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兄,你方才曾言,令师说那书房留待有缘之人进入,何谓有缘?”于小安正发着愁,听见清的问题,也好奇的向丁丁看去。
丁丁沉吟片刻后,道:“各位既是阿弥的朋友,也不算是外人,本来这虽算不得什么秘密,却有些匪夷所思,故不曾对他人提及过。师傅曾言,此有缘人该是两人,信物为一块玉佩,一块大多数人看不见,只有修炼之人才可得见的玉佩。最最奇特的是,此玉佩世上唯有此二人才能拿起。”
“什么?”于小安和杜问越同时跳了起来。
“是不是这个,你看看是不是这个。”杜问越忙不迭地自怀里掏出了那块让他和于小安相遇之初,丑态百出的玉佩,连声追问。
“难道,真是有这样奇怪的玉佩么?”丁丁既惊奇又有些尴尬,看着杜问越高举的手道,“我未曾修炼过,是看不见的,不如各位先随我到师傅的书房,那里有师傅留给我的暂借仙灵之气的符咒。”
小心翼翼地避过熏黑的外门和半焦的桌椅,于小安仔细打量着这间书房。幸好它名为书房,书倒并不多,家具的间隔也比较开,所以虽然着了火,却发现得早、扑得快,损失也不大,只是那原本挂着满墙的字画倒是烧得七七八八了。就着仅剩的一些残幅,依稀能看出皆是那位王妃的画像。于小安站在一幅残画前,呆呆看着,出了神。这幅画挂在最里面,周围也没有其他画像,所以保存得最为完整。
于小安一直知道,即使是同一个外貌,换了不同的灵魂,予人的感觉也是大为不同的。比如仟就气质高洁,坚毅决断;待得换成杜了,看来就多了几分柔弱婉转,惹人爱怜。只看先前那副残画,于小安就觉得王妃的气质与前二人全然不同,却不知异处何在。待得细观这副画,方觉这王妃眉宇间颇多英气,飒爽之姿不让须眉。
看来,那末代尺王也是见多了后宫的莺莺燕燕,突然换了个款,就趋之若骛了。不然就是潜意识里有同性恋倾向。于小安偷笑着腹诽。
“果然是这块玉佩。”丁丁使用了符咒后,借几丝灵气入眼,看见了杜问越自进屋起就一直高擎手中的玉佩,惊叹道。
“那现在该怎样?”杜问越迫不及待地追问。
“各位请稍等。”丁丁说着,郑重地捧出一只木匣子,恭敬地指着中间的凹槽,“将玉佩置于其上即可。”
杜问越小心翼翼地将玉佩对着凹槽轻放而下。那凹处该是为了玉佩特意准备的,甫一放下,就听得“咔”的一声,立刻严丝合缝地嵌入缝中,似与木匣子本为一体。众人屏息等待,突然一阵光芒自匣中射出,众人皆向光线的方向看去。一片光影模糊后,居然在面前出现了一个长须老者的人像。
“哇,立体投影!”于小安赞叹道,好象看科幻片哦。
“音容宛在?”清不确定的自言。
“怎么是他?”杜问越疑惑地自语。
“师傅!”又见师傅,丁丁忍不住热泪盈眶。
“啊,吓死我了。”小甜甜被猛然出现的人影一吓,正悄悄拍着胸口压惊。
一时间,屋内同时响起了五个人的声音,嘈杂无比。正混乱时,只见那人像捋着胡子,微微笑道:“看来,徒儿终是等到了有缘之人。为师也可安然离去了。”
丁丁闻言,泪意更甚。
那老者顿了顿,又道:“想来,杜问越你已找到了需寻之人。至于于小安姑娘,你的心事我也知晓。自别庄出海向东,有一处小岛,岛上是王妃同小腰遗留给你的传送阵,由那阵法,便可回去你原来的地方……”
什么?
