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何。如果我们只是需要谈谈,应该不必跑得太远。”眼看他们已离开市区,她有点紧张又害怕。
黑子骏洞悉地斜睨她一眼。
“你怕我吃了你吗?”他挑起一道眉,那表情看起来既轻佻又迷人。
“我哪里怕了?我只是、只是担心跑这么远,待会儿我怎么回去?”她口是心非,紧抓着裙摆的小手泄漏了她的情绪。
“今晚……你是回不去了。”他顿了一下,转过头看着她瞬间爬满惊慌的小脸。
“你想做什么?”她看他一眼,随后转向窗外,马路两旁的人烟已逐渐稀少。“你不能乱来,这里很黑又没有人,搞不好还有毒蛇猛兽……”唐蕥鄤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被丢弃在这山区,简直快要哭了。
“蠢蛋一个。”他没好气地瞪着她因害怕而颤抖的肩膀,很怀疑她的小脑袋瓜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控制方向盘的手俐落一转,车子转进一条小路,经过一小段路后,他把车子停了下来。
“你不能把我丢在这里。”车子停下来,她吓坏了。转过身来抓住他准备下车的腿。
黑子骏低头瞪着那双紧抓着他右大腿的小手。“放手。”他咬牙低声斥道。这女人不知道自己的举动已经引起他的生理变化了吗?
“我怕黑,拜托你别——”她用着可怜兮兮的目光瞅着他。
“你没瞧见两旁那几盏亮晃晃的灯光吗?”他没好气地抬高下巴,比比车窗外。
“吭?”她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过去,前头有几根灯柱,再往前几公尺有一座小教堂。一阵红浪袭上心口,她对他尴尬一笑。
“可以放手了吗?”他阴狠地瞪着她的小手。
她像被火烫着似的,赶紧把小手收回,干笑两声。“呃……冒犯了。”
他凛着脸,打开车门走下车,没好气的吼了一声。“下来。”
他低首瞥了一眼自己的生理变化,低咒了好几声。
唐蕥鄤以为他在咒骂她,慌慌张张地下了车。
“你来这里……”唐蕥鄤和他隔着跑车站着,她讷讷地开口,脸庞布满惧意。
黑子骏扫来一记凌厉的目光。这女人害得他欲火焚身,自己却装作一副无辜的模样。
“你放心,我不会吃了你。”用力甩上车门,他全身紧绷,迈开步伐大步往教堂走去。
“喂,等等我啦。”她看了后方漆黑的小路一眼,吓得往前追赶上他。
他们走进教堂,里头的长椅上零落坐了几个人。
“黑子骏——”里面一片安静,唐蕥鄤一踏进去就噤了声。
“过来。”他停下来等她。
她迟疑半晌,才走上前。
猿臂一伸,他扣住她的腰,将她搂进怀里。
这些观礼的人,还有早在一旁等候的神父,都是他刻意安排的,今晚他要用婚姻绑住这只美丽的鸟儿,他要她成为他的人。
“这……”她诧异抬眸凝望他,不料却撞进一双深情温柔的眸子里。“做什么?”这句话几乎快成为她的口头禅了。
“结婚。”他低首轻语,炽热的气息搔动她耳畔敏感的肌肤。
“结婚?”唐蕥鄤心一震,她像被刺猬螫到一样,拔尖叫了一声。
教堂里几双眼睛立刻朝她望过来。
“我亲爱的未婚妻,哦不,我亲爱的老婆,你有意见吗?”黑子骏得意地瞥着她。
她咬着唇,神色尴尬又紧张地说:“我们不是……”
“马上就是了。”他脸色一正,说得正经八百。
“不可能的。”她大声反驳,意识到自己的音量干扰到别人,她马上又闭上小嘴。
“不可能的。”可是她的声音却小如蚊蚋。
“走着瞧吧!”他扬了扬眉。嘴角勾着笑意,搂住她的腰,强迫她变得僵直的身子往前方移动。
神父看着他们俩,然后带着亲切的微笑踏上神坛。
唐蕥鄤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教堂、神父……
“没有证婚人……”她怀着最后一丝希望。
“后面那些不是吗?嗯?”他熄灭了她最后的希望。
第十章
阳光洒落在松木大床上,娇躯裹着薄被,唐蕥鄤眼皮颤了一下,咕哝一声,翻了个身,换了个姿势又睡沉了。
新婚才第三天,她人却已经来到布拉格。她被黑子骏拐到教堂举行结婚仪式后,随即搭上飞机,经过了漫长而疲累的飞行、转机、飞行,一直到昨天深夜才抵达布拉格。
一抵达他位于玛丽亚温泉小镇的私人城堡,长途飞行再加上舟车劳顿之下,唐蕥鄤实在累翻了,也没力气再和黑子骏争辩什么,一沾上床倒头就睡。
这一睡,就睡掉了二十几个小时。
历经日升、日落,唐蕥鄤才从幽幽睡梦中醒过来。
她实在是睡迷糊了,眼皮也很沉重。她呆坐在床上,想了很久、很久,还是想不起来自己究竟身处何处?
