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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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皇后- 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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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林垣驰?抿了下唇,她匆匆道:“三哥,快带我去见他”木煜与向玖似乎有些矛盾,她可不想这两个人撞在一起,竟冲突起来。至于木煜的来意,反在其次了。

季竣灏点头一笑,见她神色有异,毕竟又有些奇怪,因道:“那是自然的不过我瞧着那人气度沉稳,步履轻捷,倒像是一个高手。你却是怎么结识他的?”

荼蘼苦笑了一下,胡乱道:“他是我从前在北方行商之时认识的,那时他受了重伤……”她简单的将那场如今想来绝非巧合的偶遇一一说了,季竣灏一面听着,便一面引了二人直往大厅而去。

三人才刚走到厅门口,便听厅内一声低叱,旋即是砰然一声,似是桌椅散落倒地之声。之中还夹杂着瓷器落地的脆响。三人同时一愕然,旋即不约而同的加快了脚步,向客厅行去。

“杜豫之,你今儿敢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送上门来?”清朗的呵斥之声旋即带着怒意响起,听这声音,竟是向玖的。

“向玖……”平和隐忍的男音冷淡的响起:“须知我今儿来此,却并不是找你的”

季竣灏乍一听了杜豫之之名,不由的瞪大了眼看向荼蘼,脚下也自然而然的缓了一缓。

这几年,他与向玖时时在一起,自然不会没有听过杜豫之之名。只是,里头那人不是名叫木煜么,怎会忽然之间便变成了杜豫之了。荼蘼听得里头的对话,不觉暗暗着急,也顾不得季竣灏诧异的神情,便快步走入厅中:“向玖,他是来找我的”

向玖愕然回头:“妩儿?你怎会认识杜豫之的?”

荼蘼叹了口气,看了一边默不作声的木煜一眼后,方才答道:“他还有个名字叫做木煜,已跟了我四年了”不管杜豫之是因何而来,他既是来寻她的,她自然便该报他无事。

这话一出,木煜便自朝她行了一礼,唤了一声:“小姐”

荼蘼无视于向玖吃惊的表情,只向木煜道:“你不是在杭州么?怎会来这里寻我?”

木煜神色如常的答道:“京城乃是非之地,小姐独自来此,木煜如何能够放心得下。”他虽说的淡然,但语气之中却自有一分真诚意味。

荼蘼心头一动,一时竟不知该说些甚么好。只因她知道,木煜这话确是真心之语,并无一分虚假。相处四年,她知道眼前这人,绝非妄语之人。

正文 29 我若是他

无视向玖望向木煜充满敌意的目光与季竣灏、冼清秋犹疑的神情,荼蘼朝木煜作了个手势:“跟我来”木煜安然点头,荼蘼便又给了季竣灏一个放心的眼神,便一路引着木煜出厅而去。

她在宝亲王府已住了一些时日,虽说极少四处走动,但对王府内的结构,却还是略知一二的。出了花厅,一路往西,折过一条朱色抄手游廊,穿过一处月亮门,便到了宝亲王府的西花园。

宝亲王府西花园素以荷池之盛闻名京城。此刻正值盛夏,恰是接天莲叶、映日荷花的好时节,这一处荷塘之中,更是天下名荷汇集,荷池之内,更有一处小亭,可供人休憩。

荼蘼看看木煜,伸手指一指那座极之小巧秀雅的小亭:“我们去那边说话罢”不管木煜是否是应林垣驰之命赶来京城,她总不愿别人偷听二人的对话。木煜默然点头。

二人入了凉亭,各自坐定,只觉扑面凉风习习,荷香袭人,当真好一个清凉世界。

荼蘼犹在考虑该如何说话,木煜却已冷静开口:“小姐可是怀疑我的来意?”他原是个聪明人,又岂能猜不出荼蘼的心思与向玖等人的忧虑、怀疑。

荼蘼见他说的坦白,心中倒也松了口气。她毕竟与木煜相处了四年,四年里头,木煜不止一次的帮过她,她也实在不愿将话说的太过直白,以致伤了对方。微微颔首,她道:“如今你已回京,不知我该称呼你甚么?木兄还是杜兄?”这话其实却是在问对方打算以何种身份来与自己相处。

