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内容简介
拥有70年辉煌历史的超级大国苏联瞬间土崩瓦解,带给世界巨大的震撼与无尽的思考。
本书穿越时空的迷雾,详细、生动、全面地叙述了苏联解体和苏共垮台这一震撼世界的历史性事件的全过程,以独特的视角深刻分析了事件的整体内在逻辑,揭示了与其相关联的各种事件之间的前因后果,展现了苏联各加盟共和国千百万人民由此所经历的困窘和悲惨后果。本书所披露的内容,仅就其权威性而言,已绝非其他人物撰写的回忆录所能比拟。
中文版前言(1)
苏联的兴亡是20世纪人类历史上影响至巨的大事件,它直接改变了世界地缘政治和国际关系的大格局。如今,苏联的兴亡史、苏联解体的经验教训及其后果,已经成为世界各国的理论工作者研究社会主义前景和实践的重要课题。
对苏联解体和苏共垮台,我们是感到十分惋惜和遗憾的。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我曾经多次陪同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和邓小平等同志赴苏联访问,苏联领导人赫鲁晓夫等来华访问,我也曾当过翻译。我结交了很多苏联朋友,同他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随着苏共和苏联的逝去,这些都已成为如烟的往事。因为这层关系,我对苏联解体之谜格外关注,对新解密的苏联档案和有关当事人的回忆和反思格外留心。
雷日科夫是苏联解体前的部长会议主席,亲历了苏联解体的全过程,对彼时的真实景况和内幕有非他人能比的了解和洞悉,雷日科夫的著述因而就多了更深一层的价值和意义。雷日科夫这些年写过不少书,但他对此书特别重视。他说:“这本书我写了十多年。”书的主题是苏联解体——这是对他震撼至烈的人生经历。书中除了叙述苏联发生在1989至1991年的各种重大事件外,更重要的是对经验教训的总结和后果的反思。起初作者只是备忘,把一些重要的事件记录下来。可是后来,随着戈尔巴乔夫改革造成的后果日益严重,他和整个俄罗斯思想界一样,开始了对一连串重大历史事件前因后果的深入思考。他把所有这些都写进了此书。他说:“我希望这本书在某种程度上能回答我心灵和理智的呼唤。”
时间是最好的老师,拉开时间距离的观照可能更为客观、冷静、清明和超脱。痛定思痛之余,15年来,雷日科夫几乎没有一天放松过对这些问题的探讨研究。他曾同数以千计的本国和国外思想精英交换看法,促膝长谈;也曾无数次深入底层,倾听普通人的意见;他还曾阅读了大量的有关著作。此书基本按时间顺序,全面回顾了苏联解体过程中的所有重大事件,并清晰地梳理了它们的来龙去脉。对于苏联解体的原因,说法很多,以致许多资深的研究者也感到扑朔迷离,迷雾重重。但由于雷日科夫当时身处最高决策层,因此对于历史关节点的把握就非常准确,对于此起彼伏的各种事件错综复杂的因果关系,就叙述得更合乎逻辑,也更为清楚。这种系统、明晰、中肯、准确、全面并具有独特视角的叙述,对所有想要深入了解这段历史真相的人,都将是莫大的帮助。
雷日科夫在叙述这些事件时主要围绕两条线索展开:一条是当时以叶利钦为代表的党内反对派和以所谓“民主派”为代表的社会上的反对派是如何同流合污,一步一步发展起来的;另一条则是苏共领导中以戈尔巴乔夫为首的苏共是如何一步步丧失领导权,而苏联又是如何一步一步解体垮台的。其间各种思潮的来龙去脉,各种社会力量的起伏动荡,各种国际力量的相互作用阐述十分深刻细致,值得深思,足以成为我们的借鉴。
