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们不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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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们不相爱-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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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间,埋于心底的一个问题如野马脱缰而出:“有没有人可以替代季珊姑姑在你心里的一切位置?”“没有,世上绝无仅有。”斩钉截铁的回答,顿时教我的心阵阵抽痛。
  “你怎么可以如此肯定,你怎么可以……”我的反应是有些激动、有些无力。而他的神似乎有些讶异,他凝望着我的眼眸正发出探索的讯息,一个警觉,我别开脸了,仰着头看着天上的星月。
  “岚屏,替我多照小槿。”
  “大哥,祝福你们夫妻。”
  尘沙扬起一辆黑色的富豪载着我的他也离去。这时我的,才想起,忘了与他道别离。一步、二步,我忐忑不安,三步、四步,我仍在犹豫,终于,我愈跑愈急,在谢了一地杜鹃花的路上,我抛开所有持,朝着那辆轿车呐喊而去——“皓叔叔我等你,你的小槿永远会在这里等你。”
  就在车子转人大道的那一瞬间,我看见了玻璃窗内皓叔叔的脸有了似曾相识的神情。那是季珊姑姑在时,才有的温柔缱绻。这可是他来不及出口的心意?而我,笑了。泪中带着的初夏季节。
  第四章
  这一年以来,云淡风轻,成了我的步调心境。
  清晨醒来,我喜欢打着赤脚,拖着一身白色宽松的睡衣,再披散着过肩的长发,弹奏着萧邦或莫札特的乐曲,然后在早餐中阅读着一遍皓叔叔寄来的信,独有蓬勃的朝气。这样的日复一日,从未改变;这样的我,也不觉得疲惫,因为在这段等待的岁月里,我正欢愉地蓄着蜕变后的妖艳。我觉得我离皓叔叔掩闭的心,更近了。
  “小槿,今天有节目吗?”阿姨招呼着我,而眼中竟然有一闪而逝的寂寞。自从阿姨和宣叔叔结婚后,我和阿姨在形式上的距离是拉近了,但在心灵层面中,又似乎有了无法跨越的藩篱。在我的感觉里,阿姨并不如她外表呈现的开朗愉悦,反倒是用某种形态的笑闹,把自己藏到无人能及的地方。只是,才新婚一年多的她,会有多大的心事呢?或许这全是我穷极无聊的假想吧!“哦,下午我约了薛浅晴!”我大概有一年有时间没有看见她了。“
  自从我考完联考后,她就功成身退地回加拿大相亲,不过,一年来也没见她嫁出去。我在浅晴姐的来信中,常让她描述的各种相亲尽而给笑翻过去。“她回台湾啦?”阿姨顺口问着。
  “嗯!上个礼拜。只不过,她要拜访的人太多,所以这么久才论到我。”“薛浅晴住加拿大的哪里?”
  “温哥华。”
  “这么巧?!她不会刚好住在冉从皓的隔壁吧!”阿姨的想象力从结婚以后就突飞猛进。任何离谱的事,她都可以把它们扯成“理所当然”。“阿姨,天下没有这么巧的事情,更何况,温哥华也不算小,不是街上走一走就会撞到的。”我翻个白眼,霎时觉得好笑。“呵!太阳底下没有啥新鲜事。”阿姨是倚才能卖老的表情。
  “哎哟!宣叔叔一出国,你就胡思乱想起来。”
  “我是好心替你想,要不是看你每天一枝黄玫瑰花的死心眼,我才懒得理你呢!”这一年多来,只有阿姨真正把我对皓叔叔的用心看在眼底只有她,会用心疼的口吻对我动之以理。她说:季珊——是朵曼陀维花,又美又有毒只要男人禁不住诱惑摘它,到死都赞叹它的美丽。而我的皓叔叔中毒最深,无可救药!但,我又何尝不是呢?
