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贤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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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贤妻-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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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烦请这居室替在下解一解这道签文,”曲轻裾礼貌的双手奉上签。
  青须道士顺着她的手抬头看了她一眼,站起身双手接过她的签,面上带着和煦的笑意道:“女尊者请坐,待贫道一观。”
  贺珩见曲轻裾在青须道士面前坐下了,便上前走到了曲轻裾身后,看那道士如何解签。
  谁知道士看了一会儿签文,便把手中的签放到旁边,抚着青须道:“无量天尊,近日京中突变,少有人来观中求签,二位尊者徒步而来,也算是缘分。贫道观二人印堂饱满有光,不必求签也是有大缘法者。”
  “居士道法高深,一眼便知我们徒步而来,”曲轻裾笑了笑,不提那所谓的大缘法。
  “贫道玄灵暂住此观已半年有余,所见尊者众,唯二人非频道所言,”青须道人起身对二人行了一个道礼,把签文递还到贺珩手上,“贫道有负二位尊者所望,惭愧惭愧。”
  贺珩接过签文,温和笑道:“玄灵真人言重,世间万分皆有天道,我等岂能让真人为难。”
  他低头看签文,上面写着,“九山静绿泪花红 ,三更灯火五更鸡。凤飞翩翩兮,四海求凰。”
  奇怪的签文,前言不搭后语,对仗不工整,更不提什么对偶,什么乱七八糟的。贺珩把签递给曲轻裾,真不知女人怎么就爱信这些。


☆、62·现实

  玄灵道人仿佛没有看到贺珩把签递给曲轻裾的动作;再度对两人行了一个道礼;“两位尊者,今日已无来客再到;贫道告辞。”说完;便捋着胡须笑笑走开。
  待曲轻裾反应过来时;玄灵道人已经走进了林间小道中,她只来得及看到他一个背影;但是很快也看不见了。
  这种甩给人背影的作风,还真有那么点高手风范;曲轻裾低头把玩着这只签;她虽然看不懂签文写的意思;但是还是能看出这个签文不对劲的地方。
  一般签筒的签文有固定的数量,签文更是讲究格式;自己刚才抽到的这个,对仗不工整,不押韵不对偶。就连签诗也是东拼西凑,毫无逻辑可言。
  实际上,这个签文是五庄观小道士练笔随手写的?难怪刚才那个道士一副高深模样不解签,原来是发现签文不对?
  “九山静绿泪花红 ,三更灯火五更鸡……”曲轻裾把玩着这支签,念着这两句毫无关系的诗句,挑了挑眉,从凳子上站起身,“王爷,我瞧也没什么好瞧的,不如回吧。”
  贺珩见她虽然对签文不屑一顾,但是却还是交给了身后的木槿,便笑着道:“那便回吧。”那道士说他们是什么贵人,说什么京城出了事香客少,不过见他们衣着不凡,而前几天又闹出刺杀事件罢了。
  至于说他们徒步上山,他侧首看了眼曲轻裾红霞未退的脸,也是十分显而易见的事,鬼神之说,不过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罢了。
  什么九山静绿泪花红 ,三更灯火五……贺珩脸色忽然微变,他脚下一顿,转而看向扶着曲轻裾的木槿,“把签文给本王一观。”
  见王妃没有反对之意,木槿小心的把签文呈上,然后就见王爷脸色有些不对。
  “这个签文胡说八道的,也别费心留着了,”贺珩把签扔给身边的钱常信,对曲轻裾道,“下山的路不好走,我们坐轿辇回去。”
  曲轻裾不去看他的动作,笑着点头。两人走到贺明跟前,见贺明一脸茫然的样子,贺珩便道:“一个前言不搭后语的签文,看来你二嫂抽签的手不那么灵。”
  曲轻裾笑着道:“方才我可是叫了你一同去的,你偏偏不去,说是要我一起求了,这会儿就嫌我手气不好,哪有这样的道理。”
