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黑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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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黑帮-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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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贡嘠兹一事——库奇马也许并没有下令谋杀他,但是你肯定能够发现是电话另一头的不知名的人帮他把这位讨厌的记者除掉了。
  库奇马:……《乌克兰真理报》(Ukrainska Pr*da),嗯,这完全是一派胡言,厚颜无耻,杂种,狗屎。格鲁吉亚人?格鲁吉亚人,贱人。
  不明身份之人:贡嘠兹?
  库奇马:贡嘠兹。嗯,谁会资助他呢?……
  不明身份之人:嗯,他常常和那个(议员)毛罗茨(Moroz)搅和在一块儿,还有那份报纸《Hrani》。
  库奇马:也许,送他上法庭。哼,人民的议员。让那些律师送他上法庭。这要有人告发,对吧?真是狗屎……还有点限制,狗娘养的,呸……把他赶出去,这个婊子,把他赶到格鲁吉亚去,把他妈的扔到那里去。
  不明身份之人:把他驱逐到格鲁吉亚,把他扔到那里去。
  库奇马:车臣人需要先利用他,然后再把他抛弃的。
  谈话的风格揭示了他的个人野心,他十分蔑视政府机构,只是用这些制度来满足自己的需要。库奇马和他的朋友霸占了政府,他们收敛的权力和财富恐怕远远超出了乌克兰5000万人民的想象。对于库奇马和他的朋友们来说,政府仅仅是帮助他们获取权力和财富的工具。但是,也不足为奇,这给整个国家造成了长期的严重问题。为了在世界市场上参与竞争,乌克兰需要同俄罗斯(首先)建立良好的关系,并且也要同欧盟、美国和中国(这是其大量钢材和其他原材料的销售地)处好关系。然而,原始的家族制政府天生就不稳定。这极大地阻碍了中小企业家阶层的兴起,而这确实是过渡时期一个国家经济多元化和灵活发展的关键因素。就乌克兰而言,贪婪、无能和寡头之间的斗争最终会激化,即使不会导致彻底的崩溃,那么也会导致政权的更迭。

4。散布谣言(12)
贡嘠兹被谋杀和梅利尼琴科的录音加快了库奇马政权的倒台。但是,现在就断言乌克兰的新统治者能够成功地让*和制度在这里生根发芽还为时过早。在橙色革命之后不到一年,新政府就垮台了,因为革命领导人之间互相指责,闹得不可开交,而这次革命的目的本应是清除这个黑手党的政府。同时,那也寡头们也开始东山再起,为他们的财产和影响免遭侵犯而战斗。确实,一些西方的情报官员声称,证据越来越多,打算调查欧洲天然气运送公司的决定导致了尤利娅·季莫申科政府的垮台。
  有组织犯罪集团已经在乌克兰扎下根,并且在远离基辅以外的地方,国内和国际所关注的一些热点地区,大犯罪分子的利益继续处于统治地位。亨利·希尔(Henry Hill),《盗亦有道》中的主要人物回忆说,其他的犯罪集团开始积累财富的时候正是纽约的美国东部海岸最大入境港口之一开始投入使用之时。“当他们在艾德威尔德(Idlewildj)建立了机场之后,现金就开始滚滚而来,”这是肯尼迪国际机场原来的名字。嗯,当共产主义崩溃时,乌克兰一个古老的港口,敖德萨也突然开放了。
