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世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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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世流云-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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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衍生暗淡了眼眸星光;背脊直挺高傲;白袍如玉,容颜如刻;安静的说道;“不想。”
    纳兰承君纵马三军前,眼里是深深的挣扎;身上的帝王之气隐隐显露,“可是朕,今日必除你,君无戏言。”
    “传朕号令,攻伐哆哆关;势破北离!”纳兰承君一声令下;号角声吹起;战鼓响起,段衍生微眯了双眼,眼底有着淡淡的惆怅,声音浅浅,在漫天的鼓角声里像极了低吟,“那便战罢。”
    哆哆关将士皆是怀了一颗为国舍身的决心,所谓哀兵必胜,对上北离的三十万大军,战的激烈,晴空无云,云北之战阔别五年终于迎来了这一场生死较量。
    “段衍生!今日不杀你,有愧我北离死去的英魂!”独孤善大刀挥舞,千军作掩护,生生的是杀到了段衍生身边。
    段衍生背负长剑,来往厮杀里,惊世迟迟都没有出鞘。
    “裳儿,我答应你,有生之年,惊世剑不沾北离血腥。”
    她明明手握惊世神兵,却弃之不用,出手伤人,倒未曾伤人性命。她固执如此,不愿毁了昔日对那人说下的诺言。已经站在了对立的生死局上,偏偏这一点还是用了性命来承担。不知道段衍生此时的无畏是从哪里来,也不知,这样是愧疚多一点,还是无奈多一点。
    她的手掌,已经承受不起再多的血腥了。
    正因了如此,独孤善看出端倪,狠了命的杀到她的身边,段衍生只守不攻,仗着轻功无双,独孤善倒也奈何不了她。
    在军人眼里,这样的段衍生,心软,仁慈,是犯了大忌。
    纳兰承君始终观望着战局,为君者,自然杀伐果敢,于是,某人的手下留情就成了他眼里的诟病。他想不出,自己的亲妹妹,北离尊贵的长公主,喜欢的是段衍生身上的哪点?
    云桑寒光大将军再也忍不住喝了一句,“惊世!”若再留情,恐怕我哆哆关不保呀!
    段衍生猛地回头,寒光大将军眼里的悲怆让她心神一震。同一时刻,纳兰红裳最后看向她的目光在脑海交错浮游,段衍生狠下心来,一掌将独孤善震出,“孤鹤阵!合围!”
    战马嘶鸣,混乱的战场,逐渐趋于有序。这阵法是专用于克制北离兵勇的实况,云桑边关将士被分成数股分队,采用以二对一的打法,孤鹤阵,取得便是鹤立鸡群之意。
    独孤善熟读阵法多年,却未曾听说过有什么孤鹤阵,但眼看着北离的大军被阵法分割,战场之上楚河分界。他万万没有想到,段衍生会专挑敌人熟谙的地方下手,用的还是一个闻所未闻的阵法。
    远远看去,就像散落的村落一般。边关将士本就不多,这样的阵法下去,虽是一时能讨得便宜,若是久战,始终不是善法。
    段衍生一掌劈开重围,对着身在马背上的纳兰承君一问,“敢不敢与我一战?”
    纳兰承君冷笑,“难道朕怕你不成?”
    段衍生当即纵马驰骋,突围而出,马蹄踏起,奔的却是无人烟处。
    纳兰承君见他遁走,急忙去追。身边护卫的大将心切,“皇上!莫追呀!”
    段衍生身骑白马,马上功夫那是了得。仗着一身的强悍功力,突出厮杀重围,纳兰承君紧追不舍,虽是冒险,但谁又知道,彼此没有后招?
    就这样,一前一后,到了了无人烟的边关小径。
    “吁。。。。”段衍生勒马停留,对着身后赶来的纳兰承君笑道,“不愧是一代君王,果然有胆识!”
    纳兰承君见她下马,便从马上跳下来。“段衍生,你究竟卖的什么关子,今日,不管是龙潭虎穴,朕都要用你的人头来祭我三军英魂。”
    他说得平缓,段衍生环顾四周,不错,在这样一个罕无人际的地方杀一个人的确容易。随即笑道,“君王有备而来,衍生不惧。”
    纳兰承君冷哼一声,“你便是这样换得皇妹欢心的吗?”
    提及纳兰红裳,段衍生敛了笑意。
    “段衍生,你欺我北离在先,负朕皇妹在后,今日,说什么,朕都不能容你。哪怕日后兄妹起了嫌隙,朕都不能让你误了我北离的长公主。”
    段衍生看着这个与裳儿神韵有三分相像的男子,缓缓说道,“生,并没有负她。”
    “哼!还敢狡辩!今日不用别人动手,朕亲自将你拿下!”他话音刚落,就拔剑出手。剑锋生寒,直逼脖颈。
    段衍生回身一闪,依旧是只守不攻。
    纳兰承君气急,“段衍生,你就这样小瞧朕吗?”
