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二姑娘。”罗思文笑笑:“你好!”她冲她点点头,对方微笑了一下表示回礼,罗思文赶紧把报纸递给姜厂长。“打扰你们了。”罗思文笑着说。“没关系!”姜厂长和蔼的回答。
罗思文微笑着走出办公室,关门的瞬间,她看见父女两还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这可是姜厂长对她说话用字最多的一次,她边走边想。
当她走到王厂长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她有些紧张,犹豫了一会,索性没敲门,直接从门缝里塞进去,转身向别的办公室走去。
罗思文把全楼的报纸都完,回到办公室,把剩余的报纸放在桌子上,坐下,感觉浑身轻松,如释重负,总算又出了一期,又完成了一次任务!
她愉快的端起桌子边上的杯子,放在嘴上,咕嘟咕嘟的喝了一气。杯子还没放下来,她现许科长正站在自己的前边,手上拿着最新一期的《锦电通讯》,郑副科长站在他的旁边,正冲罗思文挤眼睛。许科长的脸上写满严肃和愤怒,她赶紧把杯子从嘴上放下来,从凳子上站起来。
“许,许科长!”罗思文自从来到宣传科,还没有见过许科长如此生气和动怒。他一向对科里人很和气,总是笑眯眯,文绉绉,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此刻,他是如此严肃,罗思文心想,肯定捅了漏子,只是不知漏子的大小和严重程度,她琢磨。“许科长,有什么事吗?”罗思文镇定下来,笑嘻嘻的问。“当然有事,不然,我找你干什么!”许科长硬??的说。
他把报纸“啪”的放在罗思文的桌子上:“这是你的4版,对不对?”他指了指报纸最上边右角的地方,罗思文心里一惊,低头一看,就是自己的4版。
她很奇怪,不知许科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对呀!许科长,就是。”罗思文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你再好好看看,看有没什么问题!”许科长声音中充满了火药味。
罗思文紧张的拿起来细看了一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是左上角的地方,本来应该是1993年11月,结果却是1993年1o月,月份没改过来。她的汗,突然间,就从毛孔的各处往外涌流,她感觉全身热的恨不得大冬天穿短裙,怎么会是这样呢?
罗思文想想,明明昨天在报社自己划出来,因为出报纸的人太多,快下班了,那个和蔼可亲、青春靓丽、刚工作不久的小王姑娘让她先走,承诺回头一定改。
结果,人一多就忘了这事,报纸昨晚被印刷出来。今天拿回来,早上忙昏了头,经验不足,只看了各个标题,居然忘看最重要的地方,稀里糊涂的出去了。
………【第二节 抓住把柄】………
“这,可是。”罗思文有些语无伦次,不知该怎么应付这场突如其来的麻烦。“我刚才只把所有的标题看了一下,刚好忘了看这儿。”郑副科长懊恼的说,简直有点推卸责任的嫌疑,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只能自己承担后果,罗思文想。
她赶紧给许科长详细讲了昨天的事,办公室三个年轻人现在也都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都站到许科长旁边。“昨天确实是这样的。这事不怪她,要怪也应该怪报社小王,那签了字划出来的底子还在报社,罗思文是划出来了,她想抵赖都不行。”小曹大姐先作证,其他两人附和。“对,确实是这样。”
“问题是,现在,我们的报纸前3版和4版的时间不一致,这就是结果。最可怕的是你今天居然没有现。这地方你应该重点关注,结果怎么样?你疏忽大意了吧?你还给这幢楼的人全了,包括领导。一旦别人现了,就是工作失误。到那时候,你就是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尤其是和你关系不好的人,一旦现了,会给领导添油加醋,给你小题大做,你知道问题的严重后果吗?”许科长训罗思文。
“如果你及时现,我们可以就在科里把事情解决了,不行了就重新印刷,大不了重掏些印刷费,报社印报纸的版子还在。现在,报纸已经出去了,如果幸运,没被领导现,就能蒙混过关。关键是,只要有人尤其是领导现,就不好办了。到时候,就是我们想帮你,怕都来不及了。我早给你说过,干这个工作,一定要细心,可是,唉!”许科长两手一摊,耸耸肩,作出无可奈何的样子。
罗思文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满脸通红,虚汗直冒,头耷拉着,双臂垂在身子两边,象一个正在接受审判的罪犯。
“呵呵,都在呀!”陡然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了,直冲罗思文的耳膜。
罗思文抬起头,许科长也抬起头,大家都抬起头,把目光投向门口,罗思文看见了最不喜欢的人——王厂长。