  只是阿姨的话,我分不清是嘲讽抑或规劝。
  “阿姨,我知道你很关心我,”我望着眼前略显憔悴的她,满足感动地说:“只是我都等了那么久了,半途而废一向不是我做事的原则。我想再给自己一个争取幸福的机会。”“机会!?”阿姨微拧着眉,说:“你所谓的机会,就是把自己变成夏季珊的影子,再等着冉皓的追求?”我看见了她眼中的不以为然。“我不在乎,只要能让皓叔叔再快乐,我什么都不乎。”在当时,这的确是我“伟大”的情操。有半晌,阿姨沉默不语,只是若所思地拨弄着前面的菜屑蓝子,而那神情,有我最不喜欢的两字“同情”。“阿姨我有事先走了。”告了辞的我,快快起了身,就朝门外走去。
  “小槿,行不通的,那是自欺欺人的伎俩而已,行不通的。”
  耳中传来是阿姨的唠叨。但,我用十六年筑成的铜墙铁壁,又是如此容易倒塌?我依旧甩着骄傲的长发,编织着我夏慕槿最瑰丽的梦想。
  这天下午,我揣着我亲手织成的毛线衣,来到这间位于天母的咖啡座里。温馨自然的布置,与阵阵香郁的咖啡,仿佛写照着我此刻的心情。二十一岁的我,有更女性的温柔感触。“小槿,想不到才一年没见。你都不一样了。”薛浅晴惊讶又赞美的神情,给了我无比的信心。“真的吗?浅晴姐。你可不要哄我哟!”我故做“谦虚”地笑着。
  “人家说,大一娇,大二俏,这话可是一点都假不了呵!”浅晴姐笑得如莲花开落。想不到已居三十岁的她,却看不见岁月经过的痕迹,她依然和我初见时的模样一般。“那你认为我的胜算有多少?”这,我是说得不太正经,但,欲是认真不已。“什么胜算!?”浅晴姐反倒是一头雾水。
  我没有直接回答的疑惑,反倒拿出了这件深蓝色的毛衣摆在桌上,“我的胜算就全交到你手上!”我说。“你?!”浅晴姐张着她那对杏眼,提着问号。
  “你替我把这件毛衣送去给冉从皓,好不好?”我再从皮包抽出一张地址,递给她。浅晴姐的反应比阿姨还要夸张,不但瞪大眼睛盯了我半晌,还半天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你不愿意?”我试探着她。
  “不、不……”不知怎地,浅晴姐的表情有些怪异“我只是没料到你竟然还、还……”“还对他念念不忘,是吧!”干脆我替她说了。
  “小槿,依你现在的条件,追你的人不算少吧!”真奇怪,浅晴姐的思考模式和阿姨的几乎一样。“嗯!是不少。那又怎样?”我耸耸肩。
  “那你又何必单恋一枝花。哦不,是一枝草。”
  “浅晴姐,这你可把我给问倒了,不过,这答案——你留着回加拿大时,再去问冉从皓吧!”我向来对这位良师益友交付信任与感情,而这次,我连对冉从皓的心,也托给她带去。这件深蓝色的毛衣,每一针每一线我都加进了三个字——“我爱你”的声音低吟。虽然他听不见,但,只要他把我的爱穿在身上,在千里之遥的我。亦能感受到他的温暖的味道。而我,把自己缩成毛衣左胸上的一朵玫瑰花,安安静静地贴在他的胸膛,数着他感动的心中跳,一下、二下……直到天荒,直到地老……
  三个月后的一天,他终于回来了。
  而我阴错阳差地和同学在澎湖度假,要不是阿姨的一通电话,我可能又失去他了。赶着飞机,我迫不及待地回到阳明山上的家——“丫头?!你不是要大后天才回来吗”“老爸西装笔挺正打算出门去。
  “他呢?他回来了是不是?”
  “他!?哦!你是说从皓啊?”老爸最爱逗我,明明知道,欲又爱装模样做样。“哎呀。不跟你说了,我直接去找他。”说罢,我便急忙地转身,欲行出门外。
  “喂,他不在家啦!我才正要参加冉家企业的客户为他这位总经理办的接风宴呢!”“接风宴!?”我霎时停下脚步。
  “没错!”阿姨自门外朝我走来,还笑提诡神秘,“慕槿,我帮你,也只能帮到这里了!”“什么事情啊?”老爸被阿姨的话及我的疑惑表情给弄糊涂了。
  搪塞掉老爸,阿姨便催着我上二楼房间换衣。
  “那种商业应酬的场合。我去合适吗?”望着衣厨里一排排的衣服,我不禁发愣起来。“你不是想再见冉从皓吗?”
