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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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富贵-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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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宋一琦知道赵登高已经办理停薪留职手续的时候,人家已经再次回到老家,连个道别的机会都没给她,她这场在她看来费尽心血,爱的死去活来,投入全部真情真心的恋爱就这么草草结束。当赵登高不辞而别后,宋一琦又恢复了单身,她挖空心思的嫁人梦想无疾而终。

    树上的叶子慢慢变的枯黄,树欲静而风不止,秋风阵阵吹来,地上满满当当的铺了一层又一层枯黄的树叶。

    邻居黄麻子从路上往回家走,他长着一脸大大小小的麻子窝窝,久而久之,被人称为黄麻子,真名反倒叫的少了,他和罗思文家是邻居,都在平房区一排平房住,已退休,大儿子接班,但是家里还有一个小儿子和胖的像糕一样的老婆。

    他年轻的时候有一次跟单位的车到外地送货,在半路上翻了车,胳膊摔断了,被单位认定为公伤,可以享受全额的医药费报销政策。

    此刻,他刚从财务科报了医药费,路上碰到了罗妈妈,他热情的对罗妈妈说,“哎,老罗家的,我刚报销了些医药费,我估计你们家现在也攒了不少医药费吧,你赶紧拿着药费单子到厂里医务科找科长审完,签完字你到财务室找周科长签字报销。周科长很势利,最喜欢看人下菜,希望他今天心情大好,给你办了,祝你好运。”罗妈妈说,“谢谢你提醒,那我抓紧去办,我们家攒了几个月,不少钱呢。”罗妈妈兴奋的回答。

    财务室是一个集中办公的很大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十几个人正在各司其职,忙自己手头的工作,金喜婷可能是因为不爱讲卫生的习惯吧,办公桌在离大家很远的窗户边。此刻,她正忙忙碌碌的在算盘上拨弄算盘珠子。

    罗妈妈先看到了她,装做不认识的样子,她快步走到一个正在忙碌的年轻姑娘面前,怯生生的问:“请问你们这里哪个是周科长?”姑娘指指一个正在忙碌的精瘦的高个子,“谢谢你!”罗妈妈说完,向高个子走过去,金喜婷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看看罗妈妈,很快面无表情的把头低下继续拨算盘珠子。“请问,你就是周科长吧?”罗妈妈问,“你是?”高个子傲慢的斜乜着罗妈妈,“我是罗福贵家属。”“噢!”他长长的一个鼻音表达了很多重的含义,不屑、鄙视等等的情绪,老罗是一个长年病号,这在单位已是公开的秘密,财务科的职工也都知道这种情况,谁会把一个社会最底层的职工家属放在眼里呢。



………【第二十六节 官腔官调与善意启发】………

    “你先拿回去吧。”他面无表情冷冰冰的说,“我们每年年底给单位的老病号集中报销医药费,这是单位的规定,我不能因为你一家给你们开小灶,违背政策吧。”

    他两手一摊,傲慢无礼的看着罗妈妈,一副不容置疑的官腔官调。“真的吗?”罗妈妈哭丧着脸,明明黄麻子刚刚报销完,怎么轮到自己家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政策?她想不通。但是又不敢当面说透,她担心说透了,科长一生气,能办的事情都不给办了,被打击报复,那以后还怎么找科长报医药费?罗妈妈心里对当官的有一种敬畏。

    “现在老罗每个月才1百多元工资,还要吃药,药费贵的要命,那点钱还要养活一家四、五口人。如果药费到年底才报销,那我们的日子都没办法维持,周科长能不能高抬贵手,先给我们报销了?”罗妈妈低声下气的乞求,试图软化他那颗坚硬冰冷的心,改变一下全家的生活状况。

    “那有什么办法呢?单位的政策我不可能因为你们一家而改变,这是以前领导定下的。你别在这说了,快走吧,快走吧。”周科长一副鄙视的眼神和不耐烦的工作态度,嗓子提的很高,办公室所有人的眼球全部转向他们这儿,大家好象在看一场闹剧,但是谁也不会同情,谁让他们家那么穷困,还出了那么多的坏事怪事呢。

