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殊色,跟班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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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殊色,跟班太子妃-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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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柔在这句话里愣住好半晌,才忽然噗嗤一声笑开说:“啧啧,这话说的!太子殿下莫非是真的看上我了?这让桑柔好生惶恐啊!”

    顾珩手中墨扇一展,扇了一下,又啪嗒一声合起来,扣在掌心,也笑开说:“你要是当真了,那我也没办法!”说完便径自向前走去。

    桑柔心头却没有半分轻松,只是快步跟上去。

    “太子方才问我什么看法,是关于种粮田地的?”

    顾珩嗯了一声:“看你的样子好似心里有什么想法!”

    桑柔捏了捏双颊:“唔……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顾珩微微勾唇:“说说吧!”

    “那不妨劳请太子先把这两天勘察的情况也跟桑柔说说,好让桑柔心里有个底。”

    顾珩侧身看她,她一副我早知道你留在这里是要做什么勾当的模样,心里不禁又想笑,却微微正了色地说起了正事说:“这个整个村虽然看起来不大,却住了近千户人家,所有的粮食来源就是两处山头的那些种粮。山上的土质偏松,土壤的肥质容易随雨水流失,本不适合种植粮食果蔬,加上每次播种、灌溉、收割,都要上山下山地长途搬运攀爬,导致效率低下,收成极低。这个村落长期穷困,又处于这深山岙底,官府帮扶常常也忽视他们,加上齐国这几年,国库钱粮大多用于军事开销,民生事项,少有辐及。村长说,他们也曾四处探访,求寻一些收成好的粮种,只是村民似乎都不愿接受这些新事物。”

    “冥顽不化,守旧自封。”桑柔叹了句,“那太子有什么打算吗?”

    顾珩挑眉:“你不是有什么良策吗?”

    桑柔做惊讶状:“我有说过我有良策吗?太子太看得起桑柔了吧!”

    顾珩看她,不语。

    桑柔败下阵,说:“好吧,其实我原来是有一个想法的。他们不是不愿在这块土地上种粮吗,怕惊扰了祖宗,也怕不吉利嘛!那你就以你太子的身份,随便请个风水先生,说此地是宝地,种粮必丰收什么的,半强迫半引诱他们来种不就行了!简单粗暴是不是?”

    顾珩点头:“确实!”

    “不过,现在想想,还真不能这么来。粮食是否能丰收,看天,看地,看粮种,看耕耘。你虽然强迫地了一时,但他们仍不愿相信,或许也无心在此地耕种。最后反而毫无收益。”桑柔一边说着,头疼地扶额。

    两人走进了村寨。村里昨日借住个了杂耍团,这时正于村头表演,村民老幼妇孺正团团围住他们看热闹,而在外头的人伸长脖子,使劲往里面挤,人越聚集越多。

    桑柔看着,脑海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什么,猛地转头看向顾珩,双眸璨然若星河,双颊笑开,唇边两点梨涡似盛了满园花繁柳色,明艳不可方物。

    顾珩难得一时愣在那里。

    似许久不曾见她如此笑过了。他曾想许她一世安然无忧,却不想给了她无限伤心悲愁。

    ***

    村里似发生了什么事儿,各人在村头巷尾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仔细一打探,才只村头那片平野上出了点奇异的事儿。

    话说,这几日突然探访村庄的太子在田野间溜达的时候,在北麓山脚的位置,突然发现了一株特异的植株,花紫叶红,惊呼此乃天降祥瑞,喻紫气东来,富贵之召。

    于是,派了人将该地横九竖九划出了一块,密密实实地围起了篱笆墙,足足一人高,日夜派人把手着,说是里面正培育新品种的粮食。同时又在村里祖坟正对的山脚建了三个神龛,一曰天泽,二为王恩,三为祖佑,说这块土地是天赐之宝地,有君王恩泽,有祖上护佑,定能年年风调雨顺,民丰物厚。

    村里人人好奇不已,究竟那块篱笆地里种了什么?