    段衍生只顾的上躲避,心里泛起苦笑。
    纳兰承君虽是帝王,但自幼跟着国中名师习武,日夜不辍,武功比之纳兰倒也毫不逊色。剑锋凛然,段衍生只守不攻,十足是让他一怒。
    这样的局势下,段衍生又怎肯伤了纳兰承君?五年前的一战,时日久了便成为段衍生心里的阴影,就是死她也不想逼得裳儿再次离她远去。更何况,不让他泄愤,那么,之后的话又如何说的出口?
    纳兰承君持剑凌空踏起,横削段衍生的右臂,迫的她只好连退几步,段衍生与人交手难得的如此窘迫,伤不得,打不得。
    “衍生对裳儿一片情深,怎么会有负于她?皇兄莫要听信他人谣传!”
    纳兰承君又是连出两剑,“谁是你皇兄?!”说着剑锋扫过她的头颅,有几缕青丝落在地上。
    “裳儿提及皇兄便是愧疚崇拜,若有误会,不妨与她说清,衍生自诩一心一人,如何能做有负裳儿的事情呢?”
    纳兰承君不理,是铁了心的要将她拿来祭三军。
    段衍生急了,“若非云桑国难,我与裳儿早就拜堂成亲,逍遥人世,皇兄为何就不能听生一言!”
    纳兰承君剑锋有一瞬的迟疑,反应过来,威势更猛,“未免裳儿哪日糊涂,朕先将你除了!”
    段衍生一瞬间有些无望。
    “皇兄暗地里潜伏的人马,不妨也一起上来吧。”
    纳兰承君一愣,随即御剑果决,直向段衍生刺去。
    那人一身白袍,一动不动,像是就等着剑来刺。纳兰承君见她一瞬安静下来,闭目凝神的样子,突然有几分皇妹的影子。他拿剑的手逗了一下,只听一声穿破血肉的清冽声传来,待他回神,段衍生左肩上堪堪插着一柄长剑。左肩被穿透,白袍染血,格外刺眼。
    纳兰承君终于冷静下来,鲜血沿着长剑一滴一滴落在尘埃。段衍生不理会肩上鲜血直流,抬眸笑道,“难怪裳儿总说,皇兄文武双全。”
    那笑容,让纳兰承君一刹那看作是裳儿在对着他笑。
    皇兄文武双全,定会是我北离日后的一代明君!
    小小的人呀,说出的话是那样的笃定。穿着红色裙衫的小裳儿,笑得是那样的明媚。她唤皇兄时,就好像天空都是一片晴朗。他的好妹妹,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段衍生静静的望着君王,等待着。
    纳兰承君神情微动,看着白袍上的鲜血,拿剑的手轻颤。
    皇兄为何要伤他呢?皇兄难道不疼裳儿了吗?
    成年后的裳儿含着泪眸问他,皇兄为何要伤他呢?
    纳兰承君恍然惊醒。“你。。为何不躲?”
    段衍生明媚笑道,“裳儿的好皇兄,不为天下,不为世人,为了裳儿,就不会杀我。”
    她说的笃定,可是,若非最后一刻,他想起裳儿,恐怕,这长剑便不会是插在他的左肩。
    纳兰承君一把将剑拔出,段衍生吃痛蓦的单膝跪在地上,右手捂着伤口处。有血从指间透过来。
    段衍生问纳兰承君,“皇兄可愿听衍生说话了?”
    纳兰承君看到现在,也算明了。段衍生的武功他是知道的,能伤在他的手上,显然是不愿与他动手。这一切,为了谁,自无需说破。
    “朕听着。”看在裳儿的面上。
    段衍生忍痛从怀里掏出一角锦衣,“这,是裳儿给皇兄的。”
    纳兰承君闻言,急忙接过。只看到的那一刻面色惨白,血书上端然留着纳兰红裳的字迹。他的好妹妹,在这样的紧张关头对他说,求。
    段衍生合上双眼,不忍看纳兰承君面上痛楚。
    求。
    纳兰红裳留给自己亲哥哥的血书,是在恳求。
    求你饶过她的性命,饶过她的国。
    纳兰承君一代帝王,年轻的帝王,瞬间像是被人抽去浑身的力气。偏偏,这将他浑身力气抽去的,是他的亲妹妹,他这一世励精图治想要护卫的唯一亲人。在他将要一雪前耻之时,对他说,求。
    可以失望吗?可以不应吗?
    纳兰承君一瞬溃败。
    此时的段衍生唇色有些发白,鲜血浸满五指。
    半晌。纳兰承君苦笑,“便是因此,要朕杀你,不惜赌上性命吗?”衍生不语,他继续说道,“你二人。。。当真。。绝配呀。”
    声音轻的像一阵风。一个求他,一个信他。帝王难为,做兄长的更加难为呀。
    纳兰承君沉默良久,望天说道,“妹妹有所求,做皇兄的怎能不应?罢了。。。。”
    一阵风吹过,纳兰承君心神哀伤纵马远去。
    段衍生终于放心的一笑,容色疲惫,“裳儿,谢谢你。。。”随后,晕倒在无人的小径。
    虎牙山上,赤静静守着,回想着段衍生吩咐的话。
    “午时三刻之后,无我暗号,三十万大军,回!”
