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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王府。
一阵得意的欢笑。“这真是天助我也!段衍生自行放弃隐世城,就连绣云的身份都不要了,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
冷乾恭守在一旁,“王爷,段衍生一除,大事功成,指日可待!”
贤王微眯了双眼,“人可派去了?”
“已经在途上了。”
与此同时,城外十里。
秦老庄主问段衍生,“通敌卖国的罪名,如今,你认不认?”
段衍生沉眸望着他,笑,“认了。”认了又何妨?
百十名杀手站在秦老头背后,刀光明晃。杀气腾腾。
三里一埋伏,十里一凶险。
两人初出隐世城,各路杀手,各方势力,蓄势待发。纳兰红裳抽出赤月剑,眉眼肆意。段衍生神情狂傲,惊世剑锋芒毕露。
藏锋寒暑,只为今朝。
世人,恐怕,都低估了她段衍生。
☆、第55章 破囚笼龙飞在天(倒v)
第五十五章:破囚笼龙飞在天
世人都道;惊世公子惊世剑法罕有敌手;不知道的,却是;没有惊世剑;段衍生依旧,罕有敌手。
素日里藏锋;今日,段衍生想起,觉得值。
剑光齐出,秦老头心觉不妙。由此,才知段衍生心机深重;藏锋至此。
“好一个惊世公子!”
段衍生漠然;“承让。”
以寡敌众;只见两人衣袂飘飞,剑舞绝美,剑气之下,血肉模糊。秦老头一手震碎桃花木杖,木屑飞扬,“今日,就叫你尝尝我蚕丝茧的厉害!”
蚕丝茧,细如蚕丝,透明冰寒。就像长了眼一般,不断攻向二人。纳兰红裳皱眉,这蚕丝茧纤细冰寒,一旦触到人身,像是如坠万丈寒谭,这滋味可是不好受。
“段衍生,如果你趁早投降,老朽可以留你个全尸!”
段衍生不予理会,惊世剑下剑气四溢。血腥味让人作呕。“秦老头,今日,我不杀你,来日你若助纣为虐,我必除你!”
她一剑横扫千军,突出重围。“裳儿!”纳兰红裳紧随其后,“我们走!”
秦老头刚要去追,只见段衍生方才挥出的那一剑,在原地炸开。挡了他们的去路。
“这是,这是雷霆斩?”
他突然对段衍生师承何人有了莫大的兴趣。
一路上,危机重重,总有人不死心的追上来。杀到最后,段衍生的一颗心寒到最冷。笑,这就是我二十年来护卫的人?
纳兰红裳见她不快,转开话题,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段衍生脑海里突然浮现先父临终对她说的话,“记住,若是今上不仁天下大乱,你当记得,去绝顶山寻那一丈老人。”
“我们去绝顶山。”
“绝顶山?”一丈老人的居处。
“现在到处都是追杀我们的人,绝顶山是云桑圣地,想来,那些人还是不敢放肆到在一丈老人的地界杀人。”段衍生果断开口。
“好,就去绝顶山。”纳兰红裳轻笑,眉眼里有了暖意。
段衍生望着她消瘦的面容,有些心疼。“裳儿,你可后悔?”后悔跟我颠沛流离?
纳兰红裳轻声开口,“在王宫的时候,我后悔一气之下远走,离开你五年。在云桑的时候,我后悔陪你在身边的时日不多。如今,在你身边,我还能后悔什么?”