此刻,他正站在他们的办公室门口,在他的双手之间,正拿着这期报纸,他故意低头专注的看4版的最上边,许科长瞪了罗思文一眼。
“王厂长!”他撇下罗思文,热情的走上去,郑副科长也跟在后边向门口走去。其他人一看,知道大事不妙,都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想看看事情怎么展,他们怎么知道罗思文拒绝了王厂长那一折子丑事呢,只是想着这是一桩再普通不过的工作失误罢了。
现在,最难堪的是罗思文,她面对着门口,大脑空空如也,心里已经恨死了王厂长。心想,哪壶不开提哪壶!终于让你这不知羞耻的老流氓逮着打击报复的机会了。现在,只能听天由命;谁让人家抓住把柄了呢。
“王厂长,走,到我那边坐一会!”许科长热情的说。“就是,就是,许科长那有朋友从西湖刚带回来的龙井,口感好的不得了。”郑副科长也应付着说,企图转移话题,帮罗思文解围。
“我是协管你们科的,你们这儿有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他收起手里的报纸,抬起头,一本正经的说。“是吗,什么事!”许科长故作轻松的说。“你看看,你看看。”他把报纸摊开,指指上边的日期。“和前边的不一致啊!这是怎么搞的?”他故意大声说,以便让屋里所有的人都听着。
许科长心里开始打鼓,他的私心里讲,仅仅是想把罗思文教育一下,让她以后记住这个教训。话又说回来,谁刚工作的时候,没犯点错误?关键是要让她知错,然后改错,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那就达到了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教育目的。谁能料到,屋漏偏逢连阴雨,怎么让王厂长给现了。该怎么办?许科长烦恼的想,故意拿起报纸,到处看。
“这儿,这儿。”王厂长站在门口故意用手指着错误的地方说。
许科长一看蒙混不过去,索性挑明,给他讲了事情经过。许科长讲完了,王厂长怒目圆睁:“原来你们早都知道了,居然想隐瞒不报是不是?”他愤怒的说。
“不是!不是!不是我们想隐瞒,而是我们还没有机会向你亲自汇报,我这正批评她。王厂长你别误会,毕竟是刚工作的小姑娘,难免犯错误。既然事情已经生,我们现在只是想,怎么让损失减小到最低程度。对不对?”许科长讨好的说。
“你不要给她说情,这样只能纵容她,养成今后干任何工作,都肤皮潦草的习惯。她才工作,应该让她永远记住不认真工作付出的代价。现在,先,让她去各个办公室把错误的报纸取回来,顺便向各个办公室作出解释,并道歉。完了,立即让她停职检查,至于到报社印刷新的报纸,让其他同志去完成,不能让她再干这个工作,她根本不适合。”
王厂长快意的说。说完,王厂长头也不回,拿着报纸,非常有成就感的昂阔步而去。
………【第三节 何以解忧】………
其他人听的汗毛倒立,惊诧不已,不就犯了一个错误,而且是个小错而已,责任也不完全是她一个人,也太有点小题大做了,大家有点同情罗思文。
许科长走到罗思文跟前,安慰她:“可能领导今天心情不好,完了,我抽空去给你说说情,也许事情就过去了。你当务之急,赶紧写一个检查,要深刻些。”许科长说。
“谢谢你!许科长。”罗思文真诚的说,同时心里想,也许,这才是打击报复的开始吧!
罗思文洋洋洒洒写了3千字的检查,对自己进行了刨析,作出了深刻的反省。忐忑的交给许科长,许科长兴冲冲的拿到王厂长的办公室,敲了门,走进去。王厂长正在看报纸,一瞄是许科长,就知道他为何而来,他的眼皮抬都没抬,继续低头看报纸。
许科长把罗思文写的检查轻轻的放在他桌子上:“那是什么?”他气鼓鼓的问。
“王厂长,这是罗思文的检查,写的很深刻,请王厂长看一看,原谅她的错误。”许科长谨慎的说。“噢,她的检查,我就不看了。这样吧,我看她毛毛躁躁,也不适合干报纸编辑这个工作,先让她待岗一个月。回头,我看看有没有更适合她的工作,我觉着她有必要先从基层工作干起,先去最苦最累的地方锻炼锻炼,等以后有机会,再回来做编辑吧。”他面无表情、公事公办的说。
已经到下班的时间,办公室的其他人陆续全走了,只剩下罗思文一人。她胳膊支在桌子上,用手撑着两腮,有些期待,希望王厂长能良心现,不再为难她。又有些恐惧,不知这个心狠手辣的王厂长,会不会用极端的方式,惩罚她的不顺从。
正在呆,门被推开了,许科长走进来,顺手关上门。
罗思文赶紧站起来:“许科长。”声音有些哽咽凄楚。“小罗,你是不是得罪了王厂长?要不,他怎么故意为难你?以前,这个办公室的其他人刚干这个工作的时候,都或大或小的犯过错误,从来没有象这次对你惩罚的这么严重。”许科长一见罗思文就开门见山的说。
“没,没有啊!”罗思文故作镇定,那晚的事她怎么好意思对科长说呢,太难以启齿。
“怎么样?许科长。”罗思文问。
“不好办!他说让你待岗一个月,完了,再看看有没有适合你的其他岗位。”许科长苦笑着说。“噢!”罗思文叹口气,事情完全在预料之中,看来打击报复在所难免。“回头,不行了,你给买些礼品送一送。拉拉关系,走走人情,看有没有转机。毕竟,我们科归他协管!我特别想帮你,但是,他那一关不松口,也是白搭!”许科长无奈的说。
