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意掌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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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意掌门人-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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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勇?!”天一老道脸色终于变了,他手一颤抖,喃喃道:“他也来了,他真的来了,难道是真的?”

    “真的什么?”

    天一道长道:“我再问你,你可以看过那铜面人的面具?”

    “看过。”

    “是不是这一副?”天一道长终于从胸前取出那个东西,是一副青铜面具,青面獠牙,狰狞可怖,“你看清楚了。”

    深沉如渡边秀树,也不禁后退了一步,手抓住边栏仿佛有了点依靠后,才点头道:“是,他。。。。。。”

    “剩下的事,不要再问了,渡边一郎的儿子。”天一老道捏着面具的手似乎在颤抖,这个面具对于他,好像既熟悉无比也陌生无比。

    渡边秀树道:“你知道了我的身份?”

    “普通人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天一老道说道:“你肯实话实说的说出这些话,无非也是想要看贫道的反应,也不过是想看看,贫道和铜面人的关系究竟是什么?”

    渡边秀树的心里的确是这样想的,但没想到天一道长从怀里取出青铜面具的那一刻,他还是被镇住了,也更加无法理解了,铜面人满日本的去找天一老道,可现在却在天一老道身上看到铜面人的标志性面具,这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

    是说铜面人已经败给了这个老道,被夺走了面具,亦或是。。。这个老道根本就是铜面人?

    前一种可能小到不可能,渡边秀树看的出来,这个天一老道的功夫虽然极高,但也未必是铜面人的对手,又如何能抢走他的面具,如果是后一种可能,如果铜面人就是老道,那么更加解释不通了,一个人怎么可能戴上面具,然后满世界去寻找自己,这种情景,说出来是何等的诡异可怖?

    天一老道的面色很难看,脸颊上的筋肉若隐若现的在抽动,仿佛在克制着内心深处的恐惧和惊慌,“年轻人,既然你没有欺骗贫道,贫道也不伤害你,你走吧。”

    渡边秀树很想再聊下去,但他也看得出来现在这个老道的情绪很不稳定,自己已经接触到了他内心深处的秘密,再不走,可能就要被杀人灭口了,他狠狠的一跺脚,终于下楼而去。

    天一老道等天台上再也没有其他人,再次将目光放回到铜面具上,这面具呈方形,目框深凹,眼球外凸,中有圆扎,两耳直立,悬鼻突起,透雕獠牙,没有下巴,脸壳外凸内凹,五官位置与人的面部相近,戴在脸上极为形状凶煞。

    他自来见识广博,涉猎极多,只垫垫手,看一眼大致就能肯定这面具最起码是秦之前的东西,青铜从西周开始盛行,不过西周的面具大多是方形,宽颐,广额,长眉,直鼻,长耳,并不像这张面具狰狞,这像是古时候巫师祭天驱邪戴的。

    “贫道。。。铜面人。。。他。。。”天一老道吹着风,低声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这张铜面具贫道从未见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铜面人是谁?难道是天命吗?”

    “故事的开始,是从一个夏季的下午,阳光很好,当年我不过才十五岁,我还有个妹妹,年龄更小,她喜欢探险,所以那天下午,我们去了一个古屋。。。。。。”在空旷无人的监牢里,她优雅神秘的声音在缓缓的讲着,“那时候的日本,还有很多废弃的古屋,那个古屋就是其中一个。”

    “古屋。。。姐妹俩?”曲勇的心一提,好像想到了什么?

    “对。”她并没有发现曲勇的不对劲,继续道:“这古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就在我们玩了一圈,想要出门的时候,突然,我看到了一幅画,面上有一只。。。。。。”

    曲勇脱口而出,道:“有一只猛虎,于是你说,这猛虎图少了蔷薇?”

    “你怎么知道?”她这么一反问,显然曲勇是说对了。

    “因为。。。我明白了。”曲勇已经能将一些事情慢慢的串联起来了,“你的妹妹是不是叫宫本菜子,她的身上后来纹刻了一幅猛虎蔷薇图?而你被那个红衣客传授了一身武学?”

