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贤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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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贤妻-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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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还停了下来,心里就更加不喜了。
  一个老嬷嬷上了马车,压低声音道:“夫人,后面端王府的人过来了,大家都避让开了。”
  一听是端王府,官员夫人心头的不顿消,她借着缝隙往外看去,只见到侍卫开路,四匹枣红骏马拉着豪华的车架缓缓而过,随即又是两辆稍显普通的双驾马车经过,后面跟着一些穿着体面的长随和太监,虽不极其奢华,但是一眼便让人觉得这就是皇家气势了。
  “那仿似端王爷的车架,”官员夫人有些庆幸,幸而今日亲自来了,不然今日王爷到了,他们家偏偏只随了礼,不就得罪了皇家人么?不管日后坐上那位置的是哪位王爷,皇家的脸面总是由不得他们这些人来丢的。
  门房远远瞧着端王府的车架,忙转身跑进二门,向老爷禀报此事。
  昌德公正与一位大人寒暄,就见一个小厮匆匆跑来,说是王爷的车架到了。
  正在寒暄的大人识趣的表示不用昌德公特意招待,他眼瞧着昌德公急匆匆的往外走,若有所思的进了内厅。
  宽大的马车中,曲轻裾与贺珩并肩坐着,她看着贺珩面色如常的样子,开口道:“这会儿昌德公府快到了吧。”
  “王妃这是想娘家了,”贺珩本不想来,可是想起王妃未出阁前受的气,不知怎么的又想来了,见王妃语气平淡,忍不住调笑了两句,“可见我这个夫君做得不好了,让王妃想父亲了。”
  “王爷别取笑妾了,”曲轻裾斜睨贺珩一眼,今日一大早这个性格离奇的王爷就让人送来了各色首饰,直说让她随便选,随便戴。她看着那一盒盒价值不菲的首饰,还以为这位王爷要开首饰铺。
  等她好不容易盛装打扮结束,这位穿着月色软绸金线祥云袍窜了出来,说是要陪她一起到昌德公府,瞧他打扮得帅气的份上,曲轻裾笑呵呵的跟着他上了马车,谁知这会儿又说奇怪的话了。
  “妾嫁给了王爷,家就是端王府,王爷说这样的话,是嫌弃妾做得不好?”曲轻裾把脑袋一偏,做出不想搭理的样子。
  贺珩闻言脸上的笑意明显了些,他伸手把曲轻裾的手握在掌心:“别恼,你气着了心疼的不还是我。”说完,他面色严肃了些,“有些事,我心里清楚,你不必担心。”
  曲轻裾回过头看向贺珩,见对方仍旧微笑模样,不知对方说这话究竟是什么用意,也就笑着道:“王爷心疼妾,妾心里明白。”要真相信了,就是悲剧了。
  “王爷,王妃,昌德公府到了。”马车缓缓停下,外面传来钱常信的声音。
  “下官见过王爷,王妃,”昌德公见马车停下,忙带着人上前行礼。
  “今日昌德公的寿辰,本王来为你贺寿,不必如此多礼。”
  钱常信听到王爷出生,才上前替王爷打起帘子,然后跪下由着王爷踩着他的背下来。
  曲轻裾戴上纱帽,刚走出马车,就见到面前伸出一只手来,她看着手的主人面上带笑的样子,微微垂首扶着贺珩的手下了马车。
  旁边早备好了轿子,木槿掀起轿帘让曲轻裾做进去,放下轿帘后,对王爷福了福,与其他大丫头坐了后面的小轿。
  见到端王亲自来给自己贺寿,昌德公喜不自胜,见王爷待女儿这般态度,脸上更是笑开了花,引着贺珩从大门进了府。
  端王进了门,抬轿的大力嬷嬷也忙抬起轿子进了门,只是方向与端王的方向不同,而是往后花园方向行去。
  贺珩由昌德公引着往内厅走,见两个年龄不到十五岁的少年跟在后面,问道:“这两位是?”
  “王爷,这是犬子曲望之与外甥梁荣。”听王爷提到自己的儿子,昌德公喜道,“你们还不给王爷见礼。”
  两人忙又是一番行礼,贺珩淡淡免了二人的礼,“两人读了什么书?”