    太子在村子待了五日便离开,临行前将那一块土地及粮食的种子交给了村长,交代他一定好好播种,秋收之时,进贡章临,如此殊荣,村长叩首拜恩。

    但太子走了不久后,篱笆外便少了人看守。夜里有人潜进篱笆地,盗走了几株苗子,并且情况屡禁不止,各家各户纷纷各自的地里培育起新种苗。而那块荒地,大大小小被人开垦了出来,种上了菜蔬。

    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顾珩他们已经到了连庸郡。

    李瑞行问题桑柔何意判定此行可通时,桑柔简单地回答:“一,找到人做出头鸟。二、给足出头鸟好处,欲遮还羞却又要让人尽皆知。三、将此举名正言顺之,斩断他们的后顾之后。”

    对应那些布置,大家稍一思量,便领悟过来。

    李瑞行笑说:“没想到姑娘还有为官治世之才。”
118。风月正情浓(18) 你怎么知道那对我来说就是好的
    桑柔踮足远眺了会儿,脸上喜忧参半,口中一口气还没叹出声,头上就被人不轻不重地敲了下。

    “你早就算计着要叶广泽去找人吧?”

    桑柔躲了躲,摸着额头,说:“太子慧眼,明察秋毫。也多谢太子没有戳穿,还配合着我演戏。”

    顾珩嗯一声:“这么说来,你又欠我一次。耘”

    桑柔一噎:“这也算?”

    顾珩挑眉:“难道不算?”眼中冷冷放光。

    这样斤斤计较一点利益不放过的精明模样,倒像是个商人。

    商人…踝…

    桑柔心头一疼。

    她转身面向风雨:“……算。”

    顾珩看了眼她,一同转看向檐外雨幕,说:“看你对自己的表妹的倒是关心,怎么不见你和傅姝两人有多亲络。难不成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

    桑柔肩膀微微一僵,而后点点头,承认:“嗯。”

    顾珩眼睛余光斜看过去,她目光茫茫混沌,似困着烟云雾雨般。

    “其实,过节还不小。”她眉头皱起,说:“她……害得我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很重要的东西?”

    “嗯。”桑柔叹了口气,脸上已露出沉痛的表情,缓缓说道,“一件雀绒霓裳!”

    顾珩微愣。

    旁边桑柔顿作捶胸顿足,摩拳擦掌,恨极的模样:“太子你不知道,那一副有多……么好看!啧啧,五彩雀羽,聘请了最好的裁缝,缝制了好几个月,一丝丝一线线一针针,费尽心思精心制作。本来我父王说是送给我的,结果半途杀出了的她给抢了过去。当然,我岂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当时二话没说就扑过去和她打起来。哎,可惜,我小时候身子板不结实,没打赢她……”

    “桑、柔。”顾珩微冷的声音传来,桑柔却没听见似的,继续忿忿不平地说:“自这以后,我们两人就立下了不共戴天之仇。太子可能不能理解,其实,我们女人对衣服的在意程度,就如你们男人对权势名利一般,趋之若鹜,生命不息,买衣不止……啊!”

    桑柔讲得义愤填膺,额头忽然一痛,却是顾珩的扇子已经敲了下来,她夸张地叫疼,四处直躲,却奈何,衣领子还被他拈在手里,避无可避。

    “让你再胡说八道!”

