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名剑手向后急退,锡无后马上就知道了。
那两名剑手退至阶前,锡无后身若纸片扬起,已截住两人去路。
一名剑手道:“老七,你走。”长剑一震,直攻锡无后,另一名剑手乘机硬闯了过去!
锡无后随手一封,已震飞长剑,返身追向名剑手。
那铁剑的剑手奋然一把、竟抱住锡无后的身躯,不让他退。
这时那叫老七的剑手已奔至门前,锡无后大怒,一辈打在那死那缠的剑手背上!
那剑手五脏俱裂,哇地一口鲜血吐在锡无后脸上,居然仍死抱不放。
那叫老七的剑手恰好回头,欲返身相助,这剑手大嘶道:
“不要管我,大人要紧!”
这边的宁知秋骤然剑势激起,半空避过一掌,剑已及呼桑各之头顶,正要刺落,没料到另一个巨大的手掌,已抓住了剑锋,便是呼桑克!
呼桑克一抓住剑,往后便扯!
宁知秋当机立断,立时松手,顺势一弹!
同时间,呼桑克已返身过一拳冲来!
宁知秋一松手,一吸气,躲一拳,顺呼桑各出拳前趋之势,半空连环鸳鸯脚,踢中呼桑各之鼠蹊穴!
呼桑各痛极大吼,双腿一夹,硬挨了六七腿,呼痛后退!呼桑克夺剑得手,心中大喜,不料对方松手,重心颇失,收势不住,退出七八步,剑光被宁知秋撤剑前的一弹倒撞过来,刺人腹问,幸亏呼桑克铜皮铁骨,剑入三分,便刺不下去了。
宁知秋铤而走险,连伤二人,人甫落定,足尖一点,倒飞而去,急扑锡无后!
原来那边的锡元后屡挣不脱,怒急攻心,铁算盘迎头盖下,活生生把那剑手打死。
那剑手虽死,却不放手。
另一名剑手已踢开大门,锡无后只怕在金太子面前表现不力,算盘反扫,切断那死缠着的剑手的双手,同时激射两枚算盘子。
宁知秋已凌空扑至,拇食二指一夹,挟住了一颗算盘子,但另一枚算盘子,已打入剑手的背肉中。
那剑手惨呼,摇晃不已,但仍冲入门内!
锡无后还待追击,“嗤”的一声,宁知秋已把算盘子弹子回来!
锡无后哗啦啦的一扬算盘,算盘了“当”地打在算盘框上。
锡无后心忖:“虽杀不了那两名剑手,面上无光,但傅杀了伤呼桑兄弟的宁知秋,金太子必然欣悦。”
转念的刹那间,锡无后向宁知秋攻了一十三招,只见算盘乌光闪闪,令人眼花壕乱,宁知秋同时也还了二十三招。
算盘子一连串惊心动魄的响声大作。
二十三招甫过,两人疾分。
锡无后脸不红,气不喘地道:“找死!”
宁知秋沉声道:“汉奸!”
锡无后再冲近,再次一十七招,快得竟然把算盘的声音连在一起,变成一阵哗啦啦的长声,一十七招过后,宁知秋仍没有倒下,在算盘的乌光下,他也还了九招。
饶然这样,胜败乃见。
宁知秋若手中有剑,二百招内绝不败于锡无后。但而今掌中无剑,百招之后,十分危险。
金太子仍是悠闲地望天望地,而今才望了望场中的人,没有激赏的表情,也没有鄙夷的表情,甚至全无表情。
锡无后冷冷笑道:“你不降,就得死!”
宁知秋冷哼道:“大宋没有投降的男儿!”
锡无后再冲近,忽见漫天金光陡起,猛听一声大喝,烈日当空,墙内喝声始起,人已掠划长空,化作了一度强烈的金光,直逼锡无后!
强烈的阳光,锡无后根本看不清来人是谁,只知对方手中也是一短小四方的武器,金芒好盛,忙全力招架!
“崩”!
锡无后急退,急退中同时看清楚手上算盘已崩了一角,虎口被震得发麻。
那人落定,年约四十,却未留须,十分清俊,手中拿着的竟是一把金色的算盘,站在宁知秋身旁,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宁知秋挺了挺身答道:“三哥来得正好。”
那人喟道:“老七告诉我你遇袭,便死了。”
宁知秋脸色一凝,那边的锡无后咬牙切齿地道:“金算盘!”