  “我等宴会结束后,再见他也行啊!”
  “你不是要给他个惊喜吗?我可是替你打点好一切了。”阿姨翻了翻我那件衣。“阿姨,你是要我……”我这时才恍然她的用意。
  “要你穿上最漂亮的一件礼服,并且准备一首你最拿手的钢琴曲,宣叔叔希望宴会中的高潮是因你而起。”“哇塞!那我不就比电影明星更抢眼了。哎呀!这么短的时间我、我、我要怎么办嘛!”我的紧张。不是因为将在大场面中演奏,而是在我的面前,我如何百分之百地展示我。“放心宴会还有一个半钟头。”阿姨竟然还讪笑我,仿佛这是她难得一次的报仇。
  整理好情绪,我依然俐落地替丑小鸭的自己换上了天鹅的外衣。
  这套礼服,是一年前我为了自己“苦修有成”而冲动买下的衣服。想不到,在厨子里冰冻了一年后,终于有机会可以展现它的万种风情了。这款纯白高腰的连身礼服,剪裁是采大方简单,欲又别出心裁的设计。除了腰前有一朵蕾丝纤成的玫瑰花之外,更在花下开出了一朵轻纱垂落的薄帘,使我在莲步轻移中,有着风动飘逸的婉约。腕上的袖口,是用银线缀饰成的大花袖,让我总幻想着在花香柔和的摇曳中,在阿姨和叔叔的张口瞠目中,坐进车里,再直上有皓叔叔的那场盛宴。
  “小槿,你这样的打份跟你姑姑还有三分像哪!”宣叔叔的称赞,对我而言,像是颗定心丸。“可是,别忘了你了是夏慕槿,不是夏季珊。”阿姨又重复这句我最不爱听的话。但,我还来不及咀嚼阿姨的用心便让站在场中英气俊的他,占领了全部的思绪。他瘦了,却更神采奕奕。
  那眉宇之间,尽是蕴含摄人的成熟与自信。他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插在裤袋里,在一系列名牌的灰色笔挺里,他似笑非的神情流露着他那不经意的落拓不羁。突然间,我的心跳没了声音,只有手脚的冰冷,提醒的冰冷,提醒着我,此刻的他仿佛离我有一个世纪的长久。久到他的容貌令我畏缩不前,久到他的笑容竟让我退却了。
  “小槿,你的琴谱我先替你拿到钢琴上。”宣叔叔似乎迫不及待地要把我推进这片热闹里。“我、我……”我突然有逃回家的念头。
  但,箭已上了弦,而我不是早就无后路可退?!
  “让我们鼓掌欢迎,心脏权威夏季刚先生的千金,来为她的从皓叔叔弹奏一曲。”麦克风里宣判了我的去路。我腰一挺,再深吸一口气,以这一年多我搅镜练习过千回的含蓄笑容,缓缓地,悠雅地走人了四周赞叹的眼眸。我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刻他的回应,是惊喜?是失望?都已弘补不了这一年来,他刻意拉开的距离。德布西第一号华丽曲正在我的手指间浪漫流激光照排系统,而我的表情早已换上另一种不搭轧的外衣,我古典的弹奏表达不了这一年多来,我日夜蕴集的波涛汹涌的思念。是的,我想他。不只是朝朝暮暮。
  而他呢?突然间,皓叔叔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眼光,就这么迎面前而来敲痛了我的心房。我指下的琴音愈来愈悲伤……
  别问我夏慕槿的爱何时开始,因为没有你。一切都成空。在放纵感情过后,我在全场热烈的掌声中,用眼光向我的皓叔叔表白了所有。他用众人盛赞我的笑容回答我,有喜悦,有亲切、却没有一丝我要的感动。“小槿,你今晚真美!”
  “小槿,你的歌声与琴真是超水准备!”
