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军战地记者伊拉克战争亲历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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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军战地记者伊拉克战争亲历记-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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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尔伯特让他闭上嘴。“听着,”他对队员们说,“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各人干
  自己的工作。我们的面前将会出现大量的‘蠢驴’。”
   。。

战地记者亲历伊拉克战争 第四部分(24)
在海军陆战队中,“蠢驴”指的是重装部队,比如坦克。陆战队员们被告知,
  RTC…1的某些装甲车辆将先于他们穿过纳西里耶。
  埃斯佩拉开的车跟在科尔伯特车的后面。他们小分队的悍马车没有顶篷,也没
  有车门,所以他有点担心。
  “攻击一座城市的任务我能明白,可是冒着敌人交叉火力通过一座城市?”他
  说着把身体探进科尔伯特的车窗。“但愿这些将军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午夜时分,埃斯佩拉和我分享了最后一根香烟。陆战队员们无法入睡,就站在
  自己的悍马车周围,身上裹着雨布抵御寒冷,有些人在原地跳跃以暖和身体。为了
  遮盖香烟的火光,埃斯佩拉和我钻到悍马车下面,躺在地上,把那根烟递来递去地
  抽。
  从阿富汗回国的途中,埃斯佩拉重新报名参加了海军陆战队。在阿富汗的时候,
  他和他的陆战队班在沙漠里一个3米深的洞中生活了45天。他们目睹的惟一行动
  发生在那天夜里,当时他们的环形防线里来了许多骆驼。埃斯佩拉和他的队员用机
  枪向它们扫射。“在那里待了三个星期,睡不了觉,住在那些洞里,我他妈的都产生
  了幻觉,”他解释道,“我们以为这些骆驼是他妈的翻越铁丝网进来的穆斯林。我们
  向这些混蛋东西开火的时候,骆驼肉就像他妈的雨点一样往下掉。真是一副惨相,
  伙计。有个混蛋竟然在《洛杉矶时报》上发表了一篇报道。”
  现在埃斯佩拉承认,有时候他后悔自己再次参军。“到这个混蛋地方来?”他
  又补充说,“我今天的情绪大起大落。我想一个女人就会有这种感觉。” 
  〖TP027a,+70mm。107mm;X,BP#〗
  虽然埃斯佩拉为当一名“凶猛的武士”感到自豪,可是它的含义对他产
  生了很大的压力。他对我说,“我问过一名随军牧师,在战争中杀人是不是可以。牧
  师说只要你不是喜欢杀人,那就可以。在我们进入伊拉克之前,我他妈的特别恨阿
  拉伯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在阿富汗并没有见到很多阿拉伯人。可是我们一来
  到这里,这种情绪就没有了。我为他们感到难过。我想念我的小女儿。老伙计,我
  不想伤害任何人的孩子。”
  科尔伯特的悍马车上也没有人睡觉。我钻进车里之后,特朗布利再一次谈到他
  的希望,那就是回国之后和他新婚的年轻新娘生一个儿子。
  “千万别生小孩,下士,”科尔伯特以教训的口吻说,“一个孩子要花掉你30
  万美金。你真不应该结婚。结婚永远是一个错误。”科尔伯特经常声称结婚是没有用
  的,“女人总要花你的钱,但婚姻是代价最昂贵。特朗布利,如果您想为此付出代价,
