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雷小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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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雷小剑-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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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论?”唐古说这话时,谦虚中带着傲态,他委实不屑疯老儿的所为。

铁笔书生又是一阵桀桀的笑声,形容古怪,笑声初歇,陡然一声暴喝:“紫府宫魔君是你什么人?”

唐古拉铁心头一震,紫府魔君这名号,正是他大师哥一年来在中原闯出的万儿,看来这疯老儿说不定又是与大师结下什么梁子,正自怔怔站着,凝神沉思不语。

那铁笔书生忽幽幽道:“赤城老儿,枉你是武林一派领袖,却与邪门人物交结,这么做法,岂不坏了一生清誉,可惜,可惜!”又对唐古拉铁道:“好小子,若非看在赤城老儿面上,我铁笔书生不教你死在当场才怪呢,来,咱到山下去比试比试,只要不在这里过招,谅来不会对不起赤城老儿。”

唐古拉铁皱眉道:“在下与尊驾往日无冤,今日无仇,没来由要与你交手,你且将理由说说!”

铁笔书生一听,脸色一沉,目放精光,气呼呼的大叫道:“紫府宫的小子听着,我铁笔书生要杀人,岂用说什么理由,喂,小子,你要知我理由,这管毛笔便是!”说着把毛笔一挥,霍地劲风立卷,当真也有几分能耐。

唐古拉铁站的又近,劲风骤然扑到,岂是当耍,不稍思考,右手袖迎着扑来劲风便扫,但听一声巨响,两人各给互碰的劲力震退两步。

铁笔书生巅巍巍的身形一稳,心中吃了一惊,自忖道:“人说紫府迷宗,万功之宗,这话当真不错,看这小子,年纪三十才出头,却有这般功力,抵得上我这老儿数十年,当真不容轻侮!”正待发作,陡听赤城山主大声疾呼道:“尤老弟别再动手,这位唐古公子是个好人,你休斗了,伤了和气大家面上不好看!”

铁笔书生咬牙切齿道:“紫府宫哪有一个好东西!”

这话甚奇,内里也必有一段原委,唐古拉铁是何等聪明的人,岂有不知,尤其是这疯老儿一再提起大师哥,更非无因。当下,强自按奈火气,放轻声调叫道:“铁笔前辈有话好说,我大师哥有什么对你老人家不起之处,在下替他陪不是便是!”

铁笔书生憬然道:“紫府魔君是你大师哥么,那可没有什么对我不起,我就瞧不过他的行径而已!”

赤城山主在旁听了,心头一悟,身形一晃,便到尤文辉跟前,拉起他的手,漫声道:“唐古公子是正派人,不比他大师哥那般胡闹。尤老弟有话好说,源鸣,来,叫人重整杯盘,我要与故人畅叙一下。”一把扯起了铁笔书生往里便走。

辛源鸣与他的师妹一直站在庭中观看,此刻听了师傅的吩咐,应了一声,与师妹自顾去吩咐人料理酒事了。

赤城山主和铁笔书生一走进去,唐古拉铁也便向耿鹤翔秦瑜两人打了眼色,跟着进入内厅,秦瑜低低喟然道:“好个疯得紧的老头子!”唐古拉铁忙不迭地制止她的说话,轻轻道:“别胡说,给他听去不便!”

到得里面坐下,铁笔书生尤文辉目蕴怒焰,颜色难看,赤城山主知他意犹未怿,竟自开言道:“尤老弟,这番你走了眼啦,难道你不曾闻过紫府宫是武林中一大正派!”

尤文辉把手里的大毛笔往背上一插,瞪眼道:“我哪会不知?老头儿,难道忘了我是住在天山的,我师尊和上一辈紫府掌门也很要好,正因为要好,所以我要替紫府宫清一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之说何来?唐古拉铁心下一冷,寻思道:“大师哥在江湖上不法行为之说,谅来不虚了!”正待询问尤文辉,赤城山主已先发话,笑道:“尤老弟年纪不小了,还是这般鲁莽,随便出手,你且说说为什么要替紫府宫清理门户?”

赤城山主这一问,尤文辉睐睐眼,便说出一段原委来。

那时赤城山主动问起铁笔书生要替紫府宫清理门户一节,铁笔书生尤文辉见问,似是怅触万端,狂态顿戢,唏嘘叹息良久,却不即行说出,只对唐古拉铁瞧了几眼,缓极道:“就因老夫与贵派老掌门有过一段渊源,所以才敢插手管这闲事。依赤城老兄说来,当前这位英雄,竟是紫府宫老掌门的公子,难怪武功这般俊俏。倒不是外人,老夫失敬了,方才因气得昏,多少开罪公子,还请海涵为是!”

