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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心痛
轻轻在脸上抹上妆粉,用刮去原有的眉形,茗婵握着眉笔在镜前勾画,,一切动作是那样娴熟自然。梳妆完后,茗婵从妆台上起身,恰巧瞥见了妆奁中的一支凤钗,金黄的凤凰嘴中衔着一颗珍珠,每一条纹络都雕刻的极其精致。
“好漂亮的凤钗啊!”茗婵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和前面那灰头土脸的模样完全是判若两人她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插上了那支凤钗。
“茗婵姑娘,茗婵姑娘。。。。。。”门外的侍女已在催促。
茗婵忙打开了门,对着门口的侍女笑了笑,便匆匆下了楼。侍女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还有她头上那支凤钗,眼中闪过一丝令人难以觉察的笑意。
茗婵没有想到这地方竟然是里里外外,三院相套相连,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茗婵饶有兴致的看着周身的建筑。院落虽不大,却是玲珑精巧,假山小池木桥,黄鹂春燕锦鲤,以为将要走到尽头,哪知又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最后的庭院除了寥寥侍女外,再不见他人,走至前院时,却是一片熙熙攘攘,身旁男女搂搂抱抱,互相调笑,茗婵环视了四周,迅速走出大门,回头一看,对着牌匾一字一字念着:“琴煊阁。“
管家早已守在轿前,茗婵很自然地上了轿子,掀门帘时,还稍稍停了几秒,娇俏地看着一旁的管家,管家似乎觉察到了注视的目光,焦灼得似要将他融化,他不自然的别过了脸,心中直骂道:他娘的,府里的人都在,这婆娘是疯了不成?待茗婵进了轿,管家便赶紧催着轿夫走了。
月夜,茗婵坐在县官府里后厢房的床头,等待着什么。突然“哐”的一声,门被人一脚踢开。县官踉踉跄跄进来,晃了几步,就直往茗婵身上倒。
“小。。。。。。美人儿。”一股浓浓的酒气逼来。
茗婵厌恶的皱了皱眉,将那狗官推了开来。茗婵起了身,想着爷爷和弟弟生命危在旦夕,她又坐了下来,笑脸相迎。或许人生中无奈之事便是被逼迫,一次又一次的逼迫,就像当初她被迫送出宫。。。。。。,如今被迫与这恶心之人强颜欢笑。
县官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微睁着眼,懒懒地吐着酒气。
“琴煊阁的凤钗。”他一眼就瞥见了茗婵头上的凤钗,此时,茗婵正往酒杯里斟酒,欲“敬”这狗官,听他这句话,突然停住了动作。
“你认识?”
“认识,怎么不认识!”县官在床上撒起酒泼儿来,“琴煊阁里都是美人儿,本官怎么不认识。。。。。。”想着美人儿的激动劲,县官将身上的衣服扯得乱七八糟,“小红,翠翠,阿玉。。。。。。本官想死你们喽!“
茗婵坐在桌前,冷眼看着这狗官耍酒疯。
“她们都有一支这样的凤钗吗?”
“她们。。。。。。她们没有。。。。。。。你有,你是美人!嘿嘿,你是琴煊阁的美人!”县官半癫着挪到茗婵身旁,凑近来说:“小美人儿,别害怕,本官不会让别人知道的,琴煊阁有凤钗的都是当家花旦啊,本官有幸,能和小美人你。。。。。。”茗婵身子一闪,躲了开来,县官扑了个空,县官笑笑地回头:“小美人儿,真淘气!虽然你们琴煊阁名下有很多产业,不过本官素来不与她们结仇,小美人儿你就从了本官吧。”说罢又要扑上来,茗婵笑了笑,转身端起桌上的酒杯,又让县官扑了个空。县官一脸傻笑,望着前面的美人儿,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茗婵笑了笑,端起桌上的酒杯,把县官扶到床边坐下,“老爷,天也不早了,喝了这杯酒,让奴婢伺候您睡下吧。”
“哎呦。不愧是琴煊阁的,真是善解人意,好好好,喝,喝,喝完就睡觉。”县官一把搂过了茗婵,凑近了闻,“香死人咯,来来来,小美人儿想睡觉了。。。。。。”
茗婵强压着恶心,将酒杯凑到狗官口前,差不多就是用强灌了进去。
“小美人儿,你简直太调皮了。。。。。。”
突然,县官就没了声。茗婵厌恶地站起了身,冲着他狠踢了两脚,“叫你睡上七天七夜真是便宜你了。”
随后吹灭的屋中的烛火,打开门向外做了个手势,随即轻轻地出了屋。
“喂,这里。”管家向她做了个手势。
一路上并未有人阻碍,茗婵心里笑了笑,这管家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嘛!