  在敖德萨的滨海大道,我从谢尔盖·爱森斯坦(Sergei Eisenstein)' 谢尔盖·爱森斯坦(1893年—1948年):苏联导演,电影理论家,犹太人。20世纪20~30年代为其创作高峰期,主要作品有《*》。——译者注'的故居,一直步行到了歌剧院,从这里看,敖德萨还是十分富丽堂皇的。确实,市中心最近刚刚经过了重修,一派古色古香,展现了它过去的迷人魅力,同时也不由自主地唤起了人们的记忆,我好像看到了的安东·契诃夫(Anton Chekhov),伊莎多拉·邓肯(Isadora Duncan)和他们那些上流社会的朋友们正出入于伦敦斯卡亚饭店(Londonskaya Hotel)的情形,当年他们常常在这里聚会。一个世纪以前,到黑海北部岸边的敖德萨参观,是俄罗斯和欧洲有产阶级必须遵从的礼仪。
  这种优雅的错觉一直伴随着我走到德里巴索乌斯肯大街(Deribasovskay Street),这里到处都是卖艺的小贩,他们用活蛇和鳄鱼吸引游客慷慨出钱(比这里其他的一些爬行动物危害小些)。走过这条商业街来到一座房屋前,它已经破旧不堪,用脚手架支撑着,这就是画家瓦西里·康定斯基(Wassily Kandinsky)成长的地方。斑驳的石灰下面刚好能够看到大门上面画着的一把金色钥匙。这使得多数的乌克兰人和俄罗斯人想起了卡拉巴斯·巴拉巴斯(Karabs Barabas)以及布拉提诺(Buratino)和《金钥匙》(Golden Key)的故事。阿列克谢·托尔斯泰(Alexei Tolstoy),伟大作家的远方表兄,在20世纪30年代改编了皮诺曹(Pinocchio)的故事,创作了俄罗斯版的皮诺曹。布拉提诺,一个小木偶男孩,拥有一把钥匙,遭到了卡拉巴斯的追杀,这是一个邪恶的木偶主人,想尽一切办法要夺取这把钥匙,因为它能打开幸福王国的大门。
  在敖德萨,神话和童话故事很受欢迎,并且很巧合的是,在康定斯基离开这里几十年后,一个叫卡拉巴斯的人竟然真的搬到了这座“金钥匙之城”。也许是木偶主人,但是确实一个活人,他的足迹将把我带到一个童话故事结束的地方,并且在几缕硝烟之后,幸福的结尾也消失了。

4。散布谣言(13)
在德里巴索乌斯肯大街北面的建筑物的正面,18世纪晚期的华丽装饰仍然随处可见,但是这种优雅渐渐消失:在苏联时期,这些法国人设计的建筑物明显地失去了光辉,甚至在陷入强盗资本主义的泥潭之前就早已如此。在阿斯塔士肯纳(Astashkina),一条寂静的小街道,我漫步走进了蒸汽浴(Steam Baths)四号。外面十分朴素,但是里面的居民却把院子修葺得十分整洁,挂着许多吊兰。后面的楼梯,被涂成了深绿色,一直通向了一层的俄罗斯桑拿浴浴室。但是,在我走到浴室之前,我看到了地上的几束鲜花。上面的墙上挂着两幅匾额——第一幅雕刻着一个四十多岁男人的画像,短平头,衣着整洁,里面穿着T恤,外面套装;第二幅上面刻着一首诗,是他最好的朋友在他死后写的,此人就是维克托·库里瓦·“卡拉巴斯”(Viktor Kulivar “Karabas”),在这里被一位神秘的杀手用半自动枪杀害了,身中19发子弹。
  库里瓦
  维克托·帕夫洛维奇
  永垂不朽
  卡拉巴斯
  男女老少,亲朋好友
  我们怀着悲痛的心情来到这里
  神圣的大地上躺着维克托·帕夫洛维奇
  我们最亲爱的卡拉巴斯
  (左边的应该为乌克兰文,两边的意思应该相同)
  花丛中散落着许多钞票,在公共场合躺着这么多钱,无人问津,可见人们对死者的深深爱戴之情,要知道敖德萨可是一个十分贫穷的地方,乞讨者随处可见。
