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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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嫁-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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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影一看自己露了行踪,自然是往外跑。外头下着雨,地上湿滑,她“哎哟”一声给摔了一脚。春草正好赶到门边,这一看,立马吸了口冷气缩到了门后头,眼看着那人一瘸一拐地出院子去了。

    回来时,众人都瞧着她:“那个不要脸的是谁?”梁云凤说话可是毫不客气的。

    春草朝丁姀看了看,摇头:“没看到。”

    梁云凤亦非等闲之人,从那一声清凉的呼叫声里便听出来了。于是冷冷笑了笑:“下回若抓她个现行,让她没有好果子吃。”

    容小姐有些不大明白:“梁小姐说的是谁?”

    梁云凤翘眼一瞪,明明已失分外大的眼睛更是瞪得入铜铃一般,说道:“现给八小姐一个面子不说,往后再敢干这个丑事,我就要不客气了。”

    容小姐发怯,不禁离梁云凤远了一些。坐了坐又似乎不大自在,于是起身要告辞。

    “……可是,外头正下雨呢……”丁姀道,想留她们等雨停了再走。

    容小姐却脸色苍白执意不肯再留。

    丁姀只好吩咐夏枝备了伞,亲送容小姐回屋。

    春草给梁小姐添了茶,到丁姀的身边耳语几句。

    丁姀一怔,疑惑地看着她。没想到适才在外头偷听的竟是丁妙抿了抿唇,想到梁云凤适才说的几句话,大概也猜出是丁妙了。于是只得苦笑了笑,让春草退到外间去,自己则跟梁云凤闲聊了起来。

    试问梁云凤又是送人参又是陪聊的能是无所求的么?三句话没落,便开始拐弯抹角地问了:“妹妹近日可有告诉什么人自己的生辰八字了么?”

    丁姀对着没头没脑地一问显然不知原委:“小姐怎么这么问?”

    梁云凤往外头看了看,见春草确实老老实实地在外头,便压低声说道:“前些日咱们不是在南山寺么?我那母亲看到紫萍丫头给了方丈几张生辰八字。那上头可有你的”

    “……”自己的生辰八字竟然会出现在紫萍手里?这是怎么回事?丁姀心跳突了起来,“你说几张……那是,还有谁的?”

    “自然是五小姐跟我的了。”梁云凤道。

    “你跟我五姐的?”她抬着看看醒来涩疡的眼,审视与疑惑。看来梁云凤是知道那些生辰八字是做何用的了,她只是故意摆了这么道谱,让自己恭维她几句罢了。于是笑了笑,“我自来愚钝,还请梁小姐解惑。”

    梁云凤攒了攒眉,眯着眼睛神神秘秘的:“我那一张上头,你可知道还有谁人的名姓?”

    “谁?”丁姀就势而问。

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九章 共患难

    第一百四十九章 共患难

    梁云凤得意道:“你大哥,我的未来夫婿丁凤寅”

    那些是合八字的?丁姀脑袋里突然蹦出这个念想,本来还有些不确定,但再看梁云凤的神情再认真也没有了,当知确实是这么回事了。

    那么赵大太太又是将谁的生辰八字与她的合了呢?赵以复?舒季蔷?还是……舒文阳?

    脑子混乱间,梁云凤已然起身:“不早了,我也回去了。”不等丁姀挽留,就自行出去。来到外间对春草道,“你送我出去吧,外边下雨。”

    春草忙起身,看她适才是专程带人参过来的,就笑脸相迎:“是的梁小姐,奴婢去同八小姐说一声。”

    梁云凤道:“不必了,是你家小姐这么吩咐的。”

    春草微愕,但旋即也只是笑了笑,从角落里取了伞,搀着梁云凤出去了。

    丁姀从恍惚中醒悟过来,梁云凤只怕是也不知道另一个名字是谁。她既然来提醒,想大约也是猜度了一番的,总逃不出赵以复、舒季蔷、舒文阳那三人。拿去的八字还有丁婠,这么说要么她跟丁婠合的是同一个人,要么就是不同的。若不同就算了,若是同一个人的话,赵大太太岂不是要从丁婠跟自己两个人里挑出一个来?可是这一个人究竟是要跟谁合八字呢?

