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些主要石油设施。现在第一陆战师大约20000名陆战队员正向西挺进，然后向
北踏上通往伊拉克中部的公路。
第一侦察营上半夜的任务是，运动到师主力部队行进路线以北大约15公里的
地方，沿运河边驻扎下来，监视伊拉克部队动向，防止他们突然沿河而下，对公路
上的第一陆战师发动攻击。
科尔伯特小分队沿着蜿蜒的运河向前开进，注意观察有无敌军部队，这时珀森
谈到他中学毕业以后组建的“我或社会”乐队。那是一个重金属说唱打击乐队，曾
经在堪萨斯城的一次演出中作为“软饼干”摇滚乐队
软饼干（Limp Bizkit）是美国的一支重金属说唱摇滚乐队， 1994年秋成立于杰克逊维尔
系；Limp Bizkit是limp biscuit的谐音——译注
的开场节目。“我们演砸了，
他们也演砸了，”珀森说道，“惟一的区别是，在我们联合演出之后，他们变得声名
大噪，而我成了陆战队员。”
科尔伯特在营里找到了一位知音，这个人也喜欢听重金属音乐，经常去好莱坞
的一些吸血鬼俱乐部。
“你记得他兜着尿布，戴着防毒面具出来的时候吗？”珀森说着露出自鸣得意
的笑。
科尔伯特和珀森谈话的时候，特朗布利很少插嘴，可是这一回却无法掩饰自己
的讨厌情绪。“这种话真讨厌。你们相信我们保卫人民自由做这样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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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战地记者亲历伊拉克战争 第三部分（17）
科尔伯特纠正他的话，给他来点市民教育课程。“不对，特朗布利，人民有自
由那样做是好事。我们甚至也在保卫像珀森下士这样的人。”
运河边是肥沃的土地，有破旧的牧场，还有一些两三间土坯房的小村落。“注
意拐弯的地方，”科尔伯特提醒正在讲话的队员，“这里是偏僻的乡村。”
但是从小路旁边出来的村民们都对陆战队员们报以微笑。一对十来岁的男孩和
女孩手拉手地走在前面的小路上。
“挺可爱的，”科尔伯特说道，“不能开枪，加尔萨，”他补充了一句。
他们从这两个手拉手的少年身边开过去的时候，科尔伯特和珀森朝他们挥挥
手，唱起了《爱你》的“南方公园”版，其中两句歌词是“爱你很容易，因为你很
坦荡”。
我们碰到了一段铁路，顺着它开上一座横跨运河的窄桥。营部选择了一座铁路
桥作为过河地点。按照科尔伯特的说法，间谍飞机几天前就发现了这座桥。大家都比
较有把握地认为不会有货车出现在对面的拐弯处。悍马车在铁路的交叉处颠簸得很
厉害，好像有人在锯我的牙齿。我们开上这座大约75米长的桥，其宽度只够悍马
车通行。我朝窗外看了看，看见被汽车轮胎带起来的石子掉进下面5米深的水里。
“想想看，现在一不小心就会开到河里去的。”珀森说道。
“是啊，”科尔伯特说道，“你可能突然发癫痫，或者突然被蜂蜇一下，或者身
上一个脓包突然破了。”
“所以今天早上我把它们都挤了一遍，这样我们就安全了。”
天黑之后，我们到达运河边的观察阵地。西边大约7公里的一座小镇有灯火在
闪烁。显然伊拉克这个地方依然有电。悍马车停下后，我们听见了蟋蟀和青蛙的鸣
叫声。战争似乎还没有波及到这个地方。根据排里的要求，科尔伯特小分队部署在
运河边一道低矮的堤岸上。大家准备度过另一个寒冷的不眠之夜。他们从夜视仪中
看见对岸数百米外的土坯房四周有村民在活动。他们怀疑在这些村庄的另一侧的某