    曲勇很清楚的记得,那一日在浴汤里,那副神秘艳丽的猛虎蔷薇图,还有那个神秘难测的宫本菜子,没想到,世上的事竟会如此之巧。

第一百八十章 爱的是他

    她问道:“你见过菜子?”

    “见过。”曲勇面一红,有点尴尬,事实上他见过宫本菜子身上任何一点。

    她道:“她还好吗?”

    曲勇摸摸鼻子,道:“挺好的。”

    “听你的声音,看来你和菜子的相遇,倒是有些有趣。”所谓知妹莫过于姐,她自己妹妹什么品行她怎么会不了解,也几乎能够想象当时的情景了。

    曲勇道:“她当时和我说过,她姐姐已经被师傅杀了。”

    她说道:“我在这里的消息,这世上知道的人不多,菜子也不知道,当年我被师傅赐死之后,哎。。。总之一言难尽,还是从头说起吧。当日下午的那次所谓探险,改变了我和菜子的一生。”她缓缓说道:“师傅收了我们两姐妹,他其实一直都是个寂寞的人,昔年因为一件往事伤透了心,所以一直避世不出,我们跟了他十年,十年后,他有一天将我唤到他的房间,向我讲了一段话,他说,中国有一本奇书叫一脉真喻,要我为他去取来。”

    “那一年,中国大暴雨,暴雨之后又大瘟疫,也是这场瘟疫,让我很自然的结识了他们师兄弟。”她的话里面充满了回忆,这回忆是甜蜜的,“师兄是个儒雅的君子,而师弟就是倔强的愣头青,他们奉了师命下山救治灾民。”

    那一年的瘟疫,曲勇也听天一老道说过,当年的事情,准确的说有三个主角,分别是天一,天命和宫本晴子,他听过天一老道的故事,现在从另一个主角宫本晴子口里说出来,虽然大致上相同,但他已经感觉到她的故事会有很大变化。

    “瘟疫流行,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往往一人得病,传染一家,轻者十生**,重者十存一二,我们三人一路过去,但见白骨蔽平原,路旁随处可见耐不住饥饿的百姓,抱子弃草间,孩子撕心裂肺的哭,父母也顾不上,实在是人间惨剧!”

    曲勇前段时间读《伤寒论》,里面有一段话说“余宗族素多,向余二百。建安纪年以来,犹未十稔,其死亡者,三分有二,伤寒十居其七。感往昔之沦丧,伤横夭之莫救,乃勤求古训,博采众方。”这段话,是说医圣张仲景目睹伤寒之害,于是下定决心从医救世,那时读来,总是书中所述,不及现在听到宫本晴子亲眼目睹亲口说来的触目惊心。

    她说道:“我们三人中,天一涉猎极广,尤其擅长医学,到了后来,他结合吴又可的《温疫论》和这场瘟疫中所见,终于创制十余个行之有效的治疫方剂。而瘟疫也在他的汤药下渐渐的得到了控制,在这段时间里,我也终于和他们师兄弟成为了生死之交。”

    “疫情结束后,他们要回山了,我为了师傅的任务,不得已假装自己感染疫病严重,需要送到他们师傅手里救治,于是就这样,我终于到了三清山,也就在那山里,一住就是三年。”

    曲勇暗道:“难怪当日道长说她的病已经到了亡阴的地步,凭他的医术根本治不好,原来是她不想好。”

    宫本晴子道:“回山后的日子很平静,那是一处隐藏在深山里的道观,空道道长虽然慈悲为怀,但还是要求我与他们分开住,于是师兄弟为我在道观不远处搭了个茅屋,我也就这么住下了。岁月枯寂,日子一久,我渐渐的发现了他们师兄弟对我的感情,我是个女人,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我很清楚是怎么样的。”