上天已经将最好的送到我身边,我还能后悔什么。
于是,阿生,我很欢喜。
衍生笑,从眼底到心底,俱是笑意。“我也不悔。”
她二人凭着精妙的轻功,甩开了跟在后面的杀手,自三日前在孤眠山大战一场,段衍生,纳兰红裳,就像人间蒸发一般,消失踪迹。孤眠山上一百零三具死尸,不算孤眠。
段衍生顷刻间成为了武林公敌,成为江湖,朝野都想杀之而后快的叛国贼。昔日的隐世城主,绣云之首,人们每当提起,或是叹惋,或是鄙夷。
因了今日之事,人们慢慢明白了当日影煞楼主说过的话,他斥责段衍生投靠外敌,祸害云桑,本就是无中生有的事,今日念起,人们只道是,段衍生一早就存了败坏云桑的祸心。
说起来,就是这样不可思议,人们都希望这个人来保护自己。但是,这个人走了。
所以呀,最不可能去伤害百姓的人,成为了整个云桑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脚,骂上一句的,贼。
琉璃宫情报天下第一,但是云商缄口不言。藏身于茫茫人海,要找两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此时,备受天下争议的两人,正欢喜的沉浸在相守的喜悦里。
微风暖暖。段衍生一身白衣站在日光下,笑得温柔又带着肆意。纳兰红裳见她如此,心下放松。五年前的段衍生,好像,就是这模样。不将天下人放在眼里,桀骜。而今,她从她的眼里,只看到了自己。
“阿生。”她轻声唤道。
段衍生回眸笑道,“裳儿可愿吃鱼?”
于是,纳兰红裳有些石化。满腔的柔情都化作条条黑线。难不成,在你心里,你的裳儿就想着吃鱼?
女子面上恢复淡然。再去看时,段衍生已经挽起裤腿,下河抓鱼。
阳光散在河面上,有种寂静的美。那个段姓女子为讨她欢心,抓着手里的肥鱼向她邀功。“裳儿,我是不是非常厉害?”
纳兰红裳那时已经没有了反应,只觉得眼前的女子笑得那样好看。明明穿着男装,却比她还要好看。
日落黄昏,两人围在一起,吃着烤鱼。一时以为,那是天底下最好的美味。
段衍生守在女子身旁,相拥而眠。睡颜安静,绝美。
纳兰红裳忆起两人初见的场景,心里暖融融的。
那时,也是初春时节,赶上花开。她一路赏花而来,从北离到云桑,也是为了见识一番四国里最美的云桑。最美的云桑,最热闹的隐世城。
“这花儿开的可真美!”身侧走过一个穿着白衣的少年。待她回头看时,仅余下一抹背影。背脊挺直,傲岸风骨。
有铜锣声不断敲响。街市上,人群蜂拥,朝着相同的方向赶去。纳兰红裳心下好奇,问了人才知,今日是一年一度的采花大会。
采花大会,顾名思义,就是比谁采的花多而美。纳兰失笑,不明白,这采花大会为何这样受人欢迎。
离得近了,才看清,争奇斗艳,百花竞放。的确是难得一见的花中盛景。
“今日,由着以往的规矩,谁能将百花采齐,并且依照规定,将采过的花养上一月不死,谁就是今年的花中君子!”大会的主持者是个中年人,望向那些花儿时,目光和蔼。
纳兰红裳突然想起隐世城爱花,惜花的风俗,恍然明白。原来,隐世城的百姓也爱,采花。
同时上来的有几十个少年,当然,也有常年养护花草的女子。当比赛开始之后,纳兰红裳看的津津有味。没有较好的轻功,好像根本就是难以凭空采花。能上得场的,自然,都是身怀武功之人。
“这花儿,本公子采了!”只听一声清越的声音传来,少年足尖轻点,越过前面一人率先摘下那朵怒放的花。花圃之上,皆是那少年矫健轻盈的身影。
只见了一个背影,她便奇异的将他识出。是那少年。而且,他的武功兴许还在自己之上。有了这个认知,纳兰红裳瞬间有些和自己赌气,于是,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少年身上。暗中观察着,是否,他的武功真的有那般好。
便见他一个蜻蜓点水,身形快如鬼魅,就是一晃,就将花圃踏遍,手里捧着花,背篓后面也是放满了各色各样的花儿。少年笑得明媚张扬,“怎么样,都说了你们不是我的对手。”