  敖德萨的人们具有浪漫的传统,以谦逊和自嘲(Schweykian)式幽默著称,英国类似的城市应该是利物浦。虽然只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但是作为黑海上的一颗明珠,早就十分繁华和喧嚣,熙来攘往的水手、政治难民和商业冒险家蜂拥而至,也给这里带来了犯罪、政治和*不羁。再者,直到近年来,它仍然是所有讲俄语的城市中,种族最多的一个。1941年,轴心国罗马尼亚的军队入侵之前,敖德萨的犹太人大都逃走了,几乎占到了该城市人口的30%。留下来的犹太人绝大部分都被屠杀了。但是,同其姊妹港希腊北部的塞萨洛尼基(Thessaloniki)' 塞萨洛尼基:希腊北部第一大港,全国第二大城市,塞萨洛尼基州首府。——译者注'一样,这些犹太人不像东欧犹太人那样,或者是十分贫穷,或者是成功的商人,相反,他们成了敖德萨工人阶级的主要来源,正是从他们所居住的社区里,出现了该市的传奇黑帮人物,一代接着一代,一直到了20世纪初期伟大的伊萨克·巴贝尔(Issac Babel)。
  尽管不是犹太人,卡拉巴斯却是当地犯罪分子最为崇拜的对象——我同敖德萨任何民族的人谈得越多,我就越肯定他真是一位英雄的黑社会老大,阻止了社会的垮台,维护了法治秩序。
  在后苏联时代的城市,没有那一个黑帮头目能像卡拉巴斯这样,受到了广泛的支持,有效地控制了整个城市。但是他最首要的工具不是暴力,而是信任。慈善家和社会工作者里奥·茲威列夫(Leo Zverev)说:“他生长于敖德萨,对这里极其自豪。并且,他维护了社会秩序。例如,我们这里的毒品问题,过去主要在城里一个叫巴勒莫(Palermo)的地方有售,因为那里有太多的犯罪活动。卡拉巴斯允许毒贩们在巴勒莫城里交易,但是他禁止他们在城里的其他地方交易。他决心控制毒品贸易的增长。”

4。散布谣言(14)
在1991年,随着乌克兰从苏联获取独立,经济的衰落和混乱席卷了整个乌克兰,敖德萨也陷入了巨大的困境之中,因为基辅拨付的资金被大幅消减。随着外来者逐渐霸占该城市,尤其是在波将金阶梯(Potemkin Steps)' 波将金阶梯:又称敖德萨阶梯,始建于19世纪三四十年代,因纪念1905年“波将金”号军舰起义而得名。共有192级,台阶自上而下逐渐加宽,与市中心半圆广场上的城市奠基者里舍利耶大公的雕像遥想呼应。——译者注'下面的港口码头和石油码头,卡拉巴斯开始干预,以维护他的权威。依赖类似莫斯科斯拉夫兄弟会的机制,卡拉巴斯建立了一些基本原则,任何人胆敢打破都会面临危险的。我花费了很大劲才劝说敖德萨地下世界的一个成员开口说话——有时,他们似乎比苏联的官员更为沉默。但是,逐渐他们向我敞开了心扉——在最严格的匿名条件下。他们对卡拉巴斯的看法同平民百姓的大同小异。一位黑帮头目告诉我说:“他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很少带枪,常常不带保镖出门。对他而言,暴力是黑帮人员人最后的办法。我们都尊称他为先生(*toritet),甚至像我这种并不和他合作的人也这样尊称他,这就意味着敖德萨的暴力程度比乌克兰和俄罗斯其他城市都要低。”
  当地的一位商人解释说:“任何公司,并且许多都认为接受卡拉巴斯的保护是一种荣耀。这不仅仅可以保证不受其他黑社会集团的敲诈勒索,并且也避免了当地政府的经常盘剥。此外,他也以自己的方式进行仲裁,如果不同的“组织”之间出现了商业纠纷,他就会像法官一样进行裁决。他要收取公司净利润的10%作为服务费。每个月都要支付——即使当月不需要他的服务。任何人都不会想着欺骗他或者企图隐藏什么。这是不可想象的。如果有人遇到了问题,比如说,税务稽查,他不仅仅会减免或者推迟收取保护费,甚至他会把债务也取消了。他常常这样说,‘如果把下金蛋的鹅给杀了,我们能有什么好处呢?’”