    “而更加让我担忧的是,我对他们中的一个人也有了奇怪的感情。”

    “是谁?”曲勇知道,真正故事的分歧就会在这里出现,他希望那个人是天一道长。

    “天一是个真正的君子,他儒雅大方,懂的照顾人,如果从理性的角度看,我都该爱上他的,但我偏偏没有,我爱上了倔强的小师弟,感情是谁也解释不通的,我就这样毫无防备的爱上了他倔强的眼神。”

    曲勇暗道:“居然是这样的,原来当年宫本晴子爱的是天命,可怜道长一直都不知道,她也说得对,感情的事真的很奇妙,谁也说不出这是为什么。”

    宫本晴子继续说道:“但我知道,我不能爱上他们,因为我的身份注定了这一切就是一场演戏,戏演完后,我就要回日本,所以在我一直刻意的压制下,三人就这样奇怪的在一起。

    “但这样微妙的平衡终于有一天被打破了,终于,在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天一为大雨所阻,留在了我的房间里,我敬重他是个君子,所以提议效仿先贤,在床之间隔了一碗水过夜。他果然是个君子,一夜没有半点的越轨,甚至念头上的浮动也没有。”

    “当时第二天,天一出门,刚巧碰到了前来探问的天命,天命只看一眼,心里面已经误会了,他本就是性子孤僻,根本不相信天一的解释,愤然甩袖而去,我紧跟着他追了出去,一直追了很久,他的速度很快,我也不敢过于暴露自己的武功,所以根本追不上他,渐渐的失去了他的身影。”

    曲勇记起来,当日天一道长说的是,天命甩袖而去,将自己封锁在房内再不出门半步;没想到真正的情节却是天命跑了出去,而宫本晴子也追了出去。

    她继续说道:“就在我完全失去他的踪迹后,只能茫然的到处喊着他的名字,就这样,我一直喊,一直找,找了一上午,最后喉咙都喊哑了,他始终不愿意出现,他心气一向很高,而且倔强的要命。”

    “当时,那一片森林附近只有蝉鸣鸟叫,我心里面很无奈,也很担心他,最后竟鬼使神差的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把自己对他的感情一点一点的说了出来,也明明白白的解释清楚昨晚的事,最后说:“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回去了,如果你相信我,就出来吧。”这一句话后,他出现了。一直这些年来,我都在想,如果当日他不出现,或者是我没有说出那番话,也许,以后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烧了脑子

    “从这一天开始,我便和他在一起了。因为我告诉空道道长我父母双亡,所以他做了决定,将我与天命成婚,婚礼就定在一个月后。而从那一天开始,天一则将自己完全的锁在房里,整整一个月不出门,竟然开始辟谷。”

    “辟谷?”曲勇发现,这一切故事,除了天一和天命的角色对换过后,其他的差别并不算大。

    “就是辟谷,他不到不坏境界强行辟谷,结果。。。。。。”宫本晴子的声音有些尖锐,好像棉花里藏着一根针,“结果胃液反流,伤了肝,最后烧了脑子。。。。。。”

    “烧了脑子,肝性脑病?”曲勇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病,肝性脑病是严重肝病时机体复杂代谢紊乱的情况下,多种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这个病常见的发病就是胃肠道来的毒性物质导致氨中毒,也是极有可能辟谷之后的并发症,症状表现常见的就是行为异常、意识障碍,甚至昏迷。

    “究竟是什么病,我们都也没有机会诊断了,一个月后,就在拜堂的那时,天一破关而出,他神态疯癫,竟要抢亲,但是被空道道长轻易打败,关在后山,没想到仅仅几天,他再次逃走,一走就是三年。”宫本晴子幽幽道:“没想到,天一师兄他一贯温文尔雅,竟因为承受不住打击,加上辟谷影响,最后神智失常。”

