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菱心中烦闷,慵懒地偎在瑞姑姑怀里,享受着这种无与伦比的温情。
银若宸走了进来,她也没有抬头,甚至懒得去看他。
“若宸,你来啦!”瑞姑姑朝银若宸笑着打着招呼道。
“姑母,您如今有了翁主就不要若宸啦!”银若宸瞧着寒菱偎在瑞姑姑的怀里,心底竟然会有一种酸意。
瑞姑姑听着他半是玩笑半带着酸意的话语,笑笑说道:“若宸,总有一日你会明白姑母的心意的,草儿比不得你,虽说你在宫中也并不是说有多幸福快乐,可你跟草儿比起来幸运多了,这孩子自小受了多少苦啊!”瑞姑姑抚摸着寒菱的头眼中带泪地说道。
银若宸听得默然不语。半响后笑笑说道:";姑母真是善心人。”
瑞姑姑叹息一声,没有答话,忽然指着身边的凳子说道:";若宸,你过来坐下,姑母有事想跟你说。";
银若宸闻言走了近前,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若宸呀,今日姑母给你说些话,你可要牢记在心,否则姑母就是到了地下也不得瞑目。”瑞姑姑郑重地说道。
此话一出不光银若宸就连寒菱听了都抬起了头,怔怔地望着瑞姑姑发呆。
银若宸见瑞姑姑神思凝重,心下疑惑,不敢多问,只是笑笑说道:“姑母身体还好得很呢,现在还是大正月里,何苦说这些呢。“谁料想瑞姑姑神情益发严峻起来,对着银或宸说道:“若宸,瞧在姑母带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姑母求你一件事,你必要答应姑母才行。”
银若宸一听更是丈二尚摸不着头脑,又见瑞姑姑神色凝重,心下也不免不安起来。只得点头说道:“姑母嘱托给我的事莫说一件,就是十件我也要尽心尽力去做,必要达到姑母的要求才行。”
瑞姑姑闻言,方露出了笑脸道:“你这小子,姑母嘱托给你的事必是重要的,哪会有那么多呢!”说完摸着寒菱的头说道:“若宸,姑母想跟你说的是,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保护好草儿,哪怕自己有危险也不能让草儿有危险,你能做得到吗?”
瑞姑姑充满期待的眼神望着银若宸,银若宸只惊呆了一阵,很快回过神来,默然。
“怎么样?这是姑姑此生唯一求你的事,不管草儿是否嫁人与否,你都要护她周全,就当是护着老身那样,能答应姑母吗?”瑞姑姑再三郑重地说道。
寒菱抬起头,听得傻了!
银若宸淡然望了眼寒菱,脸上的表情只在惊怔瞬间后即刻恢复了平静。不加思索地说道:“姑母放心,若宸说话算数,只要是姑母交待的事,若宸都会尽自己最大力气去完成的。”
“好,好。”瑞姑姑开颜笑道。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拉着银若宸的手说道:“你答应了,姑母也就安心了,若宸呀,不要怪姑母偏心,总有一日你会明白姑母的苦心的。”
寒菱听得那是一阵糊涂呀,这都什么嘛!银若宸那家伙只怕早已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了,还会来保她的安全,那是说笑话吗?可眼下她也不敢多说,反正这都是瑞姑姑的意思,不是我的本意。
银若宸又陪着瑞姑姑说了会话,瑞姑姑脸露倦意,寒菱和银若宸便告辞了出来。
“那个,王爷,瑞姑姑嘱托的事,不是我的意思,还是不要当真了吧!”从瑞姑姑寝房刚出来,寒菱便满脸歉意地对银若宸说道,她真没料到瑞姑姑如此嘱托银若宸,而这嘱托似乎对他不公平,他又怎能保她的平安呢!完全强人所难嘛!
银若宸平淡如水的眼眸只是瞅了她一眼,惜字如金地“嗯”了声,飘逸地从她身边离开了!
他面容平淡,不带有任何表情,寒菱说什么他都豪不客气地答应了,干脆果断,似乎连多说个字都是显得多余的。
怪人,装清高,寒菱嘟囔着嘴小声说道,又不是我要对你说那些话的,那根本是瑞姑姑的意思嘛!
哎!可惜瑞姑姑所托非人,他哪会有那个好心呢!
东寝宫内,银若宸站在案桌前,沉思不语,瑞姑姑的话在他耳边响起:若宸啊!不要怪我偏心,总有一日你会明白我的苦衷的。
瑞姑姑的苦衷是什么?她对寒菱的维护和宠爱,莫要说别人瞧着眼红,就是他都会瞧着心酸和不舒服,瑞姑姑是一个深明大义的人,亦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她做的事必有她的道理,只是或许现在还不方便告诉自己吧!