之后那老者的影像又说了些什么,于小安完全不晓,她的脑中只反复回荡着那句“由那阵法,便可回去你原来的地方”。
回家?真的是回家?自己居然可以回家了?日思夜想、千盼万望的心愿,本已经不抱什么希望的归途,就这么突如其来地摆在了面前,于小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胸中充斥着不知是喜悦还是惊慌的情绪,她四顾着,亟欲找人确认,刚才的好消息不是自己的幻听。
“小鱼,恭喜你啊。”突然,背后传来一个久违的声音。
瞬间,于小安仿佛被闪电击中般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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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缠绵
那声音虽然轻,听在于小安耳里却是擂鼓般的响,那是她日思夜想,萦绕梦境的嗓音啊。一时间,似乎所有血液都冲到了脑部,心跳得如此剧烈,以致于她不得不伸手按住胸膛,以免下一刻心脏破体而出。“噗嗵……噗嗵……”的巨响声中,于小安僵硬着却满怀希翼地转过身。
夕阳下,那个人正优雅的缓缓行来,海风吹起他的衣角,带来阵阵冬日榆梅气息,如此熟悉,似早已在心中回味百遍。
那瞬间,天地都似乎失却了颜色,只有那比星辰更亮的眼睛,比太阳更耀目的笑容。凝望着那渐行渐近的人影,于小安轻轻吐出了这些时日来,一直萦绕心底的名字……“姬非影”。
“别哭,小鱼,乖啊……”直到姬非影站在她面前,伸出手指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湿润,于小安才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已泪留满面。痴痴地望着眼前的人影,描摹着他的轮廓,她兀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犹在梦中。
“姬非影”
“恩”
“非影”
“是”
“小影子”
“我在”
……
不确定的一次又一次唤着心底里早已念得烂熟的名字,见姬非影一遍又一遍的应答,耐心、细致,触感犹温。她方才有些真实感,眼前的他并不是自己的幻觉,不是思念过度而臆想出来的幻影。
眼泪,终于放心的大滴大滴滚落。原来,只有在爱人的面前,才会如此软弱。
心疼的将于小安轻轻揽入怀中,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温柔厮磨着,姬非影低声道:“我在这里,就在这里,在你面前。”
话音才落,于小安已抬起头,狠狠地将姬非影的脑袋勾下,对着他的唇使劲地咬了下去。
两片灼热互相撞击着,啃噬着,带着久别的热情与想念,合着无尽滚落的泪水。虽然流到嘴里的是苦涩,流入心底的却是异样的甜蜜。
良久,两人才气息不稳地分开。将于小安抱坐在怀里,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姬非影意犹未尽地轻啄着她的脸庞,将泪痕一点一点的吻去。
“小影子……”靠着姬非影,于小安软软地唤着。
“什么?小鱼。”
“没,就是想叫叫你,看你在不在。”
闻言,姬非影有些心酸地答道:“我在的,一直在的。”
“骗人。那天你就突然走了,把我一个人扔下,头也不回的走了。”于小安说着,想起这些时日来自己的忧虑,又有些哽咽起来。
“别哭,小鱼,乖。”姬非影赶忙解释,“那天事发突然,心境突然不稳。我只是想找个地方修炼一下,也有让玫姨通知你们,让你别担心的,你有收到传讯吧?我是打算情况一稳定就回来找你的。”
知道姬非影是为了什么才突然心境不稳的,于小安不禁有些心虚。只是想起泠山上的待遇,难免有些怨怼:“传讯是收到了,可惜说得不清不楚,我担心死了,所以才去泠山找你的。”
“什么?你来过泠山?”姬非影一惊,继而试探的问道,“那你没去我修炼的密室吧?”