    金喜婷始终装着不认识罗妈妈一样,似乎那几天端尿喂饭的伺候,自己压根忘记了,她连帮罗妈妈说好话的机会都没给。

    在这个世界上,穷人在遭遇势利眼挤兑的时候,永远处于略势,还只能忍气吞声,罗妈妈愤怒的想。

    “能不能通融一下?”明知被欺负还不敢声张,还要说好话去讨好,罗妈妈用哀求的声调说,眼泪已在她的眼眶中打转。

    周科长声调猛的又提高了8度,似乎在呵斥一个罪犯。“好了,我已经给你说了几遍了,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这是单位的规定,你还是先拿回去,等年底再来吧。”

    说完,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脸色铁青,面无表情,他不再理睬罗妈妈,而是迅的翻桌子上一堆材料,不时的抽出一沓,在桌子上故意摔得叭叭作响。

    罗妈妈身子被陡然提高的声调吓得抖了一下,当她意识到确实没有希望,意识到周科长在给自己故意使脸子的时候,拿紧手上的票,强忍住眼泪,在旁人诧异的目光中快出了办公室,眼泪“哗”的流出来。

    罗妈妈在落叶遍地的路上惆怅的慢慢走,她的眼泪已经被风吹干了;头也不时的被卷起的旋风吹的立起来;她顾不上理一理。

    她的心情很差;象这遍地的落叶一样无着无落,充满焦躁和忧虑,她低着头;愁眉不展;脚步拖沓无力,想着今后一家人的生活,怎么才能调配得当,把有限的工资用在无限的需求上。

    “想什么呢?头耷拉着,没精打采的样子。”罗妈妈听着背后有人熟悉的说话声,头马上抬起来,朝后看。

    原来是邻居张妈在她的身后拉着一个架子车,架子车上装了满满一车红彤彤的桔子,正冲她微笑。“你拉这么多桔子干什么?”罗妈妈很好奇,“做生意呀!”张妈回答,“做生意?你现在卖水果呀?”罗妈妈惊奇的问。

    “不是现在,已经干了好几个月。”“啊!真的。我这半年忙老罗的事,早出晚归,都不知道你开始做生意了。”罗妈妈精神为之一震,两人边走边说。

    “生意怎么样?好做吗?能不能赚到钱?”罗妈妈好奇的问。“还可以,刚开始没什么经验,掌握不住顾客的需要,赔了些钱,现在可以了,每天还能挣些零花钱。”张妈兴奋的说。

    “那太好了!唉!”罗妈妈想起自己家的心酸苦难生活,长长的叹口气。

    “你们现在怎么样?我现在也是早出晚归,没时间到你门家去串门。不过,我听他张伯伯说厂里让思文接班,他爸病退,这是挺好的事啊!”张妈说。“不怎么样,以前我没有感觉生活怎么难过,那时老罗身体好,外边啥事都有他挡着,现在他这一病,啥事都来了,我现在里里外外操碎了心,还弄不好。”

    罗妈妈把财务科的事说了一遍。张妈深表同情。“那明明是坑人,故意刁难你,黄麻子能报为啥你不能报?都是一个单位的职工,还分三六九等,看人下菜,真是势力眼,以前哪听说过那规定?这么大个单位还缺那点钱?实在不行,你就让他爸亲自去。”张妈愤愤的说。

    “人家的口才好,一直都搞销售,嘴嚼攒的很,把死人都能说个活人,又会来事,到财务室说几个荤段子把大家逗的乐一乐,就什么事都办了。我们家他爸老实,口才又不好,还倔强,就是他去,人家还不是三句话就把他打回来了。现在我们家虽说思文每个月有一点工资,可是老罗是个病号,常年要吃药,以前他身体好好的,从不吃药,现在又没有奖金,是死工资,还没到月底工资就花完,五张嘴还要吃饭、穿衣,衣服新的可以不买,但是,饭不能不吃,我再精打细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现在这药费到年底才报销,我们就更紧张,我再节俭也周转困难!”罗妈妈大倒苦水。