    “……”

    ***

    雨若倾盆,无休止般地似要将这人间瓢泼成水域。

    长街十里,不见行人。店铺紧闭,只有一两家门前屋檐下,三三两两地蜷着几个避雨的路人,抬头看着天际,口中喋喋念叨,一脸焦愁。

    叶广泽勒马停住,耳边是风啸雨唳,雨滴撞落在伞面上,发出砰砰闷响,透过斜织密布的雨幕重帘,不远处一个人正在街头来来回回地走动,身子半弓着,目光紧紧盯着地面,生怕错过了什么。风雨灌过来,她有些拿不住手中的打伞,连连被带着退了好几步,差点倒地,裙袂绣鞋以已经脏污湿透,额前的碎发淌着水,狼狈不堪。

    他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腿上夹了下马肚,马蹄踏在浅水滩里,缓缓走近那人。

    华栖看着视线中突然出现的马蹄,愣愣地抬头。

    天地像黑墨泼洒白纸晕染开的画卷,远山更迭,屋宇绵延,都是水墨晕章,浅浅几笔,大片留白,而近处黑马白裳高大威猛的那男子刀削斧凿的深刻五官轮廓,该是金钩小心勾勒精致,细笔描鼻唇,焦墨点睛,横眉是重力利落扫笔,那阴暗明晦的侧脸则该用皴法涂染。1

    该需要多灵巧的手,才能画出这样好看的面容。

    华栖痴痴地望着,雨丝落入眼里,她不适地眨了眨眼,伸手抹了抹,再睁眼,风雨仍肆,男子还在。

    “你在这儿做什么?”忽然,画上的人薄唇竟微微张动,声音冷漠无温,随着风雨声传入耳中。

    华栖有那么一刻的怔忡,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叶……叶……你!”然后像是被惊吓了的模样,往后退了几步,一个疾风扫过来,拉扯着她手中的油纸伞,她力道不支,雨伞被卷走,漫天风雨劈头而下,可下一刻,眼前光线一暗,头顶上就横了一把伞,隔绝了风雨侵袭。

    她抬头看着,伞骨经细致泡蒸刨磨,呈现圆润色泽,指节分明,错综交架,伞面素淡,只简单绘着四五枝柳条,缀着七八片细叶,其间两只青雀相嬉而欢。

    伞外是风雨无休,伞下是缄静两默下的华栖不由自主纷乱的心悸。

    “在找什么?”

    头顶男子忽然沉沉发声。

    华栖又被吓了一跳,磕巴作答:“我我我……在找……找东西。”

    “什么东西?”

    “我我我……很重要的东西……的东西。”

    华栖甚至都不敢抬头看向男子的眼睛,只知道他目光落在自己头顶,沉灼地像是烧着她的发肤,让她只想跑,却又……舍不得就这样离开,手交叠着揉弄自己的衣袂,下唇都

    要被咬破了。

    叶广泽垂眸看着身前的女子,她头低地似要埋道胸口里去,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从前的她见到他可不是这幅样子,叶广泽,叶广泽,一口一声叶广泽,大老远就可以听到她脆泠泠的声音,穿风过云,传入耳中。一直以来,他对她态度那么差,她却好似一点也不在意,隔三差五地从四处搜罗来各种千奇百怪的玩意儿或者笑话,盘坐在他身旁,欢欣鼓舞献宝似的展示给他看,讲给他听。直到后来,流言四起,身为权贵一族还未出阁的她被人诟语不知羞腆,街头巷尾乱窜,还常常找他一大男子,单独相处甚久。他怎么会不知,她对自己的心意,每次望着自己时,那双大眸盈盈闪着水光,将一切情愫展示地那么明显。

    他记得她惊慌失措地来找自己,一脸愧疚慌张,说:“那流言不是我传的,我我……我虽然喜欢你,但是我没有到处和别人说。你别生气!”却全然没有想到自己的名声,一心为他考虑。

    他却放了狠话:“往后不要来找我了。我不喜。”

    他说这话时,一脸狠绝,满眼厌嫌,直视着她,将她双眸一点点涌出的惊诧、无措、伤心看得清楚。她是一个表情丰富如内心斑斓的女子,但从来都是欢欣要多。他第一次看见她脸上彰现伤痛。这样一个小姑娘,不经世事,第一次心伤心疼,为他所就。

