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琴子道,“何处?”
尘琴子此言一出,顿觉唐突,又见谢母支吾不语,脸色尴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皇甫飞卿已解其意,笑道,“伯母,我们进去说。”
谢母呵呵笑道,“也没有什么,她的特殊之处,便是左胸脯上有一颗红痣,还是一颗三角形状的红痣。”
“我见过…”谢猗又破口而出。
但话未说完,已被谢飞絮阻拦,“不许胡闹。”
谢猗见谢飞絮眼神凌厉,心知姐姐真的生气了,这下才真的不敢再造次。
尘琴子四人心中已有想法。
慕容花城邀请道,“谢少女,我们明日一起去拜访她,好不好?”
慕容花城公然叫“谢少女”,谢飞絮闻言脸不禁一红,瞧了瞧正自疑惑的谢父谢母,回道,“可…可我什么都不懂,去了也是无用。”
谢猗见谢飞絮害羞,又不怕了,拍手撮合道,“人多了才好办事,一定要去!”
慕容花城和道,“有理有理!况且你们跟她熟络,比较好说话。”
尘琴子三人闻言不禁莞尔,心道,“原来你也是无计可施!”
谢飞絮真是恨不得同行,顺势道,“也好。”
谢父谢母对望一眼,心中大觉舒畅。而在众人不注意时,谢飞絮笑靥如花,转身捧着双手放在心前,整个人几乎已经在跳着舞着。
不过毕竟没有跳着舞着。
谢猗则咿咿呀呀,摩拳擦掌,似要大干一番,一股兴奋劲儿一览无遗,逗得众人摇头怜爱,无可奈何。
皇甫飞卿的眼神里则还有另一番意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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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章 【波澜台】开首
群雄会聚,喧喧嚷嚷。
丘答伊与落叶门众弟子跟着习有风继续向波澜台行去。
习有风贵为一门之长,为师之风颇为严厉,日前虽为众徒出面,但到了别无旁人时,自然要训诫,丘答伊是为门下第一弟子,首当其冲。
“答伊,凡事莫要都强出头。五湖帮之徒虽是肖小之辈,但所做违犯法纪之事,自有官府出面…”
“师父,这您就错怪大师兄了,他们骂您呢!更何况…”打断习有风说话的是落叶门二弟子屠名——正是那欲起身对骂的弟子。
屠名与丘答伊最为交好,丘答伊行事利落,在习有风训诫时却如褚师铃和灵飙三公子一般忍受,屠名看不过去,便处处出来维护,直把习有风气得——若是他也有胡子,怕都吹没了。
习有风又见屠名如此,登时站住,回身训道,“你住嘴!定是你惹事!”
屠名其时正要接着说,“更何况还有官府么?我看都是官匪一家,沆瀣一气!”却又被习有风训斥中断。
一众弟子知道师父错怪了两位师兄,却任是谁也不敢帮腔,只肃肃地站着,屠名躲到一边,也不敢嘴硬呛声,微微举着右手小声道,“天地良心。”
习有风登时大怒,喝道,“你有这般耍嘴皮的能耐,怎不去好好练剑!”