    “哎,要不这么着,你也试试做点小生意,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干点事,说不定也能改善一下生活。”张妈好心的建议。

    “这个?”罗妈妈想了想,“我回家去先跟家人商量一下,关键是,我也没有本钱呀!”罗妈妈无奈的说。“想办法呀,刚开始没经验,不要投入太多的本钱,万一赔了那多心疼,是不是?先干个小买买,等有经验了,咱再多投入一些钱,干个大买买,你看怎么样!”张妈建议。

    “有道理,我先回去商量一下,再看情况吧。”罗妈妈忧心忡忡的说。



………【第二十七节 柔情蜜意】………

    这几天,罗思文家里充满了战斗的气氛,关于妈妈做生意这事,妈妈一提出就遭到罗爸爸的强烈反对,理由是家里没本钱,妈妈没经验。罗妈妈绞尽脑汁,试图说服罗爸爸,“那要不你出面,写个借条,让李主任给我们担保签个字,到财务科去借2百元先把个本。”罗妈妈对爸爸说。“那些滑头,我上班的时候对我客客气气,他还想着说不上什么时候还要用一下我,处理一些技术上的问题,现在我不在单位上班,用不着我,人走茶凉,对你的态度已经说明问题,他以前从没对我那么差过,有求必应,现在还敢对他抱什么幻想,肯定不行。”多年的共事让他对自己的领导了如指掌,罗妈妈有些泄气。

    象宋一琦这样的女人,身边几天没有男人陪伴还能生活,时间长了就难忍寂寞,开始四处寻觅。过了没多久,宋一琦就从伤痛中走出来,毕竟赵登高这个男人,她倾注了很多心血,付出很多真心、真情,她觉着,要想忘记过去的伤痛,最好的办法就是重新开始,重新寻找一段新的恋情,新的开始就是旧的终结,她常常想。

    宋一琦闲暇时总结和赵登高失败的原因,认为找男人不能太帅,和太帅的人处朋友,一旦决裂肯定是无情无义到连朋友都没得做。

    找男人长相一般,过日子,有本事挣钱,有钱能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就可以了,这是她新的择偶标准。

    宋一琦开始给自己四处物色合适的人选,第二个和她缠绵悱恻,最终结婚的男人就是食堂管理员包虞,当然,宋一琦第二段投入全部精力的爱最终也以分手为终结,这是后话。

    宋一琦闲暇的时候,把电机厂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挨着在心里过了一遍,没有现一个特别适合自己的目标,正当她郁闷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食堂管理员包虞。

    包虞现在的命运和以前相比,已经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的各项条件都符合自己的择偶标准和预期目标,另外包虞父母老婆和孩子长年在农村生活,她从来没在单位见过,这也是宋一琦决定实施计划的根本原因。

    包虞是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没有赵登高的高大帅气和翩翩风度,个头不足1米7,腰围却近3尺,远看一个麻包,近看一个面包,但是他却比赵登高在单位时有钱很多。

    其实,宋一琦在包虞烧锅炉的时候就认识他,那时单位还不给周围这一片供热,一年四季锅炉得自己烧,包虞春夏秋冬永远都穿着一身黑呼呼的工作服,脸和手好象永远洗不干净,上边充满了煤灰的气息,脏兮兮;油及哇大,宋一琦经常打水的时候,碰见他,给出的结论就是一个典型的贫下中农形象,一个没钱、没地位、没出息、没品位的窝囊废男人。对于她来说,以她的眼光,她的品位,她的要求,她就是守活寡也不会去搭理这样没出息的男人,宋一琦偶尔走路碰上,眼皮都不会抬一下,更不会去搭理他,招呼他。

    现在不一样了,自从包虞到食堂当管理员后,渐渐的,宋一琦现一切全变了,他身份变了,地位变了,人有钱了,穿着变了,品位变了,腰杆子挺直了,言谈举止也变了,就连腰围都粗了好几圈,人变得有风度,有魅力,现在再去看他,就必须用另一种眼光去仰视他,感觉他恍若重生,举手投足浑身上下充满成熟男人的魅力。

