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光明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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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掌光明顶-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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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他翻身上马,告辞离去。身后却传来李成儒告饶惨叫:“老爹你千万莫要信那小子瞎讲!”
    出东平府往西行,过不几日赵禹就出了山东进入河南境。河南古有中原之称,承东启西,联南望北,是汉家文明精髓之地。然而多年战祸,河南遭难尤深。赵禹跃马平原,只看见大片土地荒芜,往往十余里内不见人烟。兵祸民生,一至于斯!纵然已经见多世间苦难事,待见到中原破败,赵禹心中仍然难免郁郁。
    那日听了李纯讲解江湖事,赵禹已经将下一站定做少林寺。只是他此次离家,重在增长阅历,如此便信马由缰,从濮阳至洛阳,倒未直接赶往少林寺。
    两个多月时间,赵禹已在河南兜个大圈。中元节时赶去奉先皇陵祭拜先祖,念及天下罹难,不免洒泪。然后又到了汴梁古城,游大相国寺,禹王台上忆古思今。到中秋时,却不知身在何处,酒肆里几杯村酿浊酒,便算过了人月团圆的佳节。想起去年今日,一家人在大都其乐融融,不免伤怀,却不后悔自己离家的决定。
    只是出得酒肆来冷冷清清一个人,心中感念,却想到赵敏那丫头这会儿不知在做什么?她是万千宠爱集一身的小郡主,自然不会有自己这般偶尔寂寥的心境。抬头望望一轮满月,赵禹哈出一口酒气,连带些许郁郁气一起吐出。纵相隔千里,但却同观头顶一片月,这便够了。
    中秋后,赵禹准备上少林寺拜会。赶了十几里路遇到河口,上前向艄公打听,才知自己竟已经游荡到了鄂北,不禁愕然失笑。
    他见渡口上停着几艘渔船,而自己这些天来乘马也着实疲累,便开口问道:“我要乘船北上,不知你们哪个肯载我一程?放心,我不会少了你们银钱船资。”
    船夫们都摆手道不走远途,倒让赵禹犯了难。
    这时候,却有一名提着菜蔬从岸上走来的船夫行过来,对赵禹说道:“少年人出门在外不容易,若不嫌我的船简陋,我倒可以将你往北送一送。”
    赵禹闻言大喜,连声向船夫道谢,又听了船夫的指点,将马牵到附近集市上卖了,然后买一些肉食和酒,赶去渡口与船夫汇合。
    船夫是守信之人,一直在渡口等候,待赵禹归来,便将他领到一艘渔船上。
    赵禹见这渔船虽然破败,但却干净整洁,并未沾上鱼鳞等秽物,也不闻鱼腥味道,心下便有些诧异。
    他方踏上船,便听船舱中传出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爹爹回来啦”,随即便见到一个七八岁小姑娘从船舱中钻出来。
    那小姑娘笑吟吟抬头,却看到赵禹这陌生人,脸色一变,“呀”一声复又钻回船舱。
    赵禹还有一只脚未落上船,这会儿却尴尬的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僵在原处。
    那船夫朗笑着拍拍赵禹的肩膀,说道:“那便是小女,自幼与我在船上相依为命,少见生人,有些羞怯。”
    说着,他走上船,对着船舱里喊道:“芷若,这位小兄弟要搭船往北去。你这般对待客人,可是不礼貌的。”
    赵禹听得船夫唤自己女儿的名字,暗道这船家貌不惊人,给孩儿取的名字倒是极好听。
    待父亲又唤了两声,那船家小女孩才怯生生走出来,只是低着头,不敢看赵禹。
    赵禹转过头望去,呼吸不由得滞了一滞。
    这小女孩虽然衣衫敝旧,但生的却漂亮,她在船上没有穿鞋袜,露出纤纤玉足,虽不丰腴,但却清瘦。这会儿她低着头,含羞带怯,恰如空谷幽兰,虽不闻世,却自芬芳,有幽香荡漾。
    赵禹收回目光,又望望船夫,眼神中带些狐疑。这两父女站在一起,总觉有些不搭调,只是不好问出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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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章 世间何人不尚武
    船夫没有察觉到赵禹眼神的异样,招呼他上船,然后将手中菜蔬递给女儿。
    赵禹也将手里拎的酒菜递过去,那小姑娘却忙不迭后退,似乎赵禹身染了麻风恶疾一般,令他好是尴尬。
    船夫对赵禹歉然一笑,然后说道:“今日已经晚了,不好赶路,且先住上一晚,明日再赶路。”
    赵禹一路随遇而安,也没什么紧要事情,便点点头答应下来。
    那船夫接下赵禹手中酒食,就在船头支起炉灶,与女儿一起准备吃食。赵禹闲来无事,便坐在船舷上,看脚下水波脉脉,江边白茅纷飞。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写秋诗中,赵禹最爱这一句。只是念及那写这诗的王勃英年早逝,不免扼腕。一时间又觉世事无常,心中便有些寂寥。秋思袅袅,难免伤怀。抛却这无谓思绪,赵禹转头与船家攀谈起来:“未知船家贵姓?”