丘答伊见师父盛怒,急忙上前,正想替二师弟开脱,却听屠名细声道,“我有好好练剑的。”又道,“不信!您问大师兄。”
习有风抖着手指,欲言又止。习有风深知屠名顽皮,但方才之言也不会有差,怒气已消去大半,便一拂袖,转身走了。
屠名在后头朝回头的丘答伊吐了吐舌头,其他师兄弟见师父走去,早已忍不住,细声笑起来,丘答伊也笑着摇了摇头,赶上习有风道,“师父您莫着怒,徒儿必会吸取教训,不敢造次了。”
习有风怎不知爱徒脾气,道,“好了,也是他们仗势欺人,碰了钉子,你们也是年轻气盛,师父不怪罪,只是日后行走江湖,多要稳重一些。”
丘答伊恭敬道,“是。”
说罢回头跟众师弟咧嘴一笑,众师弟见状嘻嘻哈哈地跑了上来。习有风一回头,一时又只听得见脚步声。习有风便又转过头去。
吵闹声又起。
川江夜与剑灵烟诸子在孤落客栈谋定,分成三组各自行动。
波澜台在客栈东方偏北临海之地,各路人马依此分在东西南三地。楼无楼与川江夜、凌尺素一组负责去探南路人马情况,褚师铃和柯灵秀一组负责西路人马,剑灵烟和妙邪子负责东路。
说到巧处,柯灵秀和褚师铃负责的西路人马正有落叶门,二人一路跟来,在三路人马汇合处,恰巧碰到东路赶来的五湖帮。落叶门和五湖帮遭遇之事,却是后话。
说到前话,柯灵秀和褚师铃一路跟随,但见习有风举止有度,足大家风范,着实不似爱挑拨是非从中作梗的人物,被称作大师兄的人物更是隐隐透出一股英气,而那二师弟与众师兄弟戏闹…柯灵秀看了看身旁的褚师铃,两人心照不宣,放下落叶门,再去打探其他门派。
剑子邪子两人跟着五湖帮,却是另一番观景。
鱼贯星统领五湖大帮,好仗势欺人,为非作歹,被大宗师遣人挑唆,得知谋事之后有大大的好处,自是好不快活,至于“武林之靖事”,则“与我何干哉”!
剑灵烟和妙邪子看鱼贯星行事,顿时生出戏弄之计——自是妙邪子的主意。剑灵烟飘渺高寒,是领袖中正之人,不易生出愚弄人的心计,但听得妙邪子计谋,却愿乐见其成,免不了要助上一臂之力。
两人星夜蒙面,欲在鱼贯星与众门徒吃酒时杀入,却见一名黑衣人早已直杀得鱼贯星灰头土脸,众门徒却一个个干干净净,换着手把弄武器,围成一圈,助阵不能。
黑衣人教训了一阵,冷冷道,“小鱼儿,前路迷暗,望汝知悔,日后相逢若此,决不留情。”
鱼贯星看出对方无意杀人,胆子一壮,骂道,“你是什么人!何故趁我不备,竟偷袭于我?有种报上名来,是不是洛白衣支你来的,快说!”
黑衣人却不答,转即离去。
鱼贯星必然要追出来,却哪里还见有人影。悻悻而归,兀自咒骂不休。及至后来恰好见门徒窝囊,好不容易逞强一番,却被习有风蔑视,怎地不怒裂肝胆,一巴掌甩向那粗衣头儿。
剑灵烟和妙邪子见事有蹊跷,追着黑衣人而去了。
时日推转,东、西、南各路英雄会合同路,陆陆续续向不远处的波澜台进发。剑灵烟七人自也聚到一块。
翌日。波澜台。芸芸众生,好不热闹。
各派掌门领袖先到者是主,一见新来人马,都起身招呼,热情洋溢,人潮汹涌。正如川江夜所说——共襄百年盛事!
这些“主人”却都不是真正的主人。
波澜台之主名唤上官镜,字圆缺,人称再世水镜。
此人是个不世出的高人,武功不详,二十多年前,就已极少过问世事,只凭智慧交友满天下。各门各派的人不时来向他请教,上官镜绝不谢客,恰与名嫣相反。各门各派都会卖他面子,也正是为此。
大小门派在少了四大门派作主心骨后,各不膺服,鱼贯星虽统领大帮,却都是些喽啰角色,自不被傲者看在眼里,群雄这才建议会聚波澜台。
上官镜自然满口答应,这其中除了不谢客的规矩外,也因上官镜本就宅心仁厚,门派中人虽知不谢客的规矩,也不会无端来打扰。上官镜感激在心,又何况他料定讨伐洛白衣之事过于无端,其中必有误会,由自己出面,凭借自己的影响力,多少能稳住阵脚,不让流血事件喷发。
上官镜见到习有风,待别的掌门问好之后,兴高采烈地走来,笑道,“习掌门,好久不见,真是越发光彩了。”
习有风却轻蔑一笑,别过头去,竟不理会。
上官镜哈哈一声,也不尴尬,转向丘答伊道,“答伊贤侄越发英俊了。”
丘答伊身材修长,面有雀斑,英俊之中别有味道,听到长辈称赞,正要答谢,屠名却跳将出来,拍拍胸脯道,“那我呢,水镜先生?”