  那就去澳大利亚。只要花100块钱,你就可以打电话找一个妓女。半小时以后,她
  就自动送上门来,像新鲜出炉的比萨饼一样。”
  

战地记者亲历伊拉克战争 第四部分(25)
尽管科尔伯特在公开场合对女人似乎耿耿于怀,可是在他没有防备的情况下,
  你也会发现他承认他曾经爱上过一个女孩,是他高中时的心上人,可是被她给甩了。
  10年来他与她的约会时断时续,甚至私订了终身,可是她最终仍离他而去,跟他非常
  要好的一个朋友结了婚。“我们大家还是朋友,”他说,可是语气中不乏怒气。“他们
  两个人喜欢拍照片,把找乐子的事都拍下来,还把那些照片挂得他妈的满屋子都是。
  有时候我还过去看看我的前未婚妻的那些照片,看看他们那些找乐子的照片,以前
  她和我也照过那种照片。有朋友是件好事。”
  我看见炮弹划破夜空飞向纳西里耶。海军陆战队的大炮已经对这座城市实施了
  大约36小时的轰击。他们发射的155毫米榴弹每发重100磅,分几种不同型号,但
  是在伊拉克使用的通常有两种:一种是用来摧毁钢铁和混凝土的高爆炮弹,还有一
  种是双重目的子母弹,这种炮弹在空中爆炸后分裂成十多个手雷大小的炸弹,目的
  是杀伤下面的人员。
  飞向纳西里耶的炮弹都是高爆炮弹。一发这样的炮弹能摧毁一个小型建筑,能
  把一辆汽车送上十多米的空中,还能在地面炸出一个直径4米的大坑。爆炸后的弹
  片可以在50米半径内造成致命杀伤,很有可能造成再向外150米范围内的人员肢体
  伤残。
  海军陆战队的大炮射程可达30公里。但即使在最佳条件下,大炮也不能非
  常精确地命中目标。炮弹可能产生20米以上的偏离,正如我们今天看到的,有一发
  炮弹在我们头顶上方爆炸了。尽管人们改进了弹药,利用了计算机和雷达帮助瞄准,
  但是自拿破仑时代以来,大炮的基本原理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由于某种原因,新闻记者和反战团体很少关注大炮在战争中所造成的附带损
  失。造型优雅的飞机和它们的高技术摧毁力引起了他们的关注。从新闻的角度看,
  与停在地面上、炮口断断续续冒出黑烟的大炮相比,飞越长空的喷气式飞机出现在
  镜头上会具有更大的戏剧性效果。
  然而事实上,海军陆战队主要依靠大炮的轰击,而不是飞机投放精确制导炸弹。
  我们在纳西里耶城外的36个小时中,估计他们向这座城市发射的炮弹有2000发。
  对于一个有40万人口的城市来说,这种炮击的效果肯定是毁灭性的。
  纳西里耶的居民遭到美国人的打击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第一次海湾战争期间,
  乔治?W?布什于1991年2月15日在联合国发表的演说中敦促“伊拉克人民掌握
  自己的命运,迫使独裁者萨达姆?侯赛因靠边站”。美国军方在伊拉克投下了成千上
  万份传单,也在敦促伊拉克人这样做。没有多少人响应,但纳西里耶的市民这样做
  了。伊拉克军队被派进科威特之后,占纳西里耶人口大多数的什叶派发动了反对控
  

战地记者亲历伊拉克战争 第四部分(26)
制这个城市的伊拉克社会复兴党领导人的政变。萨达姆?侯赛因的军队随后赶到,
  镇压了这次起义。他们这样做是得到美国默许的,美国人允许他们利用直升机对付
  叛乱者。(当时的美国当局不希望看到伊拉克陷入四分五裂的叛乱之中;布什推翻萨
  达姆政权的号召只是一种策略,旨在束缚伊拉克军队的手脚,而美国自己则准备与
  之在科威特进行一场较量。)纳西里耶的抵抗被镇压之后,接踵而来的是长达数月的
  血腥报复,据信,该市有数以千计的人被杀害。
  在这次战争中,海军陆战队情报分析家后来估计,他们在进入纳西里耶的时候,
  遭到了3000到5000名萨达姆忠实支持者的抵抗。尽管美国有令人眼花缭乱的高技术作