    那船家一边淘米一边回答道:“我姓周,不知小公子贵姓?”
    赵禹又回答他一句,两人一问一答,赵禹听出这船家言谈不俗,少有粗鄙之言,不由刮目相看,只是也并未深究。胡人天下,世间多贤人隐逸,并不出奇。
    水中有鱼游过,赵禹心念一动,抖手射出一柄飞刀,正中鱼头。那鱼翻腾片刻,便浮上水面来,竟有将近两尺长!
    “好厉害呀!”
    听到那小姑娘拍掌惊呼,赵禹回头对她一笑,小姑娘连忙低头,却险些将头杵进盛着沸水的锅里,倒让赵禹担心一下,不敢再撩拨她。
    “小公子好俊的功夫!”那周船夫用网兜捞起鱼来,对赵禹赞道。
    赵禹笑了笑,问道:“周大叔也识得武功?”
    周船夫摇摇头,神色有些黯然。
    吃过饭后夜幕已经降临,船夫请赵禹入舱饮茶。赵禹低头走进去,只见不大的舱房被分隔成两部分,用木板隔开,内里自然是小姑娘周芷若的闺房。外间摆了一张小桌子,角落里堆放着渔网鱼叉等,靠左边是一张简易的床榻,再无他物。
    看舱中情景,可知父女两个生活很是清贫。但与天下大多流离失所之人相比,也未称得上凄惨。
    似是心疼灯油,那小姑娘周芷若入舱后不久便吹熄了油灯,钻进内里房间中。
    黑暗中赵禹喝一口茶,却灌了一嘴茶末茶梗,又不好当着主人面吐出来,便嚼了嚼酸涩茶梗,咽了下去,却也没了摸黑夜谈的兴致,便要钻出船舱休息。
    此时已至深秋,江边露大,周船夫便留赵禹在舱中休息。只是这船舱逼仄却躺不开两个人,势必要有一个露宿。赵禹身怀武功,寒暑不侵,便推辞。
    周船夫想到自己女儿还在舱中,虽然赵禹年岁也不大,但终究男女有别,也不再强留,只能道歉招呼不周。
    出得舱来,夜风清凉,残月如钩,赵禹也无睡意,便端坐船头上打坐调息。
    过一会儿,赵禹听身后有衣袂摩擦声,转头望去,只见那小姑娘周芷若正抱着一张薄被怯生生走过来。
    “我不冷。”赵禹推辞道。不过小姑娘还是固执地将被子塞进他怀中,然后不发一言就往回走。
    薄被入怀,赵禹鼻间有幽香萦绕,便猜到这被子似是周芷若平日铺盖的。他们父女两个清贫度日,想来也不会多备被褥之类。
    周芷若往回走了几步,忽又转过身,欲语先羞,夜风中越发生怜。迟疑片刻,她终于鼓足勇气开口颤声道:“你的武功、很厉害吗?”
    赵禹倒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游历半年多来,所见的江湖人士也不少,但若说真胜过自己的,也就只有李家庄的庄主李纯,偏偏李纯还不算江湖中人。不过他也不敢就因此小看天下人,因在大都汝阳王府中,便见过许多武功高绝之辈,虽然绝少展露手段,但气势都足,他远远不及。思忖片刻后,他说道:“马马虎虎,还可以吧。”
    开得第一声,小姑娘的语气就平缓下来,又说道:“你那么简单就捕到一条大鱼,自然是极厉害的!”