    “道长他疯癫,神智失常了?这不可能啊!”曲勇认识天一老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他本身也是医学生,一个人是不是神智失常的,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他真的疯了。”宫本晴子继续道:“当日他逃走后,一过就是三年,这三年,我为天命生了个女儿,一家人过得很开心,而我也看到了一脉真喻,虽然我没有练,可都记在了心里。”

    “三年后,天一忽然回来了,这一次他在脸上戴了个可怖的青铜面具,自称自己是天命,说我是他的妻子,要带我走,他的武功突飞猛进,凌厉霸道,天命竟然不是对手,最后还是空道道长出了手,他们三人打得难解难分,我看得出来,天一出手如疯入魔,完全和他从前彷若两人,最可怕的是,他放佛完全忘记了他的真正身份,反而口口声声称自己是天命!”

    “青铜面具?那不是铜面人吗?难道铜面人真的是天一道长?他犯了病?”曲勇一时脑袋上“太阳穴”刺痛,完全接受不了这样的信息,“这怎么可能,铜面人的气质、身材、语声完全和道长是两个人,就连武功也不对,何况道长再怎么样,也绝不会不认识我啊?”

    那日在肃泽山天一道观前,九爷已经说过了,四姑娘看到天一道长和铜面人长得一模一样的脸,他觉得这里面肯定有误会,而且这些天和铜面人相处下来,他可以肯定铜面人完完全全是另一个人,不可能是天一道长,如今宫本晴子这么说,他怎么能信呢?

    宫本晴子道:“后来的事情,我已经不知道了,因为在他们三人缠斗之时,我决定回日本,我放了把火,做成失火的现场,希望能够让他们以为我已经被火烧死了,然后赶回日本,向师傅交代任务。”

    曲勇问道:“怎么会这样?原来当年是你自己放的火,既然你已经回到了日本,为什么后来又会被锁在这个地方,奈月她怎么会变成山口组樱井键次的女儿?”

    “当我回到日本,因为。。。。。。”她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听到尽头的走廊处传来一声轻微的“嘎达”钥匙入锁声,她面色一变,轻声道:“快躲进棺材里,有人来了。”

    “好。”曲勇来不及多问,反身藏进棺材,将棺盖从里面小声的盖回原位,藏进暗格里。

    来人的脚步很轻快,不过曲勇在棺材里反倒可以很清楚的听到那脚步声,“这个人步子沉稳,看来下盘功夫不错。”

    就在曲勇猜测的时候,那人已经开口了,他说的是日语:“晴子阿姨,你好。”

    “是渡边秀树?”曲勇虽然听不懂日语,但他能分辨的清渡边秀树的嗓音。

    这里是完全独立而幽静的人间角落,也是渡边秀树专门开辟出来的一个禁区,从前这里关着很多人,但自从他将那个女人送进来之后,这里就是个禁区,山口组里谁也不知道这里面关着什么人。

    如果有人敢踏人禁区一步,他的左脚先踏进来,就砍断他的左脚,右脚先踏入就砍断右脚。

    这是渡边少爷定的铁令,在山口组真正核心的成员里,都知道,山口组真正的掌事人,就是这个渡边少爷。

    渡边秀树从天一老道那里逃出来,他先去洗了个澡,然后换了件衣服,打开输错密码一次就会自动爆炸的保险箱,拿了钥匙,打开这里的铁门,走进来。

    他很恭敬的压低声音,静静的站在宫本晴子的背后,大气也没多出一下,好像是一个小学生在严厉的老师面前,规规矩矩的。

    “秀树,你来看我了?”宫本晴子还是对着墙背着脸,一下一下的梳着头,她是用中文在说道:“距离上一次,应该有两年时间了吧,怎么?你这次是来看我呢,还是看你派人送进来坐牢的这口棺材?”

    “当然是来看阿姨的。”渡边秀树见宫本晴子说中文,他也改用中文说话,“我的一切,包括武功与中国文化都是跟晴子阿姨您学的,我来看您,也是应该的!”

    “阿姨,你的气色看来比我上次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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