  战能力——海军陆战队通过纳西里耶的时候,却把它炸成了地狱。
  作为一名记者,从科尔伯特的悍马车里看到这样的轰击,我知道我们即将进入
  纳西里耶了。每次看见炮弹的曳光划破夜空,我就感到一阵轻松。我心想,每
  一发炮弹都会使我们的生存机会增加一分。
  凌晨3点,枪手韦恩把脑袋伸进科尔伯特的车窗里。我们原本在一两个小时之
  前就应当启动的。可是事情总是拖拖拉拉。“我们黎明时出发。”他说道。
  “真他妈的蠢,”科尔伯特说道,“借助夜色的掩护是我们的主要优势。”
  枪手韦恩想打消他的顾虑。“我们在索马里看见的情况是,无论战斗多么艰苦,
  枪手通常都睡4到8个小时。他们就像时钟一样会出毛病的。所以我们
  的问题应当不大。”
  在黎明前的最后时刻,科尔伯特依然没有睡觉,忙着准备他应该带上悍马车的
  所有东西——为热成像夜视仪电池充电的备用电源转换器,收听英国广播公司广播
  效果较好的短波收音机和一个CD机。
  “我们可以接上喇叭,播放音乐,刺激刺激伊拉克人。”珀森说道。
  “我们开着车子穿过纳西里耶的时候,可以播放重金属乐队的曲子。”特朗布
  利补充说。
  “滚你的吧,”珀森说道,“我们还是听G?G?阿林的吧。”
  “G?G?阿林是他妈什么东西?”科尔伯特问道。
  “就是,那个原先是朋克的家伙,”珀森说道,“他认为应当使谋杀合法化。应
  当允许你去杀你所恨的人。这个混蛋酷毙了。”
  谁也没有指出,在大纳西里耶地区,这个概念似乎早已为大家所熟悉。
  第十一章
  3月25日清晨,第一侦察营的陆战队员们终于接到发动车辆的命令。他们大
  多数人彻夜未眠,期待着进入敌人的城市。早晨6点半钟左右,科尔伯特的悍马车
  驶向大桥。硝烟已经散去,但却是个阴天。就在大桥引桥上,我们从站在路边、戴
  着防毒面具的海军陆战队队员旁走过。他们打手势要我们戴上防毒面具,示意有毒
  

战地记者亲历伊拉克战争 第四部分(27)
气攻击。
  “你是跟我开玩笑吧,”科尔伯特说道。他指着窗外,“有鸟飞呢,他妈的,我
  们可不戴面具。”
  我们开上了桥。桥两侧的护栏已经弯曲变形,显得有些破烂。路两边是成堆的
  黄铜空炮弹壳和被丢弃的钢质弹药箱。除了这些战斗的痕迹,它看起来与普通混凝
  土桥梁没有两样。使我惊讶的是,在如此的炮火下——尤其是迫击炮和大炮——它居
  然没有受损。桥下的幼发拉底河就像一条扁平的灰色丝带。
  过了桥之后,我们从几辆被炸毁的两栖战车旁边经过。路上散落着海军陆战队
  的背囊、衣服、铺盖和血迹斑斑的衣服碎片。附近是从被击毁的车辆上流出来的一
  摊摊带粉红荧光剂的发动机冷却剂。
  前方的城市大约6公里见方,是由泥砖和煤渣砖建筑构成的都市。倒塌的建筑
  物上还在冒烟。临街的民宅弹痕累累。眼镜蛇直升机在我们头顶上方飞行,用机枪
  向道路两侧的建筑物里扫射。我们看不到平民,只有狗在废墟上转悠。
  科尔伯特的车里没人说话。无线电里说第一侦察营车队的其他车辆受到炮火袭
  击。我们在纳西里耶北端停下来。我们周围、道路两侧50米的地方,是被炮火摧毁
  的灰色建筑。你所关注的是那成千上万的缺口——窗户、巷子、门廊以及屋顶上的
  胸墙——看是否有枪口发出的闪光。你难得看到那些家伙在射击的情况。他们躲在
  墙壁后面,把枪管从边缘伸出来进行射击。你只能看到阴影中枪口的火光。科尔伯
  特眼睛贴着步枪瞄准具,注视着那些建筑。“要冷静,诸位。”他说道。
  我们前进受阻,因为A连停下来去救“塔拉瓦”特遣部队一名腿部中弹的陆战队
  员。他们只能把他的担架放在车顶上。就在他们把他运上车时,道路两侧被毁的建
  筑物里的伊拉克狙击手开始向车队射击。他们集中火力攻击侦察营的保障卡车。一
  颗子弹打在一名司机的胸部,但被他的防弹背心挡住了。一枚瞄准另一辆保障卡车
  车头的RPG火箭在那辆车的附近爆炸。在保障卡车中的陆战队员——被科尔伯特和
