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差点呛住。
桑桑幸灾乐祸地给他送上帕子。
顾珩左手接过,揾了揾,接着说:“桑柔,你是不是还瞒着我什么不该瞒的事?比如……你有病!”
**************************
1入定:佛家用语,即禅定。
明天加更,求收藏,求点击!阅读愉快~~
77。早知惊鸿色(17) 阿柔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早知惊鸿色(17):阿柔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忽然有人大喝一声,指向不远处隐蔽在黑夜山影阴翳处的一个湖中汀渚。
顾珩抱着桑柔飞快奔跑,可刺客以更快的速度追上来,眼见着要赶上顾珩他们,却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来另一群玄衣人,迎着刺客攻上去。
桑柔被顾珩安放在隐蔽处,离去前,他肃目正色地问桑柔:“跟着我时不时总有这样危险的境况出现,你后不后悔?”
桑柔愣了愣,答非所问:“看这架势,你又是有备而来。别人出门都是带饼带水带盘缠,你是带着一整队暗卫吗?”眼见顾珩目光变得危险,缩缩脖子,只好认真回答,“挺后悔的。但是,即便如此,机会重来一次,我仍会做同样的选择。”
顾珩眼色变深,而桑柔自顾自地继续说:“毕竟跟着太子有肉吃呀,我这人没什么追求,只是对伙食有些挑……”被顾珩狠敲了下额头,她还未痛叫出声,他已转身进ru打斗。
他身快如电,动作狠厉决断,白衣翩然,在明暗交替中时闪时现。
桑柔收了玩笑之色,屏住呼吸,观察这局势。后面冒出来的显然是顾珩的暗卫,此刻已经占了上风。
忽然,一个暗卫无意被挑落了面巾,面庞映在枝叶漏断下的月光中。
桑柔猛地捂住嘴,那是……
穆缜。
桑柔不可置信地走近一步,想要看清楚些。忽然眼前黑白影一闪,而后脖颈后一阵酥麻之感,人已软身倒下。
顾珩正好接住她。
那边,穆缜解决掉最后一个刺客,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面巾,收剑走近,在顾珩面前单膝跪下。
“属下失职,请主子降罪!”
顾珩将桑柔打横抱起,她头滑落在他颈窝,吐息如丝,若清风衔絮撩在他肌肤。
他环在她腰背上的手紧了紧。
“阿柔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她从来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做一张与你样貌相近的假面,给人换上,让他明日来府中一趟。另外,穆氏商号沉寂太久了,是时候弄出点动静了。明日起,你就在明面上处理商号的事务。但暂时不要出现在阿柔面前。太过刻意,反而会引起她怀疑。”
“是。”
这时,又走上前来两个侍卫,两人眉目几近一致,乃是成持、成束两兄弟。
“成束,你接替穆缜重领暗卫。”
成束领命。
成持问道:“太子,那这些刺客怎么处理?”
顾珩低头瞥了眼怀中昏睡的人,眼波微软,出口却是冷若冰霜:“从此以后,无需再忍气吞声。今夜之事,谁做的,就要让他加倍偿还。”言毕,抱着桑柔走向汀头备好的船只。
桑柔醒来之时,已是第二日中午。
出了房门,却得知顾珩受了伤,齐王亲临探病。
她回想昨夜场景,她是忽然失去知觉的,而那之前,顾珩还安然无恙,而且胜势显然。
怎么又突然受了伤?
*****
周日可能会加更~谢谢mego姐的荷包,么么哒~谢谢大家的咖啡!
76。早知惊鸿色(16) 我骗了她,她该很生我的气
早知惊鸿色(16):我骗了她,她该很生我的气
顾珩看了她一眼,而后抬头望向空中的圆月,半晌,才轻声道出:“《月出》。”
船头的火盆尤自呲呲地冒着红光,他半倚在船头,身上裹着雪白的狐氅,月光在其周身镀了一层,侧脸深刻动人,目光晦涩不明,说出这两字的时候,话中似含万千情绪,却归于淡薄的语气。
桑柔看着,不知为何心头竟牵扯出几分哀恸,皱着眉压了压,挑了琴弦,弹起曲来。
她十指纤纤,在蚕丝弦间轻捻慢拨,薄唇微启,吟咏出声。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顾珩不禁偏头看向她,她素来爱轻简的衣饰,今日这一身水色罗裙更衬托得她素雅动人,而此时她整个人沐在白净的月光中,身上像是落了一层皑皑白雪。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江月清冷,天地澄澈,她口中喃喃千年古调,手下弹拨蚕丝素琴,目光沉凝,神不外驰,恍若弃绝了纷繁尘寰,浩淼天宇下,只剩得她一人,一琴,还有一江的白月光。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吾心悄兮,吾心慅兮,月清如昨兮,安见卿卿兮……”
月清如昨,不见卿卿……
她反复咏唱,声调悱恻,娓娓扬扬,荡涤在平湖烟波之上。
许久,桑柔摊手安抚在琴弦之上,琴歇曲罢。
两人皆未言语,耳边是船尾船夫摆桨的欸乃声响,及涟涟水声。
“寄思于月……太子可是想把这首《月出》送予谁?”过了许久,桑桑出声问道。
顾珩看着她,未答。
桑柔想了想,心中已经明了答案,又问:“她……可还在世?”