“去了。”于小安赌气道,“所以,都看到了。”
自知闭关时的情形有多骇人,姬非影一时满怀歉意:“对不起,小鱼,就是怕你会被吓到,所以那日才没敢多做停留,只通知了清前去接你的。”
“是,我是吓到了,我都快被吓死了。”似乎要将前些时日的担惊受怕都发泄出来,于小安使劲地发着脾气。
见于小安的嘴扁了起来,又有落泪的趋势,姬非影吓得赶紧连声哄慰:“对不起,小鱼,对不起。”
摆足了架势,见姬非影被自己吓得够呛,于小安才正色道:“小影子,不管什么天道人道,那个法术你都别再修炼了好不好?一想到你那天的样子,我,我,我就……”
怕她念头一直在这件事上转不出来,姬非影立刻忙不迭的答应:“不会再有那样的情况发生的,绝对不会了。小鱼,你放心吧。”
“即使我不在,即使我回去了?”想起那日玫姨的话语,于小安狠了狠心,板着脸丢出了这句重磅炸弹。
姬非影一滞,与她双目纠缠许久,才郑重地道:“是,即使你回去了,我也会好好的。”只有这样才能一直惦着你啊,小鱼。姬非影暗暗补充了一句。
得到了姬非影的承诺,于小安稍稍放下心来。她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十分自私。这一路行来,如果说她对这个世界完全没有干扰,那是假的。清原本一心只求天道,现在却总是黯然神伤。她并不是瞎子,什么都看不到,只是有时候故作不知而已。姬非影原本该是做他的青楼老板,游戏人间,如今这样的情深意重却又不一定能得到相同的回报。
时间已不能回头,事情也不能当作没有发生。她只能在自己回去之前,尽可能的将被自己打乱的生活安排回原处,将她的影响减到最小。这样,也许她可以走得放心些,安然点。
想到这里,她才醒悟那老者影像之后的话语,是指点她找到传送法阵的重要线索。正想向他人发问,环顾四周,却发现屋内只有自己和姬非影二人,其他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在你前面哭得高兴的时候,他们已经先走了。”一段时间未见,姬非影对于小安的了解并未减退,一见她的表情,即知道她在想什么。“地图在那个木匣子里,弥已经和丁丁去准备船只了。明日一早,即可出发。海岛离这里不远,很容易找到。”
“你来那么晚,怎么什么都知道?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人类。”于小安扮了一个鬼脸,以掩饰自己听到好消息太兴奋,以致把关键事宜漏了的尴尬。
怎料姬非影好整以暇地指了指被于小安咬破的嘴唇,悠悠道:“我只知道,他们要是晚点走,就能看见小鱼的非人类举止了。”
“我是鲨鱼,鲨鱼,所以今天上映Shark Tale。”于小安一下扑到姬非影身上,没头没脑地一口啃了下去。
看着有些焦黑的书房,又看了看咬着自己肩头不放,并做出凶狠状的于小安,姬非影长笑一声,将她拦腰掠起:“走吧,鲨鱼的话,应该去海里比较好。”
日已西沉,海面上暗金色的光芒正闪耀着,一点一点慢慢褪去,海水的颜色已逐渐变深。微风袭过,带来一丝凉意,虽然知道不是身处梦境,于小安仍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安,姬非影将于小安搂得更紧,握起她的手,运起了功法。
于小安只觉一丝暖意由掌心传来,瞬间游遍全身。对于姬非影的细心与体贴,她只有满心的感动。只是总有些放不下心,遂关切的问道:“你这次能来,是不是法力有所回复了?”
“是,恢复了至少一半,也算因祸得福。”
看着姬非影笑嘻嘻的模样,于小安问出了自生病醒来后就一直缠绕心头的问题:“那天是不是你到我梦里来,带我出去的?”