这本书虽属宏观叙事,但却始终保持了明白晓畅的语言叙事风格,结合了大量历史细节,以亲身经历的具体事实澄清了许多似是而非的传言和关于某些问题的悬案,可谓做到了有根有据,深入浅出。而且事事讲来心平气和,有睿智的长者之风,读起来引人入胜,发人警醒。
无论如何,苏联解体都是一个“大国悲剧”。前苏联70年的历史已经成为蕴藏丰厚的研究资源。在当前我国思想舆论界掀起一轮“大国研究热”的当口,新华出版社翻译出版这样一部解剖曾经的超级大国苏联崩溃的著作,无疑很有意义。我相信,此书的翻译出版,定能引起专家学者和普通读者的广泛兴趣和关注,定能为我国的社会主义研究和苏联研究以及其他内容广泛的理论研究提供重要参考,并有助于我们进一步坚定社会主义信念,坚定我们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信心和决心。
是为序。
2007年11月
中文版前言(2)
(前言作者曾任中共中央办公厅翻译组组长,中共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共中央统战部部长,第七届全国政协副主席,民政部副部长;现任中华慈善总会会长)
序言:真相与后果(1)
瓦连京·拉斯普京
事情的真相如何,产生的后果又如何?——这就是本书的内容以及意义之所在。它详细讲述了发生于1989—1991年间导致一个强大国家解体的各种事件;它还讲述了各共和国分裂出去后,这些事件对千百万人民造成的后果。这本书读起来太沉重。特别是对于老一代:他们既是这些事件的见证者,又是参与者。他们不由自主会为所发生的一切感到痛苦和歉疚。
自从1991年12月苏联彻底瓦解以来,15年过去了。15年来,出现了俄罗斯的新一代。对于他们,这些事件已经成为遥远的往事,遥远得就像1917年的革命,或者17世纪初波兰的入侵。
看着他们,不由得想起“改革”高潮时期,叶利钦从莫斯科四郊的科学城搬来十多万支持者,拉到练马场①去搞大游行。那可都是些有教养的成年人啊,而且都不是普通人!他们把《真理报》上转载的一篇由意大利记者撰写的关于叶利钦在美国耍酒疯的文章撕烂了,扔在练马场的地上,使出吃奶的力气又是跺又是踩。那可是事关他们包装着民主之父外衣的偶像,是他们的旗帜,是被他们刚刚拥戴起来的领袖啊!那些人已经不可能接受任何别的形象,也不可能听得进任何别的道理了。几天之后,报纸的总编被解职了。直到现在,我的耳中依然回响着那些发言者的叫喊,回响着那充满火药味的、本能的、振振有词的宣泄和咆哮。
我之所以回忆起这个场景,只是为了展示那些“可诅咒的”日子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环境和心理氛围。没错,上帝要惩罚谁,就一定要先把他变成个丧失理智的人。
尼·伊·雷日科夫在《大国悲剧》里对那些年人民代表大会在事件中所起的负面作用说得很谨慎。作为一名“人民当政机构”的代表,历次代表大会,甚至每一次会议,我都从来没有缺席过,因此有权多说几句:那真是一种魔鬼的智慧啊!它所“创造”出来这个东西,把已经白热化的氛围炒作得更加炽热了。不过,这种白热化氛围当时仅存在于大城市和民族边疆地区,而1989年5—6月间对第一次代表大会所作的两个星期转播,却把仇恨的种子撒遍了每一个角落。“革命者”对此作了精心策划,并有精确分工。不排除大会开幕前一个半月发生的第比利斯事件也是经过精心策划的,它正好安排在这个时间。否则怎么会这么巧,恰好给肆无忌惮地向联盟政权展开进攻提供炮弹呢?这一来全国都可以看到当局有多么软弱,它正在退让。代表大会开幕前是第比利斯事件,而闭幕之后,就在6月份,又发生了血洗费尔干纳事件。1990年1月,巴库再次出现更恐怖的血腥屠杀。而且,紧随从“人民监狱”里跑出来的自发暴徒之后,维尔纽斯又发生了电视塔挑衅事件,还动用了武器,出了人命。俄罗斯发生的一系列血腥事件难道是偶然吗?如果……谁都知道,血总是越搅越腥的。