顾珩点头,仍默。
“那为何不去找她?”
“找她吗?”顾珩眼神动了动,终于出声,“我骗了她,她该很生我的气,或许,会恨我。”
桑柔有些讶异,收了琴,转看向他,却见他双眸如辰,盯着自己,似灼灼有光。
她刚想说点什么,忽然听得哗啦一声水响,平静无澜的水面破开一水帘,飞身出一人,而后接二连三水声不断,出现无数黑衣人,他们个个手中持刀握剑,银色刀身在月光下泛着清冷光亮,寒意逼人。
桑柔一惊,他们已向船上杀来。
顾珩动作极快,脚一挑,勾起船头的一方茶几,直直甩向来人。刺客手中长刀一挡,茶几已被劈成几块。
而船头,已不见顾珩和桑柔的身影。
刺客微愣,齐刷刷施招,船舱碎裂,木门纱幔纷纷跌落湖中,捡起水涟无数,湖中月影碎裂成无数星星点点,可船上哪见得顾珩桑柔人影。
“在那儿!”
*
《月出》选自诗经,最后四句诗我瞎诌的。原诗是一个男子表达对恋人的思念之情,顾珩让桑柔弹这首曲子,也就是拐着弯表达自己的感情。人至情而智亏,接下来会不断有矛盾冲突出现,桑柔这样的性子要是发现顾珩身份会如何,可以期待下
75。早知惊鸿色(15) 执子之手,与子偕臧
早知惊鸿色(15):执子之手,与子偕臧
那头,桑柔想了想,还是问出口:“对于像今日这样哗众取宠般的选妃,太子该也是深恶痛绝的吧。其实以太子能力,本可以避免的,太子为何还要应允?”
顾珩瞥了她一眼,问:“连你也看得出来,这选妃弄得如同儿戏般!父王又怎会不知道。”
“那……”
“不过是想要试探一下而已。”
“试探?”
“如今朝内势力分割成几拨,五弟甚得父王的器重,其他几个王子平分秋色。多少人已经在暗暗下注,我什么时候会被废掉……”
桑柔心头一抖,却见顾珩微垂眼眸,手中把弄着酒盏,云淡风轻。
“这次选妃,之所以以匿名形式进行,不过是想要试探那些臣子多少已经开始列营站队。而早已站好队的朝臣为了表示自己的衷心,自然不会将府中小姐参选。父王不将名字公之于众,但到底谁家参与了,他又怎可能不知晓。这次选妃之后,父王该有大动作了吧。”
顾珩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虽然不明白齐王的心思是如何,但他必定不会让朝堂之内被被储君之争搞得乌烟瘴气。选妃一事,其实说来对顾珩还是有利的。
此刻,夜半凉时,此处,湖心幽处,分明是好山好水好时光,不该还劳心于这些尘世。
桑柔暗暗叹了口气,想说点什么转移话题,却听见顾珩先开了口。
“若非耽于尘世琐事,若你孑然一身毫无挂托,你想要去做什么?”
桑柔无意他会问出这个问题,略惊讶,托腮细思了会儿,说:“人若毫无牵挂,其实也不知是幸是悲。不过,我嘛,想要走遍大江南北,春赏桃花夏观荷,秋慕霜菊冬品梅,看遍四时之景,阅尽九州山河。这天下,古来多少人为之争得头破血流,应当很美才是。”
说完她转看向顾珩,却见他不知在想什么,想得入神。
她问:“太子呢,若你非身处此位,你想做什么?”
顾珩的目光掠过来,定定地看着她,心底缓缓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臧。1
可话出口却是:“你觉得呢,你觉得我能做什么?”
竟又将问题抛回给她!
桑柔不客气地回答:“教书先生!”
“哦?”顾珩笑了,“为何?”
“太子不怒而威,常给人威慑之感。书院里那些顽劣不堪的孩子就该让你来看管,课堂上要是不乖闹腾了,你一个冷眼横扫,霎时鸦雀无声,要多安静有多安静。”
顾珩竟然还颇为赞同般地点头。
出门的时候,为了做足样子,桑柔还抱了琴出来。这时,漫天皎皎白月光芒,洒落在无声无澜的山影湖面之上,明明朗朗,清清净净,苍苍茫茫,杳杳淼淼,一派天朗气清。
桑柔调了下琴弦,问道:“太子想听点什么曲子吗?”
***
1这两句分别来自诗经《击鼓》和《野有蔓草》
阅读愉快~~下章看咱高冷的太子殿下如何含蓄不漏痕迹地表白
74。早知惊鸿色(14) 怎么?你要将我怎么?