上官镜张口正欲赞誉几句,屠名已又笑道,“哎呀,我太英俊啦!我晓得,我晓得。水镜先生欲言又止,必是找不到夸赞的词,快别绞尽脑汁啦!师父等不及快渴死了。”
习有风闻言不语,众弟子却笑了起来。
上官镜见状,扶着习有风笑道,“来来来,年轻人开个玩笑嘛,莫要较真。我这就请您登堂入室,解渴去也。”
习有风被推推搡搡,无奈一笑,落叶门众弟子则已然大笑。丘答伊则摇了摇头,不知该如何对付眼前两人。
上官镜与习有风进入海心堂,不久鱼贯星便带着众门徒气势而来,各位“主人”见他走近,抱拳施礼,淡吐一句“鱼帮主久违了”,便不多话。不少小人物则大加称赞,欢迎实之至也。鱼贯星当即由阴转晴,笑得合不拢嘴,瞥见丘答伊,再仔细一看,落叶门众人被冷落一旁,即上前奚落道,“丘贤侄,我们又见面了,哈哈哈,真是难得。”
屠名抢道,“难得又见鱼老英雄,幸会幸会。”
鱼贯星最痛恨的便是有人唤他鱼老英雄,里面的故事一时也说不清,只知道这个称呼与直骂他老匹夫相差无几,字眼却明晃亮眼。
鱼贯星觑见落叶门众人偷笑,心中忿怒,却是颇为大度地一笑道,“哎,不知令师身在何处?这般放着徒弟不管,果真是名师手段啊!哈哈哈。”
师父被奚落,屠名不禁大怒。
丘答伊却一挥手,笑道,“鱼老英雄门人众多,须得多花心思管教,落叶门不敢再劳鱼老英雄费心。”
鱼贯星哼哼一笑,道,“我也想费心相助,不令贵派如斯冷清,无奈啊!”
屠名见鱼贯星走开,冲上一步骂道,“这厮嘴真臭!”
丘答伊拦下屠名道,“不可造次。”
屠名犹愤愤道,“这死鱼欺人太甚!”
丘答伊笑道,“稍安勿躁。”
屠名又念道,“好咸鱼!”
众师弟大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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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章 【波澜台】破见
波澜台今日微晴,晚秋暖阳照身,别有一番滋味。
时近午时,大会即将开幕。
人群骚动,忽听得一声钟磬,各门各派之人早已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安安静静,待上官镜上来“主持大局”。
上官镜不敢有丝毫怠慢,钟声响落,人便已站在波澜台主位上,拱手作揖,“上官镜不才,今日躬逢各位大驾波澜台一议武林大事,上官镜不胜荣幸之至。”
台下自然响起“哪里哪里”“客气客气”的话音,待话音齐刷刷地停下,上官镜微微一笑,道,“上官镜忝为主持,是众位看得起上官镜。今日议题,上官镜附耳恭听,若有一二浅见,还望各位英雄容劣者一言。”
台下九方楼楼主神九方不觉笑道,“水镜先生客气了。今日群雄会议,多要听听水镜先生的高论才是。”
上官镜微微摇头,笑道,“诶,神楼主抬举了。今日之议,毕竟是武林之事,上官镜不敢越俎代庖。只是稍后竞选武林盟主,还望众位看在劣者面上,温和而作,上官镜在此先谢过了。”言毕深鞠一躬。
神九方笑道,“水镜先生不必多礼。”又道,“但依水镜先生之见,该如何评选武林盟主呢?”