唐古拉铁略略欠身,叠称:“不敢!”又问道:“敢问老前辈如此激越,莫非敝师兄当真背叛师门,干出为武林所不齿的事,教老前辈生气?在下这番来中原,正是奉家严之命,到来查访大师哥行迹,若江湖上所传属真,别说老前辈要为武林剔除败类,在下也当为师门清理门户,势难袖手不管!”

铁笔书生火栗性子,听了脸色倏变,哇然叫道:“唐古公子,你这是什么话,我老头也是一派掌门,岂容构隐他人,怎会不属实,是老夫亲眼见到,还会假吗?”

其实唐古拉铁也知尤文辉这老儿之话不假,只缘此人疯疯颠颠,疏狂至极,刚才不问情由,遽尔出手,心犹未怿,乃出言相激,看他说出什么来。

赤城山主一见不对劲,忙搭腔道:“好啦,自己人还吵什么来?尤老弟且别噜苏,你不把真相说出,难怪唐古公子疑惑!”

唐古拉铁接上道:“尤老前辈休恼,有话但说,在下要请教的事还多着呢!”

铁笔书生眼珠子连番转动,引吭叫道:“请教什么?你不说我也知道,是秦吟草之死与他的孩子被掳,那可不干我事,我与秦吟草素无过节,对世上孩子,更是一般爱惜!”

果然,赤城老儿说得不错,铁笔书生自罹奇祸,家破人亡以后,对孩子特别爱惜,哪管他是谁家儿女?秦亮被掳之语,直如一把利箭,洞穿进唐古拉铁与秦瑜心上,二人不由心头陡震,秦瑜颤巍巍地叫道:“尤……老前辈,亮弟怎样啦,给谁人掳去?”

铁笔书生不答,只看了她一眼,续道:“说到紫府宫大弟子的事,此人却是罪恶多端,怙恶不悛之徒!”

唐古拉铁又是一惊,强摄神志,倾耳细听,但听铁笔书生侃侃道:“此人罪在好色,以紫府宫首徒,名誉之隆,实不应该。在杭州时,老夫早有耳闻,只缘他只流连歌榭,章台走马,或下书舫,召妓侑酒,却是自命风流,恶迹还不彰,后来越做越猖獗,竟在闹市大镇,公然作孽!”

唐古拉铁面上陡地凝霜,暗里咬牙,兀是不形于色,蓦地里,但听一声哎哟叫出,众人一瞥,却是赤城山主那老儿。赤城山主骇叫方落,打断了铁笔书生的话,叫道:“那厮是不是在镇江干得的好事?老夫正伤他的手里!”

铁笔书生偏着脑袋,斜睨赤城山主一下,问道:“你也着他道儿?不错,那厮正是在镇江城胡来。”

耿鹤翔猛然一醒,他是镇江人,这些案件也曾听人说过,那一晚在破祠之中,他便疑心唐古拉铁不是正派之徒,存心教训他。

又听赤城山主道:“那厮是不是把人家闺女点了哑穴,再行强暴?尤老弟,你见到的是怎么一回事?”

铁笔书生道:“那天我路过镇江,客舍无俚,又值月夜,清辉泻地,乃出来走走,忽瞥一条黑影,快如飞鸟,在我客寓屋上掠过。我一时好奇,像镇江这般大镇,也有夜行人出没,于是跟缀下去,到得一家大户,那黑影倏地无踪,身形快捷无俦,以我这般功力,几乎给他较量下去。后来我便在那大户家前前后后搜了个遍,果给我在东厢一个房里瞧到,见他手里抱起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尽在那儿亲嘴,毛手毛脚。我不见犹可,一见火性陡发,在外边骂了一声:‘好狗贼,竟敢到镇江来做案!’那厮见事情败露,匆忙间放下那姑娘,夺窗窜出,我待他一窜出,大毛笔横里一拦,满以为可拦得住,蓦地里,但见那厮阔袍一挥,人袖齐发,大毛笔竟给荡了开去。这厮身法好快,待得欲赶时,已然失了踪影。

等这厮走后,我才入房看觑那姑娘,不错,果然给点了哑穴。回到客寓以后,顿忆起那厮所使武功,正是紫府宫的八手神功。刚才在庭间,见唐古公子亮出功夫,与那厮一模一样,这才会误会是淫贼一路的,当真抱歉!赤城老兄,你所遇的又是怎么一回事?”