早知惊鸿色(14):怎么?你要将我怎么?【三更
血渍已经干涸,他指甲划过的时候,有些疼,桑柔刚想反驳,男人就沉着声音开口说:“那样的曲子伤神伤身,以后不要要再弹了!”
桑柔心中一咯噔,他知道?嘴上却还在逞强:“什么曲子?”
顾珩犹自认真地擦拭着她嘴角的血迹,也不看她:“话只说一遍,下次再被我发现,我……”
桑柔忽然抬眼看他,目光却有些出神:“怎么?”
这样的话,这样的语气,曾经那个人,对她说过不少,而她总是有恃无恐地挑眉笑着反问:“怎么?你要将我怎么?”换来他无可奈何的一叹,或者一个暴栗。
顾珩的手指还停在她唇边,指尖柔软的感触几乎化掉他的理智,他暗自咬牙收回手,改换了右手执扇,敲在她额头:“你在我地盘,在我眼皮底下,还想暗度陈仓,桑柔,在你眼里,我就那么无能?”
他力道不重,却仍是疼,桑柔被他打回了神,很快恢复没脸没皮的模样,嘿嘿笑两声,说:“怎敢怎敢?”
顾珩冷哼一声,说:“走吧!”转身继续往前走。
桑柔跟上:“去哪儿?”
“游湖!”
“……”
*
今夜月色正好。
画舫已经远离了岸边,俗世的车马喧嚣已被抛离尘外,此一处,辰星璀璨,明月当空,山河草木皆化作暗影,层层叠叠压入湖水中,被船夫的双桨打捞,碾碎。水面上有莹莹粼粼的波光闪烁,与万丈之上的天穹群星遥遥相对,天地宛若铺展开一册画卷,黑暗是豁然泼洒的浓墨,星月是金粉精心勾点的明珠。
万顷水泽,只有他们这一处画舫闪着微弱的灯火光芒。
桑柔见已无他人,便拿下了脸上的纱罩,大口地呼了口气,引得船头的顾珩侧目来看。
他的目光绞入月光灯光,变得意味难明,只让桑柔觉着有些不可承受般的沉重。
“太子觉得桑柔这一身装扮如何?”她笑说道。
顾珩闻言,微微支起身子,作仔细打量状,直看得桑柔头皮发麻,才缓缓道:“我早说过,桑柔,你生得一副好皮囊!”
桑柔点点头,对这褒奖毫不客气地照单全收:“嗯,我自个儿觉着也不错!”
顾珩眯了眼,唇角微勾,问:“今日阁楼上,后面弹曲儿的是谁?”
桑柔心一提,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事儿,顿了会儿,说:“我一故友。嗯……可能有些不方便与太子透露真实姓名,但太子可放心,她,于你我皆有助而无一害。”
“故友?你朋友还真不少!”
这话有点意思。
桑柔琢磨了下,说:“不多不多。出门在外,单枪匹马难免力不从心,得以他人相助,事半功倍,方便成事嘛!”
顾珩不置可否,给自己斟了杯酒,浅酌一口。
**
三更毕!ps:这两人好烦是不是!幽会就幽会嘛!废话那么多!另外猜猜这个故友是谁……hint:她名字在前文的出镜率还是挺高的!
73。早知惊鸿色(13) 桑柔想,这人,脾气真是怪得很
早知惊鸿色(13):桑柔想,这人,脾气真是怪得很!【二更
当然,选太子妃自然不可能如此草率,才艺只是其一,接下来仍要进行更为严苛的考察。此次入选的,也不一定成为将来的太子妃。桑柔之所以敢冒险顶一个虚名,是因为这场甄选与其说是给顾珩正正经经地选一个才德兼备的太子妃,更多的是一场游戏式的探测。
不公开名单,封闭式训导,匿名式表演,仿若,像是一长君与臣,臣与臣之间的心理战。
顾珩如此最不可能受人摆布的人却甘愿参与其中,几分是无奈之举,几分是另有谋算,就不得而知了。
宴席散时,顾珩朝桑柔睇过来一个眼神,桑柔会意,就要过去,却被仲清寒拉住。
“阿柔,你找我帮忙我很开心,但是,凡事量力而行,你的身体……”
“我知道!”桑柔打断,回以一个笑容,“你不爱听我说感激的话,那我便省下了,回头请你吃饭!我先走了!”
仲清寒伸出手,还想做什么,桑柔已经快速转身离去。
傅姝这时正好走过来。
“方才,你们一直在一起?”
仲清寒听得她声音,面色瞬间转冷,言语上仍保持该有的恭敬,说:“回夫人,是。”
“哦?”傅姝将信将疑。
“嗯。”仲清寒面不改色。
傅姝点点头,拂袖离去。
顾珩送走了齐王,便往回走,桑柔亦步亦趋,跟在其后。
穿过长长回廊,拐过石径小道,绕过清浅荷塘,顾珩步伐微快,桑柔只能小跑,方能勉强跟上,却忽然,顾珩毫无征兆地刹住脚步,桑柔始料未及,一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