众人忽地聒噪。
上官镜笑道,“上官镜不才,不知诸位是否已有共推之人?”
台下一片喧扰。
神九方道,“众位英雄意在拳脚上见真章,水镜先生意下如何?”
台下附和者不可胜数。
上官镜双手摆出,示意噤声,又道,“若无共推之人,也唯有此无奈之法。不过各门各派人马众多,武学各有长短,两强相较,难免花费时间。若因比武误了时日,岂不适得其反?”
鱼贯星尖声叫道,“不知水镜先生有何高见呐?”
上官镜笑道,“在下以为,最好是诸派内部推举本派人选一人与别派推选之人武斗,再定个时限为好。”
鱼贯星道,“怎样一个时限呐?”
上官镜笑道,“以半柱香为限,胜者固然胜出,若不分胜负,则以平手论。不知众位意下如何?”
鱼贯星拍手叫道,“好!在半柱香的时间内打败对手,方能令人信服。”
习有风与神九方等各派掌门都点头赞同。
上官镜见状又笑道,“既然如此,那么在比武夺帅之前,我们不妨先讨论此次大会的主议题。议完之后,再推选领头之人,各位意下如何?”
习有风附和道,“我们非是无理取闹之人,做事必然师出有名。”
神九方亦道,“确系如此。”
上官镜便道,“如此甚好。恕劣者愚钝,不知众位因何要讨伐洛白衣?”
众人见上官镜开门见山,自然有些尴尬,不过既是“为此”而来,快刀斩乱麻,罗哩罗嗦确实恼人。不过众人毕竟是为夺帅而来,而诸如习有风者更是勉为其难,乃是不想与各门派对立而来的。
众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一时竟无人发言。
上官镜作为主持,见此局面,便笑道,“众位掌门都是为义理而来,何须推让,不妨袒露心声,以作表率。”
此时忽见一个人起身,粗气粗声嚷道,“洛白衣曾以大宗师这子虚乌有的人物为借口杀害五大门派掌门,现时更以讨伐大宗师之名四处沽名钓誉,文过饰非,粉妆罪孽,这等欺世盗名之人,我们岂能旁放!”
起身说话者阔脸少眉,鼻子红润,个头不小,却是双拐小扇门门主熊柏。熊柏实乃一庸夫也,不料竟出口成章,赞同之声不由得十分的热烈。
上官镜点点头,笑道,“但据劣者所知,洛白衣当时劫下通缘禅师与徐谷主,却并未将两人杀害。”
熊柏道,“但通缘禅师和徐谷主不久便都死了,怎能断定不是他洛白衣作的怪?”
“此言差矣。”习有风不赞同,也起身道,“熊门主,洛白衣虽杀了其他三派掌门,却也诛杀了香邪人等众。至于通缘禅师和徐谷主之死,或另有原因。我们绝不能胡乱扣加罪名,若否,难免被人拿了作笑柄。”
熊柏恼道,“习掌门,难道你要为这贼人说话?”
习有风一笑,道,“熊门主不必给习某人戴上这顶帽子,习某人只是据理说话,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我们自称正派,岂能混淆视听?熊门主,你说是不是?”
熊柏哼地一声坐下,不再答话。
上官镜见状急忙劝架道,“两位掌门,大家都是为义理而来,莫伤了和气。”转而又惑道,“既是为此,为何不见五大门派之人?”
鱼贯星冷嘲热讽道,“水镜先生有所不知,自那云天一隅之变后,法值阁早破散了!而灵飙门、望海楼、铸剑谷、空寂寺的人一个个都是软骨头,放着深仇大恨不报,只管着自己逍遥了,哼哼。”
熊柏赞成道,“鱼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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