    他忽然感觉到胸口某处被擂了一拳,力道狠重,闷疼不止。

    后来她仍会偷偷来找他,却只远远地隔墙隔树地看着他,待他扫眼过去时,她若惊弓之鸟,飞快跑走。

    ……

    叶广泽目光幽凝,听她十分重要的东西后下意识地覆手在腰侧,口中仍是平淡地声音说:“别找了。回去。”

    华栖猛抬头,正欲反驳,对上他冷硬的目光,要出口的话一下堵住,双唇抖了下,眼中有哀求之色:“我想再找一会儿。那东西对我很重要,所有地方都找过了,都没有。想了想,昨日为了救那个小孩而碰掉的可能性比较大,我平日都挂在脖……”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怯怯地瞄了眼叶广泽,见他神色无恙,心里暗暗吁了口气,可一口气还没喘完,腰上一紧,她已被人搂按入怀中。

    华栖惊愣,胸中心跳一滞,而后大跳无章。而叶广泽已经抱着她飞身而起,片刻之后,落于马上,而后只听得鞭声一响,耳边是浑厚有力的一声“驾!”,马儿已经扬蹄飞奔,雨滴打落在脸上,生疼。紧接着环在腰上的手臂又收紧几分,她只觉四周景致一个旋转,她已经变成坐在他身背后的位置。

    前方脸颊相贴着的,是他宽厚的背,一只手臂被他掌在手中,环在他腰上。

    “抓紧!”他说。

    华栖愣愣,接着咬咬牙,将双手都紧紧环扣在他身上,感受到身前的男子随着她的动作身子微微一僵,她心落了落。

    马跑出一段距离之后,她忽然想起自己出来的目的,猛地直起身,喊:“我要找的东西还没找到!”

    叶广泽沉默了片刻,说:“不要找了。既然丢了,那就不要了。总可以找到更好地替代。”

    华栖在他的话里怔愣好久,才幽幽出声:“你怎么知道就一定代替得了?你怎么知道我愿意用其他的东西代替?你怎么知道我可以找道更好的?你又怎么知道那些所谓的更好的于我来说就是好的?”

    她这样一声声诘问,似在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叶广泽驾马的动作微顿,原先紧紧扣在自己腰上的手此刻松了几分,变成仅仅是抓在他的腰带上。他几欲下意识地抓住那松开的手,最终却只是将手中的辔绳握得更紧。

    *****

    1水墨画画技是门高深的学问。我这里只是粗浅又粗糙地潦草涉及几个概念而已,水墨晕章,留白,勾,皴法……或许,不够准确。这一小段就写了我半个小时【吐血】。水墨画真的很有韵味,忍不住又来安利一下

    阅读愉快~
117。风月正情浓(17) 也该是我们无缘
    她低呼声未出口,耳边咚一声闷响,是什么东西掉落在地板上。她稳住身形,低头一看,壁上烧得明亮的烛火照耀下,那物什粼粼闪着光,是一个银色面具耘。

    她一愣,正欲抬头看向来人,只见那人迅速弯腰捡起面具,往脸上一扣,一句话也没说,消失在楼道上。

    桑柔犹自杵在那里好一会儿,回想方才所见,虽未看真切,可那乍然一现些许侧脸,怎么觉得,有丝熟悉?

    她满肚狐疑地回了房间。

    ****

    午后便要出发。桑柔起了个大早,与华栖交代一声便出门去。

    半时辰过后,她额上沁出密密汗渍,气息微喘,已立身于一家商铺前。

    铺子刚刚开张不久,清早人稀,伙计半打着哈欠在收拾。

    她盯着屋外檐下插着的那根旗子好久,晨光熹微,无风,旗面微微张扬着。

    屋内掌柜注意到她,奇怪地看了会儿,终于出门来问道:“公子,你可是要买米?”

    桑柔收回酸涩的目光,看向掌柜,摇摇头,顿了一会儿,道:“我……找你们老板。踝”

    掌握微不可见地稍皱了下眉,仍是谦逊有礼地说:“我就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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