一条暗影从窗外飘了进来。
“王爷。”柳义飘进来,单腿跪地,双手抱拳地说道:“属下参见王爷。”
银若宸摆了摆手,柳义站起来说道:";王爷,事情有了一丝眉目。’";哦。”银若宸扭过头,眼里闪过一丝亮光,急忙说道:“快讲。”
“王爷,寒家戏班二十三年前就曾经栎阳生活过一段时间,那时寒家班人丁兴旺,戏路广阔,生意也较好,属下走访了栎阳西郊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们大都记得那时的寒家戏班还颇有名气,当时班主寒德智颇有眼光,在当地几户大户人家那里混了个脸熟,颇为照顾他们的活计,日子还算混得过去。可后来突如其来发生的一件事,使寒家班渐渐陷入了绝境。”柳义缓缓地说道,神色庄重。
银若宸静静地听着。
“二十三年前,寒德智的儿子寒德尧的媳妇怀孕了,一家人全都高兴得合不拢嘴,寒家班几代单传,日夜盼着添个孙儿,如今有此喜事,自然高兴,可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当他家媳妇赵香芸怀孕到六个多月光景时却突然失踪了,寒家班一时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自此后无心生计,费尽家财,四处找寻打探,再无任何消息,寒家班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中,特别是寒德智的儿子寒德尧更是失魂落魄,整日以泪冼面,而就在此时,栎阳另一个戏班苗家班渐渐斩露头角,生意很快便被他们抢了去,寒家班的生意从此后一落千丈,再也没有好起来过。半年后,一天夜里,有人敲门,众人开门一瞧,原来正是失踪了半年的赵香芸,众人无不欢喜交加,可渐渐地发现赵香芸的肚子是干瘪的,肚里的孩儿不见了,出底出了什么事?一家人不停地盘问着,可赵香芸只知道整日哭泣,神情呆滞,茶饭不思,嘴里不停地叫着还我的孩子,还给我的孩子,寒德智阅历丰富,当即意识到了不幸,按照赵香芸散乱的讲述,四处打探了番,一无所获。待赵香芸休养一段时间,身体复原后,一家人经过反复思考,再加上当时活计已被苗家戏班抢去大半,生活陷入困境中,当即决定迁出栎阳,回到了上河县。”
柳义一口气说完,银若宸惊得站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 ; ;危机
“这么说,二十三年前,寒阳寺中的那个妇人即就是现在被追杀的寒家班那个老妇人了。”银若宸惊魂不定地说道。
“对,没错,王爷,现在这个老妇人就在清心庵里。”柳义肯定地答道。
“那个名叫寒菱的姑娘,实际上不是老妇人的亲生女儿,那是赵香芸思念爱儿心切,日日流连在外,捡到的,至于是如何捡到的,究竟是谁的孩子,这个除了赵香芸外,别人都不清楚,赵香芸神志不太清醒,时好时坏,恐她说的话也多半不能信了。”柳义继续说道。
“那寒家戏班后来缘何又会在栎阳郊外生活长达二年之久呢?";银若宸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个,实在太难打听了,据说寒家戏班二十三年前离开栎阳后,先后又回来过栎阳几次,至于回来做甚什么,不得而知了,现在寒家班满门被血冼,唯有清心庵的赵香芸知道了。”柳义沉吟着说道。
银若宸沉默不语。
“王爷,丑女小草,属下多方打听,北冥国实在没有这个人,而且属下在打探的过程中发现竟然有好几个人也在打探她的家世,明明只是个丑丫头,为何会惊动了那么多江湖高手的兴趣呢?这个问题应值得提高警惕。”柳义不解地提醒道。
<;无…错>;小说m。qulEd。“既如此说,她来到本王身边确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了。”银若寄阴沉着脸说道。
柳义没有答话,很久后缓缓说道:“王爷,属下倒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说。”
“王爷,那个叫寒菱的姑娘倒像是从这世上消失了一般,而这个丑女小草却又像是从这世上平空添出来一般,这其中的时间刚好恰到好处,王爷,您不觉得太过于巧合了吗?”柳义带着丝兴奋地说道,“王爷,属下曾说过寒家班会一门绝活:变脸术,这变脸术实则是江湖上的易容术,如此一来,似乎不难解释了。”
银若宸惊讶得望着黑夜出神,他不是没想过这丑女小草的脸,这样的女子不应该长着这么一付脸,可他还是期望着她能主动地说出来。
“王爷,那个叫寒菱的姑娘我们都见过,你说她们这身姿确是有些相似,而且那日我们从清心庵出来,丑女小草不正是也去了清心庵么,如果赵香芸是她的娘,那么她去清心庵的理由会是相当充分了。”柳义接着很有把握地分析道。
银若宸的眼眸越来越深沉,窗外的月色静静地,他半边脸上的神情越来越严肃。
据他这几日的暗中观察,还有王府眼线的汇报,丑女小草近几日有几股势力都在暗中跟踪着她,就算她是寒菱,想到寒菱,那日在栎阳郊野遇到她的情形又闪现在脑海中,嘴角不由微微上扬,那个姑娘确实有点意思,再想想丑女小草,二人确实有异曲同工之妙啊!银若宸此时才恍然大悟,如若真是如此,那么揭开寒家班的血案恐怕要从她的身上下手了。
那她究竟是何目的来到王府呢?这些人跟踪她所为何来呢?