那人长身冷峻地道:“在下信无二,素来有信无二。”
锡无后道:“此事你不该管!”
信无二道:“江湖上用算盘而成名的,只有三个,要算你最无出息,亏你还拿算盘做招子!”
锡无后道:“看你的算盘还能拿得多久!”
人随声至,哗啦啦一阵连响,算盘已拍三十二招!
信无二冲入,算盘不带半丝声音,一一把来招化解,两把算盘竟未碰在一起。
三十二招一过,信无二立时反攻,算盘快得连声音也没有了,只有金光闪动。
锡无后突然身退,有几络头发散披了下来,呼吸急速。
这边的金太子目光一丝嘉许的,淡淡地道:“不错。”
夏侯烈沉静地向着完颜浊恭身道:“你去。”
完颜浊恭身道:“是。”
直挺挺地一跳,已穿插在锡、信二人之间,一探手,抓向信无二。
信无二算盘反拍完颜浊脉门!
完颜浊一反手,已抓住金算盘,用力一扯!
信无二见对方一招即抓住自己的武器,不敢大意,一吸真气,力抓不放!
完颜浊一把手抢了算盘,顶上白烟直冒,运功抢夺算盘。
两人一齐运力,双足深陷地中,互相凝视,都抢不过来。算盘是纯金打的,居然被拉得渐渐变长。
宁知秋遽然扑出,一拳打向呼桑克,呼桑克忙用手来架,宁知秋飞起一脚,呼桑克又用手下挡,宁知秋忽收招回身,抢得长剑,正欲攻向锡无后,陡然前面红光一闪,一个穿大红袈裟的和尚已拦在身前,正是西藏活佛喀拉图。
那和尚双目向宁知秋一瞪,宁知秋浑身一震,手下一慢,喀拉图枣血色的木珠已旋打而至!
宁知秋剑走偏锋,顶开木珠,木珠反转,已索住长剑,用力一拉!
宁知秋也知道,一旦被这和尚扯过去,则非死在他朱砂掌下不可,喀拉图一拉不得,双目怒视宁知秋,宁知秋不知他用“慑魂大法”,只看上一眼,双目便转不了视线,力量渐灭,被喀拉图步步扯近。
那边信无二目看八方,见宁知秋危险,却救不得,因他全力拼完颜浊,也渐感不支,如何能分身相救呢?
而在一旁的锡无后,却已走到信无二身后,扬起算盘,对准信无二的“百会穴”砸了下去!
信无二全力应付完颜浊,一旦分神,势必被完颜浊震死,如何能躲得过这一击呢?
正在这危险关头,忽听有人在远处说话,声音有些苍老,但声调仍十分高亢:“老弟,这里又有人打架。”
另一个青年有力的声音道:“打了再算!”声音已在近处。
只见一黑一灰两道人影,穿黑衣的是浓眉大目的英挺青年人,灰衣的是童颜鹤发,手拿鱼竿,腰挂鱼篓的老人。
夏侯烈皱了皱眉,呼桑各与呼桑克已冲了过去。
那老人正是“大湖神钓”沈太公:“帮谁打好呢?”
那青年正是大侠我是谁:“不顺眼的就打!”突然冲过去,一把抓住锡无后的算盘,一脚踢出,连带七个变化,锡无后始料不及,接得七个变化,已退了八步,只听我是谁说:
“我最恨别人暗算,打就打,死就死,暗算算啥!”
一面说一面已抓往金算盘中央,说道:“谁的算盘?抢什么?”
信无二一呆,但他深知中原异人高手,不可小觑,吸一口气道:“是在下的。”
我是谁道:“好,就还你。”一运劲,完颜浊被带得前冲四步,但仍紧抓不放,猛见又一张算盘送来,错觉之下,左手抓住这张算盘,而右手劲力因而一疏,金算盘被劈手抢去,信无二接得算盘,飞退丈远。
完颜浊一呆,只见手中拿的是锡无后的算盘,信无二的算盘在接招时已被我是谁抢去了,而我是谁现在正笑嘻嘻地、得意非凡地看着完颜浊,很欣赏地道:“你生气起来很好看呀。我没料到你这张棺材板脸也会有表情的。”
完颜浊气得全身骨骼“喀喀”作响,我是谁脸上也愈渐凝肃,因为他知道,这种骨骼的声响显示出对方至少有三十年以上的鹰爪门硬功夫,大意不得。
我是谁最喜欢遇到对手,越强的敌手他越有兴趣。每次与高手对敌,他都是狂热,兴奋的。
沈太公则相反。敌手越厉害,他越喜欢玩,因为喜欢玩,他就越多新花样,越能出奇制胜。
呼桑各和呼桑克向他冲来,他也一面大呼大喊向呼桑兄弟冲过去,眼看三人就要碰上,而沈太公就要像蔡不平一般被这两个巨人挟死时,突然他已到了两人的背后,鱼丝“呼”地一声,勾住呼桑克背后的短裤,往后就拉,一面跑一面叫:“钓着大鱼啦,钓着大鱼啦!”
