目结舌的官员们,茗婵莞尔一笑,她真的做到了,她知道自己一定会成功的!

    那天,魅影说要去找一个人了结一切,那时的茗婵仍抱着希望,辗转于诗忆的冰窖和菽离所在的偏殿之间。

    茗婵不知道魅影要去找谁,但她感觉,魅影此去,也许会让菽离叔叔醒来。

    魅影回来时,茗婵很开心的跑去,想告诉他。菽离叔叔眼神好像没那么呆滞了,他似乎能听懂她说的话。可是魅影的神色很不好,他的眉头一直紧锁着,他说他要走了,他要带走诗忆,无论如何,他都会找到救她的办法。

    看着还剩七天的诗忆,纵有再多不舍,茗婵也咬咬牙:“魅影,无论如何一定要治好诗忆姐。”

    魅影微微点点头,他从袖中拿出了一个木偶,或许是因为时间太仓促,仓促地竟连放到一个盒子里的时间也没有了,木偶雕的并不精致,显然是赶时间临时做的。

    “这是……”茗婵接过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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