冬天已经完全来到,白天越来越短,6点刚过,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罗思文帮妈妈收完摊,拉回家。卸完,开始吃饭,饭桌上,一家人各想各的心事,因此,饭桌上很安静。罗思文几次都想说出自己的遭遇,看看父母为了生计,奔波焦愁的面孔,为了不增加家人的心理负担,终究还是欲言又止。她一想自己最近的烦心事,几乎吃不下,什么喂到嘴里都味同嚼蜡,索性把碗筷放到厨房,站在厨房呆。
正盯着门口的东西神思恍惚,陈海夹着书在她面前一晃,正准备进卧室的门。
“嗨,我以为最近你人间蒸了?不见人,不来电话,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陈海听到罗思文在说话,赶紧站住,然后进了厨房的门。
“头都这么长了,也不去理一理。胡子也不刮一刮!”罗思文摸摸陈海的头和胡子,心疼的说。“没时间!冬风把我刮来了!怎么,我才1o多天没来,你就想我了?”陈海俏皮的问。
“你干脆说,你以后不来算了。你最近来的越来越少,是不是另有新欢?不喜欢旧爱了,故意回避我?”罗思文笑着问。
“哪里!谁能比得上你呀!只要我不忙的时候,我的心里每时每刻都想着你。只是,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考试,我得抓紧一切时间做准备。考上了,就轻松了。到时候,再慢慢的补偿你,天天陪着你,怎么样?”陈海巧舌如簧,小声对她说,罗思文笑了。
回到宿舍,罗思文想告诉陈海自己最近的遭遇,可是,他一到宿舍,就坐在灯下争分夺秒的看书,一副挑灯夜读的样子。罗思文有一肚子话想对他说,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
早晨,罗思文来到办公室,大家都忙忙碌碌,和她打了招呼,都各忙各的,选择稿子,准备新的一期报纸。她不知该做什么,王厂长已经说让她待岗,大家都知道了对她的处理结果,实质上,现在没有给她安排任何工作。
她很无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无所事事,只能坐着呆,想心事。坐了一会,看着大家都忙忙碌碌,自己无所事事,罗思文瞬间灵醒过来,感觉待着很多余,她索性出了门。考虑来,考虑去,家,肯定不能回。一回家,爸爸妈妈就会知道,那样会增加他们的心理负担,可是又实在无处可去。想来想去,只有宿舍是最佳的去处,就闷闷不乐的到了宿舍。
………【第四节 送礼碰到鬼混的情妇】………
关了门,静静的躺在床上,头枕在双臂间,腿伸展,心烦意乱的想心事。
她想着想着,陡然间想起许科长的话,给送些礼吧。他占不上便宜,也许给送些礼,说不定,他看在礼品的份上,回心转意了,就不再那么恶狠狠的对我,罗思文天真的想。
可是,送什么呢?她琢磨,想来想去,男同志都喜欢抽烟和喝酒,不如送两条锦鸡市卷烟厂生产的精品烟,再配上两瓶五粮液。主意打定,罗思文跳下床,拿上上个月的工资直奔商店。她买完,才现这些东西太贵,基本上花去她一个月工资的三分之一。
她心疼的不得了,心想,我给自己的老爸都没买这么贵的酒喝一下,这么贵的烟抽一下,孝敬一下老人。一想到自己碰上的坎,不花钱又解决不了问题,只能自认倒霉。死马当作活马医吧!暂且试一试,不知那个老色鬼买不买账,她心里忐忑不安,没有信心。把东西提到宿舍,锁在了自己的柜子里。
这下轮到罗思文在宿舍蹲点了,她每天晚上给妈妈帮完忙,就到宿舍待着,然后每1o分钟到楼下去看一趟。人倒霉了,往往百事不顺,要干什么,偏偏干不成。等了一周,一直没见王厂长的身影。
办公室肯定不能去,一大包,鼓鼓囊囊,何况办公楼现在大家都认识她,看见她提着烟酒,去领导办公室,那不是贼不打自招吗?
罗思文左思右想,只能在宿舍蹲点保险,她越来越渴望那个憎恶的人能够及时出现,好遂了她的心愿。
第二周,罗思文继续每晚蹲点,还是无果而终。皇天不负有心人,星期四晚上,罗思文上楼的时候,突然现,王厂长的宿舍里亮起微弱的灯光,她高兴的不得了,赶紧上到自己的楼层,进了门,把柜子打开,取出礼品,兴冲冲的提着下了楼。
她几乎没有犹豫和思考,兴奋的敲起了门。“咚!咚!咚!”里边半天没有动静,难道不在吗?
“咚!咚!咚!”她又敲,还是没动静,她正疑惑和沮丧着是走是留,里边却有人问:“谁呀?”那是王厂长的声音,罗思文很熟悉,她有点喜不自禁,站在门口等待他开门。
说话间,王厂长已经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他露出穿着毛衣的上半个身子。“是你!”当他看见罗思文的一瞬间,有些意外,但是,很快恢复了理智,脸一下拉的老长。
“有什么事吗?”冷冰冰、硬绑绑,面无表情,罗思文的热情,一眨眼,全部被浇熄了,她尴尬到了极点,她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去讨好人家。
罗思文强作欢颜:“王厂长,上次是我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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