    有几次宋一琦走在路上远远的看到包虞,现他还没说话,别人就主动搭讪招呼,语言热情的不得了。这就是钱的好处,她始终这么认为。人有钱了,别人就重视你,尊重你,把你当回事,即使再丑,有钱了,别人看的角度不一样,丑的也会说成美的,差的也会说成好的。所以,她思来想去,觉着选择包虞作为最新的目标,再准确不过。

    包虞虽然没有赵登高帅,但是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宋一琦认为,钱是幸福生活的源泉和前提,有钱就能买各种喜欢的东西,有钱就能制造浪漫的情调和氛围,让生活充满情趣,充满斑斓的色彩。这就是她对生活的理解,虽然和她相好的男人,偶尔和她有皮肉之交,有时也给她花一点点,但仅仅是人家收入的很小一部分,不可能全部给她,她有强烈的占有欲,想完全拥有一个男人,象赵登高一样。但这次她下定了决心,一定要牢牢的抓紧,哪怕不择手段,撕破脸皮,也不会让他再轻易的溜掉,因此,她开始留意这个以前瞧都不正眼瞧的暴户男人。

    以前很少去食堂吃饭的她,现在开始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基本每天最少去食堂吃一次饭,她想引起他的主意,但是遗憾的很,食堂每天人来人往,人潮涌动,她根本没有机会引起对方的主意,计划不得不反复更改。

    有一天中午,她吃完饭,环顾后堂,现包虞正在里边忙碌,她决定开始实施新的计划。

    餐厅里有专门的水池子,她没去洗饭盆,而是径直走到后堂使劲敲门,一个年轻的厨师打开门,探出半张脸,“这里不是食堂职工,不能随便进来!你没看门上的牌子上写着“厨房重地,非请莫入”吗?厨师说话间,指了指门上的牌子,“看见了又怎么样?我今天必须进来。”宋一琦霸道的说。“你有事吗?”厨师胆怯的问,“当然有事,没事我来这干吗?”她面露愠色,理直气壮的说,厨师已经被她霸道的气势唬住,不敢再阻拦,开了门,她气呼呼的走进去。

    此刻,包虞正在后边理菜票,正理着,感觉眼前一亮,他抬起头,看见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穿着高跟鞋,踩着小碎步,披着一头如瀑的黑,穿着休闲的短装白外套,脖子上系着橘红色丝巾,下着大喇叭黑裤子,黑白分明着手里端着饭盆,优雅的飘然而至,来到离他最近的水池边,没经同意,居然目中无人的把水笼头开的老大洗起饭盆来。他有些生气,正要大声训斥,这个女人突然抬起头,水旺旺的大眼睛冲他抛了一个仪态万千的媚眼。他看这个女人充其量也不过3o出头,白皙细腻的面孔有些眼熟,可一时半会居然没有想起来,人肯定是见过,可是电机厂太大,职工太多,居然想不起来是那个科,做什么工作。

    他是个不善于记忆的人,电机厂很大,经常在路上碰到单位的职工,看着面熟,可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面,人家从事什么工作。以前他是个锅炉工,根本没人把他当回事,没人重视他的存在,好象他在这个地球上根本可有可无,现在,他管着包括零时工在类的近3o人,大小也是个领导,有钱了,再碰到职工的时候,他不认识别人,但是别人会主动问他,也许领导应该摆摆架子,不主动问别人反到是正常事,人多么势利,于他而言,体会尤为深刻。

    “你没看,门上牌子上写着厨房重地,非请莫入吗?”包虞故作严肃的说。“看见了,看见了。我也想在外边洗,可是,外边洗的人太多,还得排队,浪费时间不说,又不卫生。”宋一琦抬起脸,娇滴滴的说,同时又抛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媚眼,全然不管包虞的不悦。她的解释在包虞看来,纯粹是无理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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