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相信你,现在先把酒喝了。”爸爸对陈海说。
陈海把酒全部喝到肚子里,爸爸赶紧拿起酒瓶分别给陈海和自己满上,两人先后坐下。
罗思文眼睛翻了陈海一眼,“请你来喝酒,可不是让你当着我们家人表白感情,感情这东西靠不住,说移情别恋就移情别恋了,以后的事,现在说,为时尚早,你还是赶紧吃点菜把嘴堵上吧。”
说话间,她往陈海碗里夹了块肉,陈海咧着嘴笑了。
“我可说的都是真话,知心话,绝对没有撒谎啊!”陈海认真的说。
“瞧你这闺女,静说不吉利的话,丧气的话,赶紧,你忙了一中午,吃块肉。”爸爸说话间,也给罗思文夹了一块肉放在碗里。
陈海嚼着嘴里的肉,正在回味无穷,罗思端着一小杯白开水走到陈海跟前,陈海又站起来。
“哥哥,我以水带酒,敬你一杯,祝贺你考得了好成绩,你可是我和妹妹学习的榜样,我们也要好好学习,直到考上好学校,我已经下定决心,这学期要好好努力,争分夺秒,中考一定靠到省城的税务学校、水利学校或者警察学校什么的,到时和你做伴,到那时你可别嫌弃我呀!”思看着陈海认真的说。
“好小子,有志气。”陈海拍拍罗思的肩膀。
“哥哥先在那边等着你,然后我们一块再等你姐和妹妹,我们全部在省城落脚,叔叔阿姨也过去,我们就在那边彻底团聚,就不用再回这地方,你说好不好?”他问罗思。
“那还用问吗?太好了。”思羽高兴的拍起了巴掌。
“你别瞎起訇。”罗思瞪了思羽一眼,思羽赶紧把手收回去,并做了一个鬼脸,逗的大家都笑了起来。
“来,我敬你,我们哥俩干了。”说话间,罗思和陈海的杯子碰了碰,几乎是同时,两人同时倒进了肚子。
罗思擦了擦流到嘴角的开水,回到自己的座位,两人重新坐下,思羽正要站起来,罗思文的手朝她晃了晃,示意她坐下,“你还太小,就不用客气,都是自己家人,哪来那么多客套。”思羽只好乖乖的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罗思文端起放在自己身边的杯子,站起来,陈海一看也不由自主的站起来,两人面对面,罗思文把自己的杯子和陈海的碰碰。
“祝贺你,我虽然舍不得你去省城,但是想想为了你的好前程,不得不做出牺牲,还是希望你越飞越高,毕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也希望你前程远大,鹏程万里,活出精彩的人生。来,干了。”
罗思文一仰脖,咕嘟一声全咽到肚子,陈海一看,也不好说什么,就全部倒进了嘴里。
给妈妈把饭菜装进保温桶里,思提着送去,思羽找院子里小朋友玩去了,罗思文麻利的收拾锅碗瓢盆。
陈海和罗爸爸坐在电视机前一边看电视,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罗思文很快洗完,她解下腰上的围裙,扔在灶台旁边,在盆子里把手打肥皂洗干净,倒掉脏水。
“陈海,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她走进卧室,陈海站起来,“叔叔,那我走了,你和阿姨多保重,等我面试完了,我很快就回来看你们。”
罗爸爸从凳子上站起来,“好,你注意安全,早去早回。”他朝陈海挥挥手,“你们去吧。”
出了门,罗思文和陈海十指相扣,朝公交车站走去,两人虽然只是短暂的分手,但是各怀心事。
罗思文想,不知陈海以后到了省城,那儿的美女如云,会不会变心?会不会还象以前那么朴实无华?虽说他海誓山盟了很多次,但是时空会生转换,自己不能常常在他身边,他又长的那么出众,难免不会遇到诱惑,他以后还是从前的那个他吗?她想着,心里空落落的,不由得长长的叹口气。
陈海却想着,自己走了,以后谁来照顾这一家老弱病残?罗思文会不会受到别的伤害?他也叹了口气。
“想什么呢?”罗思文忍不住打破沉默,“我在想,我走了,你以后会不会想我?”陈海故意歪着头问,“那还用问么?”罗思文回敬。
说话间,不知不觉来到公交车站台上,站台上站了很多等车的乘客,一对对年轻人手拉手,用不同的方式表达着对对方的爱,陈海和罗思文面对面互相搂着对方的腰,罗思文的脸正好看着马路。
一辆1路车象喘着粗气的老牛缓慢的驶来,还没走到站台上,一群乘客已经蜂拥到马路边,车停稳当,前后门几乎同时打开,从后门里涌出一批乘客。后门关上了,前门的一批乘客同时又蜂涌上车,车厢里顿时塞的满满当当,罗思文听见司机在车上大声喊,“赶快往里边走一点,听见了没有!”
