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色可餐啊秀色可餐,我们一下子都没了玩下去的兴致了。”倾璃嗤笑出声:“美女,还不知道你的尊姓大名呢,怎么称呼?”
染染微愣了一下,神色一顿:“我叫苏染;你们都怎么称呼?”
倾璃眼底的笑意更浓:“我叫倾璃,这几个是我的朋友,这个胖冬瓜是北辰,编剧,那个瘦竹竿是逍遥,网络歌手,至于这个小矮子么,是个穷酸诗人,卓不凡。”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变,那个身材微胖的男子正要发作,冷不防听了这番介绍的染染嘴里一口水忍也没忍住的喷了出来,身边的倾璃近水楼台的喷了一脸一身,他一张原本春光灿烂的脸立马晦暗起来,垂头望一望自己的名牌衬衫,再擦一下脸上的液体,顿生一种要把面前的人掐死掉的冲动。
一桌子的人都摆出一副看好戏的姿态,看的染染有点头皮发杵,迟疑着开口:“那个对不起啊,倾,啊,倾璃,不过这也不能全怪我的,你刚才的话说得也太逗了点了。”
这样就算是道歉么?
根本就是推卸责任么。
倾璃忍无可忍的站起身,双手撑着桌子:“苏小姐,我真是越来越觉得你有趣了,表面上看起来是个不染风尘的仙子,实际上骨子里就是一个,悍妇。”
所有人都把视线锁定在染染的身上,看她的反应。
这个比喻也实在不雅了一点,凭是谁可以把这样两个字眼和面前的女子联系到一起呢。
染染的眉梢拢起来,不过很快就把那一丝不悦拂去了,垂头继续吃东西,服务生新上来的糕点,也给她消灭了大半盘了,她却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不知道是饿了多久了。
倾璃虽然还觉得的气闷,可是此刻也不好继续奚落,加之一向干净惯了,受不了身上的脏,转身出了包厢的门,一面打电话叫人送衣服过来。
剩下的众人,气氛便显得不那么紧张了。
北辰一向话多,此刻也不例外:“听说苏小姐昨天给人掏了钱包,是倾璃把你救下的,英雄救美,有没有打算以身相许啊。”
染染听他这样说,才把昨天发生的事想起来一些,可不是自己想付钱时却找不到包,而之后发生的事她就不大记得了。
“不过,他这个英雄可是很嫌弃我这个美人的样子,北辰兄言过了。”
人们都因为染染的一番风轻云淡有些失笑,倾璃是什么人,且不论他的家族巨资雄厚,只凭着他本人一张绝美的脸庞,就足矣让所有见到他的女人神迷意往,可是这个“苏染”,分明就是一副无动于衷。
一个人的外貌气质无疑的彰显了她的阅历和出身,在座的几个哪一个不是人精一般,自然也就看得出染染的大有来头。
可是,她姓苏,没听说有哪一家有来头的家族是姓苏的。
诗人一贯沉默少言,那叫做逍遥的年轻男人开了口:“苏小姐家里是做什么的,为
什么一个人跑出来,看你的年纪,应该还是上学的年纪。”
摆明了是在试探。
染染笑一笑,继而叹了口气,才道:“家里本来做买卖的,然后出了事故,倾家荡产的给合作方赔偿损失,就一无所有了,父母在本地撂不下面子,于是出去打工,我呢,给同学落井下石的奚落,心情不好就退学了。”
她说谎从来不用打草稿,这一次也是不例外的。
于是所有人信以为真的都向她投过来同情的一瞥
诗人这时终于开口:“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如果没地方落脚,我有些人脉,倒是可以介绍工作给你。”
染染扫一扫他一脸的赤诚,心下了然,这是这些人里面唯一一个直肠子的主儿,和他套上关系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总比被那个一肚子蔫坏的所谓的救命恩人倾璃靠谱些。
于是她的脸上马上挂了笑容出来,腮边浅浅的两个旋涡若隐若现,看得卓不凡几乎就痴掉了:“那就谢谢不凡了,可是,我要怎么联系你,我的手机也在丢了的。”
其实不只是手机,还有银行卡,现金,一应生活琐碎,当然这些都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她所有的身份证件都在那里面,没有了那些东西,就是找个工作糊口也是困难的。
“没关系,你用我的—你不如就搬去我的别墅去住,就我一个人,很方便的。”
有人说,有些修为不够的诗人写诗的过程,追求另类和所谓的灵魂超越,结果却把自己超越到了俗世之外,当然这是清高的一种说法,实际一点说,就是在写诗的过程中把一个正常人进化成了半个智障人士。
而这个卓不凡,应该就是属于这一类人的。
他自己兴许还没理解好自己话里多少暧昧不明的意味,可是听的人已经不得不想入非非了。 苏意浅住院的这段时间里,两个人再也没有提及过关于秦婳的那个孩子的事,慕炎熙还会时不时的出去,回来也不做解释,而苏意浅也很默契的不去问。
没有谁会对那样一个幼小的孩子心生恨意,可是无疑的,那个孩子是可以勾起对伤心往事的回忆的导火索,就不妨,自欺欺人的不闻不问好了崾。
苏意浅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很快就办了出院,染染已经上了幼儿园,有专人来回接送,不用她太多费心,索性她便自己一力承当起了照顾鑫煜的事来。
一家四口,圆圆满满,其乐融融,日子过得舒心惬意。
可是这一天,慕炎熙一回到别墅里,就觉得有点不对劲躏。
保姆和沈阿姨的脸色都不大好看,而且,垃圾箱里那大簇的耀眼的红玫瑰又是哪里来的,记得苏意浅可不是那种没事玩浪漫的人,而且若是要玩浪漫,也不会给丢到垃圾桶里去吧。
“这花是怎么回事,是谁扔的?”