  但是敖德萨,甚至在最平静的时刻,也是一个犯罪和*活动所不可抗拒的地方。尽管卡拉巴斯十分和蔼可亲,你所能想到任何走私活动都要经过这个城市。作为一个港口,这里是人口走私的中心。该城市一位海关的前官员描述说:“我们打开一些集装箱,会发现好几百人装在里面。臭气熏天,难以形容,因为有的箱子已经被封闭了数周,里面根本没有卫生设备,腐烂的尸体也很常见。”这些亚洲的移民劳工,在集装箱里经历了长途的跋涉之后,朝着波兰继续前进,希望能够合法地进入欧盟,现在,他们的位置被来自乌克兰、白俄罗斯和摩尔瓦多的妇女替代了,这些人途经敖德萨,被运往了中东和欧洲的妓院。
  也许是石油导致了卡拉巴斯的垮台。敖德萨和伊利乔夫斯克(Ilichevsk),距敖德萨10英里,是俄罗斯石油最重要的出口码头。在共产党执政期间,苏联大部分的炼油厂都集中在这里。俄罗斯从来不允许像乌克兰独立这样微不足道的麻烦阻止它继续使用这些设施。对这个城市的全部经济和政治控制,转化成了几十亿的美元,尤其自从普京总统将俄罗斯外交政策的重心放在了对全球工业具有重大影响的能源方面以后。莫斯科无意允许乌克兰发展自己的港口和炼油系统,从而在获取自己外交目标的独立。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4。散布谣言(15)
俄罗斯选择了列昴尼德·库奇马这个容易操控的伙伴,然而,敖德萨的市长,爱德华·格维茨(Eduard Gurvitz)就没有那么好对付了。格维茨是一个精力充沛的实干家,怀抱着振兴敖德萨的伟大计划,他支持将敖德萨从一个单一的俄罗斯石油的出口港变成一个里海和中东石油的进口港,这些石油然后可以通过管道运送到波兰和欧盟。这就需要在敖德萨南部见一个巨大的新码头,(与敖德萨不同)那里既可以进口石油,也可以出口石油,因此,就可以使乌克兰摆脱对俄罗斯石油的过分依赖。
  尽管在格维茨市长和卡拉巴斯之间偶尔也有冲突,但是他们复兴敖德萨的目标基本上是一致的。当地一个黑帮成员说:“当车臣人首先想插手石油工业时,敖德萨的商人们同卡拉巴斯磋商。而卡拉巴斯的策略十分明确:‘莫斯科人的莫斯科,车臣人的车臣,敖德萨人的敖德萨。’因此,他阻止这些人插手当地的市场。”
  尽管卡拉巴斯的战略可能十分伟大,他却有些天真,这是一位民众活动家列昴尼德·卡皮利史尼(Leonid Kapelyushny)的观点,他对格维茨和卡拉巴斯都很了解。他说:“卡拉巴斯必须消失,因为他有一个很愚蠢的想法,他相信强龙不压地头蛇,反对跨国犯罪集团。”这就是他被杀的原因——国内外所有的势力都想控制这里的石油,因此卡拉巴斯和他对敖德萨的爱国精神必须消失。”
  1997年4月,维克托·帕夫洛维奇被枪杀,接下来的一年爆发了一系列血腥的政治谋杀,几个黑帮团伙为了争夺卡拉巴斯的地盘,展开了激烈的火并,一时间敖德萨子弹横飞,血肉模糊。当格维茨市长听到卡拉巴斯的死讯后,他转身对卡皮利史尼说:“敖德萨还不明白被杀的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他的死亡,也把敖德萨挤出了一个人控制的城市之列——这正是焦点所在。一位拒绝透露身份的退休侦探说:“在卡拉巴斯死后,第三方力量登上了舞台。”他所说的第三方力量,意味着一群恐惧的联盟,包括暴徒、前共产党员、寡头、军事间谍和克格勃的特工等,在他们面前甚至黑武士达斯·维德(Darth Vadar)也要三思。在这一段期间,格维茨自己就有两次险遭暗杀,但是,尽管受到了很多恫吓,他还是在1998年2月重新当选,但是,之后不久就被一家法院奇怪地剥夺了职位,这是距敖德萨百十英里外的基洛夫格勒城的一家法院,而它对敖德萨市政府并没有司法管辖权。然而列昴尼德·库奇马对法院的裁判却很支持。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库奇马所偏爱的战略,把敖德萨建成一个中转站和港口,没有受到任何反对就顺利通过了,同时博得了乌克兰寡头和俄罗斯工业和政治精英的赞许。
  在接下来的十年里,列昴尼德·库奇马所统治的乌克兰政府和行政部门完全成了一个犯罪集团。可想而知,许多人都和有组织犯罪集团有牵连,贩毒、卖淫、人口走私和类似的活动。但是俄罗斯和乌克兰最大的老板们明白,如果你想赚大钱,你就必须投资两项“合法的”贸易——能源和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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