    赵禹闻言后笑笑,心道若李纯得知自家飞刀绝技因捕鱼而被称赞厉害,不知会作何感想。
    “你可不可以教我武功?”周芷若小心走过来,轻声问道,月色映入眸中,耀出许多希冀。
    听到这请求,赵禹沉默片刻。他倒不是敝帚自珍,只是一时间想不到要教她什么。李家飞刀自然不成,没有李纯允许,他绝不会将飞刀绝技轻授与人。而别的武功招式,赵禹现在也知一些江湖规矩,晓得若贸然习练别家武功,若被发现是要生出事端的。因此他行走江湖以来,都不敢贸然施展小郡主所教那些各派武功。他虽然不晓得这些武功来历,但也知来路多半不正。
    诸如太祖长拳等流传天下的武功招式,赵禹一想到这怯生生少女练习太祖长拳这类粗豪招式,便要发笑。况且这类招数没有内力支撑,且多年浸淫,并不能发挥威力。
    难道要教她内功心法?这想法一出现,赵禹就否决了。几年来,他都不似最初那般懵懂,知道若贸贸然练习内功非常凶险。自己若非好运气恰被苦头陀救治,只怕现在已经没有命在了。到现在他还不知小郡主为了救他,私自用了家里珍藏的大回还丹。
    小姑娘周芷若见赵禹一直沉默,眼中希冀之光渐渐黯淡下去,喃喃道:“我就知道……怎么会有人随便教别人武功呢……”她失落的往船舱走去。
    望着她怯弱背影,赵禹心中一动,说道:“你误会了,我不是不愿意教你,只是一时间想不到该教你什么武功。”
    “你真的愿意教我武功?”听到赵禹的话,小姑娘的情绪顿时飞扬起来,声音都加大几分,却听到船舱里父亲梦呓几声,连忙捂住嘴巴,然后又抱起手,无声的连连对赵禹鞠躬,模样煞是可爱。
    赵禹轻笑道:“我纵是肯教你,一时间也想不到能够速成的现成套路。不过前段时间我闲来无事倒琢磨出几式散手,专击人要害,只要练纯熟了,不须多大力都能制服对手。虽然还应付不了有真功夫的人,但寻常用来自保倒够了。”
    “我要不要给你磕头拜师?”小姑娘凑过来轻声道,呵气如兰。
    赵禹忙不迭摆手道:“千万不要,你若那样做,我都不教你了。”他已经被李慕文一个徒弟纠缠够了,哪肯再陷进去。
    听到这话,周芷若登时闭口,不敢再多说什么。
    当下赵禹也不再多说什么,开始轻手轻脚给她演示起来。他教给周芷若这几式散手,倒真是先前在李家庄时自己琢磨出来的。赵禹自己虽然还不清楚,赵敏小郡主所教给他的那些武功招式看似驳杂,但都博采众家之长。以他眼下武功招式上的造诣,比李纯都高得多,触类旁通下,总结出的这几式散手也都精妙的很,只是彼此关联不多,还未自成一家罢了。
    不过这种未成形的散手招式,教给周芷若这种一张白纸的初学者,再合适不过了。
    他教的认真,周芷若也学得专注,只是这几式散手因为不计较内力,招式辗转变化便精妙繁复。小姑娘一时间根本掌握不到精髓,甚至一个简单动作都错漏百出。赵禹有些不耐,伸手去纠正她的动作,只是夜幕中视野模糊,这一伸手恰好按在周芷若胸口上。
    小姑娘登时霞飞双颊,张大嘴却不出声,眼珠子瞪得浑圆望住赵禹。
    这时候,赵禹才醒悟起来,女人胸轻易是摸不得的。他讪讪收回手掌,低下头避开周芷若羞恼目光,心中却道瘦骨嶙峋几根排骨,至于这样紧张?片刻后,他忽又想起,自己跟赵敏学武功那段时间,浑身上下可是被那丫头摸了个遍。这一想便觉自己着实吃亏,要不要以后寻个机会补偿回来?
    这一打岔,武功却是教不下去了。赵禹脸皮再厚,也不想再面对周芷若那古怪目光。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过得片刻,小姑娘倒是自己想通了。她也不急着再学武功,而是问赵禹:“你这样厉害,你的师傅一定也很厉害吧?”