  其他一线部队的人嘲笑为非步兵作战人员——开始向附近的建筑发射M…19榴弹。
  接着一架眼镜蛇直升机俯冲下来,用机枪在保障卡车上方扫射起来。
  营里有些人受到袭击时很高兴,因为这样就有机会进行还击了。不过在这方面
  很少有人超过副营长托德?埃克洛夫少校。他今年35岁,在华盛顿州离西雅图大约
  一小时车程的埃纳姆克洛长大。他5岁时就决定要当海军陆战队员。他说,“我的祖
  母特别喜欢爱国主义以及部队题材的书籍和歌曲。”祖母帮助把他带大。其他孩子是
  唱着童谣长大的,而埃克洛夫则是唱着海军陆战队的歌长大的。他刚学会走路的时
  候,祖母就参与了“收养一名军人计划”的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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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地记者亲历伊拉克战争 第四部分(28)
收养一名军人计划(Adopt a Soldier Program),是普瑞米尔广播网(Premiere Radio
  Networks)组织的要求听众资助军人的活动——译注
  为家乡的越战老兵提供晚餐。
  埃克洛夫至今仍记得他第一次遇到陆战队员的情景。“我当时和祖母在南方购物中
  心,迎面来了一个穿蓝军服的陆战队员。当时我就知道我将来要干什么。我是个一
  心想当陆战队员的小毛孩子。”埃克洛夫补充说,“上高中的时候,我就有一块‘第
  一侦察营’的汽车牌照”。
  但是,自打他从弗吉尼亚军事学院毕业并于十多年前加入海军陆战队以来,他
  还不曾有过参加战斗的机会。他只赶上了海湾战争的尾声,简直“屁事也没干”,然
  后又被派往已然没有风波的巴尔干。最后,在他向往的第一侦察营里,埃克洛夫担
  任的却是让他感到最没劲的职务。“作为副营长,我的任务就是在营长中弹后接替他
  指挥。”
  现在车队遭到炮火袭击,他终于有机会来尝尝战斗的滋味。虽然他坐在一辆补
  给车,但正如他后来告诉我的,他头脑中想的却是,“酷极了,因为我能够朝窗外射
  击。” 
  埃克洛夫带着一把12毫米口径的贝内利自动霰弹枪。车外的炮弹在爆炸,他
  把枪伸出窗外,朝一条巷子里15米开外的一个伊拉克人开了枪。他看到那人消失在
  “一团粉红色的雾气”之中。接着他发现了一个在阳台上跑的家伙并朝他开了几枪。
  埃克洛夫确信那人被击中。“我的枪法不错。”他说道。
  后来,我采访了他和保障部队的其他官兵后,我算了一下,在纳西里耶的几分
  钟射击中,这些陆战队员总共击毙了5至15个伊拉克人。这个数字不小,因为A
  连连长认为,昨天在大桥附近的激烈枪战中,他们80人的部队才击毙了10至20人。
  B连三排的小分队队长科克对纳西里耶发生过许多枪战的说法表示怀疑。
  “很多时候不过是在那里的一些军官和非步兵作战人员觉得向建筑物射击很酷。”他
  说道。
  科克告诉我这些情况的时候,我们刚穿越过纳西里耶的外缘。起初我对他的说
  法不以为然,认为陆战侦察兵太势利。事实上,侦察营的营部与保障连在纳西里耶
  的确遭到了袭击。同时,营里有些人——极少数人——在穿过城镇和乡村时,似乎
  形成了向车窗外野蛮射击的癖好。
  离开纳西里耶后,第一侦察营仍然沿着7号公路向前开进。他们将沿着这条没
  有分界线的双车道沥青路直抵库特。如果不是一些高出地面一两米的堤埂,伊拉克
  中部整个就像堪萨斯州那样平坦。7号公路和加拉夫河(陆战队员称其为“运河”)
  平行,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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