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瞬间,魅影朝正刺向茗婵的永祭杀去。
茗婵忧伤的眸子来不及闭上,便倒映着魅影满是怒气的身影。她来不及思考太多,身体迅速旋转,迎上魅影的剑。
而永祭看茗婵突然避开,不知被什么驱使,剑更加快的刺了上去……
一切的一切都被凝固了罢,就定格在这一瞬间——诗忆的撕心裂肺,魅影的如梦初醒,永祭的震撼吃惊,还有茗婵,魅影的剑从她左肩下方穿过,永祭的剑从她的背正中穿出 ;,她却动弹不得。
我刺了茗婵,我竟然刺了茗婵……魅影赶忙松开了剑把,惊讶地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他不敢回头,不敢看身后的诗忆。自己的杀性大发,竟在自己身边的亲人身上狠狠地刻下了剧痛的烙印。
永祭没有,他仍握着剑把,却从未觉得这般的无措过。天阳国的公主没了,对他来说,不应该是好事一桩么,为何自己却这么想要她活下去,为何自己的心感觉要被撕开了一样。
“就是现在,放毒!”浩歌满意地笑道,臂膀高高一挥,身后将士皆抛出了毒烟。
“哈哈哈,都毒死,都毒死,一个都不要放过。”浩歌大笑起来,琴煊阁的毒药即便请便天下名医也解不了,永祭我看你这次怎么逃!
不一会儿,眼前便被浓绿色的烟雾遮盖住了。
浩歌忙带着将士迅速退到了安全距离外,满心欢喜地等待着永祭痛不欲生死去的惨状。
可那片烟雾中,有个人影一跃而起,浩歌努力地观察着。不,是两个。
永祭脱去了战甲,一只袖捂着鼻口,另一只手抱着昏死过去的茗婵,从上空逃离了这毒场。
“还愣着干嘛,追啊,快杀了他们!”浩歌气得大叫,可是眼前的毒气让他们寸步难行,只能看着永祭抱着茗婵潇洒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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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心所驱使
蒲阳,这个轩国最繁华热闹的城市。琴煊阁便立于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北部,大隐隐于市。
天才刚亮,街道上就起了几句清朗的吆喝声,不一会儿,百姓们都出门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这天,杉蒙起的很早,天才泛着银红色的肚白,这个时辰,琴煊阁还没有开门。
杉蒙索性从后门绕进了琴煊阁的后院,她手持一把玄铁蔷薇剑,静静地站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这玄铁蔷薇剑身很细巧,长于随身带的利刃,又比一般的剑长要短,虽说是以东海玄铁锻造,但不知还含了什么成分,韧性是剑中的极致,剑身雕刻着蔷薇花纹,简直是为女子量身打造的剑。
早晨天空泛着的肚白不一会而就消了,天空骤然阴沉了下来,几缕枯叶残魂伴着阴凉的风漫无目的地打着卷儿飞来,苍凉地撞到后院的铁门上,庭院深深,琴煊阁是否终有一天会如同这落叶一般,繁华几世,终落得无可归依的下场。
杉蒙注视着自己长满老茧和伤疤的双手,一直以来,自己涂炭的生灵不少,也从不曾会像现在这般反思,自己今日是怎么了?是想开始赎罪了?
雨点骤然落下,滴滴豆大,落在身上打着生疼。
杉蒙突然仰头大笑,自己一生布局,却独独败在一个“情”字上。这个字,就这么不可战胜么!
突然后院的推门声拉回了她的思绪,杉蒙的目光极速到达门口,眉眼里,似是在上演一场风起云涌,可是眼眸深处却铺开了一池淡淡的忧伤。
杉蒙泛紫的嘴唇渐渐化开了一条线痕,她不过淡淡笑着,等待着即将进来的那两人。
门“轰”地一声响,跌进来湿漉漉的两个人儿——
永祭散乱湿湿的长发结在一块儿,贴在古铜色的面具上,冰冷的面具下,紧张的神色扫了一眼院落,目光最终停留在笑着的杉蒙身上。
永祭不说话,也不等杉蒙说话,一下抱起身旁正昏迷的茗婵,快速地进了屋。
其实杉蒙从未打算说任何话,她一拳打在了身边的梧桐树上,高大的树干剧烈的晃了几晃,又散落了一地落叶。
好,太好了!清城终于是抗拒不了内心对茗婵的感觉,即便,他还不知道自己是轩辕清城。
血迹随着茗婵流了一路,一直指向地下室。
二剑穿身,再加上身中烟毒,此刻的茗婵,已经气息奄奄。永祭把茗婵放到了地下室的冰石上,想借冰石,阻碍茗婵大量的鲜血流失。
她不能死,她一定知道我不知道,但一直想知道的事。
永祭拼命地向她身体里灌入真气,护住她心脉。他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若茗婵真的不在了,他便将这六界都翻遍,哪怕是一魂一魄,也要找回来。这,似乎是一个曾经的约定,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约定。
看着茗婵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如柳叶般弯弯长长的眉毛还是这样好看。
可是,为什么自己要用“还”呢?