一直到黑子骏进房,抱起她走下楼,步上林荫小道,踏进了城堡后方的温泉小屋,她睡糊了的脑袋才清醒过来。
“你要洗澡?”她抬起香甜小脸看着他。
她已经累垮了,根本没力气和他撤清关系,任由他搂抱着,任由亲密的氛围包裹她。
唐蕥鄤不禁感到疑惑,同样经过长途飞行,怎么他看起来精神抖擞,她却累得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嗯。”他简短哼了声作为回应,把她放在池子的平台上,替她脱掉身上的衣物。
“我……自己来。”她脸红地制止他,体力一点一滴缓慢地回到她的身体。
“不用麻烦,我来就可以了。”他说得好像他在动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似的。
唐蕥鄤愣了一下,脑袋以极缓慢的速度运作着。
当她终于清醒过来,意识到他踰矩的动作时,他已经褪掉她的睡袍,开始进攻她的贴身衣物。
“啊……”她低呼一声,素净的脸上飞上红霞。
“你好美。”赞叹声从他喉间逸出,他抬头迎上她的羞怯。
“你说什么?”唐蕥鄤惊诧地对上他如火炬的黑瞳。
“我说,你好美……”黑子骏喃喃赞叹着,他低首掳获住她的小嘴,将她的低呼和细喘全部吞没。
他们的新婚初夜从这个深情而温柔的吻开始,激情的火花在平台上开始蔓延。
属于新婚夫妻的激情,一直到曙光乍现,才逐渐平息。
当唐蕥鄤再从睡梦中醒来,已是隔日午后,她和黑子骏一丝不挂,亲密相拥,睡在同一张床上,这里是温泉小屋的阁楼书房。
她轻轻挣离黑子骏温暖的怀抱,拉起薄被遮住自己暴露在空气中的雪白娇躯。
唐蕥鄤的眼睫眨了一下,她侧身凝望着他睡沉了的俊朗脸庞。满眼都是他,心一悸,甜蜜和无助同时爬上心口。
她成了他的妻子,这一切来得突然,到现在她还无法相信这个令人头痛的事实——她一心捍卫的贞操到头来还是被他给成功的夺走了。
唐蕥鄤无助地逸出一声轻叹,只能愣愣地凝望他——
“看够了吗?”她的轻叹声让他无法再继续装睡下去。索性张开眼撑起身来,坐在床上将她连人带被搂进怀里,他把脸埋在她的柔嫩的颈子上,亲昵地汲取她的淡雅发香。
“你醒了?”她的小手抵在他肌理优美的胸膛上,属于他的体温透过掌心传递给她。虽然两人已有了亲密关系,但她还是羞涩万分,不习惯如此亲密的举动。
“早醒了。”他应了声,勾起她的下巴,俯下唇给她一个热情的早安吻,直到两人都快没气了才放开她。“为何叹气?难不成你对我昨晚的表现不满意?”他抵在她的唇际不悦地质问。
“才、才不是呢!”唐蕥鄤轻轻启动唇瓣,低垂的脸蛋娇艳无比,她不敢抬眼看他。想起昨晚两人几次交颈缠绵的画面,她实在既羞又窘。
“那你为什么叹气?”他非得到答案不可,再次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和他目光相对。
“我……想不透……我们结婚……”他的凝视深情而温柔,一时间她迷惑了,说话语无伦次。
“我爱你,这就是我拐你上教堂结婚的理由。”他毫不隐瞒地吐露爱意,眼里窜动着令人心折的柔情。
他爱她,在他失去记忆和她朝夕相处的那段时间,他的心已经慢慢被她给掳走了。
“这不是真的。”他的回答直接而果断,她的脑袋因为震惊而一片空白。
“昨晚我热情的表现,就足以证实我的话全是事实。”眉往上挑了挑,他故意提起昨晚的事。