些地方有伊拉克的装甲部队。晚上9点左右，运河西北方向几公里的地平线上出现
了橙色的火光。美国战机正在对目标实施轰炸。
许多伊拉克人出现在运河另一侧——他们在成群地移动——陆战队员们判断
他们是躲避美国轰炸而逃出来的军人。不过有些陆战队员变得紧张起来。
在与科尔伯特相隔几辆车的地方，“医生”布赖恩差点挨一名心情紧张的陆战队老
兵一枪。布赖恩随洛弗尔的第三小分队一起行动。他蹲在小分队的车旁观察河对岸
的村庄，突然感到眼球一阵灼痛。他很快就意识到：有人正用步枪上的红外激光瞄
准器对准他的眼睛附近。虽然他没有看见激光，但却感觉到它的热量。就在布赖恩
转身的时候，一名陆战队老兵突然从黑暗中冲出来，用步枪瞄准他低声诅咒起来。
美战地记者亲历伊拉克战争 第三部分（18）
“老天哪，我还以为你们是敌人呢，”这名老兵说道，“我差点没朝你开一枪。”
这个老兵是连里的作训军士长。他告诉布赖恩说，他以为他是渗透进来的敌人，
所以用枪瞄准他，差点儿就要开火了。
陆战侦察兵觉得一些无能的人在营里活得很累。这个连作训军士长几乎和“美国
上尉”以及恩西诺？曼平起平坐了。他们称他“凯西？卡赛姆”，因为他的嗓音温和而
粗哑，从无线电里传出来就像过去的摇滚乐节目主持人。
“凯西？卡赛姆”已经三十七八岁，身材较瘦，一头黑发，通常和恩西诺？曼同乘
一辆车。他的工作是确保陆战队员得到足够的给养——燃料、水、夜视仪的电池。
他像恩西诺？曼一样，处于保障梯队层次，一般情况下不与侦察兵同时行动。
大家对“凯西？卡赛姆”很恼火的一件事就是，他没有为排里的惟一那台PAS…13
热像仪准备足够的电池或者适当的充电器。PAS…13热像仪与能把现有光线放大的
夜视仪不同，还有利用热源，能够穿透沙尘和植被的功能。在夜间行动中，PAS…13可以给
全排带来至关重要的优势以及生存手段。他们责怪“凯西？卡赛姆”的主要原因就是供
应混乱，排里的PSA…13每天晚上只能使用一两个小时。再过几天，当他们进入有诸
多埋伏的地方进行激烈战斗的时候，他们的PAS…13有时候一整夜都没有电池，至少
有一次，这样的问题几乎送了他们的命。
更加令人难以容忍的是，虽然“凯西？卡赛姆”明显没有带足对于陆战队员们来说
至关重要的夜视作战器材所使用的电池，但是他却没有忘记带自己的个人录像机。
他不断把录像机对准大家的脸，力图制作战争文献纪录片，希望在入侵之后能把这
部片子卖掉。“他是又一个使我们的生活变得更加危险的头号大傻瓜。”“医生”布赖恩
说道。
今天晚上，“凯西？卡赛姆”非常激动，因为他和恩西诺？曼的结论是“敌人的渗
透者”已经进入了海军陆战队的阵地，正准备发动一场攻击。
“就在那边，敌人的渗透者。”他用手指着他和小分队其他人都在观察的那个
村庄对“医生”布赖恩说。
虽然从技术上来说“医生”布赖恩不是海军陆战队队员，但他却是海军最优秀的特
种作战训练培养出来的，完全可以选择到海军海豹突击队或海军陆战队侦察部队。
可以说，“医生”布赖恩受到的战斗训练比许多陆战队侦察兵好得多，对自己的判断能
力非常有信心。“那是一个村庄。”布赖恩说道。
“不是，是在那边，”“凯西？卡赛姆”顺着运河指过去，异常激动地小声说，“看
上去好像有一个班的伊拉克人，也许是共和国卫队猎杀小分队在注视着我们。”
“那是他妈的岩石，”布赖恩说，“是不动的。”
“不动，”“凯西？卡赛姆”说，“是因为他们是迄今为止我们看到的纪律最严明
美战地记者亲历伊拉克战争 第三部分（19）
的伊拉克人。”
“凯西？卡赛姆”不断发出警戒信号。陆战队员们被敦促带上武器和夜视仪去观察