木煜坦然道:“请小姐依旧称呼我为木煜罢”

荼蘼听了这话,不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木煜看出她的意思,终究解释道:“小姐或许并不知道,木煜并非我的化名,实乃我的本名。家母曾受过杜国舅的大恩,因此她故去之前,将我托付给了杜国舅,并改名为豫之。家母当时曾言明,令我为杜国舅效力十年,十年之后,可酌情恢复本名”

荼蘼了然的点了点头,并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只道:“木煜,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如今人在宝亲王府内,倒也不虞安全。况且你也看到了,这里并不欢迎你”这一席话她说的极是直率,是因深知木煜的性情,知道自己若一味推搪,对方心中反多有不快,不若直言相告,倒也罢了。

果然,木煜听了这一番话,竟也点了点头,问道:“那小姐的意思?”

荼蘼轻声道:“木煜,你若当真视我如友,我希望你能去清平侯府”木煜若留在宝亲王府,必然多有不便,至少,林培之等人必然会处处提防着他。便是她自己,也不想让木煜陷入左右为难之中。而经历了从前之事后,她遇事总宁可往坏处想,而绝不愿心存侥幸的期待出现奇迹。也因此,她根本无意去考验木煜的情感,此恩是恩,彼恩何尝不是,又何必非要对方作出最终的抉择。

木煜怔了一怔,显然不曾料到她会说出这话来,沉默了片刻,他才郑重颔首道:“好”

荼蘼欣然一笑,立起身来,对他深深行了一礼:“多谢木兄”依着她从向玖口中得来的只字片语,她知道木煜的武功绝不下于季竣灏,那么,有他在清平侯府,想来可保府内安宁。

木煜深深凝望她一眼,拱手道:“小姐保重”说完了这句,他便再不言语,转身快步出了亭子。荼蘼目送他略显寂寥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一池的翠盖红花之中,也是不由的轻轻叹了口气。

虽然她已尽量委婉,但她知道,自己终究还是伤了对方的心。

清淡而略带慵懒的声音在她身后忽而响起:“他喜欢你”语气肯定中略带几分讥嘲。

荼蘼抿了下唇,没有回头,只语带不快道:“你偷听?”

那人似是轻笑了一声,旋即答道:“这里似乎是我的府邸”很理直气壮的。

荼蘼轻哼了一声,答道:“这似乎并不能成为偷听的理由”

她说着话,便没好气的转过身来,狠狠的瞪了一眼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亭内的林培之。目光同时扫了一眼这间并不算轩朗的湖心亭,但却没有找到任何可疑之处。林培之显然知道她的意图,笑了一下之后,便抬手随意的一拍亭内石桌。荼蘼震惊的注视着自己的左前方,因为那里的一块石板,已无声无息的中分开来,一个可容数人进出的地窖口正缓缓出现在她的面前。

忍不住的叹了口气,她道:“林培之,你……”她很想说,难道你真的想造反?但话到嘴边,最终却还是咽了下去。只因,她目前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听他说出肯定的言辞来。

林培之神色自如的走到地窖口上,拿脚虚踢了一下那黑洞洞的窖口:“你所看到的洞口下面,有一条极长的地道,可以通往一个安全的地方……”他似笑非笑的抬头看了荼蘼一眼,见她神色古怪,隐有警惕之意,便又不急不慌的补充道:“不过,这条地道却并不是我修的”

荼蘼本是一点就透之人,闻听这话,顿时便明白了过来。林培之离京就藩南渊岛之时,年纪尚幼,自然不会深谋远虑到想到要修这么一条保命的地道。而妙妃未曾亡故之前,他固是每年都会回京一次,但每次停留的时日不长,自然更不会有闲暇去修地道。那么,这条地道的存在,便只有了一个可能。那便是林培之的父皇烈帝在修建宝亲王府时,特别授意匠人为他秘密修筑而成的。

“你父皇为了你们母子的安全,当真算是用心了”她忍不住道。

林培之微微点头,竟是出人意表的答道:“我若是他,自信会做的更好些”