唐蕥鄤已经够红艳的小脸,轰地烧成一片火红。
“昨晚……昨晚……”她想起昨晚……喔!真是羞死人了,她的狂野和他的热情简直不相上下。
“昨晚你和我一样,狂野又热情。”他俯向她的颈后,在她耳畔邪恶地笑开来。“你还记得吗?”男性的热情气息吹拂过她的颈。
“我……全忘了、忘了啦。”唐蕥鄤窘迫地呻吟一声,小睑埋进他的胸膛。
“忘了?!”黑子骏眸子一眯,精锐的光芒闪了闪。他极不满意这个答案,而让她想起的最好的办法就是——
“我会让你想起来的。”猛一翻身,他将她压进床垫。
“唔——”黑子骏完全不给她抗议的机会,密实封住她的小嘴,用他最骄傲的挑逗技巧带她共赴巫山云雨。
黑子骏吩咐佣人把早餐布置在三楼起居室的大阳台上。待仆人全布置妥当后,他刚好结束了一通国际电话。拔掉蓝芽无线耳机,他走进房里,看见大床上那蜷曲的身影,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宠溺的笑。这几天真把她给累坏了。
“起床。”黑子骏上前掀开被单,他的大掌很不客气地拍上她浑圆的俏臀。
“好困,别吵……”她翻了个身,捞回被单里住裸躯,像只小猫一样蜷着身体又睡着了。
他恶意地欺上前,性感的唇在她耳畔低语。“再不起来,我就上床喽。”
“哦,不行。”这一句话果然奏效。她累坏了,再让他继续折腾下去,可能又要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唐蕥鄤从床上惊跳起来,迷蒙的睡眼迎上他饱含邪恶光芒的黑瞳。
他双手环胸站在床前,雪白的睡袍随意披挂在他高大的身躯上,下巴新长的胡渣还没刮干净,这副落拓的模样让唐蕥鄤不由得屏住气息,一颗心漏跳了好几拍。
“看傻了呀?”他挑挑眉,戏谑地看着她。
“有事吗?”唐蕥鄤脸颊“轰”地一红,她低垂眼眸,羞怯得不敢直视他。他足以把人烧融的眼神,看得她两腿发软。
“叫你起床吃早餐。”黑子骏勾起她的下颚,他不喜欢她老是回避的举动。“你得尽快习惯我的注视,别老是躲开。”他不满地抱怨一句,坐上床温柔地将她搂进怀中,低首深情吻住她。
“我就是不习惯。”她在他唇际叹息,藕臂揽住他的颈子。
“别想找藉口,否则有你受的。”黑子骏不舍地放开她,将她连被单抱起,来到阳台。
他坐了下来,她则被安置在他的宽大怀抱中,坐在他的腿上。
“我到对面坐。”这样的举动太过亲昵了,她感到尴尬不自在,抬起小脸要求他放人。
“不准。”他语气慵懒但却有着十足的威严。
他爱极了这种亲密的举动,这种踏实而美好的感觉,他在其他女人身上从来没有得到过,唯有她。
“你真霸道。”她抗议地嘟囔一声,瞪他一眼。
“知道就好,以后得学着习惯。”难道她不明白,他这是宠她吗?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
黑子骏用银叉子叉了一小段香肠,宠溺地送进她的小嘴。唐蕥鄤起先是觉得尴尬不愿配合,但在他的坚持下,她也只好任由他喂着她用餐。
十分钟后,两人都吃饱喝足。美味的早餐可以让人拥有活力和好心情。唐蕥鄤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小脸轻偎在他胸前,悠闲地享受着布拉格美丽的早晨风貌。
他们彼此都没有开口,安静地享受这幸福美好的时刻。
