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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就是永远拥有，生生世世！即便是她再入轮回，也一定是他的！
阿夜看着一脸黯然的景一。
她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她知道了这场原本只是做戏的婚礼，实际上因为上古契约的缘故，竟然会成真……那样的话，只怕她立刻就会掀掉凤冠霞帔，与他横眉冷对吧！
阿夜缓缓地笑着。
这本来就是他的一个计谋。
让她答应和他举行婚礼，而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主殿已经被他布置好了上古契约。只好婚礼礼成，那么一切就成定数，再无更改可能！
阿夜当初也已经想过了，这是他最后的手段了。
也只有如此，他才能够留住她，拥有她，生生世世……
只有如此，才不枉他所受的一次次轮回之苦……
他曾经想过，即便是契约成立之后，她知道了真相，恨他，不理他，骂他，打他，甚至是杀了他，都好！
反正这一世不行，还有下一世。
只要上古契约一成，无论哪一世，无论她心中想着谁，她的人，都一定会是他的！
如果一世没办法得到她的心，那就十世百世，他有的是时间！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布置着契约阵法时候自己的心情，阿夜也不得不承认，当时的自己，很疯狂，疯狂到不惜一切，疯狂到情愿把所有都毁灭！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自己心中爱她的深度！
事到临头，真到了让他狠心的时候……
他……却根本就狠不下来那个心。
真的让她生生世世都活在那种挣扎绝望与求不得的痛苦之中？
他……舍不得啊！
罢了罢了，执着了这么多世，也痛苦了这么多世，他甚至都已经习惯了这种痛。突如其来的喜悦反倒是让他觉得这世界不真实……
阿夜的脸上绽放出一抹嫣然的笑意，既然都痛成了习惯，那就继续下去。何苦让她也遭一番罪？
更何况，阿夜心中很清楚，如果他真的完成了这上古契约，那么她肯定会痛苦，与此同时……他的痛苦非但不会减少半分，而且肯定会加倍！
阿夜惨然一笑，就和从前一样吧，痛就痛了……那般程度可是刚刚好，再重几分的话，他真是无法想象！
现在，他也见过了她披着自己想要看到的嫁衣的样子，完成了这个梦境，挺好！
就让一切，都停在此时吧。
就告诉她，约定已经完成，给她她想要的，放她离开。
阿夜可以想象得到，看着她开心，他心中的痛或许能够稍减……
就当是……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她是为了谁而笑，为了谁而哭，为了谁而苦……
就到此……为止！
阿夜深吸口气，缓缓地睁开眼睛，眼眸中带着决然的笑意，看向景一。
“一一，就到此……”
“嘭！”
“轰！”
“一一，快离开他！”
变故突生！
阿夜的话还没说完，忽然，主殿之外响起了巨大的轰鸣之声！
紧接着，一个人影如光速一般骤然窜了进来。
人未到声先至。
“一一，快离开他！”一声爆喝。
让阿夜脸色一变，眸色深沉。
而景一的脸上先是惊喜，接着是惊恐，最后是浓浓的忧虑！
容痕！
容痕！
他怎么会来！
景一承认，自己这会儿的心乱了。她有些不确定，容痕看到这样的她……会如何！
一向淡然淡定的她，第一次有了慌乱的感觉。
不该的，她不该这样，但是为何心中总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只是一个晃神之间，容痕的身影就已经从殿外掠入了殿内，而且直直地冲着景一而来！
阿夜也是一愣，然而就在容痕即将接触到景一的时候，他忽然搂住景一的腰，猛然一转，旋入空中。
再次落地的时候，他已经带着景一，离了容痕落地位置足有十米远，而此时这个位置，则是更近了上古契约的中心！
看着自从容痕出现，景一就丝毫不离其身的眼神……
阿夜的眸光情不自禁地就暗了下来。
果然……
果然他若是拖着她完成上古契约的话，只怕她会因为那无可更改的契约之力，而万分痛苦的。
果然她的心里，从来都只有她的。
就好像是，她和容痕之间，有一道霸道无边的上古契约，让她只能爱上他。而如论他做什么，却根本都得不到她的心！
阿夜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只是那一颗心，早已经碎了一地，更无从拼凑。
忽然之间，阿夜的心中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他实在不忍她痛苦，不忍她心伤……
可是，他也不甘心让自己成为一个随时都可以被抛在脑后的过客！
他对她的爱，早已经让他心死，那不若，亦让他的身死吧！
如此……哪怕是只要她能记得他的名字！
陡然之间，阿夜猛然抬头，看向了容痕。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志满意得的笑容，“容痕，你还是那么讨厌，一如几万年前！”
