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祖母真的要替大堂弟求娶*妹妹吗?”慕淑瑶有丝不安地问乔氏。
“你*妹妹当世子夫人远比其他府里的小姐来当的好,毕竟她与你有陶家那层关系在,日后与你也亲近些。”乔氏也不瞒她,直接了当将自己的心思说出来。
“女儿知道母亲是为了女儿好,只是,如今*妹妹得罪了三妹妹,二婶想必对她也是有怨的,将来她进了门,保不得会受些闲气,女儿与*妹妹一见如故,实在不希望她陷于那般境地。”
乔氏叹口气,温柔地揽过慕淑瑶的肩膀,“你放心,你二婶闹不出什么来,还有你祖母在呢!聘娶楚三小姐也不是母亲一个人决定得了的,你祖母也是先看中了她,虽说不定也有与母亲相同的心思,但却是以承认楚三小姐的人品能力为前提的,否则就算母亲再如何谋算,你祖母也不可能会用整个国公府的未来来做筹码的。”
顿了顿又道,“再说,母亲也会照看她的,虽说如今母亲比不得你二婶身份贵重,但在这府中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不管怎样,母亲也曾掌过这府中的中馈,这一点你二婶却是比不得的。”
慕淑瑶轻叹口气,不管怎样,她都不认为楚*嫁到这府中来是件好事,虽说嫁到其他府中也未必能事事如意,但总归没有尚未过门就结了怨的婆婆与小姑啊,二婶在府里再没有话语权,可也是长辈,一个‘孝’字压下来……
只是,聘娶*妹妹到底也是祖母与母亲对自己的看顾,自己就是再不赞同,也不能拂了长辈的好意,想来如今也只能对*妹妹说声抱歉了。
自慕国公府回来后,楚*一反过去总爱呆在家中的常态,对来邀请她赴宴的帖子来者不拒,不是拉着楚明娴作陪,就是扯着楚明雅一道,目的就是盼着再遇到慕淑颖时再刺她一刺,彻底把她撩拨起来,让她好在夏氏面前闹一闹,说不定一向爱女心切的夏氏会为了女儿奋起争取一番,彻底断了两家说亲的可能。
只可惜,大半个月过去了,楚*都未能再见到慕淑颖。对此,楚*十分讷闷,一向十分享受众人追捧的慕淑颖什么时候这么安份了,居然接连推了好几家的帖子,日日闭门不出!
雄纠纠气昂昂地冲上战场,结果连对手的影子都没有见着,楚*表示十分的郁闷,对这些闺阁小姐明里赏花吟诗,暗里争风吃醋互相攀比的宴会也没了掺和的兴趣,焉焉地又推了几家小姐的宴请,每日只腻在陶氏房中逗弄越来越可爱的一双幼弟。
陶氏本来还以为女儿看开了,愿意出门结交些朋友,没想到才过了半个月又打回了原型,心中一时诧异至极。
“她是咱们的亲姐姐啊!你竟然就这样放过那畜生?!你也不怕九泉之下的爹娘死不瞑目!”大夫人正带着红绣四处观赏着田庄的风光,便听到不远处传来女子悲愤的声音。
“那你说该怎么办?难道要陪进全府上下的性命与他们斗?你也不想想如今咱们家还拿什么跟人家斗?”接着便是男子讷讷声。
“就算如此,你又怎能拿他们的钱,难道姐姐一条命在你眼里就只值这五万两银子?”
“咱府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了解,五万两在别人家自然算不得什么,在咱家中可是救命的银子啊,能用上好几年,再说大姐人都死了,再争又有什么用,倒不如拿些银子安顿好家人!”男子不服。
“怎么就没用了?自然让那安郡王替姐姐偿命!虐打发妻至死,如此骇人听闻之事,我就不信他们能得得了好!”女子咬牙切齿地道。
安郡王?发妻?莫非这对姐弟是前不久‘病逝’的安郡王妃娘家人?大夫人心思一动。
难道安郡王妃不是病逝的?虐打发妻至死?大夫人打了个冷颤,答案似乎呼之欲出了。
“你疯了!你真的想用我们全家的性命去替大姐讨公道?难道在你眼里大姐才是你的亲人,我与你弟妹,还有各位侄儿侄女都不是你的亲人?”男子惊怒道。
“可就这样放过那个畜生,我不甘心!大姐好好的一个人,嫁给他不到三年就被生生打死了……你……”女子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来。
“唉,二姐姐,大姐死了你以为我不心痛吗?只是也得为一家子性命想想啊,自爹娘过世后族人逢高踩低,家中也无人为官,如今弟弟仅是勉强维持府中用度,连你几位侄女都得每日做些绣活贴补家用,咱们拿什么替大姐讨公道?安郡王府再不得势,可捏死我们比捏死个蚂蚁还容易,虽对不起大姐,可为了家人,弟弟也只能拿些封口费远走高飞了。二姐姐,就算你不在意自己,也请替二姐夫与外甥他们着想一下……”
女子抽抽泣泣了好半晌,才在男子的劝慰下慢慢止住了哭声,二人又小声地说了一会话才结伴离开了。
“夫人……”红绣有点不安地轻唤一声,本来随着自家夫人考察庄子,以选择给七小姐的陪嫁的,没想到却听到如此骇人的秘密,虐打发妻至死?这得有多残暴啊!