沈太公人虽瘦小,可是跑起来像箭一般,呼桑克被他倒拖着走,毫不费力。坏就坏在呼桑克被勾住的是身上惟一的裤子,好不尴尬,被沈太公拖着跑,背擦沙石,呼痛不已,又偏像大甲虫一般翻不了身。
呼桑各要救他的兄弟,于是急起直追,可是沈太公总是拐着弯跑,呼桑各庞大的身躯被逗得大汗如雨,仍是解不了呼桑克的危。
两人拼命用蒙古语大骂,沈太公一闪身,呼桑各一抓不中,却抓住一人的腿,呼桑各正是性起,抓住就是用蒙古摔交法一扔,没料那人一缩腿,“砰”地踢在他的肩上,呼桑各呜呜哗哗手舞足蹈地飞了出去!
原来他抓着的不是别人,而是喀拉图的腿。
第五章我是谁的拳和沈太公的钩
喀拉图正要施“慑魂大法”,一招震住宁知秋,眼看就要一击得手,没料到被呼桑各抓住自己的腿,虽然一脚把他踢飞,但也因而分神,宁知秋趁他眼神一散,即时醒觉,弃剑跃开!
这时呼桑克仍在地上滚滚翻翻地被拖着,掠过喀拉图的身侧。喀拉图怒气冲天都气在沈太公身上,木珠一扬,“啸”地射出一枚,“啪”地击中沈太公的鱼丝。
那鱼丝“蹦”地一声,居然不断,而且把木珠反激向喀拉图!
喀拉图知道遇着非同小可的高手,用番语叫一叫,“啸”地又打出一枚木珠!
这枚木珠撞中射向喀拉图的木珠,两枚木珠立时分头射出,第一枚直打沈太公背后,第二枚直打呼桑克!
这种暗器手法,比之锡无后以算盘发射暗器的手法,又不知高明多少倍!
沈太公猛听急风陡起,猛回身,鱼篓一盖,“噗”地把木珠接入篓中。
就在这接暗器的刹那间,另一枚木珠已不偏不倚地打中沈太公钓住呼桑克裤子的鱼钩,“叮”的一声,木珠碎裂四射,但鱼钩也松脱了,呼桑克一个筋斗翻了起来,但已皮破肉绽。
呼桑克才站起,呼桑各也到了,这两兄弟倒吃得起苦。两人恨沈太公入骨,正欲出击,忽觉肩头一紧,竟似被钉在地上一般,寸步难移,回首一看,不知何时金太子已轻描淡写把把手搭在肩上,目光凝视我是谁、沈太公二人。呼桑兄弟哪敢造次,慌忙乖乖垂首不动。
沈太公一接木珠,鱼钩已被打脱,沈太公一脸笑容,但眼睛却是严肃的,笑看着喀拉图,道:“你把木珠给我干什么?我又不想剃光头做和尚。还你!”
说着伸手一掏,随手一扔,喀拉图以为他又把木珠射回来,伸手一接,忽觉手中一湿,触手滑漉,竟会游动,以为毒物,忙扔了出去,原来是一尾鲤鱼!
沈太公大笑道:“原业出家的不食荤是因为怕荤,你这和尚连鱼也怕,可笑可笑!”
沈太公一面说笑,手中却不停抢攻,等他说完时已攻了七十三招。
喀拉图一上来就被鱼分了神,所以被沈太公抢先得手,可是他掌心赤红,红袍飞动,居然仍把沈太公的攻击全盘接下,正待回击,沈太公忽然身返,喀拉图被抢攻了一轮心中已怒极,以为沈太公想开溜,怪叫道:“你,你!”忽见银光一闪!