“夫人扔的,是不是她买的就不知道了。”保姆的声音低低的。
一边的沈阿姨也摇一摇头:“不过看意浅情绪有点不对头呢,出去一趟回来就气匆匆的把花弄成这样子了,你进去瞧瞧她。”
慕炎熙蹙眉:“她出去做什么了,有说么?”
“给鑫煜买衣服,可是回来时也没见她拿件衣服。”
打着买衣服的幌子,却买回一簇花来,二话不说扔进垃圾桶里,怎么个状况?
慕炎熙一面胡乱猜度着一面推开苏意浅的房门,她正一个人站在窗前,发呆,听到声音也没回头,显然是不想理他的意思。
看来这簇花是大有来头的了。
走过去,从身后环住她的腰:“怎么了,夫人今天看起来不大高兴呢,谁惹到你了,老公替你收拾她。”
“就怕你舍不得吧。”苏意浅冷冷的语气。
这话里话外,摆明了就是在吃醋的意思,酸的不行。
慕炎熙扳过她的身子,审度她的一张脸:“难得啊,你也会有拈酸吃醋的时候,说来听听,是谁那么不长眼啊,敢得罪到我老婆头上来—不过我记得最近我也没惹上什么烂桃花啊?”
他的话是不假的,一直以来,他都忙的晕头转向,只顾着秦婳那个直到现在也还留在医院里的孩子,鲜少回酒店那边,即便去了,也是走个过场,公事都拿到医院或家里做的,而且连很多应酬都推掉了。
苏意浅一副嗤之以鼻:“你真的没惹上什么烂桃花么,送花都送到你老婆我的手上了,唉我说慕炎熙,养小三也不要这么嚣张么,是不是太过分了啊。”
慕炎熙目瞪口呆,这是什么话,什么是养小三也不要这么嚣张啊,他养了么?
这顶帽子可是扣不得的,会压死人啊,后果很严重。
“老婆,那个,你把话说清楚点好不好,我怎么就养小三了呢?”
苏意浅却懒得和他解释,只恨恨的瞪他。
说实话,她这也是言过其实的,不过人在气头上,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事情的起因就是,今天她出去给孩子买衣服,结果呢心血来潮的就跑去了慕氏的总部,因为她想着沈阿姨的生日就在这两天了,提醒慕炎熙一下那天一定要回来庆祝一下,当然这样的小事电话里也说得清,可是因为她在家里圈的闷了,又几天不见慕炎熙,就这么冒冒失失跑过去了。
到了那里,前台不清楚老总在或不在,所以她就直接上了楼去总裁办公室。
事有凑巧的是,陈昊今天也不在岗,因为自家的少爷高烧不退,给方回提早拎家去了。
没有熟人在,苏意浅只和在办公室里当班的新助理搭了两句话,就想离开,偏偏还没出门,就撞见了一个明媚的女孩正走来,手里那一大捧玫瑰那叫一个耀眼夺目啊。
小姑娘浑身上下都是高档的衣裙,一见就是名门千金的谱,倨傲的很。
苏意浅本想着与她擦肩而过也就算了,偏她还先打了招呼,生硬的一句中文:“你好,请问慕总的办公室是哪一间。”
外国人,而且是长得像中国人的外国人,苏意浅一下子想起了之前在报纸上看到的那则报道,虽然照片和本人多少有些出入,可是,还是认得出来的,这个人就是川岛灵暮,那个日
本来的豪门大小姐。
一想起那张让人想入非非的照片,再看看眼前这意欲明显的玫瑰花,苏意浅没来由的就心头火起,不过倒也没有表现出来:“慕总他不在,有事的话我可以代为转达。”
“喔,那好吧,这是我送他的花,麻烦您交给他。”
川岛灵暮以貌取人,见苏意浅一身的平常装束,把她当是慕炎熙的秘书,自然而然的就把花递了过去,而后转身无比优雅地离开。
苏意浅犹自捧着一簇花没有回神,她却又转头道:“帮我转告炎熙哥,说我最近很无聊,想他陪陪我。”
川岛灵暮本来只是来中国玩的,可是不知为什么就不肯走了,自己选了一家学校,常驻下来。
而这么一来,就很方便她隔三差五的找慕炎熙,但是最近却接连几次跑了个空,电话也打不通,小丫头就有点思念成灾了
苏意浅好歹也是个情海沉浮了十几年的过来人,当时就把川岛灵暮的心思来看了个通透,心里恼火慕炎熙不对她表明立场,所以也就自然而然的会发作一下子一泄心头之恨了。
可是这些,慕炎熙毕竟一无所知的,所以此刻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立在原地,颇有些郁闷。
“你把话说清楚好不好,有这么好的老婆在—俗话说得好,丑妻近地家中宝,我怎么可能养小三么……”
苏意浅顺手抄起来床上的抱枕轮过来。