很顺利地出了府,茗婵突然停了下来。
“祭坛,祭坛在哪里?”
管家顿了顿,盯着茗婵,“你不是要跟我走?”那饱含着**的眼神不知可以吞灭多少星辰,他一步一步向茗婵靠近,如饿狼般扑了上来。
“放开我。。。。。。”
茗婵拼命挣扎着,挣扎中,她拔出了头上的凤钗,正欲刺那管家,可是那管家瞬间没有了动静,茗婵赶忙将管家推开,管家就如一棵小草般,轻飘飘的,挨地后,瞬间成了齑粉。
茗婵吓的一手捂住了嘴,“哐”地一声靠到了身后的树上,惊恐地望着四周。可是再无其他痕迹,茗婵甚至觉得有些想吐,极其恐惧地坐了下来,缩成一团。
这钗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可以杀人于无形?就连人死后也无形了?我是遇到鬼了吗?我是要死了吗?
茗婵无助地看了看天,眼角噙着晶莹的泪珠,可是爷爷,还有弟弟。。。。。。
她咬了咬牙,闭着眼狂跑起来,可是祭坛到底在哪儿呢?自己又是在哪儿呢?本就阴森的天空,又添上了一层阴霾,刹时,一道闪电划亮了天空。
“啊!”茗婵吓了一跳,停了下来,她不敢再迈步了,她怕,她怕雷电。
“国主爹爹,婵儿好想你,为什么要把婵儿撵出宫,为什么?”眼泪开始伴随着雨点,嗒嗒落下,越落越大,茗婵哭着往前跑了两步,摔进了泥水里。
“国主爹爹,爷爷。。。。。。”茗婵如疯了般扯着嗓子喊道,“爷爷,阿婵没用,救不了你们,救不了你们。。。。。。”
茗婵一把抹着泪,亦或是抹着雨,躺在泥水里,喊累了,边自己安慰般歇歇。这么多年了,都应该习惯了不是吗?怎么还会哭呢?想着想着,茗婵竟自嘲般笑了,大笑。。。。。。
“老头子,你快看!阿婵醒了,快来!”
茗婵缓缓睁开眼,两个农家夫妇朦朦胧胧的映入了视线,“这是。。。。。。”茗婵努力的回想着,头一阵晕痛。
“阿婵,别动,别动呀!”
“凤娘,凤爹?”茗婵惊讶的看了看眼前的两位老人,“我怎么在这儿了?”
“今早凤爹去上山砍柴,看见你倒在泥水里,就把你带回来了。”
茗婵正欲说什么,突然闻见了阿凤的声音。
“阿爹,阿娘,不好了,不好了。。。。。。”
“干嘛呀这孩子,一大早就跌跌撞撞的。。。。。。”阿娘不好意思的朝茗婵笑了笑,“阿凤就这样。”
阿凤一进门便瞧见了茗婵,一把冲上来将她从床上拉下来,“快走!”
凤娘见状急了,忙拦住阿凤,“你干啥呀?阿婵还病着呢!”