    梁云凤是想她得知这个消息时,能有所行动。她似乎将宝压在了自己这边,承望自己能嫁得富贵,将来能扶她一把。但……丁婠可是丁凤寅的亲妹妹,她不去巴结丁婠,反来巴结自己,这……不是太没道理了么?

    靠在引枕上愣了会儿神,外头的雨“索索索索”地飘在屋瓦上,似流沙的声响。她回神,才觉屋子里竟没有一个人。才想起,夏枝去送容小姐回去了,那春草又去了哪里?

    “春草?春草?”她一面披衣下床,扶着桌椅往外间探,只见空无一人,外头那桌上只搁着些两个丫头做到一半的活计。她扶住门框诧异,心道都怪自己平日太宠这丫头,她都无法无天了。

    再叫了几声还是无人来应,她欲转身回床上去,只听外头一阵小跑,接着是“哗啦”一声收伞,有人道:“冻死我了……怎么忽而这么冷了。”说罢那人便进了来,一眼看到丁姀竟已自己爬了起来,忙惊呼了一声,“八小姐,您怎么起来了”

    丁姀失笑:“若指望你,我连口茶都喝不上了。你去哪里玩去了?也不说一声,让我好找。”

    春草瞪圆眼睛:“不是小姐让奴婢送梁小姐回去的么?”

    丁姀愣了下:“我……那……你可有将梁小姐送上车?”

    春草咕哝:“这梁小姐也真奇怪,说是让奴婢送她出府去的,可是才走出咱们这院子没多久,她就说不必送了,让奴婢先回来。要不然,奴婢哪里有这么快的动作。”

    丁姀心道,果然如此。那梁云凤大约又是去找丁婠游说一番了。照这样的话,那丁婠岂不马上会有所反应?

    她心中惴惴不安,似乎总漏想了什么。就是遗漏的这个,令她觉得自己再做何挣扎都是徒劳……

    “小姐,您怎么了?”

    丁姀微笑着摇头:“没什么,扶我坐坐,倒碗茶来。”

    “哦……”春草扶她到床上坐下,盖上被子,再回身倒来茶水,蹙着眉道,“小姐,奴婢这一出去虽然没有将梁小姐送上车,可却得了个消息。您要不要听?”

    “……”丁姀见她难得郑重其事的样子,便不想扫她的兴,问道,“什么消息?”

    春草想了想:“舒家小爷病了”

    “淳哥儿病了?”

    “嗯听说让舒大爷给带去自己屋里照顾了,丫鬟们说,小爷病得挺厉害的,整日的高烧。”又顿了顿,“还听照顾过小爷的丫鬟说,小爷身上都起了疹子,脸上也是,一颗一颗的密密麻麻,恐怖死了。”

    “起疹子?”丁姀一想眼下的季节,乍暖还寒,确实很容易感染一些呼吸道疾病。便问,“大夫怎么说?”

    春草唉声叹气:“大夫说,那烧退下去便好,若退不下去的话……”

    “……”怎么她昏睡的这两天竟发生了这些事?“晴儿跟红线过来怎么没提起?”

    “大约是不想小姐担心吧。”春草道。

    丁姀抿唇:“现在这个季节起疹子可不是小事,你去赵大太太那里传句话,就说那疹子再痒也抓不得,就近照顾小爷的人也得注意别再到处跑了,进进出出的话得戴个口罩……”

    “口罩?”不知为何物。

    丁姀呛了声,失笑起来:“说与你听也不懂,你把那些针线活都送到这里来,我且先做几个,你给送去舒大爷那里,让大爷跟丫鬟婆子们都戴上,或让她们自己再做几个。”

    春草咕哝:“小姐的身子还不大好……”

    “就做这点活操劳不死。”何况那这个病传染开来,说不定她自己也得染上。她想了想,又道,“告诉赵大太太让人到街上买十几坛子醋,搁屋里院里的四个角落个烧滚烧干。”

    “这又是为什么?”

