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五星宾馆,只要一起身,借着墙底的壁灯发出的光源,转过身,就能到洗手间。
这只是租住的房子,大家公用的厨房和厕所。
她还要摸黑去找,又不敢去,还不一定能找到。
起来吧,我陪你去。
一诺坐了起来,摸黑按亮了电灯开关。
如月才坐了起来,他拿过他自已的厚大衣,替她裹上。
走吧,穿好鞋。
你不冷吗?
如月跟着他走出去,看着他只穿着里面的睡衣。
只要一会,我扛得住。
把门轻轻合上,牵着她的手,摸黑走到大厅有开关的地方。
按亮电灯,光线明亮起来,再牵着她的手走下楼梯。
厕所在一楼的楼梯角。
一直送她到门口,自已先过去,推开门,看里面有没有其它的人。公共厕所的门门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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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放着两个大尿桶,一股恶臭。
里面没有人,他回过身来,让她进去。
去吧,我在外面等着你。
如月安了心。点点头。
一诺在外面等着,楼梯角地光印着他的影子,在这个时候,被拉扯得特别长,又加上楼梯的曲折,影子也曲折起来。
他不禁意的抬头望了望四周,自已租住在这里不觉得,可是今天如月住在这里。他却愧疚起来。
自已喜欢的女孩,怎能让她上一个厕所都这么不方便?
这就是他刚来长沙时租的房子,一个大老爷们,挑什么挑,刚开始不是也没钱吗,再到后来。开始办公司,基本上睡在公司里,平时跑业务陪客户住的是宾馆,只是这里的房子也一直租着,一年交一次房租,本打算今年买了房就退掉地,没想到世事难测,出人意料,如今他又住回这里了。
如月极快的出来了,怕他久等。
两个人又牵着手回房间。
缩回到被窝里。伏在他的怀里。
含着笑想了想,抬起眼睛来。还是要说一句,一诺。你待我真 好。
能够陪着自已上厕所的男人,是真的好吧。
一诺笑笑,把她外面的被子掖紧,说道,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如月点点头,含笑合上眼睛。
天气已经凉了,她也是怕冷地人。可是一诺像个大火炉,如月睡了一会。就热得受不了,把手和脚都露到被子外面去。
一诺在睡梦里知觉了,就总是一遍一遍的把她的手和脚放回来,被子掖得紧紧的。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放出去,一个又赶紧用被子捂着。
早上醒来时,如月是发现自已出了一身密密的汗。
不过心里也是甜蜜的。
在路上匆匆的吃了早餐,赶着时间到校门口。
班长等在那里,大部分同学都到齐了。
如月和一诺刚好赶得及时,如月笑着打了招呼,带着一诺坐上车 去。
班长是个男生,看了看如月,笑道,你也带家属啦?
如月笑道,是的呀。
班长道,唉,班上女生都外带家属呀,可怜我们这些光棍。
如月笑了笑,知道他是打趣,说道,你怎么不要我给你介绍呢,下次你也可以带。
班长就一副很懊恼的样子,笑道,那现在还来得及么,你可要说话算话,我没什么要求,只要是个女的就行。
一句话让周围站着地同学都笑起来。
如月和一诺坐上车的时候,阿杜和阿罗早坐在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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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罗冲如月笑笑,依然是脸红地羞涩的笑容。
如月给一诺和阿罗介绍,两个人点点头。
一诺没有多说话,跟这些半大地孩子,他真的是没话说。他所有的话都用来做生意谈生意了。坐在宴席上,天南地北,天文地理的瞎侃一通,说得天花乱坠,心里却空得厉害。
不像现在,静静的坐在这群大学生里,身边有如月,他做为她的家属,在他们热情的笑容里默许和羡慕着。
安静,轻松,休闲又幸福。
他喜欢这样的生活。
两个人坐在车前靠窗地位子,那天天气也刚好,金秋的阳光天气。
等同学都到齐,班长最后一个上车,叫司机开了车。
车子地前面有小电视,放着流行的歌曲。
如月坐在一诺身边,一诺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汽车外面。