阿凤撇开凤娘的手,“娘,阿婵的爷爷和弟弟都快要烧成灰了,您就别拦着我了。”
“什么?”茗婵如五雷轰顶,“爷爷。。。。。。”
“别‘爷’了,快走啦!就在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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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生死
芮渊河是从未有过的死寂,偶尔有鱼跃出在空中打了个滚又钻进了水底,天还不算特别热,但河边炙热的温度已经将附近一切的生命都镀上了一层死亡的颜色。
河边的祭台边里里外外围着人,密不透风,让人觉得呼吸困难,但是只听得火烧枯树的“噼里啪啦”声,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的。
官兵持着剑,面色如同冰霜一般,其实内心早已焦躁不安,谁都很清楚接下来要做什么——他们要放火烧死一个老人和小孩。
祭台中央站着一位女巫模样的人,听说她是巫咸国的后裔。她左手上是一条赤蛇盘旋缠绕,右手是一条青蛇,不住地伸吐舌头,发出“嘶嘶”的声音。赤蛇显得比较温顺,只是用蛇身绕住她那刻着图腾的手,依偎在女巫的手臂。倒是右手的青蛇显得狂躁不安,头不住的朝向四周的人,吐着舌头。女巫戴着一副极其诡异的黄金面具,双目圆睁,竖眉张口,鼻梁高狭长,头顶戴角状冠,在阳关下熠熠生辉。
“杉蒙灵女,已时到了,祭祀典礼可以开始了。”一位身穿铠甲的侍卫走上前来,低头说道。
灵女看起来年纪并不大,不过十五六岁,还是如花般的年纪,额间画有一朵妖艳的彼岸花,血红色散发着一种吞噬一切的魅力,血红的花瓣在额头一直延伸进了发间。叫人看着心里发怵。
杉蒙只是示意那侍卫退下,转身面向那祭坛上的一老一小,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哇。。。。。。”本就置身于火烟中的小孩再也坚强不下去,被烟呛得直咳。“爷。。。。。。爷。。。。。。阿池难受,阿池热。”老人无力的看了看身旁的孙子,重重黑烟中,哪怕近在咫尺,却罔如相隔万里,只隐隐约约看得见一个小小的人影。老人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天空,村子的天一向是晶蓝晶蓝的,每每看到这样的天空都觉得心里美滋滋的,觉得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还能在晚年过着安稳日子,郡主和小王爷都安然无恙,开开心心的,便觉得这样就足够了。
此刻的天空仍是晶蓝晶蓝的,可是爷爷看不到晶蓝的天空,视线里的天空早已被烟熏成了烟黄色,耳边阿池的叫声也越来越弱,老人心里反而安慰了些许。王爷,郡主无恙,属下死可瞑目,只是拖累了小王爷,属下有罪啊。但愿郡主能好好活下去,她活着,玉玺就终将有被夺回的一天。虚弱,一再的虚弱,老人眼里已频繁出现幻觉,而那些幻觉,却是当年,还有当年。。。。。。。
杉蒙张开双臂,青蛇与赤蛇都异常的兴奋起来,开始扭动起柔软的身躯,缠住了杉蒙的细颈,渐渐地,杉蒙眼眸中的火越来越旺盛,周围的人紧张地看着眼前这位女巫,他们从未见过有人身体会泛着白光,他们开始臣服于眼前这位巫师,她是有法术的啊!愚昧的村民倒宁愿相信眼前这位是他们的神仙娘娘。
“神火,是神火啊!”一位村民看到祭台上的火越来越大,越来越旺,激动得大叫了起来。
所有人都欢呼了起来,他们觉得有神仙来救他们了,于是所有人冲着祭坛大叫:“烧死他们,烧死他们……”于是他们开始忘记,火中烧着的是一个老人和一个孩子,于是他们开始忘记,同村相互扶持团结走过的日子与结下的情谊里。热血在他们胸口沸腾了,他们对生的渴望让自己开始变得渺小。此时此刻,他们的眼中只有这火焰和被火包围的一老一小,他们看不到,老人的头发,胡须已经被烈火的舌头卷舔着,焦黑枯槁,小孩被灼的哇哇直哭,火舌已经舔进了肌肤,小孩没了知觉,晕了过去,老人微眯着眼,火烧的躯体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空气中火焰的熏烟味还夹杂着臭味,血肉已经焦化,刺激的味道开始扩散,**与火相融的结局当然是**熔化了,晶莹粘稠的油滴落在地上更激起了一袭怒火。
茗婵发了疯般的朝河边跑去,“爷爷……弟弟……你们挺住啊……”
“放开我爷爷!”茗婵拨开人群,撞开了正在施巫法的杉蒙,可是转身搜寻火中的爷爷与弟弟,可是眼前除了一片火红外,便是几许焦黑,焦黑的木头,还有……还有焦黑的两具焦尸,干瘪的就如枯柴一般,该榨的都被榨的一滴不剩。
“爷爷……”茗婵的眼神黯淡下来,眼前一黑,差点晕厥了过去,她使劲地晃头,想努力地将那种说不清的痛赶走,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倒下,不能倒下。
杉蒙施巫术时受了干扰,显些走火入魔,赶忙在旁运气,压制下身体里那股窜动的气。
“她敢伤害神仙娘娘!”不知哪位村民喊了出来,所有的人都开始捡地上的石子朝茗婵扔去。
“你们在干什么?阿泉爹……。美姨……。”阿凤在一旁急了,冲上来护住茗婵,“大家都怎么了,这是阿婵啊!”