    想起那个宜喜宜嗔的小丫头,赵禹嘴角禁不住勾了起来,赵敏的武功造诣,现在他看来自然是不入流的很。不过,他还是很认真的点点头,说道:“她自然是极厉害的,所以,以后如果你有机会遇见她,可要好好尊敬她!”
    周芷若用力点点头,小脸绷紧,煞是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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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章 江上恶客常遇春
    夜已经极深了,武功不好教下去,周芷若便轻走回舱房睡觉。
    赵禹便也靠在船舷上,小憩片刻。这一睡,便到了天明。听到周船夫起身洗漱声,赵禹才悠悠醒来,却发现身上还盖着周芷若的薄被。他明明记得昨夜将被子塞回给小姑娘,想来是她夜里又起了一次给自己盖回来。这般一想,赵禹便觉自己教这小姑娘几手功夫倒也不算太吃亏。
    周船夫笑着与赵禹打声招呼,赵禹记起昨夜袭了他女儿的胸,便觉有几分尴尬,含糊着起身就着江边洗漱一番。
    过一会儿,小姑娘周芷若也起身走出船舱。再看到赵禹倒不似昨日那般惶恐,只是想起昨夜尴尬事,不免横了他一眼,娇嗔薄怒,已成风情。
    三人于江边渡口吃过早饭,便踏上行程。
    赵禹已经从周船夫口中得知,从此处北行入豫,须得经汉水入支流,直达信阳南面,船便无法前行,就要改换陆路。这一趟行程,水道蜿蜒,纵行得快也要四五日光景,往返一趟便要将近十天。当下兵荒马乱,怪不得旁人都不肯载上赵禹。
    这般一想,赵禹便对周船夫生了几分感激,决定好好教一教那周芷若,权作报答。虽然自己这几式散手不成熟,怎样练都成不了大气候,但保她父女两个安全还堪堪可用。
    于是,周船夫在前操舟,赵禹则在船后指导周芷若学习武功。那周船夫见女儿在赵禹的指导下,一板一眼的挥拳踢腿,许是生出什么感触,神情都落寞了几分,只是行舟速度放缓了一些,想要女儿多一些学武时间。
    学习武功,总是一件耗费体力的事情,须得气血旺盛才好事半功倍。赵禹学武快,除了自幼便养足身体,又有大回还丹圣药夯实基础,加之苦头陀开出上等补充元气的方子经年累月服用调养,这等深厚底蕴,天下都罕见,倒是别人羡慕不来。
    而周芷若本就年小力弱,也没条件养好身体,学得片刻便力竭,大汗淋漓,只是一腔热情还在固执的坚持着。
    赵禹摆摆手让她休息片刻,说道:“练武是经年累月的功夫,不能一蹴而就。你若练坏了身体,才是大大坏事了。”
    周芷若听赵禹这般说,才不再坚持,坐在船舷一边休息,想了想又向赵禹身边靠靠,低声问道:“你教我的这门武功,可有什么名字?”
    这几式散手只是赵禹闲来无事瞎琢磨出来,哪有闲情再想个名字,摇头道:“这倒不曾想过,你若有余暇,不妨想出一个霸气名字。与人打斗时,喊出名来,直接将人给吓瘫了。”
    周芷若捂着小嘴轻笑两声,然后便若有所思沉默下来。
    船行两日,所备的吃食已经消耗大半。这一日,周船夫将船靠在一处渡口上,准备上岸置办吃食。赵禹准备与他一同上岸,周船夫却记挂女儿孤身在船上会害怕,便拒绝了。
    赵禹也不坚持,掏出一些银钱递给周船夫。
    周船夫摆手拒绝,赵禹却说:“你家芷若妹妹要学武功,身体须得好好调养。我给你开几种补气药材,捣烂了掺进饭食里,对她是有好处的。”
    听赵禹这样说,周船夫不再推辞,只是对赵禹重重抱拳。他都知药材昂贵,自家根本没余钱去置办。
    待周船夫上岸后,赵禹躺在船板上,优哉游哉,看小姑娘周芷若在船上苦练散手,倒也觉赏心悦目。只是不知这小姑娘看似柔弱,怎么对武功一道这般着紧?
    他开口问了一声,周芷若收起小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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