原来沈太公一退身,并非逃跑,却扔出鱼钧,直钩住喀拉图之大口。喀拉图大意闪避不及,忙一缩身,鱼丝“呼”地一声收回,喀拉图只觉口中一紧,有又咸又甜的感觉,啐了一口,都是血水,用手一掏,始知门牙已被钩去了一枚。
喀拉图暴跳如雷,取出了木珠,化成百缕血光,直压沈太公。
夏侯烈沉稳的身子忽然一动,金太了即道:“你想帮谁?”
夏侯烈恭身道:“喀拉图气暴心躁,易被对手所乘,卑职前去搏杀那老儿。”
金太子皮肉不动地一笑,道:“喀拉图武功不在那老儿之下,纵心气浮躁,两百招内仍未分胜负;而那边的黑衣青年拳法有龙虎之势,杀着凌厉,完颜浊不敌则已,一败即殁,乃片刻之事。”
夏候烈道:“太子教训得是。”闪身而出。
那边的我是谁与完颜浊,早已打了起来。
完颜浊第一招出手,手臂及至全身,骨骼“腾腾”作响,十指弹动不已,变化莫测,急、险、快、奇四诀,都发挥得淋漓尽致。
我是谁的拳却是最平常的,“黑虎偷心”、“天王托塔”、“唐兵留客”、“霸王敬酒”、“力劈华山”。
可是他的拳一招一式使出来,比任何人都准、都快、都凶、都有力、都正确!
好像这一招“横扫千军”,从没有人用得比他更老练、更有创意、更有风格、更有个性、更有“横扫千军”的声势!
而他每一招每一式,都显示着他的气概、他的气魂、他的年轻,每一招每一式都有后着,都蕴有变化;但他却未发挥变招,因为时机未到。完颜浊毕竟是个难逢的高手。
他的拳开始变化了。
因为时机到了。
完颜浊已渐渐被他的杀气、他的压力、他的声势而慑,致力不从心、招式开始散乱了,我是谁拳法突然变了!
变得奇、快、急、险。比完颜浊更快、比完颜浊更奇、比完颜浊更急、比完颜浊更险!
每一招打出都没有招式可言,变化全凭已意,完颜浊呼吸沉重,他开始乱了。
他已根本看不见我是谁,只看见我的谁的拳头。
这样的经验,他平生还有一次,那是他不服夏侯烈时,与夏侯烈比武之际。
这样的感觉一生,他便马上被夏侯烈击倒!
现在呢?
突然拳影全去,完颜浊犹在五里雾中,随着一望,只看见夏侯烈挡在自己身前,与我是谁在过招,两人出手都极慢,似在试探对方的实力。
完颜浊这才舒出一口气,全身乏力,颓然坐在地上,冷汗到现在才开始流,“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话,他到今天才真正地深刻体会到。
他倚在巷子的墙上,好一会喘息才平息,往夏侯烈与我是谁望去,惊见二人都汗湿透衣,但动作却像蜗牛一般,又像是跳舞,遥遥相互比划,根本似并未交手一般。
完颜浊心中暗惊,因为他刚刚见识过我是谁迅急无伦的武功,究竟他跟金太子这么久,夏侯烈的武功,变化诡迅。出手惊人,他也是最为心服的。而今这两人这种打法更令他觉得高深莫测,压力沉重。
突然间,局势骤变。
夏侯烈蓦地冲近,右手五指如钢,直插我是谁咽喉。
这一下之快,像夏侯烈本来就贴近我是谁,而且右手已箍在我是谁咽喉上一般。
我是谁全身上下,皆无一丝破绽,如果说有,也只有咽喉这一处——电光石火下的一个空隙,而夏侯烈的手就立刻伸了进来!
但在同时间,我是谁咽喉的这个破绽,忽然消失了。
我是谁全身上下都可能是破绽,但绝不是咽喉。
因为他的左手已狠狠地切向夏侯烈的右腕。夏侯烈右子一缩,左手已兜击向我是谁的小腹,这一换招,比右手一击还要快速些,像他本来就是用左手而不是右手一般。
但是我是谁的右手已像刀一般,切向夏侯烈的左腕。
夏侯烈忽然长身而起,偌大身躯无半丝风声,半空下拍我是谁之天灵盖。
这一招是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