“阿凤呀!阿美昨天也走了啊,得瘟疫走的啊,我就阿美一个孩子,我们村的人世代勤劳耕作,从未与人结下怨,可是当官的欺负我们,老天也不放过我们,如今村里大半都得了瘟疫,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啊!”
“阿婵,别怪我们!”人群中不知谁喊了出来,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心中还有着那未泯的良心,还余留着对亲人逝去的悲痛。
“阿婵,别做傻事!”阿凤追上想拉住她,可是被茗婵推了开来。他们都没注意到,杉蒙盘坐在祭坛后,默念着咒语。
正当茗婵快靠近祭坛时,本烧静下来的火突然伸出了火舌,迅速将茗婵卷进了火中。
“阿婵……”阿凤被推到一边,跌到了地上,再抬起头,茗婵正被火舌仅仅缠着卷着,就像一张血盆大口,深处满是血腥的舌头,将猎物一口吞下。阿凤怔住了,瞧着火中茗婵瘦弱的身影,是被炙火烤的十分难受了吧,她痛苦地扭动着身子,可又被火舌紧紧裹着动弹不得。
呛人的烟侵蚀着茗婵的鼻咽,烈火正撕咬着她的皮肤,那种疼痛,连呼吸一下都会扎入骨髓,可是这里全部都是黑烟,连呼吸的机会都是那样吝啬,突然茗婵不再挣扎,静静的感受着火的温度所带来的灼热与痛感,或许这会是一种解脱吧。
茗婵突然大笑了起来,他觉得自己从未这么轻松过,自己现在也是个快要去地府的人了,在死面前,生时的痛苦就如落在镜上的细小尘埃,轻轻一拂,就已了无踪影……茗婵闭紧了双眸,她第一次感觉到,曾经那些让她难过落泪的人与事,此刻都不再重要。
意识在一点点涣散,茗婵却满足的笑了,原来她一直都渴望能逃开,逃开她的人生。
她一直都记得自己曾经是郡主,是轩国的郡主。她的父亲是当年震惊朝野的鼎安侯,而且她也知道,她的家族不过就是上演了历史上一遍又一遍的兄弟争夺皇位,反目成仇,大动干戈之事,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父亲和她的国主爹爹争夺皇位只是一个手段,他们的最终目的是那块玉玺,茗婵以为她永远都不会明白,为什么那块石头竟比那至尊的皇位重要呢!
不知是浓浓的烟雾熏的,还是自己真的……茗婵只觉得眼前漆黑一片。
“茗婵,茗婵……”阿凤急的眼泪直掉,那火红的极其诡异,妖娆的……妖娆的犹如一朵彼岸花。
“彼岸花,这火是一朵彼岸花?”
诗忆恰于云端中俯视着下面的一切,那火焰实在异于寻常啊!可见茗婵又于此中,危在旦夕,她也顾不得许多了,先救茗婵再说。
可是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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