代表大会各次会议上出现的野蛮行径简直难以名状。为了让非正义事业取得胜利,不仅要求不讲道德,不知羞耻,还要不顾一切。什么民主!什么文明讨论!那些家伙像划分战斗队似的按地区划分小组,在没有遭遇到任何有效抵抗的情况下,受到初战告捷的鼓舞,在国内外公开的和暗藏的敌人的支持下,经常用打冲锋的办法来抢话筒,对与会代表横加谩骂,而且讲的话常常根本不是冲着人去的,而是冲着电视镜头,更不许别人开口。只要见到谁对他们构成威胁,谁能阻挡他们的那种破坏的杀气,比如像雷日科夫、利加乔夫、罗季奥诺夫上将等,他们就会像一群疯狗似的扑上去,刻意罗织罪名,提供伪证,以最无耻的手段制造事端,布置心理攻势。
而且,所有的一切立刻就会被各地所效仿,并以同样的方式传入政权机关。
最后,政权终于被夺走了,那些人成了俄罗斯的主子。
再后来到了1993年。在炮打白宫之后,这批新主子汇集到克里姆林宫,想再次庆祝选举胜利,但胜利却没有出现。其中的一个,作家卡里亚金,一个最疯狂的家伙,对着镜头喊:“俄罗斯呀,你疯了!”
序言:真相与后果(2)
而一贫如洗、奄奄一息的俄罗斯只不过是从强加给它的全国规模的疯狂中刚刚开始有那么一点点苏醒。
本书作者雷日科夫并不是旧制度、旧体制的卫道士。那些东西驾着已经破损的轮子,如今显然是难以前进了。他主张的是一种逐步的、没有痛苦的向现代经营管理的转变。如果能够接受雷日科夫政府制定的纲领,在6—8年期间,而不是像冒险分子所主张的那样在500天之内,把经济转到市场轨道,那么,巨大而沉重的国家大厦就不会垮塌,也不会在自己的废墟中埋进千百万条生命。
雷日科夫最有权来写这部令人悲痛的回忆录。他不仅有权写,而且生活赋予他责任,一定要把这本书写好。对于发生的一切,他没有任何应该自责的地方。戈尔巴乔夫在难以调和的矛盾中装好人左右逢源;谢瓦尔德纳泽是暗地里,而雅科夫列夫则是公然地同情和帮助拆毁大厦的人;利加乔夫只能被迫对无耻的法西斯指控左推右挡,有一段时间还剥夺了他起积极作用的权利;只有雷日科夫一次又一次地登上讲坛,召唤理智,希望能够制止解体。
每当民族之间发生冲突的时候,他总是出现在现场。在白热化的费尔干纳,他把成千上万的土耳其族梅斯赫蒂人从死神手中抢夺出来,用飞机把他们送往俄罗斯;他以最快的方式调派空运和陆运工具,从巴库运送抢救出来的亚美尼亚人和俄罗斯人。在本书中,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悲惨事件以完整的逻辑展现出来。苏联解体,没有赢家,无论高加索,还是波罗的海沿岸,无论乌克兰,还是亚细亚“腹地”,哪里都没有和平,没有幸福。有些人妄自尊大,自我吹嘘,但伴之而来的必然是软弱无力;有些人在西方面前卑躬屈膝,自贬为无足轻重的臣属之国,前头的苦头还有得吃;还有一种人怎么也找不到自己合适的位置。除了白俄罗斯和吉尔吉斯斯坦的部分地区,到处都在清除俄语,就像是俄语也成了俄罗斯不讨人喜欢的代理人。这些人原本是在俄罗斯羽翼下成长起来的,但却说什么也消停不下来,说什么也舍不得停止吹胡子瞪眼睛:“哼!怎么会有股俄国味儿?”——而且,这股劲头在俄罗斯本土居然也非常盛行。
于是,雷日科夫又像是一个中世纪的骑士,这回是冲过去保卫俄语,保卫由于肢解派的意愿而流落“异国他乡”的千百万我们的同胞。不过,有些人还是不愿接受真理。但是,愿意也罢,不愿也罢,该说的他照样要说。缩头缩脑躲进掩体的事他永远做不来。