车子从长沙的高架桥上过去,时高时低,像过山车一样。
令人眩晕,可是眩晕过后,道路两边就是安静美丽的郊外,大片金黄的稻田,从车窗外吹进来的风,含着秋季特有的干燥和香甜,那是收获和成熟的味道。
道路两旁的法国梧桐,大片的叶子变得金黄,黄中透着红。
一阵风吹过,便大片大片的落下来,在风中飘扬,最后落到洁净的道面,像一只只长了脚的小动物,在光溜溜的沥青路面上咝咝的滑动 着。
一诺放眼望过去,分别是深红,金黄,浅黄,淡黄。
那么多炫丽的色彩挤在整个天地里,却并不觉得冲撞,秋天本来就是艳丽的季节。
有时看到落在身上的阳光,会止不住抬着望望天空,天那么蓝,纯净得仿佛深山的湖水。
车里还有文艺活动,自发的组织起来的。
大概是怕路上太无聊。
一个可爱的女生站在两排座位的中间,先是做游戏,谁输了谁就表演节目。
每个人从前到后,说三个厨房用具的名字。
一诺在嘴角笑了笑,这个太简单了,他做菜做了多年,当然是乱熟于心。
如月却不知,一诺是第一排,简单的说了砧板,菜刀,电饭锅。
到如月时,前面说的太多了,会的都被别人说尽,还是一诺提醒 她,才勉强过了关。
到了如月后面一个同学,竟然把开水壶说成厨房用具。
讨论后,大家大笑着不认可,只得站起来表演节目。 的是
上。
歌词不是特别听得清,依稀听出来是,我们总是在路上,闻着花的芳香,虽然有时候也会迷茫,但是坚定心的方向。
很好的嗓子,加上轻快的曲调,博得阵阵掌声。
一诺比较沉默,但是一直含着笑,被周围的欢乐气氛感染,整个人也感觉年轻起来。
到最后,有人提议要家属代表表演节目。
如月的室友,大声要黑哥表演。
平时吃他的最多,自然是最熟。
一诺笑着摇头,无论如何不肯,因为他实在是不会唱歌,笑话倒是会讲的,可以讲无数个,这也是在酒场饭桌上操练出来的,不过都是带色的。
不能带坏了这些人。
如月没办法,代他解了围。
自已唱了一只歌。
一诺心里有点歉疚,但总的来说,微微笑着,也真的是开心。
阿杜和阿罗坐在他们不远处,他们坐在右边的位子上,阿杜他们坐在左边的位子上。
一诺第一次看到阿罗时,倒是多看了几眼。眼前浮现出另一张面孔来,那是小七。
文娱乐活动过后,大家休息着,有的在聊天,有的在看前面的小电视。如月和一诺在小声的说话。
听到阿罗问阿杜的声音,那是如月的黑老大男朋友吗?
如月笑了笑。回望过去,也是阿杜和阿罗地笑。
一诺也听到了,一直温和的笑着。
阿罗也是细长的眉眼,白净的肌肤,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气质干净。
如月,你看阿罗长得像谁?
一诺想起那个人,握着如月的手。提醒如月。
如月望了阿罗一眼,阿罗正和阿杜在低声说着什么。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
如月想了想,一时间也要想不起来。
一诺笑了笑,提示她,你前阵还见到他了,我小弟。
小七?你是说小七吗?
恍然大悟起来。再看一眼,在回忆里对照一下,突然觉得是真的 像,好像好像。
小七也是细长浓黑的眉眼,白净地肌肤,干净的气质。都是瘦而帅气的男孩,唯一的不同就是,小七有一米七五,阿罗大概一米六五的样子。
唯一的不同,就是身高。
这世上竟然有这样相像地两个人。而且两个人又不认得。世界真奇妙。
如月,你觉得像吗?
像。特别像。
如果坐着,如果穿着相同的衣服。所有的人觉对以为他们是双生 仔,甚至连头发留的发型都是一样的。
神态和笑声也一样。笑起来都是眼睛眯成一条长缝,无声的笑着,说话的声音温和中带点沙哑。
如月,阿罗大几了,哪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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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像极了自已的朋友,不免会多关心。
如月笑道,阿罗大四了。学金融的,是商学院的学生。他很聪明地。他其实比我和阿杜都要小。读书读得早。
哦,这么小。
恩,他是北方人,好像是山西的。他好害羞地,一直喜欢阿杜不 说,每次请客都请我们三个人,请了三年,才在朋友的帮助下表白呢。
如月,你这个跟我说了几遍了。
一诺笑着提醒她,望了阿罗一眼,阿罗刚好也抬起头来,看到他这边,便冲他笑着点点头。
眉眼细长,无声地笑着,一诺仿佛听到小七沙哑的声音,大哥!