    丁姀推了推她:“你只去就是了,别问。”

    春草吧唧了下嘴:“好吧……”于是给丁姀拿来阵线棉布等她要的东西,又扭身去赵大太太那里了。

    丁姀裁下衬棉叠三层,包上做荷包的锦布拿棉线钉牢,再做绑线,拢共做到第三个时春草回来。进门拍了拍身上淋到的雨水,便来到内间:“小姐……奴婢把话传到了,可是赵大太太说,诚劳八小姐抱恙之中还为小爷操心,让小姐您别太多虑,小孩子发了些疹子是常有的事,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的。”又看丁姀已经做好了两个口罩,伸手拿起来正正反反地来回瞧,“这个要做什么用?”

    丁姀拿起另一个示范了一下,笑道:“咱们把话传到便好,这几个你仍旧送到舒大爷那里去。要不要信我也强求不来,你就说让舒大爷千万要为淳哥儿考虑,万般风险都冒不得。”说罢把手里的给春草,“你就戴一个过去,我这手上的给夏枝,她也时常要东跑西跑的。再有就是,你留一个让那边的婆子做样子,告诉她们里头夹了三层棉,少一层都不行。”

    春草一一记下,挑了个戴到嘴上,只觉得脸上一阵热,“嘻嘻”打笑:“小姐别说,这东西还真管用。戴上可不怕冷了……改日咱们做它一些备着来年冬天用。”

    “噗……”丁姀摇头,“你快去吧”

    “哎”春草顺手拿起桌上放的另一个口罩,又跑出去了。

    来到舒文阳刚住下的地方,远远听到铜盆“乒呤乓啷”的声音。她才出现在门口,打里头出来的晴儿惊讶,“春草,你蒙着面做什么?”

    春草摸了摸套在嘴上的口罩,含含糊糊地道:“这叫‘口罩’,我家小姐让戴的。”说着从怀里掏出另外一个做好的,“这是八小姐给你们的,让你们照着样子做,每个人都最好戴上。哦……这里头夹了三层棉布呢,八小姐说少一层都不成。”

    晴儿糊涂:“春草,咱们这儿都忙着呢,小爷身上痒,咱们正给他洗澡……”突然嘎然打住,不再往下说了。

    春草没听出来,急道:“这是我家小姐说的,说……照顾舒小爷的丫头婆子,乃至于舒大爷都得戴上这个。似乎……小爷的病会传染……”

    晴儿一惊,她是听说淳哥儿被挪来这边,才得舒季蔷的吩咐过来搭把手儿的。先时怎么没听说这个病会传染?丁姀又怎么知道淳哥儿得了什么病?她狐疑地打量春草,一副怀疑的模样。

    春草是直性子,拉起晴儿的手一把就把手里的口罩塞了过去:“记着让舒大爷也得戴上。哦……小姐还说,最好能买上几坛醋在屋里子烧,烧干为止。”

    “什么东西要我也戴上?”舒文阳在窗口听了半天,廊下溅起来的雨珠将他的衣裳湿了半截。正负手揣度着端视春草。

    春草想到那日傍晚丁姀蒙舒文阳搭救挽回一命,心中早把他的样子给记住了。连忙行了个礼:“给舒大爷纳福。奴婢是丁八小姐的侍婢,叫春草。那东西叫‘口罩’,八小姐让舒大爷最好也能戴上。”

    “我戴那个做什么?”舒文阳大步过去,从晴儿手里牵起一条绑线,忍俊不禁,“倒生得不难看,可是蒙在脸上不怕闷死么?”

    “啊?呃……”春草在脸上胡乱抓了几把,愕异道,“不闷呐……闷不死人的……”

    “呵呵……”舒文阳将东西还给晴儿,轻柔地道,“照八小姐的意思去做吧,等一下将这一个送到我屋里去。”

    晴儿收下,笑着道:“知道了大爷。”跟春草相视了一眼,待舒文阳走了之后眯着眼睛笑地更加伶俐,“瞧咱们大爷,我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子同我说话呢。可见“天合”是真的……”

    “天合?什么天合?”春草挽住晴儿的胳膊央着问。

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章一夜

    第一百五十章****

    晴儿沉吟了一下,忍笑道:“往后你们主仆便会知道了。你回去告诉你们小姐,咱们大爷承她的好意,改日再做答谢。”推了她一把,“快走吧……仔细你们小姐等得急了。”

    春草被硬生生推出院子,心下嘀咕:“这晴儿怎么也这么奇怪?今朝子这里的人都是怎么了?”抓了抓脸上套的口罩,百思不得其解地回去回丁姀的话了。

    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丁姀晴儿的话,一面还嘀嘀咕咕:“小姐,你说这晴儿奇怪不奇怪,说什么舒大爷从未跟她这么讲过话,难不成舒大爷平日不是这样的么?”