  “罢了罢了,好男不跟女斗,”贺珩笑着摆了摆手,“我们还是下山去,白云山的山脚处有一条小溪,我们可以在溪旁用一顿野餐。”
  “这个好,”贺明仿佛没有看到二人方才的打情骂俏般,面上带着憨厚的笑意,“愚弟早就想在青山绿水间用一顿饭了。”
  三人说着便顺着青石板小路往外走,不知怎么的话题便拐到了贺明下江南遇刺一事。
  “朝上吵得虽厉害,但是此事早晚会有个结果,”贺珩知道他的为难之处,拍拍他的肩膀道,“世间总有为难之事,熬过去便好了。”
  “二哥说得是,即便是父皇乃是九五之尊,也不是随心所欲。”贺明笑了笑,“二哥放心,愚弟明白的。”
  贺珩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三抬步辇,便道:“四弟请。”
  “请。”贺珩微微躬身,处处显示了身为弟弟对兄长的恭敬。
  待三人都上了轿,曲轻裾隔着轿子的薄纱往外看,就感觉轿子开始微微摇晃着前行。贺明说得对,即便是皇帝身为九五之尊都无法随心所欲,更何况其他的。
  忽然,她坐直身子,九五之尊……九……五……
  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曲轻裾再度懒洋洋的靠回软枕上,不管是不是她脑补过多,左右今天她就只求到一只废签,别的什么也没有。
  下山的每一步都要走稳,抬轿子的下人都小心翼翼的踩稳每一级石阶,待踏到平地上时,他们才有志一同的松口气,平路比下坡路好走多了,也安全多了。
  就在这时,就见几辆马车从另一个方向行来,这些马车瞧着都是一样的制式,并且每辆马车旁还有两个穿着盔甲的护卫。
  钱常信眯眼瞧瞧,顿时明白过来,这怕这是从外地送进京城选女到了,他脸色不变,也不让轿夫们转道,直直的前行。
  前方赶车的虽不知道来者是何人,但是瞧着三抬轿子后来跟着不少的侍卫,心知这是哪家达官贵人出来野游,便把马车赶到一边,待这些人经过后,才又再度赶起马车来。
  坐在马车里的选女们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轿子,开始低声交谈起来。
  “也不知轿子里坐着什么人,排场真大。”一个年约十五的选女开口,“瞧着真威严。”
  “有这么多护卫长随,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排场,”一个微胖的选女看了她一眼,“没准是个王爷郡王呢。”
  “你就胡吹吧,王爷之类的是那么容易碰见的?”另一个选女调笑道,“没准是哪家王妃小姐呢。”
  一时间,几个同车的选女们便笑闹开了。
  马车外赶车的护卫听着车内的动静,面色冷了几分,就这咋呼的劲头,就没有做贵主儿的命。
  他想起之前在外面打听到的消息,听闻京城这些日子不稳定,诚王与端王都到京郊养伤了。想到这,他不由得面色一变,方才经过的莫不是端王或是诚王?不然这个时候,谁还有这么大的排场出现在这个地方?
  轿子停下后,曲轻裾面前的轿帘被打开,她扶着木槿的手出了轿子,看着眼前已经长出一片嫩绿的草地,以及草地尽头的溪流,不由得叹道:“此处果然好景致。”
  她回头看去,就看到下人们已经开始搭锅炉,搭座椅板凳,不一会儿便把要准备的东西全都准备好了,曲轻裾觉得自己前世手下艺人演的古装剧弱爆了,光是下人动手能力这一条就不过关。
  贺珩走到她身边,指着溪流对面道,“这条溪流很宽,所以取名为清溪河,对面还有一座我们的庄子,是两年前父皇赏给我的。”
  这种房子太多,住不过来的烦恼,让曲轻裾露出一丝笑意:“父皇一片慈爱之心,只可惜平日我们出门时间太少,竟住不完父皇赏下的庄子,真是遗憾。”
  “日后有时间,我会多陪你出来走走,”贺珩见她笑得开心,面上的笑意也明显了几分,他拉着人在搭好的桌前坐下,然后道,“我让侍卫们去打些野味回来,让府里跟来的厨子做些有野趣的东西尝尝。”
  贺明晒着温暖的太阳,心也跟着暖了起来,他指着小溪道:“孙海,去瞧瞧那小溪里有没有鱼,若是有取鱼竿来。”
  孙海忙快步跑到溪边瞧了瞧,很快又跑了回来,他笑着道:“王爷,小的瞧着有鱼在水里游呢,就是不知道有多大。”
  “那本王钓鱼去,”他站起身,对贺珩抱拳道,“二哥,弟弟去钓会儿鱼。”