大夫人正暗自沉思,安郡王……前不久只听闻一直身子不怎么好的安郡王妃病逝,却不知其中自有奥秘所在,记忆中这安郡王膝下一直无子,有过的几房妾室不是难产而逝就是病亡,如今的安郡王妃也是同样的病亡,莫非那些妾室也如郡王妃一般?
大夫人越想越胆寒,若真是如此,这安郡王实在是残暴至极!只是为何京中却从不曾听过这样的风声传出?是了,如今安郡王府掌家的是郡王太妃,那郡王太妃自己是见过的,是个极有手段的,想来府中的事必是被她掩盖住了。
能把这样的大事都掩得密不透风,这郡王太妃的手段实在是不容小觑!
而方才从那对姐弟的谈话中可知,郡王太妃是给了掩口费,让他们远走高飞的,只是……郡王太妃真的放心让他们走?
大夫人对此表示十分的怀疑。
不过,想想害了自己女儿的楚明涵,大夫人心思一动,既然她瞧不上林家少夫人的位置,那安郡王妃的头衔总够高了吧?不如就抬举抬举她,也不枉她平日对自己恭敬伺候一场!
“今日这事不得对任何人说起,否则……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大夫人森然地对红绣道。
红绣打了个冷颤,“奴婢一定守口如瓶,绝不对任何人说起!”
楚明涵自然不知嫡母已经替她选好了高门大户,她如今只谋算怎样才能获取慕国公夫人夏氏的好感,慕三小姐心高气傲瞧不起庶出女,自己就是再伏低作小,想让她替自己出头也是希望不大,倒不如直接从慕国公夫人那处入手,想来替儿子纳个妾对她而言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第 042 章
“楚兄果然好福气;一下就得了一对麟儿,来来来;兄弟敬你一杯!”
“周兄客气了!”楚仲熙亦不推辞;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对方见他如此豪气,不由得哈哈大笑。
二人客套过后,周大人道,“没想到皇上竟然派慕锦毅那小子领兵,这小子虽然功夫不错;但毕竟没什么战场上的经验;让他领兵……”
楚仲熙笑笑;“这些小打小闹的,还犯不着用上朝中大将,像慕世子这种颇有些本事的年轻人最好不过了,就当是一番历练。”
周大人点点头,“说的也是,若是派大将去,说不定人家还觉得大材小用了,年轻人好,有些本事却资历尚浅,多多历练,保不定将来就是军中栋梁!”
楚仲熙笑笑也不接话,只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你也不过是个孬种,以前靠父兄,如今靠儿子……”二人正闲话间,便听外头传来一把有点气急败坏的声音。
“那是我慕某人有福气,年轻时有父兄罩着,老了有儿子护着,你老小子想都想不来!”接着又响起一个有点洋洋得意的声音。
周大人听了不觉失笑,“这慕国公倒是个有意思的!”
楚仲熙一怔,寻声望去,见那得意地摇着扇子摇头晃脑的中年男子正是慕国公。
“亏得他看得开,若是既没本事又爱抓权,慕世子就算再有本事也施展不开来!”周大人又笑着道。
楚仲熙点点头,“周兄言之有理!”
名门贵族中才智平平却又贪恋权势之人不泛少数,像慕国公这种既有自知之明,又不恋权的大家长确实不多见,关键是他本人心胸够广阔,旁人明里暗里的取笑他没本事,他也完全不放在心上,照样我行我素。
“你、你也别得意,说不定你儿子这一去就跟你父兄一样,躺着回来!”对方被慕国公的神情语气气到了,开始有点口不择言。
“你老小子说什么?我儿子你也敢咒?”慕国公大怒,说他不要紧,左右他的确是没本事的,父亲兄长在世时靠他们护着,父兄离去后幸得儿子争气,慕国公府才不至于后继无人,如今对方竟然诅咒他最有本事的儿子!
慕国公越想越怒,抡起拳头用力朝对方挥去……
对方没想到一向笑嘻嘻任你怎么骂都不在意的人竟然会突然动起手来,一个不着便被击中了右肩。
“你、你竟然敢打我?!”对方也怒了,同样抡起拳头迎上来。
一时间,酒楼乱成一团。
楚仲熙二人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如今地步,一见场面开始失控,周大人连忙抓住围栏,翻身一跃而下,“都给本官住手!”
这突然爆发的气势十足的大吼,一下子便把下面的人震住了,正撕扯间的二人也不由停下了动作。顺着声音望去,见一身穿便服的魁梧中年男子朝着这边走来,仔细一看,竟然是黑面神京兆尹周大人!
二人一惊,也顾不得动手了,急急整整凌乱的衣裳,各人的随从也急忙上前帮忙整理扯歪了的头冠。
“周大人!”慕国公率先上前讨好地打招呼。与他对打的顺邑侯府二老爷,人称温老二的中年男子也连忙上前拱手见礼。
周大人一脸正气地道,“二位也是大家公子,怎可带头闹事扰民!”