心里不由感慨起来,想人与人之间,命运是多么的不同。小七也聪明好学,他们天鑫帮,只有他和小七是看书的,其它的大字不识几个,看到书就头疼,平时最多买几本地摊上的美女杂志,看看里面的美女写真。
只有他和小七是例外。
他从九岁开始拒绝学习,可是开始混黑社会后,才发现人没有知识不行。硬是逼着自已看书,帮会里一有空,他就带着小七到新华书店 去,两个人站在书架旁,一看就是一下午,看到好的书就买下来。
他看工商管理,法律,政治方面地书。小七看文学,英语方面的 书。
他比较偏重理科,小七喜欢文科一些。
一个人无聊地时候,自学高中大学的数学,物理,化学,能过解高难度的题目打发时间,数学使人逻辑谨严。
小七背英语单词。一诺有时候笑他,说道,你还是多看些有用的。学鸟语做什么。
小七就红着脸笑道,我其实一直想读大学。大哥,等以后咱们赚够了钱,你送我去读大学好不好。
好啊,北大,浙大,你随便上。考不上我给你买学位。
不用买,我要自已考。
小七的声音轻轻的,却很坚定。
一诺一直在感慨,小七是投错了胎,他要是稍微出生在一个好一点的家庭,凭他的聪明,绝对考名牌大学没问题。
天鑫开房地产听时候,一诺要跟很多黑道白道的老板抢标,围标,绑标,要用低的价格拿下工程,为了利润,有时不得不偷工减料,或者用黑道的手段让对方救范,为了赚大钱,他必须钻法律的空子。
从新华书店买了中国现行的两大本宪法,他和小七一人一本,天天晚上挑灯夜读。
估计这世上,极少有人像他们这样尽心研究中国的宪法的。
到了后来,事情越做越大,他没那么多功夫去看书了,幸好还有小七,遇到事问一下他,他总是能够极其流畅的说出来,在中国宪法第几条第几条,说了什么。
他们七个兄弟出去,小七看上去是最不像黑社会的,外面不认识听人经常把他当作男大学生。每次误会了,小七总是特别高兴。
他也只在帮会里穿黑衣服,黑色仿佛是黑社会的制服。
在平时的日了里,小七总是休闲打扮,阿的达斯,耐克,灰争的毛衫,都是大男生的打扮,手里又经常书不离手,也不怪别人误会。
回忆里都是他站着或坐着认真读书的神情。
望着附近酷似小七的阿罗,一诺真是感慨。小七到现也也圆不了他的大学梦。
第六十七章 许愿
六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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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世界之窗,应该也是小孩,学生来玩得多吧。
他平时带客户去玩,一般都是上北京,或者丽江,或者香格里拉,或者新马泰。
这种人工的景点,一直觉得没有看头。
偌大的一个西湖,也入不了他的眼睛。
所以,这次,他也是第一次来长沙世界之窗。
车子停在世界之窗的外面,班长买了票,带大家一起进去。
只说进去就是自由活动,到下午五点到外面集合,大家一起坐车回去。
如月,一诺,妖子,阿杜,阿罗。五个人一组。
妖子的男朋友一直不在身边,就她一个人。
不过她也爽朗惯了,跟着他们,身边两对情侣,她也不觉得自已孤单。
这还是一诺和阿罗第一次走这么近。
阿罗走过来,冲一诺笑笑,招呼道,张大哥好。
一诺笑笑,说道,阿罗好。
唔,阿罗。一不留神,也许下次就把他叫做小七了,这两个人实在是太像了。一诺不禁微微的笑,想像要是有一天,小七亲眼见到了阿 罗,不知会怎么样。这世上有的人特别相像,当事人却是不知道的。
两个女孩子在旁边笑,说两个爷们这么客气。
阿罗笑笑,一诺和他聊了几句。
才知道阿罗是山西的,父亲是山西省会电视台的负责人,他毕业后不想回去,他父亲却好像不肯。
你还有兄弟姐妹吗?一诺问他,看着相似的面孔,不禁感叹身世之捉弄人。
没有。家里只有我一个,我两个姑姑都没生,一大家子就我一根独苗。从小就是爸妈家姑姑家轮流着住,现在回去了,也是三四家轮流去探望,因为知道他们都没有孩子,想他。
一诺笑了笑,想起从小父亲死了被母亲抛弃的小七,一时倒也说不上话来。
曾经有一段时间,天鑫的外面总是站着一个中年妇人,看到进去的人就打听有没有一个叫张彬的人。每天都是大早人坐着车来,然后到傍晚回去,有一辆私家车专门接送她。
她总是逢人就问,你们认不认识我儿子,瘦瘦的,细高的个儿,白净的肌肤。
还有照片,小时候四五岁的孩子照片。
一诺走进走出几次,半个多月,看到那个妇人还在那里。黑色的私家车静静的停在那里。应该是个在外面混好了衣锦容归的妇人来寻自已的骨肉。
就问身边的小弟,她是来找人的吗。
小弟说是。
那你们帮她找到没有,天天站在公司外面也不行啊。
小弟却语塞。
怎么回事?
七哥不让我们说。
一诺觉得古怪,只得自已走到那妇人身边。
问清楚状况。
那妇人对他说,我以前不好,把我儿子丢在我哥哥家,现在我想他了,我混好了,我现在的老公不能生,我跟他说我有个儿子,现在快二十岁了,他就说要我找了回来,我们一家人过日子,我老公很有钱,做生意的,我想找到我儿子,我以前对不起他,我以后会补偿他的,我要送他上大学,让他好好的生活。可是到我哥哥家,我哥哥却说他六七年前一个人跑出去,再也没回来。我在路上见人打听,听人说,有人在这里看他经常进出。
一诺看她一脸焦急和期待的样子,脸上带着笑,身上的穿戴也是珠光宝气。
把你手里的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