  “犬子不争气,如今还在东山学院念书,外甥去年中了秀才。”昌德公见王爷语气平淡,也不敢太过,只好老老实实回答了。
  这端王也不过二十岁左右,偏偏让人不敢小觑,昌德公有些感慨,不愧是皇子啊。
  “贵公子是公爷独子,如今年幼,公爷不必逼迫太紧,”贺珩点了点头,“东山书院本王也有听闻,里面出来不少名士,本王听闻当年夫人产下难得一见的龙凤胎,贵公子日后必有作为。”
  “哪里哪里,王爷夸赞了。”为人父者,自然喜欢别人夸赞自己儿子,何况望之与约素确实是京城难得一见的龙凤胎,此事足够让他骄傲多年了。只是此事他没有看到贺珩眼中的冷意。
  走在后面的曲望之听着二人的交谈,想起母亲对大姐的不喜,不由得想,如今大姐成了王妃,会不会故意让人报复他们?若成为王妃的是三妹就好了,母亲也用不着为大姐动怒。
  内花园里,梁氏正与保荣侯夫人唇枪舌剑完毕,就听到一个丫鬟匆匆走了进来:“夫人,端王妃到了。”
  在座诸人身份都没有端王妃高,听到这句,纷纷站起了身。梁氏心里再不愿,这会儿也不得不起身往垂花门走去迎接。
  待她走到垂花门,只见到一顶嵌珠宝盖香轿停到花门外,还不待停闻,一众嬷嬷丫鬟便簇拥了上去,各个表情小心又敬畏。
  她冷笑了一下,当真是山鸡变凤凰了,连派头都大了起来。


☆、10·秀恩爱

  暗色的轿帘掀开,就见一只白皙的手伸出放在躬身在轿门边的木槿手上,然后又是一只穿着嵌宝石金缕鞋的脚迈了出来,隐隐能见到水波似的裙摆。
  梁氏看着从轿中走出的女子,面上的笑意虽是不减,但是嘴角的弧度却是僵了不少。眼前的人曲轻裾与回门当日相比,变化是在是太大了。
  跟在她身后的曲约素见母亲举止不适,便笑着往曲轻裾走去,先是福了福身,方才亲热的开口:“姐姐可算来了,太太与我一直都盼着呢。”
  曲轻裾听了这话,一边往梁氏方向走,一边道:“原本早就准备出门的,只是王爷定要与我一道来,便耽搁了些时。”话到这,人已经到梁氏面前,她略一欠身,“让太太久等,是我的不是。”
  不管梁氏如何不喜曲轻裾,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是不敢受这一个欠身的,当即扶住曲轻裾的手,回以一礼后道:“王妃府中事务繁忙,还能早早赶来,可见对老爷一片孝心,可别说这样的话。”
  早等着给王妃见礼的众人走近便听到这段话,纷纷上前一个劲儿夸起曲轻裾来,暂且不管端王妃是否受宠,独独祥清候一家对端王妃的重视,便足以让她们对端王妃看重,更何况瞧端王妃一身打扮和端王亲自陪她前来,便足以证明端王妃在端王心中的地位。
  邀请曲轻裾上座被推拒后,梁氏也不再坚持,无论端王妃如何尊重,论人情她仍旧是她母亲,她坐在上位,也没有错。
  旁人见梁氏的做派,心里暗暗笑她愚蠢,按理端王妃确实要称她一声母亲,可现如今人家是皇家的人,你这一时摆出当家主母的款,就没有想过此举惹怒王爷,让丈夫与孩子在外吃亏。端王妃能敬你是名义上的母亲,难不成堂堂皇子也会给你脸面?