永祭越发的心烦意乱,身体莫名的感到一股燥热,真气止不住的在蹿动起来。
“你这样会让她死的。”
长长红袖挥过,永祭被打落在一旁。杉蒙面无表情,专注着运着气,一点一点注入茗婵体内,替她疗伤。
可是她突然惊讶地睁开了眼,停止了运气。她上前抱住茗婵,把手搭在她的腕上。
“茗婵,她感染上了瘟疫。”
她的心里有如万蚁噬咬,瘟疫是不治之症,茗婵不能死,她若死了,自己便也没有活在这世上的意义了。
她把茗婵轻轻放下,头也不回的要离开地下室,眉间的那一多艳红的芙蓉越发的耀眼。
“你要去做什么?”永祭挡在了杉蒙面前,死死盯着她,这般防备的眼神,他从未这么彻底地展露给杉蒙看过。
“你怀疑我?”杉蒙讪笑着,冷傲着看着眼前一身湿透却浑然未觉的永祭,“你的心已然全在这公主身上,何必管我!是怕我杀了她么!”
永祭不回答,依旧不挪开身体。
“就凭你还想拦我。”杉蒙眼中一狠,一掌将永祭劈至一边,一落红影眨眼功夫便消失在门口。
瘟疫,她染上了瘟疫?永祭的心疼极了,突然,大脑里闪现了茗婵零零散散的记忆碎片,霎时觉得头疼欲裂。为什么,自己会有和她的记忆,为什么这么模糊,为什么一点儿也记不起来。
永祭知道,自己现在的所做所为,是完完全全的受心驱使。
他抛下了几万精兵,救下敌国的公主,来到这琴煊阁。每一件事,都做的让人瞠目结舌,无法理解,就连他自己,也理解不了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可是,他的心还在告诉他,这场与天阳国的交战,他必须讲和,否则,茗婵会恨他一辈子。
永祭从未这么在意过一个人的感受,更何况自己是在这个人命不值钱的琴煊阁中生活着。他也一直以为,自己早连性命都不在乎,他还会惧怕什么呢?这个世间最大的坎坷,不就是生与死之间?
可直到那天军营,她的蓦然出现,撬开了他心中尘封的一把锁,他竟觉得自己很珍惜这种与她熟悉的感觉,自己不想她死。于是,他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放茗婵走了。
可眼下的手足无措,永祭竟不知自己该怎么做。
突然,茗婵的身体缓缓浮起,悬在了空中,朝门口移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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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夜换玉玺
本沮丧坐在墙角的永祭看见此状,急忙随着茗婵移动的方向跟去。
只见杉蒙亭亭立于庭院之中,长长的衣袖随风飘扬,如落幕一般的红毫不留情地扎痛了双眼。而她的手中却是光芒万丈。
“玉玺!”永祭惊讶地说道。杉蒙竟然拿到了玉玺!
眼前发生的一切越来的越不可思议。由玉玺发出一团四射的金光,而其中有一束最强的光线,直指杉蒙额间那朵艳红的芙蓉,金光与红光交织着,缠绕着,由弱渐强。
永祭从未见过杉蒙有这样强大的力量。一直以来,杉蒙的灵力每次都让他觉得若有若无,似乎那些灵力并不属于她。可是这次,这样的力量,是完完全全属于杉蒙的。
两束光仅仅在杉蒙额间交织片刻,便如剑一般射向正飘浮而来的茗婵,却又在眨眼之间,生生定住。
“你要干什么!”永祭瞬移,挡在了茗婵门口,就如一个坚实的堡垒一般,要将后面昏迷的人保护的一丝不苟。
“我干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管,让开!”
杉蒙被突然中断了法力,而玉玺的力量又太过强大,体内遭到了反噬。
她强忍着,让永祭滚开。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看到她的脆弱,之前,一直都是魅影用心头之血为她吊住灵女的力量,但这终究不是她自己的力量,每次的使用,都会释放她本身被封锁的巫灵。杉蒙知道,当她的巫灵完全逃逸出她的体内之日,就是她灰飞烟灭之时。可是魅影又怎会在乎她的死活呢?
巫贤国所有的灵力都在神魔之战时一起封锁于这玉玺之内,也只有茗婵这位玉玺之主在的时候,自己才能动用玉玺的力量。不料方才这一反噬,自己必定伤的不轻,可是茗婵若再不救,便晚了。
杉蒙眼眸中闪烁着几分焦急的神色,狠了狠心,强行运出一股力将永祭打了出去,用结界困住了他。
可是自己却再也控制不住胸口郁结的灵血,灵血伴着晶莹的光点,如一团团的烟雾一般,从杉蒙嘴中吐出。
“真是坏事!”杉蒙白了一眼结界后的永祭,不敢拖延的再次借助玉玺之力替茗婵疗伤。
可是自己体内的伤越来越严重,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可不可以保住茗婵的命。
“国主到——”
琴煊阁前门传来了通报。
杉蒙眼神锋利地扫过前门的方向,心中直骂:老狐狸,是怕我不换你的玉玺么!只怕是人和玉玺,都想要吧。
杉蒙定了定心,依旧面不改色的为杉蒙聊着伤,一边静静地等着顾槐的到来。
顾槐的身后浩浩荡荡地跟了两路队伍,好不气派。他跟着琴煊阁内小厮的道路,来到了后边的庭院。而此时,杉蒙仍在为茗婵聊着伤。
她斜着眼,看了看国主,只是微微倾了倾头,然后继续专注的往茗婵身上输入灵力。
“大胆!见了国主还不行礼!”国主一旁的侍卫站出来呵斥道。
顾槐伸出手拦下,示意他不要说话。
自己便停在这,默默地看着杉蒙,还有她手上那团被金光包围的玉玺,还有被红色,金色光团包裹的,正昏迷的茗婵。真是好久不见了……
永祭自己身上本也受着伤,仍强行冲开了杉蒙的结界,满是杀气地挡在了杉蒙和茗婵面前。
“永祭,你私自停战的事,朕还未与你追究,你这是想造反吗!”