“一场误会,一场误会!”慕国公不停地打着哈哈。
“什么误会!大人,明明是他先动手的!”温老二不服。
慕国公见对方还死咬着不放手,也不禁恼了,“若你不口出恶言,我会揍你?”
“我难道有说错?你父兄当年可不就是躺着回来的?你儿子……”
“温二老爷慎言!”温老二话未说完便被人打断了。
扭头一看,见晋安侯府二老爷,吏部侍郎楚大人踱步过来。
“慕世子尚未出征,温二老爷就大放阙词,这是要扰乱民心吗?我大商国难道还胜不了小小的西其人?”楚仲熙正色道。
温老二听他这样一说,不禁有点慌乱了,这罪名可担不起,若父亲知道了还不剥了自己的皮?
“我、我可没那个意思,只不过、只不过……”
“在下自然知道温二老爷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番话一旦传扬出去,旁人会怎么想就不得可知了!温二老爷可曾听过祸从口出?”楚仲熙好意地提醒。
“我,我……”温老二结结巴巴地‘我’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慕国公得意地扫了他一眼,“可不是,小心祸从口出,我儿必定会得胜归来!!”
“如今这事两位打算如何处置?”周大人见率先挑拨的温老二气弱了,立马将矛头转回到打架闹事一事来。
“我们赔,我们赔,我们赔偿店家一切损失,还请周大人网开一面!”二人异口同声地道。
周大人见二人愿意私了,也不欲多生事端,左右也不过一桩小事,若能和平解决自然最好,这些老纨绔最多不过闹两句口角,只要不闹出大动静来,他也懒得理会,嫌府衙事不够多么?
又吩咐店家清点一下损失,再让二人立了字据,周大人便打发二人回去了。
“世子爷,刚长喜来报,国公爷受伤了!”慕维急急推门进来,也顾不上行礼,直接对慕锦毅道。
“什么?”慕锦毅大惊失色,“速带我前去!”
慕维不敢耽搁,领着慕锦毅直奔慕国公外院的小书房。
“哎呦,你要痛死你家老爷啊?小心点!”刚走到门口,便听到慕国公痛呼声。
“父亲!”慕锦毅一把推开房门,直奔里面去。
慕国公一见儿子进来,慌慌张张的就要把伤口遮住。
可慕锦毅是谁啊,三两下就制住他的动作,顺手把他身上的外袍拨开。
定睛一看,见慕国公后背、前胸全是一块块的淤青。
其实慕国公只是身上有些伤,脸上却完好无损,只因为这几个老纨绔私底下也奉行打人不打脸的‘君子之风’,毕竟他们也害怕被家人得知会有一顿责骂。是故慕国公虽受了伤也能一路无声无息地回到府中来,若慕锦毅不是重生之后出于避免将来那桩祸事的目的,提前将长喜送到他身边伺候,今日也不会得知他受了伤。
“谁打的?!”慕锦毅脸色一沉。
“老大、儿子,没事没事,父亲不小心摔的,没事啊,没事啊!”见儿子神情不对,慕国公急忙安慰道。
“摔的?”慕锦毅怀疑地望着他。
“哈、哈、哈,就是,就是,摔的,老了眼睛看不清楚,不小心摔的!”慕国公有点心虚地打着哈哈。
慕锦毅定定地望着他好半晌,才把手伸向拿着药油垂手站在一边的随从长福,“把药给我!你们都出去!”
“是!”长福双手递过药油,躬身退了出去,慕维见状亦跟着退了出去,并小心地关上门。
慕国公见儿子把药油倒在手上,又对着手搓了搓,知道他要替自己上药,便缩了缩身子,“这、这还是让长福来做便好!”
慕锦毅不赞同地望了他一眼,慕国公缩缩脖子,不敢再有异议。
待上药完毕,慕锦毅又小心地帮他披好外袍。
“老大啊,这兵咱不带了行不?让别人去吧,咱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好!”慕国公轻轻侧靠在靠垫上对慕锦毅道。
慕锦毅一怔,“父亲为何这样说?”
“你祖父与大伯父……唉!”慕国公长叹口气,“以往总想着要让当初那帮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知道,慕国公府还是当初威名赫赫的慕国公府,如今这么多年都过去了,父亲也不想那么多了,名声啊,权势啊,哪比得上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好!”
慕锦毅停下手中动作,眼眸里闪着温暖的笑意,父亲终究还是那个最疼爱自己的父亲,旁人总盼着儿子出人头地,他却只希望儿子一生平安顺畅,无论旁人如何议论慕国公是怎样不靠谱、没本事,但在自己眼里,他却是世间上最好的父亲,是小时候那个顶着自己满府乱跑、爬树掏鸟的父亲。
“父亲放心,这只是一场小仗,目的是震一震这几年越发猖狂的西其人,并不会有太大的危险!”慕锦毅安慰道。
“这、战场上刀枪无眼,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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