容痕的脸色微微一变，只是看了阿夜一眼，就又将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景一身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景一亦看向容痕，两人四目相对！
以景一的眼力，能够明显看出来，此时容痕的身体并不是他的原本身体，反而好像是花费了很大代价刚刚凝练出来的。
景一顿时心中一紧。
重新凝练一具身体？
景一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既然有这种方法，那又何必让她再那么麻烦去找什么魔魂草让他的主魂融合懂啊原本身体当中？直接重新凝练一具身体不就足够了？
景一看到这样的容痕，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仅仅依靠一个灵魂而重新凝练出来一具身体……如此骇人听闻的手法……那容痕到底是付出了什么代价？
景一心中满满的都是担忧与心疼。
容痕看得分明，阿夜也看得分明！
容痕的脸色越来越沉，他冷冷地看着阿夜，“你最好别动她，否则，我毁了这魔界！”
顿时，魔殿主殿当中就响起了阵阵的怒吼之声。
堂堂魔帝大婚之日，外面的魔兵竟然连守门都守不住，让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小子搅合了这大喜的事。而且，这小子还在此口出狂言，竟然声称要毁了魔界？
这话让魔界这些大佬们听了，如何能够罢休！
一时之间，主殿当中乱成一团！若不是因为有魔帝阿夜压制着，只怕是这会儿人们已经冲上来围攻容痕了！
魔殿的规矩非常严苛，这会儿，只要是没有魔帝发话，任何人都绝对不敢私自行动，哪怕是来人已经将剑放在了魔帝的脖子上，只要没有魔帝的命令，也一样动都不能动！
所以，这会儿尽管魔殿的大佬们都是义愤填膺，但是还真都不敢动！
谁敢替魔帝决定这么大的事情？
谁不知道魔帝对那个女人的执念？谁不知道魔帝苦等三千年，好容易弄到一个替代品，竟然还有人来抢婚？
于是呢，可以预见，魔帝的心情肯定不好。他们若是再惹得魔帝不高兴的话，只怕是根本就不会顾念任何主仆之情！
而听了容痕的话，阿夜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回了这魔界？呵呵，你该知道的，这些从来都不是我在乎的。毁了就毁了，再建一个也不是难事。而一一，你该知道的……只要她是我的，我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一瞬间，容痕的脸色就变得铁青，他冷冷地盯着阿夜，“你自诩有多爱一一，但是你到现在还不肯承认么？你的爱，只是最自私的爱，你只管你自己的感受，你什么时候顾虑过她是不是需要你的爱，她是不是愿意被你爱！”
！
只是这一句话，阿夜的脸色顿时全白！
她是不是需要我的爱？她是不是愿意被我爱？
阿夜真的是从未考虑过，或者说是，今天之前，他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在刚才，容痕进来之前的那一刻，他考虑到了，顾忌到了。而他也准备放手了！
只可惜，就是这么巧，容痕竟然来了！
不过，这也不算是出乎他的预料，依照容痕的性格，他知道了今天的婚礼，他能忍住不来，那才是怪事！
一一早已经没有了从前的记忆，她可以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为这场戏所花费的苦心，以及那强悍到连天道也没办法改变分毫的灵魂契约！
但是容痕，虽然他的记忆也残缺不全，但是他肯定知道的。他肯定知道，一旦这场婚礼真的完成的话，那么他就会永远失去一一！
阿夜低低一笑。
他了解容痕，就像是容痕了解他一样！
可以说，这个世间，就只有他们两个最了解对方！甚至连对方的心思都可以摸得一清二楚。
即便是容痕什么都没看到，但是只要他听到婚礼的消息，立刻他就能猜到他肯定会在婚礼上布置上古契约！
而他呢，即便是不知道容痕此时在做什么，但是他很清楚，只要是这个消息扩散到容痕耳中，那么容痕哪怕是失去半条命，他也会来！
这算不算是一种缘分？
阿夜轻柔一笑，看向容痕，“你来晚了。今天，一一是我的。”
容痕一向不动声色的脸色，今天实在是变幻了好多次。甚至连景一都没见过容痕如此情绪外露的时刻！
“你被我说中痛处了，是不是？我想告诉你的是，你的爱是最自私的爱，所以，别说是十世百世，哪怕是千秋万载，你也绝对得不到真心真爱！”
容痕的毒舌毫不留情。
甚至连景一听了，都觉得有些震惊。
而阿夜……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呆，慢慢地，他又笑了，好似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你既然知道……那你也该知道，就算是你来了，也无用！也绝对改变不了我！今日过后……我哪怕是会痛苦百倍，也会拖着你一起！相信我，你的痛苦绝对不会少于我！”