赤城山主喟然道:“你所遭到的还好,因这个淫贼心虚,不敢还招交手,我见到可大不同,他不但和我交上了手,还有了好帮手,嘿嘿,我才着了他的道儿!”

赤城山主此语一出,各人齐齐变色,唐古拉铁欲待诘问,已听铁笔书生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此人是八荒中人,名叫桑龙姑,是不是?”

赤城山主诧然反问道:“尤老弟,你怎知道?不错,那人正是桑龙姑,你道怪不怪,桑龙姑是个女人,却帮着男人去渔色,委实令人费解!一个紫府魔君已难敌,况有八荒中人助纣为虐,我这老儿自不是他俩的敌手了,幸亏他们心虚,打伤了我便不顾而去。”

这事越来越扑朔迷离,桑龙姑助纣为虐倒也罢了,却是助男人去干淫邪之事,岂不怪甚!耿鹤翔等三人正自惊异未已,忽听铁笔书生答道:“赤城老兄所不知,我也是几天前才打听得来的,听说这事一败露,玄冰美人已携同紫府魔君避到长白去依靠阴阳山那二怪去,这一去,今后江湖中人要替天行道,剪除元凶,可就棘手!”

赤城山主心中有疑,口里又问:“尤老弟,以紫府魔君功力之高,又得八荒中人为助,还惧什么人来?何必要投靠他人,托庇别派门墙,岂不可耻!”

铁笔书生纵声一笑,指指唐古拉铁道:“那厮谁都不惧,就是怕这位公子寻到,今果然,他也当真识时务!”

第四十四回:爱不要过分,否则

唐古拉铁大悟,大师哥辱及师门,犯了大戒,对中原人物虽不放在眼底,但对师门高手却要忌惮,要是爹爹亲履中土,别说一个大师哥,再加十个也不济事。长白山阴阳门二老怪,武功驰誉武林,又是臭味相投,投靠他们,此言看来不假。正沉思间,忽见秦瑜扯了唐古拉铁一下衣角,低声道:“唐古哥哥,你大师哥害死我爹,累了亮弟,你要替我报仇!”

唐古拉铁一怔,问道:“瑜妹,这话怎说?”

秦瑜道:“赤城山主与铁笔书生两位前辈,遇紫府魔君已是年前的事,此时你大师哥已然投在阴阳老叟门中,他就怕紫府门中人寻到,所以在镇江城中那阴阳妪无缘无故向你下手,也正瞧出使的是紫府宫家数,因想剪除你,这大概是受了你大师哥的嘱托吧!只可怜我爹无端做了替死鬼!”

唐古拉铁点头道:“瑜妹之说不假,只是亮弟怎生被人掳去,什么人干的,尤老前辈还未说及。”

铁笔书生本来说着话,一瞥唐古拉铁和秦瑜忽地喁喁细语起来,不由停口不说,问道:“唐古公子、秦姑娘,你们在谈令弟秦亮之事吗?”

一猜便着,还是给铁笔书生听去。秦瑜强作笑容,回道:“正是,还请老前辈指点迷津。”

铁笔书生轻轻地叹了一声,说道:“此事说来也是巧得很。自从紫府魔君在镇江城无法无天胡作乱为,出没以来,老夫一直放心不下,因也在城里住下,一住便是经年。后来再也不见动静,还道紫府魔君迷途知返,自回唐古拉山紫府宫去,正待到别处遨游去,那一晚,因明天便要赶路,所以特别出来逡巡一下,作最后查察。就在这个晚上出了怪异的事,此时,老夫才在东门踽踽独步,闻顶上风响,抬头一瞥,但见两条黑影如飞向南面扑去,心念一动,便跟缀了去。两条黑影中一人,身法快如电驰,另一则功力稍差,就因为那功力高的要照顾那个差点的,才缓得一缓,否则,我准赶不上她们。”