那个伊拉克人的“班”。直到天蒙蒙亮了陆战队员们才肯定地告诉“凯西？卡赛姆”说，那
些“纪律严明的伊拉克人”真的是石头。
由于提高了警惕，科尔伯特小分队的这一夜过得很平静。加尔萨在悍马车的
M…19旁担任警戒的时候，科尔伯特告诉他，“加尔萨，一定要注意，不要向运河对
岸的平民百姓开枪。我们是入侵军队。我们必须宽宏大量。”
“宽宏－大量？”加尔萨问道。“这他妈是什么意思？”
“崇高和高尚。”科尔伯特告诉他。
“好的，”加尔萨略加思索后回答说，“我是个好兵。”
战地记者亲历伊拉克战争 第三部分（1）
3月20日晚上7点，第一侦察营的陆战队员们接到命令，登上各自的车辆，
把步枪子弹上了膛，把子弹带装进机枪的送弹口，准备出发。这时候，在科威特北
部沙漠地区的25000多名美国海军陆战队员、20000名英国军人和30000名美国陆军
都在进行同样的准备工作。伊拉克在与科威特的242公里长的边界上构筑了防御工
事，有铁丝网、雷区、7米高的护堤，还在边界上部署了大约50000军队，配备了
1000多辆坦克和其他装甲车辆。
我们上午听到的爆炸声，是美国对边境附近伊拉克阵地进行炮击的声音。与我
交谈的军官说，海军陆战队情报人员用黑客手段进入这一地区伊拉克指挥官的电脑，
马蒂斯少将亲自给他发去电子邮件，敦促他投降。但是，伊拉克人没有投降。这一
天，他们在断断续续、没有明显效果地炮击沙漠中的美国部队。上午早些时候，还
可以看见边界附近有伊拉克军队在继续埋设地雷。
再过一两个小时，海军陆战队和陆军装甲部队的工兵将迅速越过边境，在重型
火炮、火箭弹和轰炸机的支援下，在护堤上炸开口子。美国陆军第三步兵师将向北
推进，到达一条直通巴格达、近600公里的宽阔的高速公路，然后沿公路在几乎毫
无抵抗的情况下挺进到离首都大约150公里的地方。
海军陆战队和英国军队在突破护堤之后将迅速推进。他们越界之后将挥师向
东，目标是夺取并占领大约70公里之外的鲁迈拉、巴士拉、乌姆盖斯尔的石油设施
和港口。美国人担心伊拉克人会炸毁这些石油和港口设施，造成环境灾难。联军希
望在入侵后48小时内占领这些设施。
第一侦察营将随海军陆战队机械化部队进入边界的缺口。在大部队向东朝巴士
拉推进时，第一侦察营将单刀直入，快速向北方机动90公里，保住幼发拉底河上的
一座桥梁。第一侦察营的最大问题就是，越境后他们将孤军作战。陆军和海军陆战
队其他部队的数量有数千人，有装甲车辆和重型火炮随军行动，而乘坐悍马车和卡
车的第一侦察营的374名陆战队员，将沿着一条小道在开阔的、据说可能有数万名
伊拉克军人在活动的沙漠上向前突进。虽然大部分敌军可能会溃散，但只要有几辆
游动的伊拉克坦克上的乘员想打，就能重创第一侦察营。
马蒂斯之所以让第一侦察营在主力部队前面打先锋，是因为这个营将是战场上
行动最快的部队之一。虽然它的悍马车比较破旧，但还是比坦克快。而且由于他们
人数较少，与大规模集结的敌军部队相比机动性要强。根据运动战的理论，他们的
主要优势是相对速度，而不是微不足道的火力。马蒂斯无愧于“混沌”这个呼叫代
号，他将派第一侦察营进入出人意料的地方，让它成为一支制造战场混乱状态的主
要力量。在入侵的这一时段，第一侦察营的士兵没有人完全理解这项计划。他们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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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地记者亲历伊拉克战争 第三部分（2）