容痕的眼眸渐深，他紧紧地握紧了拳头，骨节发白亦不自知，“痛苦？你我的痛苦不算什么，你真的忍心，让一一夹在其中？还是说，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只会让人痛苦的，所谓的爱！”
容痕话，字字珠心。
这个时候，景一却是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阿夜和容痕，竟然是认识的！
而且听他们话中的意思……好像是两个人全都喜欢……一一！
实在不是景一胡思乱想，而是这一切太过诡异。
她明确知道自己可就活了这几百年而已。但是阿夜和容痕，可都是已经活了几千年甚至是万年的怪物……
由不得景一怀疑，她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那个词，替代品！
她不光是阿夜心目中一一的替代品，她还是容痕心目中一一的替代品？
一瞬间，景一仿佛天塌地陷！
不该的，不会的，怎么可能呢？
景一努力地控制着自己，深吸了几口气，才算是让堪堪让自己恢复平静。
今天的一切都太乱了，还是说，什么事情从一开始就乱了？
此时此刻，就在景一恍惚之间，他已经被阿夜给抱在了怀里，阿夜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响起。
本就动听到了极致的声音，此时加上阿夜刻意浓重的演绎，低沉黯哑性感魅惑……
他竟然在……勾引她！
只可惜，景一此时心情实在是乱，脑海中的一切，都好像是不断地在挣扎，想要知道哪些是真，却看到了更多的假！
“啊？”景一没听清楚阿夜的话。
然而，阿夜凑到景一耳边，从容痕这个方向看，就好像是阿夜在亲吻景一的脸颊一般！
顿时，容痕的眸色中就染满了杀意。
这杀意，瞬间弥漫至整个主殿！
阿夜又说了一遍，“一一，你已经答应我，要用这场婚礼作为交换……你该不会现在想要食言吧？”
看着阿夜的眼睛，景一的眉头紧紧皱起。
她忍不住又看了容痕一眼。
此时容痕背在身后的手上已经是青筋暴起。而容痕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致！
最关键的是，景一看得到容痕此时的状态！而且，通过这两天跟阿夜的接触，景一亦很清楚，阿夜的实力绝对不是他表现出来的这般！
而此时，用灵魂之力重塑一具临时身体的容痕，要如何才能够敌得过阿夜？
只是电光火石之间，景一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我不会食言。还请快一点！”景一艰难地说出这句话！接着她猛然转身，再不看容痕！
景一眼中的挣扎太过浓烈，阿夜只一眼就看得分明，心酸之间却是猛然大笑起来，“容痕，你今天就好好地见证我们这场婚礼吧，一定会让你永世难忘！”
阿夜说这话的声音很大，而在他的心中，还有一句小了很多的声音，那就是：这场婚礼，无论是你还是一一，都肯定会记住一辈子。这就够了！
只可惜，这世间没有读心术，即便是混沌之神，也没办法知道人的内心真实想法！更何况，阿夜的实力，也不差，最基本的守护住自己的心神这件事情，他还是做得到的！
“啪！”
好像是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在这空旷的主殿当中显得尤为清晰！
紧接着，是容痕的怒吼之声。
容痕，他从来都是优雅淡定从容不迫的，别说是怒吼了，甚至连发怒和大声说话都不曾有过！
而现在，容痕就好像是一头被激怒了的狮子，发出让人胆寒的嚎叫之声！
“慕夜，我真想不到，你竟然是如此卑鄙！你的爱……根本就不配称之为爱。你就只会自私自利，什么爱，全都是骗人的！你敢告诉一一，今天这主殿当中，你布置下了什么阴谋诡计吗？”容痕的声音如刀，一点点剜起阿夜心中的肉！
“慕夜？”景一瞬间眼神一呆。
阿夜缓缓一笑，“能够看到你如此气急败坏的一幕，可真是难得。但是那又如何？今日过后，你就会永远失去她！”
容痕全身蓄积的怒气已经达到了顶点，他整个人全身仿佛都笼罩着一层浓浓烈火！
就好像是，容痕自己的身体是蜡烛，而那火，正在一点点凭借他的身体燃料而燃烧！
景一目眦欲裂，灵魂之火！竟然是灵魂之火！
容痕竟然分出了他的主魂来重塑一具新的身体，这样的话，他的主魂势必会受到不可恢复的创伤！这还不算，他现在竟然还点燃了自己的灵魂之火！
灵魂之火！顾名思义，这是依靠灵魂为燃料才能够燃烧的火焰！
灵魂之火，足以焚烧一切，霸道之极！
然而，灵魂之火所燃烧掉的灵魂……将永远消失在这天地之间，不坠六道轮回……
也就是说，此时，灵魂之火在燃烧着容痕的灵魂，如果在容痕的灵魂被燃烧完之前熄灭掉这灵魂之火，那么容痕那已经燃烧掉的一部分灵魂，没有办法恢复！而若是灵魂之火一直燃烧下去，将容痕的全部灵魂都给燃烧完毕的话……容痕的灵魂，就会彻底消失。哪怕是寻遍七界，也不可能再有他丁点儿踪迹！
这怎么可以！
几乎是一瞬间，景一就什么都管不了了，交换约定也罢，婚礼也罢，之前的那些纠结也罢！任何，都抵不过此时她心中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