  任你是谁,在皇家人面前也要矮上两分,更别提一个继母。
  也难怪当初梁家落没到让嫡女成为昌德公填房也喜笑颜开,这般头脑与教养还真算得上是高攀了。
  曲轻裾在左首位置上坐下,端起茶略用了一口,便搁下了,转而与其他夫人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
  “王妃如今气色越发好了,”说话的是兵部尚书之妻罗夫人,也是曲轻裾舅母的母亲,这位老夫人也曾关照过曲轻裾,所以语气亲近些也无人奇怪,“老身还记得当初给王妃添妆时,王妃还瘦瘦小小的,如今不过几个月,齐整得差点让老身认不出来,可见端王府里养人。”
  “可不是,不说罗老太太,便是我差点也不敢认,”田氏接过话,她是曲轻裾母亲的庶妹,虽与曲轻裾母亲算不得亲近,但是情理上还是偏向曲轻裾,加之如今曲轻裾还是端王妃,所以接下的话就不那么客气,“我原瞧贵府其他两个姑娘如花似玉,还为我这外甥女担心好一阵子,如今倒是放了心,这昌德公府的女儿家当真是各个水灵。”
  在场诸人谁不知这话是在嘲讽梁氏苛待原配嫡女,话虽难听了些,可却是大实话。加之他们见到端王妃一直笑而不语,心里顿时明白过来这位端王妃对梁氏的态度。
  当年梁氏用手段勾得昌德公神魂颠倒,让尚有身孕的田氏气得产下一女后便病逝了,而田氏逝去还不足两月梁氏就进了门,后来祥清候府要接大姑娘去侯府小住,也经常被梁氏阻拦。到了最后,祥清候府上下便处处与昌德公府不对付。只可怜没了母亲的大姑娘,若不是有祥清候府撑腰,怕是连生母的嫁妆也护不住。
  这坏事做绝,也不怪人家端王妃如今待她难堪,这等毒妇也只有昌德公看得上当做宝,若是其他有脸面的人家,连做妾也嫌丢人。
  曲轻裾冷眼瞧着众人话里话外嘲讽梁氏,她只当听不明白,只笑不开口。以昌德公府现今的地位,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瞧这些夫人对梁氏的态度便能看出一二。而她居然会被皇帝指给端王,这其中的猫腻不知是后宫哪位娘娘弄出来的。
  可怜曲轻裾孤身一人,成为了别人政治斗争中的牺牲品,若端王心性不够沉稳,若她没有一个好舅舅,只怕不等她穿越过来,便早已经尸骨无存了。
  男人的无情,痛苦只会加诸在女人身上。女人的软弱,痛苦只会加诸在孩子身上。可是这样的朝代,容不下太过刚强的女人。
  “大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沉闷了些,如今王爷待她好,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放心了。”
  听到这句,曲轻裾抬头看向梁氏,这也是个不简单的女人,好些人嘲讽她,也不见她变半分脸色。
  若无其事的扶了下鬓边的赤金凤尾玛瑙步摇,曲轻裾扯了扯嘴角:“太太不用担心女儿,我在端王府过得很好很好,太太对女儿这些年的照顾,我心里清楚着呢。”说完,恍惚才想起来似的,“说来弟弟与三妹年纪也不小了,今日带了些礼物,不是什么贵重的玩意儿,留着给大家把玩一下也好。”
  不知道曲轻裾特意提及望之与约素有什么用意,但是梁氏心里明白自己往日对曲轻裾不好,她今日说这种话,定不是善意。
  “哪里能让王妃如此破费。”梁氏勉强一笑,看着曲轻裾耳垂上的玛瑙耳环,心里第一次清楚的认识到,田氏这个贱人的女儿成了王妃。
  “太太不必客气,都是自家人。”曲轻裾垂下眼睑,端起茶盏缓缓吹着,却没有再喝一口的兴致。
  众人瞧着这一幕,突然觉得,明明端王妃句句客气有礼,但偏偏给人一种气势逼人的感觉,仿佛梁氏不过是她眼中的笑话,只是因为她宽宏大度,才不与她一般计较。
  曲约素瞧着眼前的曲轻裾,眉梢微皱,眼前的人还是那个人,只是妆容精致了,举止优雅了,便硬生生让人觉得矮她一截,这还是往日那个不善言辞,沉默寡言的大姐吗?