为他们在执行一项侦察兵的常规任务，去夺取远在幼发拉底河上的一座桥梁。许多
人认为，在完成这项使命之后，他们在入侵中就不能发挥其他作用了。
3月20日晚大约8点30分左右，海军陆战队第5战斗队（三支团级作战部队之
一，每支部队大约6000人，隶属于海军陆战队第5师）开始在伊拉克边境一侧的
护堤上实施爆破，炸开口子。一个小时后，在边界以南20公里的第一侦察营集结地，
陆战队员们接到了出发的命令。
科尔伯特那辆车上的四名陆战队员在接到命令之前，已经坐在漆黑的车里等了
好几个小时。
“那我们就要去入侵一个国家了。”珀森在点火的时候兴致勃勃地说。
“我敢打赌，油价要下跌了。”坐在我左后座上的特朗布利说道。
在入侵行动开始的时候，每个人都感到一种自然的刺激，有不少陆战队员开始吃
包装袋里的雀巢咖啡结晶颗粒、麻黄属兴奋剂以及其他在商店柜台上能买到的兴奋
剂，准备可能会持续一整夜的任务。大家都已经很累了。清晨四五点钟沙漠里传来
爆炸声的时候，他们就起来了。由于毒气袭击警报和飞毛腿导弹袭击警报，他们一
直在忙着从掩体里钻进钻出。
陆军精锐部队使用的悍马车不仅外有装甲，里面还有空调，而第一侦察营的大
多数悍马车连车门或顶棚都没有。有些小分队对车进行了改造，在上面焊了一些放
弹药的架子；有的拆掉了挡风玻璃，以便把步枪直接架在上面射击。车上塞满了武
器和给养，他们装满个人物品的背包都挂在车的外侧。有一位陆战队员说，这些悍
马车看上去就像电视系列剧《贝弗利的乡巴佬》里由克莱佩特开的那辆破车。这些车来的时
候
又旧又破，好像这些先头部队的海军陆战队将进入F…1汽车大赛F…1指气缸为1500～3
000cm2的汽车——译注，准备报销这些破
车似的。
科尔伯特坐在司机旁边的座位上，我就坐在他后面。他随身携带的武器是一支
M…4步枪——是M…16的缩短型。这支M…4的枪管下有一根被称为203的辅助管，
是单发枪榴弹发射器。他把枪放在双膝之间。“走吧，珀森，”他说道，“我们出发。”
悍马车颠簸着向前，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早些时候帮助我从防化服中解脱出
来的加尔萨，站在位于车中间高出座位的金属平台上。他在炮塔上不停地转动，负
责车顶上那支MK…19自动榴弹发射器，他的靴子、大腿和屁股一直在大家眼前晃动。
每辆悍马车都配备一挺50口径的机枪或一支MK…19（通常称为“M…19”）。50
口径的机枪是重武器，枪管长约1米，随使用的破甲弹能够打烂1公里开外的汽车
或卡车，但对付不了坦克。M…19榴弹发射器很像网球练习场上的抛网球的机器，发
射枪榴弹的速度大约是每秒一枚。这些枪榴弹的有效距离大约也是1公里。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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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地记者亲历伊拉克战争 第三部分（3）
重武器可以消灭地面步兵，摧毁地堡或伊拉克城镇的砖与水泥结构的建筑，但却不
是用来阻止坦克或对大规模机械化部队的。
尽管在马路上看到的民用悍马车体积显得很大，可是在科尔伯特的车里却几乎
没有多大的空间了。每个人都很臃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