荼蘼听着这若有所指的话语,不觉怔了片刻,面上更是一阵发热。若无其事的转过身,她举目远眺荷塘,口中赞道:“这处荷塘,确实算得上京城一景”

林培之似乎轻笑了一声,却道:“倒也还罢了”说完了这句后,他便不再开口,只举步走到荼蘼身边,与她并肩而立,共赏亭外翠盖清圆,粉嫣娉婷。风过处,清气漫溢开来,沁人心脾。

二人沉默了一刻,荼蘼终是轻声道:“林培之……”

林培之漫应了一声:“嗯”

“你……打算何时回南渊岛?”荼蘼犹疑了片刻,还是收回了先前已将脱口而出的问题,改问了这么一个看似无足轻重的问题。

“不知道呀”林培之就那么随随便便的答着:“或者很快,或者……不回去了……也难说”他的口气轻松而适意,轻飘飘的全无一丝认真。荼蘼被他的答复弄得全然无处下口,只得狠狠瞪了他一眼。林培之却似全不在意,反岔开话题笑道:“今儿的早点,可还合你口味”

荼蘼淡淡道:“也还好罢只是我看这些早点,似乎并不合清秋的口味”这话却是实言。

林培之颔首道:“那是自然清秋口味颇重,又是练武之人,确是不喜太过清淡的饮食”他说到这些话时,却反而换了一脸的严肃之情,似乎天底下没有甚么比这些话更重要了。

荼蘼瞧他神情,便知他今儿是断然不会给自己想要的答复了。无奈的改换了话题,她道:“林培之,你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莫要再为难木煜了?”从向玖今儿对木煜所说的话看来,她知道,若有机会,向玖必然不会放弃整治木煜,好一雪前耻的计划。而林培之无疑会站在向玖一方。

林培之一笑,泛泛答道:“荼蘼,你也知道,我与杜豫之之间并无私怨可言”荼蘼听得一阵无奈,今儿林培之说了许多话,却都没有一句是她真正想听,真正关心的。

林培之笑吟吟看了她一眼,忽而莫名其妙道:“荼蘼,我已好些年没看到过你了”见荼蘼有些茫然的眨了下双眸,似是有些弄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林培之便又笑道:“我总以为,天下女子总是爱美的,见了你后,方才知道,原来这其中也有些例外的”

荼蘼听了这话,这才恍然大悟:“这是你的条件?”她微怒的问道,心中却是没来由的一阵轻松。再见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林培之以这种轻松自如、一若当年的调侃口气与她说话。

他的这种态度,让她心中没来由的有种既清且淡的甜意。虽然既清且淡,但却隽永安宁。

林培之笑而不答。昨儿荼蘼在醉中对他所说的那个梦,他终究还是信了。

或者说,他总是愿意相信荼蘼的,只要她能够给他一个理由。

而今天,她终于给了他一个他一直想要的理由,虽然这个理由如此荒诞,但他仍然愿意相信。

荼蘼仰头一笑,忽然答道:“好不过,你答应的话,可千万莫要食言才是”到了这个时候,她忽然不想再去顾虑那些不久以后可能会发生的事儿,且让她放松几日,安逸几日罢林培之挑眉大笑,且举手示意:“君子一言……”

荼蘼跟着抬起右手,一大一小两只手掌在空中清脆的相击一下:“驷马难追”

正文 30 身份

冼清秋不无兴趣的坐在梳妆台前,瞧着镜内真容初现的荼蘼。

梳妆台上,此刻正搁着一只玉色通透的琉璃瓶,荼蘼正拿起它,将瓶内近乎透明的液体小心的滴在手中的绢帕上,然后以之轻轻擦拭面部。而原本属于陆妩儿的清秀面容便也在不知不觉之中缓缓改变,一点点的变得如当初一般清丽出尘。

冼清秋忍不住在旁叹道:“这原来便是江湖之中盛传的易容之术,我从前一直以为那只是道听途说罢了”她的面上满是赞佩之色,看向那只小瓶的目光更是充满了好奇。

屋里此刻除她二人外并无旁人,柳儿是早被遣了出去的。因此荼蘼听了这话,便笑着停了手,道:“其实易容之道也并不如传言之中的那么神奇。你看,我虽是易了容,但真正熟悉我的人,认出我来仍非难事。至少当日杭州之时,你便认出了我呀”