车开走了,站台上人少了一些,但是,很快又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一批新的乘客,站台上还是人满为患,拥挤不堪。
“我想知道你想不想我?想我的时候用什么方式表达?”罗思文故意问。
………【第二十七节 纵有千种风情 更与…】………
陈海静静的端详着罗思文的脸,好象看了一辈子也没看够。
“我问你的话,你怎么不回答?”罗思文眼睛翻了翻陈海,陈海笑了。
“让我再好好看看你,然后回答。”他说话间,把罗思文鬓角的头用手挑起来向后捋捋,“我肯定会想你,在每一个夜晚到来的时候肯定会格外的想。如果我想你了,我就会给你写信倾诉,一周寄一次,怎么样?”
陈海深情的看着罗思文,不顾人来人往的站台,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
“车来了。”罗思文指指陈海背后的车,陈海转过身,两人手拉手,随着人潮,挤上车,车上也是人山人海,没有一点多余的空间。
陈海买了票,他个子高,拉住一个吊环,罗思文抱住陈海的腰,两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好象一生一世永不分离,他们相拥着在车上喁喁私语。
车到下一站,从后门下去一拨人,同时前门也涌上来一拨人。
罗思文抬头看,人群中,有五个晒的黑呼呼穿的脏兮兮的民工,他们大声用方言说着话,拥挤着上了车,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二个装的鼓鼓囊囊的长长的塑料袋,身上背着颜色各异、大小不等的包,也塞得满满当当,也许是拿着被褥刚从农村到城市务工吧,罗思文想。
陈海此刻也看着他们,上了车,他们局促的站在司机背后扶着自己的家当,时不时低头用方言说话,车厢里显得更拥挤,也更嘈杂。
售票员走过去,其中一个瘦些的拿出钱,递过去,“五个人。”他用浓重的方言大声说。
这时,司机一个急刹车,车前边有一个脚步蹒跚的老头准备过马路,车上的人没有提防,惯性使然,人们互相趄着身子挤在一起,不明就理的人在骂司机,被挤的人互相推搡着,几个民工也被甩的东倒西歪,大家陆续都站好了。
罗思文看他们,突然现旁边一个穿着时髦的年轻女人鼻子下蒙着一叠纸巾,把身子趔的老远,鄙视的瞅着一群民工。
罗思文戳戳陈海,指给他看,陈海看看,嘴伏在罗思文的耳朵上,小声说,“民工也是人,也有尊严,衣服被蹭脏了,可以洗掉!关键是,只要心灵是清洁的、干净的,和民工相处又有何妨呢!”“有哲理,经典、精辟!”罗思文笑说。
车上的人慢慢少了,罗思文和陈海先后找了凳子并排坐下,两人互相深情的对视着,手紧紧的攥在一起,车很快到终点站,两人手拉手相继下了车。
到了候车室,上了二楼,到了去省城方向的候车室,凳子上坐的满满当当,走道里不时有人进进出出,南来北往的人充塞着各个空闲的地方。
陈海看看手表,还有2o分钟,他抬起头,四处扫描,突然现不远处有两个情侣模样的同时从凳子上站起来,没容罗思文反应过来,他一个箭步冲过去,坐在一个座位上,手同时放在另一个座位上。
“思文,过来。”罗思文终于明白了他的用意,快步走过去,坐下,两人面对面互相端详,难分难舍,好象谁也离不开谁。
“我现在终于明白相思的滋味,你那时候复习,一个月不来我们家,我也没觉着什么。好象你时时就在我的身边,感觉不到距离。现在,你就要到省城去了,我却觉着心里空空的,我简直不敢想象,一个月,几个月,甚至一年见不着你的滋味。”罗思文缓缓的说。
陈海温柔的看着她,“我也明白相思的滋味,可是,为了我们有更好的生活,也为了你不再受那么多苦,我们都要努力,改变现状。分离短暂,以后我们还会相聚,只是以后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要多保重,学会自我保护。同时要好好复习,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你好好努力,和我考到一个学校,那最理想。如果不在一个学校,在一个城市也好,别为短暂的分离伤感。”陈海缓缓的说。
尽管周围人声嘈杂,但是两人充耳不闻,手拉手又互相端详了一会,谁也不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陈海看看手腕上的表,“好了,你走吧,就不要送我上车了,我本身不想让你来车站送我,可是你坚持要来,我也不好伤你的心。我最怕和人分手,总有种生离死别的伤感。你还是赶紧走吧,天快黑了,走的太晚也不安全,我就更不放心,何况明天你还要上班!”