    夏枝也早已回来,听她这么一说便想起些事,说道:“我曾听晴儿提过,舒大爷往年征战在外,性格孤僻专断,不大好相处。春草,下回再去哪里你可得躲他着些,万一他脾气上来,你岂不遭殃?”

    春草厥着嘴纳闷:“我怎么没瞧出舒大爷是这种人了?”

    丁姀道:“谣言不可尽信。”

    夏枝行事是处处小心的,这回不大同意丁姀这么说,道:“小姐,晴儿不是外人,她说的应该不假。咱们小心驶得万年船,等离开了明州就好了。”

    丁姀手里的针线停了一下:“即便是同一个屋子里的人,亦或者是同床共枕的,也未能全然理解你看清你。舒大爷是什么人不关咱们的事,咱们与他萍水相逢的也没资格评断他。若怕的话,你们就少在外头走动好了。”

    夏枝点点头:“是不该在人背后说道。”埋着头继续缝手里的三层口罩。

    春草也搬来凳子坐下,突然想到什么,嘴巴张了张似乎要说话,但旋即一想,又把嘴给闭紧了。不知道晴儿说的“天合”是什么意思,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倘若告诉丁姀的话,自己也回答不出来,还是算了,不说。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的,在夜幕中“沙沙”作响。静匿之处灯影橘光微弱,仿佛承载这一声声叹息。

    晴儿推门而入,果见舒季蔷还未睡,便嗔道:“爷,您书拿倒了”

    舒季蔷恍惚地“啊”了一声,把书面翻过来看了看,眯起眼睛笑:“丫头又闹我。”

    晴儿边笑,端着托盘到书案边上,盘上是个翠色的玉壶,加个荔枝大小口的梨花杯。说道:“知道爷今儿不好睡,奴婢便准备了这样东西。七爷要不要来点儿?”

    舒季蔷舔了舔唇:“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七爷忘性可大,奴婢不是才从大爷那里回来么?”晴儿将托盘往案上一搁,提起酒壶往杯中注了一杯,递到舒季蔷眼跟前。

    舒季蔷无奈地笑了笑,接下酒一口抿尽。抬起袖子抹嘴,问道:“淳哥儿怎么样?”

    “适才醒了醒,喂了点粥。可是一直喊娘,大爷不好受,便一直陪着。奴婢见插手不了,就回来了。”晴儿如实相告。

    舒季蔷眼神发怔:“哦……要娘呢……若是给他一个娘,他们两父子日后能好过一些吧?”

    晴儿惊愕:“七爷莫非想明白了?”她心里掂量着审度舒季蔷的脸色,思忖要不要把合八字的事情说给他听,也好让他自此死了这条心。

    舒季蔷敏锐地感觉到晴儿有话要说,将梨花杯往案上轻轻搁下,抬眉笑道:“今儿这么好大晚上的请我喝酒。说吧,什么事情?”

    晴儿“咯咯咯”地笑起来:“七爷怎么就知道奴婢有话了?奴婢就不能白白地送七爷酒喝么?说得奴婢多亏待您似地。”

    舒季蔷也忍不住笑:“我酒也喝了,你就别卖关子了。说吧,你若不说,我今儿还真睡不着了。”

    晴儿脸色一正:“晚间在大爷那里撞见八小姐的侍婢春草了。”

    “她?”舒季蔷眉头一皱,“她去做什么?”

    晴儿努他一眼:“瞧,上心了不是。爷啊……您该放放了。这胳膊拧不过大腿,事情都告诉老太太了,您不是差了一步么?这天下好女人多得是,八小姐的出身,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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