她真的像表面看起来那样无心无肺,活泼善良吗?还是把一切都仿装起来的,或许来到王府也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想到这儿,站了起来。
“王爷,现在王府内外都有不同身份的人在跟踪着丑女小草,形势诡异,据属下观察皇上也正在派人盯梢着她,似乎想从她身找到些什么?由此可以看出起码她应不是这些敌人派来的奸细,如若她真是那个姑娘,看来她的处境非常危险,而我们想要了解到的情况恐怕与她有干系,势必要从她身上找到突破口。”柳义担忧地分析道。
银若宸朝他挥了挥手,说道:“继续派人保护好清心庵的老妇人,一定不能让她出事,从目前情形来分析,她既是知情人,也是一个可怜的苦命人,至于这里,本王自有分寸。”
“是,”柳义答应一声,撤了下去,银若宸负手在房中踱起步来。
寒菱闷闷不乐地朝卧房走去。
“翁主,早点歇息吧!明日就是上元佳节了,还要去庙会玩呢!”小兔子高兴地说道。
上元佳节?寒菱心中一动,二年前,青阳哥哥就约好了她在那里相会的,这一日也终于要来了!
寒菱躺在床上翻来覆出的,明明很困却毫无睡意。
小兔子早已睡得沉入了梦乡,被子都掉在了地下。
寒菱走过去捡起被子替她盖上,披了件大氅朝外面走去,想去散散心。
刚走到门口听到一阵轻微的响动,夜很寂静,窗外惨淡而又静谧的月光,映照着萧瑟发抖的树影轻微地摇曳着。
寒菱朝响声望去,昏暗的月光斜射进的点点光晕正斜映在对面厢房的紙糊窗户上,一个暗影在窗户边上一闪,倏地不见了,快得恍若风吹过一般。
寒菱心中惊呼一声,什么人?
略一思索,轻声朝外而去。
东寝宫门口树影斑驳,皎洁的月光静静地泻下来,大地一片苍白。
四周静悄悄的,并无一个人影,不知名的虫子唧唧叫着。
寒菱摇了摇头,难道又是错觉?
信步走了几步,沁人心脾的芬芳夹着干冷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瞬间寒菱神清气爽了不少!
沿着一排树影走去,寒菱郁结难解。一只夜鹰“呀”地一声飞走了,寒菱呆呆地站着。
诺大的东寝宫外墙上,唯有这一大块外墙镶金嵌玉,造型古朴而优雅,景调独特。
这,正是银若宸的寝房,淡淡的月光照射在上面,里面宫纱灯昏暗的光圈隐隐飘出来,越加显得神秘莫测。
蓦地,寒菱想起了那些日日夜夜,与银若宸“同居”的日夜,他结实宽阔温暖的怀抱曾经是那么的真实,连他身上的味道都是那么令她心安,令她倍感温馨。
心,酸酸的,脸上微微发烫,在想些什么呀!
寒菱苦笑一声,朝前走去。
“你能确定那个老妇人就是二十三年前寒阳寺的那个妇人吗?”低沉压抑的女声音传了过来。
寒阳寺,老妇人?寒菱听得暗暗心惊,忙朝着声音望去。
东寝宫门前有一片小花园,里面树木众多,而这声音正是从那一片黑色的树丛中传出来的。
寒菱听得莫名,可二十三年前,这几个字却听着有些耳熟,便悄悄隐藏了,仔细听下去。
“娘娘,这绝对错不了,奴才已经打探得很清楚了,这个老妇人出身戏班,且这个老妇人因为产后失子已抑郁成疯,自此后戏班的人离开栎阳多少年,今年才回到栎阳的,直到被血冼。”一个男声低声说道。
娘娘?戏班?寒菱听得那是心惊肉跳!这声音正是太妃娘娘的,寒菱化成灰也听得出这声音,可戏班,妇人,产子这几个字,字字如千金般,听得寒菱既模糊又疑点重重,她们这是在说什么呢?
“难不成当时没死成?可你们不是说她已经难产死了吗?”太妃娘娘的声音带着愤怒与质疑。
“道理上是这么说的,可这事确实奇怪了,这段日子奴才调查了很久,那个妇人确实没死成,恐怕与一鸣道长那个老东西有关系。”男声狞笑着说道。
“废物,什么事情都被你们办砸了。”杨太妃低低地骂道。说完咬着牙说道:“很好,原来这妇人竟与那践种是一起的,真是连老天都要帮哀家了,现下的情形说明,不管她们是不是,都必须得死,就算让她多活了这么多年,也已是她的造化了。”
“是,娘娘放心。”男声说道。
";宫中的事情怎么样了?”杨太妃继续问道。
“放心,他兵符既失,而王爷既有兵符且兵权在握,放眼当今北冥国,当数王爷实力最为雄厚,大事可成矣!”那男子喜不自禁地分析道。
说完附身上前,悄悄耳语起来,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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