“两黑影虽缓,距离我尚远,兀是瞧不清她们的来路,只好远远缀着。大约过得盏茶光景,横里又有两条黑影掠过,这两人显然没有发觉旁边有人,径向前扑,看身形步法,也是利落得紧,似在追逐。但听先前那两黑影中功夫俊的那人,咦了一声道:‘三儿,你瞧前面两人是谁?其中一人是紫府宫的人物!’这话一出,我心中寻思:‘大概又是紫府魔君又出来作恶,给什么江湖高手瞧见,追逐出来。’唉!谁料到却是唐古公子和秦老儿呢。我寻思未了,那功夫稍差的忽道:‘师傅,放了他吧,别跟紫府宫结怨!’原来两人都是女的,而且是一对师徒。”

“我心里想道:‘好啦,有人出手收拾这淫贼了。’怎知那苍老阴沉的声音却道:‘紫府魔君既向我长白山阴阳门求庇,这事我怎可不管!’我才知当前这老妇人,乃是名震武林的阴阳妪,难怪功夫已是登峰造极,但却不知她为什么要找紫府宫麻烦,今天想起才知事情原来如此!”

说到这里,秦瑜接上道:“阴阳妪的弟子是谁?老前辈在什么地方见到亮弟?”

铁笔书生摆手道:“秦姑娘且别打诨,让我说下去。据江湖中人告诉我,阴阳妪的弟子叫什么史三娘,看她身形不过十几岁大的小姑娘哩!我还没有把这疑问弄通,已见前头两人扑进一所破祠里,先前那两妇人却伏在屋脊上观看什么,我走近前些,已知破祠里有人在打架。这时,陡听阴阳妪低低对她的弟子道:‘三儿,这老头还有两个孩子,是我们在白天见到的,你去诱他们出来,一并了结!’”

“一提到孩子,我的心登时一震,生怕这史三娘对什么人的孩子,也顾不得阴阳妪和破祠里的人,急往后窜返。史三娘的轻功也不弱,应了一声,就如驭风般地向前急掠,我不知道她要到什么地方去害人的孩子,只管随在她的后面。

又过半盏茶功夫,史三娘便在一家客寓的房顶停下步来,恰在这时,秦姑娘和她的弟弟已然窜出,却不做一道走。史三娘紧跟的是秦兄弟,我一急,即现身来,拦住秦兄弟去路,秦兄弟年纪虽轻,劈空掌却使得好俊,不由分说,便和我打将起来,他一出手,两臂便给我捉着。这时,史三娘忽现身,低低呼道:‘前面是什么人,快放这位小弟弟,要不然害了他一条小命!’我一怔,秦兄弟竟使了一下泥鳅功,身如游鱼,一挥便脱得身去,掉下两只玉手镯来。我还未打话,秦兄弟已叫道:‘好啊,你们原来是同伙的。’我俯身拾起那对玉镯,递还给他道:‘好孩子,我是来救你的,手镯还给你。’就在这时,陡然间,史三娘一声清叱:‘小弟弟还不快逃命,等会我师傅赶到,你还能逃?’史三娘的话还未了,半空里已自喋喋一阵怪笑,声如枭鸟夜啼,凄厉极了。怪笑才歇,那声音又冷冷地道:‘好啊,三儿你竟帮着外人,看他能逃么!’随着史三娘和孩子一声惊叫,便见一条黑影,如怪鸟掠空,一把将孩子攫去,展眼间已失踪迹。到现在我才明白那晚上是怎么一回事,秦兄弟看来是凶多吉少,要想找他,除非上长白山去!”

铁笔书生一气把话说完,当前三位客人已然完全明白过来,唐古拉铁双眉紧锁,秦瑜偷偷饮泣,耿鹤翔呆若木鸡。

人落在阴阳妪手里已难救回,何况迢迢万里外之长白山,那阴阳门双怪,那紫府魔君,是何等人物,岂是轻易惹得!无怪三人愣在当前。

但听铁笔书生喟然道:“秦兄弟安危,只好听天由命,紫府宫门人叛师背道,武林共愤,为今之计,只有上长白找他们去。唐古公子,你意下如何?如是要去,老夫愿效犬马之驱!”

赤城山主当真没有说假话,铁笔书生为人疏狂,但却是个叮当响的汉子,只听他这几句话,已然豪气干云,愿为朋友舍身卖命。唐古拉铁暗叫一声:“惭愧!”正待说些感激的话,这其间,赤城山主先已发话:“尤老弟这份义气,江湖罕见,着实可敬,只是我老头儿估量,以目前我们几人技业力量,万万不是长白山阴阳门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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