如此骄傲的一个人,不输人前。也是在那时,纳兰真正看清了少年的眉眼。美则美矣,实则气势太足,让人不敢直视。就像天上的日光。
少年轻身一转,轻功踏起回到台上,笑意里有着居高临下的巡视。“各位,承让了。”
还未待宣布结果,就见少年兜兜转转来到她的面前,以俯视的姿态,笑着问,“为何你总看着我?”纳兰微愣。
“难不成,你喜欢这花?”少年又问。
“那便送给你。”纳兰尚未言语,怀里就塞满了花,满怀花香。清香扑鼻。
见此,少年三步两步的就下了竞技台。
“喂,等等。”纳兰红裳也不清楚,自己当初为何要叫住他,否则,也就没有之后的心酸悲苦。
她将花放下急忙去追。这一追就是一里。
少年叼着狗尾草,坏笑,“本公子虽然俊美,却也不至于让你一追就是一里呀。”不给人说话的机会,他又接着说,“看来,你武功倒也不错嘛。”他小脸一皱,不过,“没有我好。”
这几句话都说在纳兰的心坎上,让她生了一肚子闷气。二话不说就出手较量一番。
诚然,她输给了少年。陷在他温暖的怀抱里,陷在他充满笑意的眼里。
这一输,就输了一生。
之后的了解,她才知道,此人姓段名衍生,隐世城少年城主。而段衍生,平素浪荡,游于街头,治世有奇才。桀骜不驯,风流狂狷。是云桑万中无一的人物。
她静静的从回忆里走出,望着五年后的女子,轻叹。当日,我气你欺蒙,如今想来,你多是不易。
从天真少年走到一代城主,从天性纯良走到心有谋略,从一个城走到一个国,段衍生历经的,挑起的,是一个天下。她不知,自她走后,那人沉默于斯,到了何等的地步。换了心性,改了初衷。
她多庆幸,自己回来了。
醒来后,纳兰红裳问,“我离去后,你想了些什么?”
段衍生心有感慨。
“世人道,段衍生生来就是为了护卫苍生,我只知道,十五岁那年你离开我,我心心念念的全是护你安好。即使我不在了,也要还你一个盛世安稳。”
我那时想,即使你不在我身边,我也要给你一个安稳祥和的,天下。
纳兰红裳心内柔软。一字一句的念道,“只有你在,我的盛世才是安稳。”
这样的好时光,这样的好女子,还能有多少呢?
风声吹起,轻叹。
☆、第56章 赴绝顶一丈老人(倒v)
第五十六章:赴绝顶一丈老人
或许;段衍生永远不知;在她销声匿迹的半旬里,那些女子;是如何的哀而不言。
两人打定主意前往绝顶山;惊奇的竟是一路畅通无阻,好不顺利。
云商早早的便命人伏击久候的杀手;在段衍生看不见的地方,尸陈遍野,为她打出了一条通路。
云偿通透,第一次看着云商狠绝杀人,没有阻止。
“阿姐;迟早有一日;我要让他心里有我。”云商是这样果断决然的和云偿说起;她对那人的执念。
云偿目光放在长远处,口吐芬芳。“若是头破血流,两败俱伤之日,你可回头?”
云商默。
我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呀;阿姐。
劫在心上,不解难结。
流苏凝了眸,听着阿轩在一旁说着两人如何躲开每次的暗杀伏击,问,“那么,她们现在何处?”
阿轩忧心。“公子与纳兰姑娘不见踪影,就是琉璃宫,也没有半丝消息透露出来。”
流苏笑,云商此人,又怎会帮着江湖去对付那人。这样,也好。
自凌忠接管隐世城后,隐世城在外无不散发着低调的讯息。好在是无法撼动的百年基业,段衍生走后,隐世城声威犹存,无论江湖上是如何的恨透了段衍生,诸般骂名,到了隐世城,也是无人敢提及。
凌忠接位那日曾说,公子仍是隐世城的公子,欲加之罪,叛国之名,公子认下了,隐世城不认。
这样,想活的长久的,不敢得罪隐世城,就只好暗中中伤。代城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翌日,造谣生事者,亡。
值得一提的是,两国的战争演变到今日,愈演愈烈,将到白热化阶段。诸王纷纷派兵,支援前线。而北离的将士来势如虎,兵临城下。纳兰承君一心要护着两人,对付起云桑来,更是不给诸王喘息的机会。
也因了战争的缘故,钟鼎楼今日人烟较往日,稀少。
“想不到段衍生真的勾结外敌,为了美人富贵,竟做出这样欺师灭祖的事情,简直是畜牲不如!”