(序言作者为俄罗斯著名作家)
历史不过是时代的“人质”(1)
具有划时代意义的重大历史事件,其诞生和发展常使我想起一条河。人类生活的变化就跟一条河一样,有它的起源,有它的主河道,还有先后流入主河道的各条支流。它们把这条河变得越来越宽,越来越深,但同时也带来了一些有害的杂质。生活之流也像这条河一样,它逐渐积蓄着力量,临到末了,则或是由于以前取得的成果得到革新和改善而为人们带来欢乐,或是由于引发彻底毁灭而为人们带来悲哀。
苏联人民也曾有过类似的经验。自从统一国家毁灭以来,15年间发表了无数回忆录,出现了无数分析事件原委的著作。对于种种事件带来的后果、实现的手段、产生的原因以及未来生活的前景,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解释。
历史不过是时代的“人质”。人们往往只是简单地抄写历史,目的不外乎是再一次取媚于新一代统治者。但历史总有说出真相的一天。
动笔之始,我还得提起一个现在说来已经是60年前的文件——那就是美国中央情报局局长艾伦·杜勒斯当着美国总统杜鲁门在国际关系委员会上发表的一篇演说。1945年,他就已经明确地提出了瓦解苏联的目的、任务和手段:
战争将要结束,一切都会有办法弄妥,都会安排好。我们将倾其所有,拿出所有的黄金,全部物质力量,把人们塑造成我们需要的样子,让他们听我们的。
人的脑子,人的意识,是会变的。只要把脑子弄乱,我们就能不知不觉改变人们的价值观念,并迫使他们相信一种经过偷换的价值观念。用什么办法来做?我们一定要在俄罗斯内部找到同意我们思想意识的人,找到我们的同盟军。
一场就其规模而言无与伦比的悲剧——一个最不屈的人民遭到毁灭的悲剧——将会一幕接一幕地上演,他们的自我意识将无可挽回地走向消亡。比方说,我们将从文学和艺术中逐渐抹去他们的社会存在,我们将训练那些艺术家,打消他们想表现或者研究那些发生在人民群众深层的过程的兴趣。文学,戏剧,电影——一切都将表现和歌颂人类最卑劣的情感。我们将使用一切办法去支持和抬举一批所谓的艺术家,让他们往人类的意识中灌输性崇拜、暴力崇拜、暴虐狂崇拜、背叛行为崇拜,总之是对一切不道德行为的崇拜。在国家管理中,我们要制造混乱和无所适从……
我们将不知不觉地,但积极地和经常不断地促进官员们的恣意妄为,让他们贪贿无度,丧失原则。官僚主义和拖沓推诿将被视为善举,而诚信和正派将被人耻笑,变成人人所不齿和不合时宜的东西。无赖和无耻、欺骗和谎言、酗酒和吸毒、人防人赛过惧怕野兽、羞耻之心的缺失、叛卖、民族主义和民族仇恨,首先是对俄罗斯人民的仇恨——我们将以高超的手法,在不知不觉间把这一切都神圣化,让它绽放出绚丽之花……只有少数人,极少数人,才能感觉到或者认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们会把这些人置于孤立无援的境地,把他们变成众人耻笑的对象;我们会找到毁谤他们的办法,宣布他们是社会渣滓。我们要把布尔什维克主义的根挖出来,把精神道德的基础庸俗化并加以清除。我们将以这种方法一代接一代地动摇和破坏列宁主义的狂热。我们要从青少年抓起,要把主要的赌注押在青年身上,要让它变质、发霉、腐烂。我们要把他们变成无耻之徒、庸人和世界主义者。我们一定要做到。
40年后,一切果然这样发生了。西方,特别是美国,消灭苏维埃国家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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