  就在梁氏觉得有些说不下去时,就见几个丫鬟簇拥着老太太走了进来,她神情一松,忙站起了身迎上去。往日虽不喜欢老太太,但如今老太太来了,这里大多人还是会给老太太两分薄面,她也不必腹背受敌。
  老太太扶着梁氏的手,便要给曲轻裾行礼,被木槿扶住后,仍是客套道:“王妃今日能来,是寒舍荣幸。”
  “祖母言重了,今日是父亲生辰,孙女怎会不来,”曲轻裾瞧着眼前面容慈祥的老太太,笑着道,“祖母这么说,可是把孙女当做了外人。”这个老太太可不是什么慈善人,当初曲轻裾在府中艰难过活,也没见老太太出来说句公道话。
  在一个女人眼中,别的人怎么能比得过自己儿子,曲轻裾料想她此时现身,也是因为知道梁氏被刁难了。她不见得喜欢梁氏,却不会任由自己儿媳妇被别人踩了脸面,因为这等于让她儿子没脸。
  虽然这是现实,但是不代表曲轻裾会接受。
  众人再度客套一番坐下后,曲轻裾端坐在雕花椅上不再出声,若是有人与她交谈,也只是淡淡应答两句,慢慢的,气氛便淡了下来。
  曲老太太眼见气氛冷了下来,心里明白是曲轻裾故意让人难堪,只是对方如今身份高贵,她只能高高捧着:“时辰不早了,不如大家随老身一道去西厅用宴。”
  众人眼神扫向端王妃,见她笑吟吟的端着一杯茶,知道她没有反对,才纷纷起身。
  曲轻裾起身对诸人善意一笑,上前扶着曲老太太的手,“祖母请。”
  曲老太太笑着拍拍她的手背,略带亲近道:“你这丫头,已经是端王妃了,哪里还能做这些,不是让人笑话。”
  诸位夫人闻言立刻又夸端王妃孝顺,尽管端王妃不过是略扶了几步便松开了,但是谁能说她做得不好?
  刚走到花园出口处,众人见到一个丫鬟手里拿着一件薄披风走了过来,众人瞧着这不像是昌德公府丫鬟穿的衣服,就猜这是哪家丫鬟。
  木槿一眼认出这是王爷身边的连翘,便缓下了脚步。
  连翘见到曲轻裾,忙走到她面前屈膝一礼后道:“王妃,王爷见太阳躲了阴,担心您受凉,让奴婢给您带了件披风。还特意吩咐了,要您别用太过辛辣之物,秋日里风干气寒,别伤了嗓子脾胃。”
  “又不是小孩子,哪里这么小心,”曲轻裾笑着哼了一声,示意木槿接过披风,“披风我收下了,你叫钱常信仔细着,别让王爷饮太多酒。”
  连翘忙应了下来,又匆匆退了出去。
  诸人瞧着木槿手中的蜀锦暗纹披风,心下皆感慨,谁说端王不喜端王妃,这不过是天阴了下来,便眼巴巴让人送披风过来,连吃食也不忘嘱咐一番。
  在场诸人谁不是家里的嫡妻正房,瞧着那披风,心里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羡慕来。


☆、交锋

  昌德公府的西厅是专门留作宴请女眷用,所以里面的摆设物件大多精致鲜艳,里面挂着名人的字画,瞧着倒也是有些底蕴的人家。只可惜一代不如一代,现在的昌德公行事更是荒唐,让人私底下看了不少笑话。
  曲轻裾与曲老太太同桌,而且她的位置就在罗老太太旁边,足见曲家上下待她的态度。桌上又有人特意奉承,所以一桌子上的气氛还算热闹。只是等罗老太太把曲家三姑娘叫到另一边坐下后,其他人眼神就有些变了。若这是私宴,这位置怎么坐也没人多说一句。可是如今在场女眷中也有好几个地位高于罗老太太,这曲家三姑娘身为晚辈身上又没有封号,坐在这一桌就有些不合适了。
  保荣侯冷笑着看着曲老太太的行事,心里明白曲老太太是想让曲家三姑娘在其他夫人面前露露脸,这时机可不见得好。
  “老身以前便偏疼这两个丫头,如今大丫头出嫁了,今日总算聚在一处了,”曲老太太岂会不知众人的心思,她用手绢试着眼角,“如今丫头们都大了,我这老婆子恨不得把她们时时刻刻都留在身边呢。”
  与曲家交好的一位夫人笑着接口:“这是老太太对孙女的慈爱之心,只是这姑娘家大了,哪里还能一直留着,三姑娘这般标志…”她说到此处,便促狭一笑。
  曲约素听到这段话,忙低下头,羞得抬不起头来。
  见到小女儿般风情,曲轻裾笑看着说这话的女人,此人是曲老太太娘家魏氏那边的人,丈夫不大不小倒也是个礼部侍郎,不过此人向来只对曲约素一个人客气,当初的曲轻裾与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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