直到唐蕥鄤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她抬眸对上他迷人的深遂黑瞳。“有一件事我想问你。”
“如果又是想追问我和你结婚的理由,那就别问了,我昨天已经给了你答案。”聪明如他,脑子随便动一动,就清楚她的小脑袋瓜里想的是什么。
被他这么一说,她开口问也不是,不问却又满腹疑窦。
“为什么是我?”目光和他交缠许久,她还是决定要问个清楚。“我的意思是,你有那么多的选择,她们的条件都比我好上一百倍。”爱情来得太过突然,向来对自己没啥自信的她,实在无法说服自己接受。
“全世界的女人,我只想要你一个。爱上一个人是无需任何理由的,爱就是爱了,我知道我爱你,所以我选择你和我共度一生。”他的眸色转浓,深情的目光缠绕着她。
她的、心怦怦、怦怦跳着……
“什么时候?”他眼中的执着和浓烈的爱意让她舍不得移开目光。
“从我昏迷后醒来,第一眼看见你的那刻起,我想我就爱上你了。”他低语,情不自禁地欺下唇吻住了她。“你爱我吗?”喘息间,他状似不经意地问她。
“爱你……”她攀住他的肩膀,吐气如兰。
他得意地笑开了,这辈子她的甜美只能属于他。
“你是我的人了,以后不准你再和那个什么……医师来往,知道吗?”
“知道啦!”他嫉妒的语气惹来她揶揄的窃笑声。
尾声
在一座私人骑马场上,黑子骏身穿一套黑色猎装,帅气地驾御着一匹棕色大马——“米朵”。
他在场内潇洒恣意地奔驰着,让站立在围栏外的唐蕥鄤看得痴迷……
新婚一个月了,她和他快活悠哉地在布拉格度蜜月,完全无视于迫在眉睫的新片拍摄工作。
一阵悦耳的铃声拉回了她的注意力,唐蕥鄤从背包找出她的手机。
“是唐……蕥鄤吗?我是张家俊,你还记得我吗?”
“呃……是家俊,我记得呀!”唐蕥鄤微微一愣,然后粲笑回应。她没想到张家俊会和她联络。
“真好,你没把我给忘了。”张家俊语带腼腆。“我费了好大的心力才得到你的手机号码,不知我这样打给你,是否太唐突了些?”
“呃……不会啦。”的确是很唐突,不过唐蕥鄤不好意思说穿。
她抬头看了黑子骏一眼,他正减缓马儿奔驰的速度,“米朵”在主人的操控下,朝她慢跑过来。
她心微惊,转身背对黑子骏,声量放小。
“你现在人在哪里?我可以知道吗?”张家俊喜上眉梢地问。
“我在……家俊,有件事我想我应该告诉你——”她不晓得该如何开口对他说,她已嫁作人妇了。
蓦地,她的背后传来一声马嘶声,打断她的话。
她讶然回头,黑子骏已经下马,他脸色阴沉地站在她的背后。
他听见她叫对方——家俊。他口气不佳地问:“谁来的电话?张家俊?!”
唐蕥鄤的手颤抖了一下,紧张的神情给了他答案。
“把你的手机给我,或者你宁愿选择,再被丢到那堆干草堆上去打滚?”
黑子骏眸光冷冽地瞪着她,嫉妒凌驾了理智的男人是很可怕的。
唐蕥鄤乖乖交出手机,他冷凝的脸色让她害怕不已,拿着手机的柔荑轻轻颤抖着。
他拿过手机,把手机关掉,然后用力丢到干草堆中——干脆来个毁尸灭迹,以杜绝后患。
转身看着她在微风中僵直的身子,他轻叹一口气,妒意被懊悔和怜惜所取代。他似乎吓坏她了——
“过来,我是吓唬你的。”他将大手一收,把她搂进怀中。
“你真可怕,我又没有做错事,你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