冼清秋想想也觉有理,因笑道:“这倒是真的,你虽易了容,但细看之下,倒也不致面目全非。”只是眼睛远不似现下这般明亮,鼻梁略塌,嘴唇稍厚,但只这些变化,整个人便已完全不同。

二人说着话的当儿,荼蘼却已洗尽了面上的易容,略微转头,朝着冼清秋淡淡一笑。冼清秋只觉眼前一亮,不觉脱口赞道:“我常听人言佳人绝色,却是直到今日方知何谓天下绝色!”

荼蘼被她夸得面上一红,微嗔的叫了一声:“清秋……”

冼清秋见她靥生红霞,面现羞态,愈觉清美不可方物,却又忍不住继续打趣道:“见了你这模样后,我方才明白何以我小舅舅对你这般一往情深。若我是男子,想来亦是不肯放弃的”

荼蘼听得无奈,只得瞪她一眼,以牙还牙道:“若你身为男子,那可叫我三哥如何是好?”

这话一面是在报复冼清秋适才的言语,背地里也颇有些刺探的意思。

冼清秋听她提起季竣灏,不觉面上也是一热:“罢了罢了,都不说了罢”她性子虽直率,但因自幼是作男儿养大的,故此提起这些男女之事,反比荼蘼更显得拘束。

荼蘼抿嘴一笑,她对冼清秋与季竣灏的关系一直甚是好奇,只是二人尽皆讳莫如深,却也让她无计可施。她起了身,将桌上一应物品收拾妥当,这才随冼清秋一道出门,往翠竹轩花厅行去。

花厅里头,林培之与季竣灏正对坐闲聊,听见脚步,便各自抬头看去。这一看之下,不觉都呆了眼。荼蘼本来倒没觉得洗去易容有何了得,此刻一见二人这般表情,不觉平添了几分尴尬。

没好气的瞪了季竣灏一眼,她嗔怒的叫了一声:“三哥”却没好意思去瞪林培之。

季竣灏被她一瞪,这才醒觉过来,因嘿嘿一笑道:“女大十八变,愈变愈漂亮这话果真不假”

林培之毕竟并非毛头小子,被这么一岔,便也回了神,只在一边闲闲微笑。冼清秋看在眼中,便忙在一旁给季竣灏递了个颜色,季竣灏也是明白人,因笑吟吟的起了身,道:“清秋,今儿明轩请我去状元楼喝酒,你可有兴趣?”冼清秋闻言,哪还不懂这话的意思,自然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二人去后,厅内只余下林培之与荼蘼二人。荼蘼便愈发觉得不自在,因默然坐着,并不开言。

林培之轻咳了一声,开口打破沉寂道:“你这易容的手法倒也有趣,何时有空不妨教一教我”

他既开了口,说的又是无伤大局的话题,荼蘼便也轻松了些,因抿嘴一笑道:“我这易容手法,可是费了大气力才学来的,可不能随便教了给人”她这易容手法,其实也未必便有多神奇,事实上,这种手法的玄妙处主要还在于所用的药物水洗不去,历数月而不变。

林培之听得哈哈一笑,他说这话本就是为了让荼蘼不那么尴尬,倒也不是真有兴趣来学这个,只是荼蘼既这般说了,他自然没有泼冷水的意思,因顺势说道:“好呀如此便请季小姐划下道儿来,我一总接着便是了”

荼蘼侧头朝他一笑,道:“划下道儿?这话倒新鲜,却是哪一位道上的朋友在说话?”这话却是取笑林培之身为王爷,张口闭口却满是江湖道上的切口,全无帝王之家的尊贵之气。

林培之闻言,不觉挑眉一笑,道:“这又是哪家闺秀,只这一句话便能猜出我也算半个道上人,倒也是我生平罕见”却是在调侃荼蘼不似大家闺秀,二人恰是半斤八两,谁也莫要笑谁。

荼蘼听得也笑了起来。二人彼此调侃了几句,言辞便也愈发自在了些。

林培之因含笑望了荼蘼一眼,问道:“荼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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