  贺珩点了点头,“小心别湿了鞋。”
  听到这话,贺明笑了笑,“二哥放心,弟弟晓得。”
  曲轻裾看着贺明一撩衣袍,把衣服后摆系在腰间,便让下人拎着凳子拿着鱼竿鱼饵去了溪边,不由得感慨,十七八岁的少年放在前世不少人还是熊孩子呢,贺明已经这么沉稳了,现在难得表现出两分年轻人的活跃,也不知是发自真心还是装出来的。
  她看了身边的贺珩一眼,身边之人也不过二十岁出头,已经有了如此的心思与手腕,可见皇室是个锻炼人的地方,复杂程度已经超过前世的娱乐圈。娱乐圈斗输了顶多没了名利,皇室若是斗输了,就可能没命没老婆孩子了。
  这么一想,贺珩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要做到现在这个样子,也挺不容易的,她觉得自己内心深处一丢丢母性油然而生。
  不过想起此人的心计,她那一丢丢的母性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顺手用银签叉了一块梨到嘴里,细滑多水,味道挺好。便又叉了一块递到贺珩面前,示意他尝尝。
  就着曲轻裾的手尝了一口,贺珩点了点头,笑着道:“挺不错。”
  钱常信瞥了眼那放得离王妃很近的香梨,王爷似乎不爱吃梨?
  晋安长公主府中,贺归念翻看着手里的拜帖,面色平淡道:“就说本宫这几日有些劳累,不见外客。”这些人无非是想她从口中打听一些端王诚王的消息罢了,也不想想她一个女眷能知道多少事情,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她们。
  想起从宫里得来的消息,她犹豫了一下,便招来自己亲信的杜嬷嬷道:“上一次赏画宴上,本宫听闻二弟妹喜用水果,本宫这里新得了不少水果,让人给二弟妹送些去,另外把本宫替二弟四弟备好的药材一道送去。”
  杜嬷嬷听完后道:“公主,如今朝上因为刺杀事件已经乱作一团,您不如过几日再送去?”
  贺归念面色凝重道:“禁卫军的人发现,刺杀端王的箭羽做工虽普通,但是箭柄所用的木料却是瑞王一个别庄后山独有的树木,现在这件事情已经移交给大理寺与刑部,早晚会上报给父皇。”
  杜嬷嬷脸色微变,好半天才开口说话:“皇上素来偏爱瑞王,如此一来……”
  “天下的人都看着呢,”贺归念摩挲着一张拜帖,“父皇即使一心偏爱瑞王,也堵不了天下悠悠众口,无论结果如何,瑞王这辈子……除非本宫其他三个兄弟都没了,不然皇位已经与他无缘了。”
  “奴婢这便去办,”杜嬷嬷明白过来,便匆匆退了下去。
  翻开手里的拜帖,上面写着昌德公府魏氏,她冷笑,以为是昌德公府老太太她便要给几分颜面么,未免也看得起自己了,这京城中多得比她年长的人,她都不定给面子,更何况是个注定落没的公爷府老夫人。


☆、63·坑宁王

  如今瑞王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前被怀疑袭击弟弟;现在又被怀疑刺杀哥哥,这种毫无孝悌的行为;即使还未确定;但是在众人心目中;瑞王除了飞扬跋扈外,又多了一个没有孝悌之义的罪名。
  庆德帝也没有想到两件事都牵扯到三儿子;他看着御案上由禁卫军统领呈上来的箭,半晌才叹了一口气;不管事实如何;渊儿确实不是为帝的材料。
  “陛下;淑贵妃娘娘求见,”太监总管进来跪到在他面前。
  庆德帝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站在院外的女人,闭着眼睛道,“让淑贵妃回去吧,就说朕政务繁忙,不见她。”
  太监总管眼中露出一丝惊讶,随即恢复了脸色,行了一个礼退了下去,看来皇上对三殿下失望了。
  “贵妃娘娘,皇上这会儿正在处理政务,只怕不能见您。”太监总管走到淑贵妃面前,恭谨道,“您还是请回吧。”
  “皇上不愿见本宫?”淑贵妃看了眼那开着的大门,心头起了一股子恼意,转身便走,显然对皇上这个行为生气了。
  “恭送淑贵妃娘娘,”太监总管不紧不慢的弯下腰,看着淑贵妃匆匆的离开他的视线。然后才慢慢的站直身子,面上露出与往日无异的笑意。淑贵妃的性子这么多年了也不见有什么变化,只是这个关头,还玩这脾气做什么呢?