一人义愤填膺,“真是瞎了云桑百姓的眼!”
另一人接着说,“北离人个个如狼豺,就是那长公主,在我看来,也定是个蛇蝎冷血的毒妇!”
咒骂声不止。
“想我云桑五年前一战,打得北离是屁滚尿流,如今这蝇头小国竟敢趁人之危!真是气煞我也!”
他们骂的兴起,却忘了,五年前的一战,是因了谁,成就辉煌一战。而他们嘴里的畜牲,毒妇,坐拥一国权势,美貌惊人,如何会为了美人,权势,涂炭生灵。
顶楼的厢房里,贤王满眼算计。
“当日本王建下这钟鼎楼,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借着舆论扳倒对手。不过,现在看来,这效果竟是出奇的好。”
“王爷智谋过人,深谋远虑,当是一代雄才。”秦老庄主俯身恭敬,眸里藏了精光。
“那么,你说,段衍生武功不在你之下,这又是如何说起?”贤王微闭着眼睛,沉身说道。
“段衍生此人,藏锋甚过常人,老朽先前判断失误,大意为之,教他二人逃出重围。”秦老头一脸叹息。
贤王冷哼一声。“你秦老都没有把握对付的人,那么,本王该如何?”
秦老头眼里诡诈,“强敌在前,不可力争,但可智取。”
他凑在贤王耳边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通,就听的贤王仰天笑道,“人说秦老忠厚,如今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算计,手段,层出不穷。她二人已经做好了携手一生的准备,对这些,自然不惧。
翻过莲花岗,两人终于来到了以高耸成名云桑的绝顶山。
便见山峰耸立,直插云霄。四遭云雾缭绕,似仙境。触目所及,又生着高处冷寒的寒气。
这一丈老人,就是生活在这样的地方。
到了绝顶山,自然就要拜会这里的主人。段衍生运气沉声,“段氏子孙段衍生前来拜会一丈老人,还请相见!”
声音飘远,不断的传来回声。像荡开的水波。良久,才听得一阵钟鸣声在山峰响起,伴着老人苍凉浑厚的声音,“远道而来,便入此山!”
段衍生望着纳兰红裳,“前辈的意思是让我们上山了?”
纳兰红裳点头,望着高耸直挺的山峰,“那便上去吧。”
她语气淡然,丝毫不将这山峰骇人的高度看在眼里。段衍生轻笑,“好。”
所以说呀,这两人眼里,心里,好像就没有望而生畏这四个字。不得不说,这样的性情,两人,很般配。
绝顶山下,就见两人一白一红身形轻盈的踏在陡峭的石壁上,稍有不慎,摔下来,就是万劫不复。
一旦上了绝顶山,就不能回头往下看。两人深知此理,一鼓作气,饶是轻功绝世,也是费了不少力气。
转眼,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段衍生忽然喊了一声,“起!”纳兰红裳纵身飞起,一脚踩在她的肩膀上,段衍生身形用力一震,就见女子在空中翻了几个来回,堪堪落稳,已经站在了山峰顶端。
“阿生!”纳兰红裳心急一唤,未见段衍生跟上来,刚要去看,就见一白色身影腾空飞起。白袍似雪,只肩膀上有一浅浅的靴印子。
纳兰红裳一瞬放下心来,段衍生望着她,温柔浅笑,“放心。”
因为害怕失去对方,所以,她们只能好好的活着。
段衍生转了目光,环顾着绝顶山峰,顶峰高寒,寒气浸骨。
枯木上悬挂铜钟,想是山下的钟声就是由此而来。枯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