  “小槿……”
  “我不再是年幼无知的小槿了,我今年已经二十一岁,大学二年级,你是冉从皓,而我叫夏慕槿。”我讨厌他客套又长辈似的语调。或话是失望,或许是沮丧,我丢下了一句话,便裹着一身黯然逃离他冷漠的心房。饭店外的风,冷得让我直打哆噎,但欲也比不上我心底已然结成的冰块。一辆又一辆的计程车呼啸而过,那阵阵凌的风似乎是掴着我身后响起。我转着头,无法置信。
  “风大,披着吧!”他脱下了他灰色的外套披在我的身上。
  我不敢出声,怕只是好梦一场。
  “想不想看夜景?”他的神色出奇明亮。
  “嗯!我点着头。笑得眼带泪光。
  “走吧!”他说。
  “可是,宴会怎么办?”我的理智一向坚强。
  “有人会搞定的。”说罢,他自然地抛了下手中的车钥匙,再牵起了我冰冷的小手,朝着他那辆黑色别克轿车走去。这一切,来得出其不意,美得教我不忍眨一下眼睛。眼下的繁华夜景,每一盏都代表着我这些年来的心情,而回报,就是身上有他味道的温暖外衣,及身旁他那温柔的举止和充满感情的沉默不语。“你的毛衣——手感很细。谢谢你!”他打破沉默。
  “找一天,穿起它让我看看。”我侧过头,看着与我并肩坐在草地上的他。“找一天吧!”他想了一会儿才回了我的话,仿佛我的要求对他而言,太过沉重。“你在加拿大的日子,好不好?”索性,我转移了话题,以他能叙述的轻松来重新交融着彼此的感情与记忆。这一夜,我多么期望是个转机。
  带着意独未尽的不舍。我和他在凌晨两点,在我家门前互道晚安。
  在满天的星光下,我看见了他眼中久不见的烂灿。而这一晚,我抱着枕头喜极而泣,十几年来的等候,终于有了起头。
  清晨,我在笑中醒来,迫不及待地又摘了一朵玫瑰花,奔向有他打鼾声的房间中。“小槿加油!”阿姨对我眨了个眼,笑得欣慰。
  我意会地点个头。而玫瑰花的清香直扑鼻中。
  推门而入,我以熟练的动作换上了新鲜的玫瑰,然后走到他的床前,蹲下身仔细凝视着他沉睡的脸。我看着,看着,恍惚了起来,害怕他在沉睡一场后,又把昨夜的一切全都忘怀。突然,他睁开了惺松的眼,愕然与狂热的火焰迅速地燃烧在他的眼瞳里面。而我还来不及会意,便让他强烈地搂在怀里,再滚至床边。不知过了多久,我们在这片愁云惨雾中,各自守着自己的哀愁。直到他走近我,轻轻的把我搂入怀中。“对不起,对不起……”我似乎听见了他的歉意。
  “为什么这么说?”我也低声地问了这一句。
  但,他没有回答我,只是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神情望着我,说:“我的小槿真的长大了,或许下次我再回来,你已经结婚生子了。”“不、不会的,我会一直等你,等你,等你,而黄玫瑰就是证明!”我用坚定的语气,试图留住他脚步的离去。“以后不要再把玫瑰花拿进来了。”他背对着我,让我看不到他冷漠口气下表情。“我干嘛要听你的。”我握紧拳头,一副视死如归的坚持。
  “你的脾气跟你姑姑一样拗。”
  “除了这一样,在你的心里,我夏慕槿永远不及夏季珊。”丢下这句,我落寞地奔向门口。“……小槿”他喊住了我,并一个上前,又把我紧紧地抱在怀中。他激励地搓着我的发丝,吻着我的额头,“傻瓜、我的小傻瓜,我不值得啊!”但,十六年的岁月我都等了,值不值得已不在乎的事了。更何况此时此刻,冉从皓和夏慕槿的的确确在平行线中交会了,而在他屡屡按捺不住隐忍不了的感情中,我收到了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情愫。他可以闪避,但,我会主动出击!
  这天起,我让自己像是上了前线的战士,全副武装、步步逼进。在每一回与他的相对中,我都是使出浑身解地挑逗着他故做严肃的神情,而不论他是如何地同我玩着躲迷藏的游戏。但,狡点如我欲也迅逮到他面具下的柔情。这几乎可以肯定,他的心中早已在季珊姑姑的阵营中转移了阵角。或许不多,但毕竟有路可寻。“夏慕槿去找你同学玩,别整天缠我,行不行”“这算是他最”严厉“的拒绝了,但对我是毫无用处的。”你不要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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