接到战报,说永祭带着天阳国公主私离战场,两方被迫停战。顾槐本就气得暴跳如雷。这一路,轩国势如破竹,想不到这到手的羊肉就这么功亏一篑。若不是永祭背后有琴煊阁这么个不好惹的后盾,他就算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他砍的。
“谈何造反,我既不是你轩国的,也不是天阳国的。”永祭冷淡极了,竟让顾槐一时无从辩驳。
永祭回头看了看身后,刚刚自己做了什么,竟连命都不要,想去抵抗这玉玺的力量,想去与杉蒙抗衡,就为了护住那为天阳国的公主?可是眼下,这般的情景,那么自己也会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身后的两位女子。
他目光如寒冰一般凛冽,手反向握住了背上的剑柄,一道银光从剑鞘倾泻而出。
顾槐身后的护卫立马举起手中的樱枪,将顾槐层层围了起来,齐刷刷指向永祭。
顾槐只道了一声“退下”。便只步朝杉蒙走去。
永祭的剑锋急切抵在了正走来的顾槐的喉间:“你就这么有把握我不敢杀你。”
顾槐冷笑了一番,目光却始终未离开过杉蒙手中的玉玺。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玉玺中的灵力。这些年,他几乎用尽了所有办法,都无法得到这玉玺中的力量,想不到这杉蒙轻而易举便可使用她。
昨夜,杉蒙潜入他的寝宫,说要和他做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顾槐从床上坐起来,满是不屑地抬头看着她。
杉蒙隐藏在漆黑的夜色中,顾槐却什么也看不清,只感觉到眼前这隐隐约约的人影。
“借我玉玺一用,明日玉玺和茗婵一并交到你手上。”杉蒙的语气依旧干脆狠绝。
顾槐哼笑着,边从枕下拿出了一个明黄色的袋子,“看来你是有备而来的,竟知道直接来我寝宫要,一点儿也不给自己费事啊。”
“少废话。”
霎时,一把匕首冰凉地贴在了顾槐的脖子前。
顾槐依旧讥讽笑道:“知我者,琴煊阁主也。玉玺给我了,茗婵给我了,那个阁主想要的是什么呢?”
“你只需照我说的做,我要什么不需要你多问。”
身前突然刮起一道狂风,紧紧围住顾槐,逼的顾槐不得不闭上眼睛。
当风停时,手中的袋子已经不见,眼前的人影,也随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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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冰蝎之苦
顾槐不慌不忙,坐在了一旁的石椅上,静静地等杉蒙完事。
已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杉蒙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神情从未这般显得吃力过。
不好,她在透支她的巫灵。永祭忙上前为杉蒙护法,不料杉蒙却收了灵力。
“不用了,茗婵已无碍。”杉蒙停了半晌未语,紧闭着眼,好久才缓缓睁开,继续说道,“只是她染上了瘟疫,我实在无能为力,只能强行给她延长寿命。”
永祭面色如铁青,什么叫强行延长寿命,这般违背自然规律的法术,只怕她是用自己的什么与自然做了交换吧。
杉蒙,你到底是什么人?永祭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问道。要茗婵生不如死的是你,不顾一切救茗婵的人也是你。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永祭上前抱住缓缓下沉的茗婵,她胸前与背后也不再有血涌出,看来,是愈合了。
“那么,朕是否可以带走朕该带的东西了?”顾槐满意地起了身。
“请吧。”杉蒙轻轻吐出两个字,看向顾槐的目光的尾处依旧那样犀利。
些许护卫随后上前,要接过永祭怀中的茗婵,却被永祭一一打离。
永祭愤怒地看向杉蒙,大吼:“你到底与他们做了什么交易,她现在还染着瘟疫……”
“你心疼是么?”杉蒙仰头大笑着。
“她是我的俘虏,还轮不到你们来插手。”永祭死死抱住茗婵,满是防备的看着周围的人,步步后退。
“哈哈哈!”顾槐负手悠哉地走上前,“你这紧张样,还真是头一回见,这真是拖了这茗婵的福啊。”
说罢,顾槐一步向前,一只手早已抓住茗婵的手臂,“茗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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