状似最近,她的暴力倾向不是一般的严重呢。
“你说谁丑呢,嫌我丑,嫌我丑立马离婚,找你那个小日本去啊……”
激将法果然管用,慕炎熙窃喜的同时也有点头大起来,原来,她说的是川岛那个小丫头。
日本那边的度假村,灵暮的父亲没少出力,所以对于他的女儿,慕炎熙一直是找照顾着的。她的那点小心思他也不是不懂,也提醒过自己是有妇之夫的身份,可是,那个从小到大都不知道都没给人拒绝过的骄傲公主,却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依旧三天两头的过来粘他。实在没法子,慕炎熙避之不及,电话号也给她的拉到黑名单去了,可是小丫头还是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阵势。
“意浅你误会了,她不过是个任性的孩子,你别多想。”
“孩子,还是个孩子啊,那正好年轻有朝气,你更要拿她奉若珍宝了,我跟你们腾地儿。”
苏意浅也不是就认定了两个人之间真的就有什么,就是一时出不来这口气,给一个外人当面追求自己的老公,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么。
慕炎熙难得好耐性的左右陪着不是,苏意浅却还是别扭着不给他好脸色。
两个人正僵持着,从幼儿园放学回来的染染一蹦一跳的进了屋子,两只手里扬着同样漂亮的玫瑰花。
苏意浅立马愣住了,怎么个状况?
慕炎熙黑着一张脸,今天难不曾出门不吉?
“妈妈爸爸,你们看着花漂亮不?”两个人齐齐点头;漂亮是很漂亮的,只是……
“你们知道这是哪里来的么?”
两个人于是齐齐摇头,当然是不知道的。
“这一个,是我们班上最帅的男生送我的啊,他说今天情人节,男生都要送花给女生的。”染染一脸的骄傲无比。
慕炎熙望一望苏意浅,苏意浅望一望慕炎熙,谁也不说话。
“那你们知道这一簇是哪里来的么?”
“是你们班上第二帅的男生送的吧。”苏意浅自做聪明,染染可是越长越漂亮了呢,有人喜欢很正常。
“不是的,就算他要送,我也不会收的,女孩子怎么可以一下子收两个男孩的花呢,这一簇,是林叔叔送给妈妈的,他听说爸爸在家,就没进来,让我转交给妈妈。”
怪不得今天的玫瑰花见得这么多呢,原来是情人节啊,两个大人这才如梦方醒。
可是有哪里不对劲,这花是谁送的,林澈?
慕炎熙的脸立马沉了下来,开始报复苏意浅刚才对他的精神和**上的双重攻击,言语犀利:“哈哈,老情人都有胆子上门挑衅了,你不该跟我解释一下么?”
苏意浅无语问苍天,不是不报,时候不到啊,想不到这句话应验的这么的快呢。
不过望一眼一脸错愕的女儿,为了不对下一代造成不好的影响;她也只好妥协,尽量的放低姿态:“老公,那个,晚上在和你慢慢解释好了。”
慕炎熙因为她的这句暗示性的话,心情大好的的暂时放下了对她的严刑逼供,晚上再解释呢,光动嘴可就不行了啊……
两年后,s市,一对年轻的夫妻带着孩子在公园玩,蹒跚学步的孩子,长了一张精致无比的脸庞,笑容更是甜美可爱。
而在他们身边不远处,坐着另一对夫妻,男人生得俊美无涛,女人,温婉清丽,一大一小的两个孩子围着他们转来转去,很温馨的一幅画面。
可是细心的人会发现,他们时不时的会把视线停留在那个漂亮的小女孩的身上,目光里的意味说不清道不明。
及至年轻夫妻带着孩子走远,慕炎熙轻轻叹了口气:“看到这孩子有人照顾有人爱,我也就放心了。”
苏意浅把头靠在他的前胸处:“你放心我便安心,我的心连着你的心。”
慕炎熙笑一笑,宠溺的抚弄她的一头柔发:“在这样的家庭里,我想孩子应该会很快乐的长大,不会有像她母亲那样偏激的性格。”
“一定的,一看那对夫妻就是好性格的人,大人的言传身教对孩子的影响很大的。”
染染此刻扯着鑫煜从远处回来:“妈妈爸爸,弟弟又在淘气呢。”
“弟弟年极小,你和他计较什么。”苏意浅嗔怪了女儿一句。
“可是,我刚刚看到的妹妹就很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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