说话间,陈海拿起罗思文的手,在上边拍拍,顺便低头亲吻了一下,罗思文听话的站起来,两人又把彼此搂搂,罗思文强忍住眼眶里的泪水,在陈海脸颊亲亲,掉头跑出候车室。
她的眼泪滚滚而下,她知道这种分别才刚刚开始。
她想起了高中时学的北宋的大词家柳永的那著名的《雨霖铃》,“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罗思文高中的时候特别喜欢这词,曾经全部背在了脑海里,现在,她觉得这词的意境与自己此时的心境是如此契合,如此贴切。
她想着想着,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下来,旁边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人从她旁边经过的时候,都会好奇的看她一眼,但是她已经麻木了,无所顾忌。
………【第二十八节 没有王法了】………
春天的风说来就来,本身妈妈摆摊子的地方在一个畅蓬的大市场,风突然刮过来,就会把罗妈妈的遮阳伞吹倒。
罗妈妈连续扶几次,有时侯用手扶着风不刮,人刚一坐下,或者给顾客称东西的时候,伞还是防不胜防,冷不丁的被风刮倒,妈妈很烦躁,想找一个重一点的东西把伞支撑住。
中午,罗爸爸换她回家吃饭,吃完饭,妈妈迷糊了一觉。
醒来后,妈妈给罗思文大概说了一下情况,就在院子里四处转来转去,想找一个重一些的能把伞稳住的东西。
妈妈找来找去,一无所获。
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电机厂的库房门口,一排排库房铁门紧锁,她抬起头四处寻找,企图寻找一个可以利用的东西。四处看,依然没有现她需要的东西,她有点泄气,但是不甘心,继续往里边走。
走过第五个铁门旁边的时候,她突然现第七个铁门旁边放着两个圆圆的看起来很重的水泥墩,最重要的是每个上边还有一个半尺长的铁棒被镶在水泥墩里边。
罗妈妈一看,异常高兴,绑伞再适合不过。
前边不远处有一辆架子车,罗妈妈喜出望外,心里滴咕,谁把车子放在这里干什么?人却赶紧跑过去,准备抱起一个。但是,水泥墩很沉,罗妈妈使出全身的力气,终于提了起来。她两手提着水泥墩的铁棒,一步一挪朝前边走去。
刚走了不到1o米,突然听见不远处的铁门“咣”的一声被拉开了,原来里边有人,传出一男一女的说话声,还没等罗妈妈反应过来,背后响起了一声断喝:“哎,你干什么!站住!”
罗妈妈环顾四周,周围除了库房门口的两个人,再没有其他的人,她有点紧张,但是脚步并没有停止,继续朝前挪动。
“你听到没有?喊你呐!”一个白静的女人从铁门里边跑边喊,这个女人是张米丽,王厂长的情妇之一,男人则手背在身后冷眼看着她们俩。
她气急败坏的跑到罗妈妈面前,她其实认识罗妈妈,都在一个单位,何况罗妈妈经常拉着水果早晚在院子里来回的走动,在市场里摆摊,即使叫不上名字,人看着也眼熟。
张米丽横在罗妈妈面前,逼视着她,用手指着罗妈妈手中的水泥墩。
“放下!”罗妈妈一紧张,弯下腰,把水泥墩重重的放到地上。
张米丽却厉声说,“谁允许你随便在库房门口拿东西?哪个领导批准你了?”
罗妈妈粹不及防,没想到她能提出那么尖刻的问题,一时回答不上,但是又不敢不回答,她已经被这个女人居高临下的气势给镇住了。
罗妈妈直起身子,嘴里嗫嚅道,“噢,我想急用一下。”
“急用?急用就可以把公家的东西随便往家搬,有没有王法了?都象你这样,那我们还怎么管理?不都乱套了,我们天天把自己的工资拿出来赔公家因为丢失东西的钱?这都是有数的,帐上都记着,你拿走了,我怎么交待?这是那个同志刚才领下的。”
她回头指了指站在铁门旁的男人,“他还没拿走,我们进去正看其他的东西,没想到你却在外边把我们的东西拿走了,你赶快给我搬回原地。”张米丽抬起手,指了指铁门旁的另一个。
罗妈妈感到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她站在原地没动,“你赶紧!什么呆?”女人不知是不是有了情妇尤其是当官的情妇都会变的飞扬跋扈、为所欲为,狗仗人势。反正宋一琦和张米丽都是这样,张米丽尤其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张米丽把罗妈妈胳膊拧了一下,“赶快去。楞什么神!”
“哎呀,你拧我干什么!”罗妈妈疼的一甩胳膊,不曾想,幅度太大,用力太猛,一下子砸在了张米丽的手上。
“你居然敢打我!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张米丽露出了凶神恶煞的表情。
“叭!”她顺手一记重重的耳光,罗妈妈毫无防备,冷不丁的挨了一记耳光,一下子捂住了挨打的脸,张米丽还是不依不饶,嘴里骂道:“你居然敢打我,你活的不耐烦了吗?”
说话间,顺手揪住了罗妈妈的脖子,把她搡来搡去,那个男人看见两个女人扭在了一块,赶紧跑过来,一边制止,一边大声喊,“别打了,别打了,又不是多大的事。”
但是,没有人听他的,两个女人扭成一团,任凭他怎么制止也没人听,尤其是张米丽。
罗思文在家左等右等不见妈妈回来,她有点心慌,赶紧出来四处找,远远的听到库房这儿有嘈杂的声音。
她侧耳听了一会,似乎妈妈的声音也混杂在其中,她马上朝库房这边跑起来。
她跑到第一个库房门口的时候,已经看到了妈妈被张米丽正压在身下,张米丽骑在妈妈身上,一只手恰着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正抓住她的头,一下一下的把头往地上乱撞。
妈妈被压在下边,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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