  淑贵妃出了天启宫大门,坐下步辇后便沉下一张脸,就连灿烂的阳光也没有让她脸色好看一些。
  敬贵妃在御花园遇到淑贵妃时,手里正拿着两支盛放的月季花,见到对方难看的脸色,她笑着道:“妹妹这是打哪来呢?”
  “姐姐倒是好兴致,”淑贵妃哼了一声,“可见端王殿下伤得不重。”
  “可不是老天保佑么,”敬贵妃把花递给身边的宫女,“不知伤人者此时心情如何。”
  淑贵妃冷笑一声,她向来瞧不上韦氏装模作样,用花言巧语哄得陛下开心,示意抬步辇的太监继续走,一点下地的意思也没有。
  敬贵妃眯眼瞧着淑贵妃一行人气急败坏的离开,懒洋洋的露出一个笑意:“本宫就喜欢她这脾气。”不然,她又何以能爬到这个位置?
  就在众人以为此事定与瑞王有关时,大理寺少卿田大人却当朝说出了一件事,这话的内容让朝中众人大感意外。
  田大人说,大理寺在端王遇刺前的三个月收到瑞王府别庄管事报案,说是后山丢了不少树木,虽不是贵重东西,但是以免有人不轨,还是到了大理寺言明了。
  “田大人这话的意思是,因为三弟府上有人报案,便与三弟没有干系,”贺麒有些好笑的反问道,“不知大人有没有想过,这三弟故意为之?”
  “本案真相如何,微臣尚不可知,微臣只是把知道的事情上报给皇上,”田晋珂全然不在意宁王的刁难,反而向庆德帝行了一个礼道,“皇上,微臣还查到,三月前禁卫军曾在京郊遇到一些运送木材的马车,上前询问后,才知道这些人是宁王殿下的仆人,甚至还有人出示了宁王殿下的腰牌。”
  “信口雌黄,本王当初不过是让人修补了一下京郊的别庄,半年前别庄遭了火灾,是京中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田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贺麒没有想到田晋珂把事情扯到自己身上来,顿时怒道,“本王看你是居心叵测,故意在父皇面前诬陷本王。”
  “请宁王殿下息怒,微臣说过了,微臣只是说出一些查到的事情,并未说明此事与殿下您有关,”田晋珂对他作揖道,“或许只是一个巧合也说不定。”
  庆德帝眼睛微眯的看了眼大儿子,对于田晋珂他是信任的,毕竟这是当年自己未登基时便结识的人,他不耐的打断贺麒还未出口的话,“不必多言,让工部的人去查看你修补别庄用了多少木材便知。”说完,他转而对田晋珂道,“田爱卿可知宁王当初进了多少木料。”
  “微臣已经查明,请皇上查看。”田晋珂躬身把东西双手奉上,见侍殿太监把折子呈到皇上手里,便沉默的退到了一边。
  “父皇,您不相信儿臣?!”贺麒不敢置信的看着高位上的男人,噗通一声跪下,“儿臣绝不会做出如此毫无孝悌的事,请父皇明察。”
  “朕不是让人去查了么,你起来吧,”庆德帝不耐的摆手,“明日朕便要知道事情结果,退朝!”
  皇上一离开,大臣们也三三两两的离开,贺麒面色难看的看向田晋珂,对方平静的表情让他心里的怒火烧得更旺了,“田大人真是一条好狗,咬起人来半条命。”
  田晋珂抬了抬眼皮,拱手道:“宁王殿下说笑了,王爷与其与微臣说笑,不如回去查查木料有何处不对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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