“你这个小笨蛋,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仙灵之身的人一旦生起病来,比常人要严重百倍,因为凡间草药对我们无效。你还那么轻易就放弃,看不出半点求生的欲望,难道你忘了自己要回家了么?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照顾自己的,清也是,不好好看着你。如果不是我收到影鱼珠的示警,当时修炼又正好告一段落……”姬非影说着,埋怨的低下头,“你说,该怎么补偿我受惊的脆弱心灵。”
于小安自知理亏,如果她看到木雕般的姬非影有十分的心痛,那看着自己放弃生路的他,心疼更甚自己的十倍。当下讨好地望着姬非影,柔声道:“小影子,别生气,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才……”
看着于小安难得流露的娇媚之态,姬非影不禁楞住了。痴怔地盯着她半晌,看着那乌黑灵动的双眸,似流露着无限的依恋,心中对她爱极,于是任凭自己本能,将轻柔的吻,一个又一个落在她的脸上,最后印上那香甜的双唇。
口齿纠缠间,那沁人的芬芳使他沉醉,那柔软的触感,引动他心底最深的柔情。这样的相依相偎,仿佛陈酿,恍若迷药,使他宁愿闭目缠绵到天荒地老,沉沦不醒。因为明日一早,这灵活的小鱼便会由海岛回到自己的家乡,从此以后天各一方,再无相见之日。
一时间,心脏仿佛被狠狠撕扯着,那痛彻心扉的感觉,让他直想叫嚣,想请求她留下。
只是这个念头一晃便过去了,这是心爱的她一直以来的期望,眼看要实现了,自己怎么忍心亲手去掐灭。只要,她还能灵活的摇头摆尾,恣意绚烂地活着,灿烂着,在哪里,对自己来说都是一样的吧。即使见不到,只要知道,便可以了。
于小安闭着眼,只觉这个吻带着前所未有的渴望,忘却将来,没有过往,仿佛生命最初的呐喊,似乎走到世界的尽头,末日的最后一秒,都不能忘怀的深情。为什么?要这样深切却又如此的绝望?带着灵魂深处的震撼,她忍不住呻吟着全身心的投入,迫不及待与之一起燃烧。没有两难,没有选择,没有明天,也没有回家,只有现在,这一刻,这一秒,是真实的存在。
火烫在游移,自脖颈处渐渐往下。于小安脑中一片迷蒙,心随意动,触手之处是姬非影结实平滑的胸膛,是有力却紊乱的心跳。那滚烫的肌肤,纠缠着两人呼吸,温度似在逐节攀升。空气里都是暧昧,还有那熟悉的榆梅香气,浓郁的充塞胸臆。她轻颤地贴近,近乎贪婪地嗅闻,那肌理分明的胸膛,月色下因为薄汗而反射着妖艳的光泽,一切似乎都在诱惑着她,她情不自禁地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
一声抽气声,自上方传来。更多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下,她轻轻扭动身体,向那热源贴近。虽然已无法用理智去思考,却隐隐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没有瑟缩,反而有丝期待。
只是姬非影的动作似乎突然停了下来,她轻喘着靠在他的胸口,半天却迟迟没有等到任何动作。不解地睁开眼,看向他:“怎么了?”
“什么鬼东西?”姬非影瞪着她,挫败地问。
于小安奇怪地顺着他的目光低头审视自己。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登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原来这让姬非影束手无策的正是清在灵云山时给她的衣服,是清苦思冥想了几日防止她被人OOXX的成品。自从被小肚皮的大哥掳去后,她痛定思痛,一直贴身穿着,没想到今日居然发挥了护卫作用。
一时间,旖旎气氛全无,只有于小安毫无形象的笑声,响彻海湾。
“稀奇古怪。”姬非影嘀咕着。平静呼吸后,手指灵活地替于小安整齐外衣,又将她被弄乱的发丝理顺,方才一把抱起她,向前行去。
“去哪?”柔顺地靠着他,于小安轻声问道。
“还记不记得河口镇那晚?”
见姬非影嘴角不自觉上翘,流露出的温柔笑意,于小安心中暖洋洋的,点了点头,道:“记得,那天有人骗我说他只喜欢男人,占了我一晚上便宜。”
“呃……那个,就不必再提了。”姬非影神色不变地略过了这个敏感话题,笑道,“那天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