    赤站在虎牙山顶峰,这午时三刻已过,依旧没有看见惊世金芒,想来,公子解决问题了。
    赤转身,这三十万大军从哪来便回哪去吧。
     

  ☆、第66章 得安平云偿赴关(倒v)

第六十六章:得安平云偿赴关
    “皇兄!”纳兰猛地坐起身;白日惊梦。
    她究竟梦见了什么;引得如此慌乱,流苏问起;她只摇头不语;神情里是极为克制的忧虑。
    纳兰红裳抚上自己的左肩,她记得;梦里的阿生肩头就插着一柄长剑,持剑的是自己敬爱有加的皇兄。这是一个可怕的梦。
    她忽然想起自己咬破指头写下的血书,她求自己的皇兄放过,纳兰思虑,终是流下了一滴泪。
    父皇驾崩;就是她与皇兄相依为命;共同掌管北离。如今;做哥哥的要征伐天下,拓展北离,自己帮不了他什么,还要求他放过云桑。纳兰红裳深深的感到无力。“皇兄。。裳儿不该。。。”泪淋湿了眼眸。
    待她从哀伤里醒转,倏的忆起梦境里的一幕,顿时呼吸一滞。“流苏?”
    流苏一直守在纳兰红裳的身边,权当作对段衍生的报答。“纳兰姑娘有何事?”
    纳兰红裳声音微颤,“边关可传来消息?”
    问边关,问的也不过就是自己的兄长和心上人。流苏晓得此理,沉吟开口,“今日,段城主率云桑军士在哆哆关与北离决战,尚未有消息传来。”
    纳兰喃喃自语,“决战?”她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流苏见她神色有异,不由的也有些担心起来。
    与此同时,哆哆关,云桑将败之际,纳兰承君突然归来,不顾独孤善死谏,硬是撤兵,归国。
    “皇上!千秋大业就在咫尺,这兵不能撤呀!!”独孤善跪在地上,言辞切切,衣袍上还沾染着厮杀留下的鲜血。
    纳兰承君冷面,拔剑朝着一旁的坐骑砍去,烈马痛吟,半截马腿落在地上。“朕心意已决,撤!”
    一字撤,从喉咙里发出来,咬牙切齿。
    诸将望着地上淌着温热血水的马蹄,不敢劝。
    于是,在云桑将士以为要血战沙场,为国捐躯时,北离,撤兵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但好在,云桑,是保住了。
    “将军!将军!北离撤兵了!撤兵了!!”荆觉言脸上满是血水,乍一看去,就像个血人。钢刀卷刃,同样的,也是沾满了鲜血。
    “撤兵了?”他问。神情迷茫。
    “是呀,不信将军听!”
    荆觉言听着耳边的号角声,有巨大的喜悦从心里泛开。“哆哆关,保住了?”
    “是的!将军!”小将欣喜的回道。
    战场上,面对着北离的突然撤兵,数万的兵士仍旧死死握着手里的兵器,直到北离三军撤退,这些人才反应过来。
    北离,撤了?
    然后,数不清有多少人扔掉手中的利器,三五人的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撤兵了,终于撤兵了,俺可以回家见爹娘了!”
    “这仗打完了?老子终于捡了一条命回来呀。。。”
    整理沙场,将死在哆哆关的将士掩埋,边关二十万大军,死了八万,伤了三千,秦峰大将军死在独孤善手上,荆觉言特意厚葬。
    “段城主可找到了?”寒光大将军快步从座位上走下来,急忙问道。
    为首的小兵不敢答话,眼圈微红。
    “老子问你呢!找到没有!”寒光急了。
    小兵含着泪光大声回道,“没有!请将军责罚!”
    “没有?怎么会没有!”寒光震怒。
    “有人看到惊世公子约北离君主一战,回来的只有北离君主,找不到惊世公子!”
    怎么会找不到?寒光厉声喊道,“找!找不回国之功臣,三军不回!”
    他事知道诺王对段衍生的维护的,况且,若没有段衍生出现,这哆哆关怎么能相安无事?
    寒光将目光放到荆觉言身上,“王爷,您看。。。。”
    荆觉言负伤在身,胳膊上缠着白布,但精神却是好的。只见他沉吟片刻,“找!”
    寒光眸光一亮,“是!”
    边关的风是冷的。当段衍生睁开眼醒来,见到的是一个美貌的女子,隐约熟悉。
    眉目,温婉,素雅淡薄,不是云偿又是谁?
    这个背影,突然让她想起之前的一幕。“当日救裳儿的,是你?”
    女子轻笑,“不知段城主说的是竹林一战,还是绝顶山一战?”
    段衍生默,挣扎着从榻上起来,猛然惊觉自己的伤口被处理好 ,就是衣服也被换了?
    她不顾伤痛,从榻上走出几步,走到云偿面前,无奈笑道,“偿宫主已经知道了?”
    云偿望着眼前俊美的女子,终是可是解释为何初见,她欲探脉搏,此人会和她动手,也可以解释,为何段衍生美得让人汗颜。云偿在心里叹道,原来是女子呀。
    她静静的望着她,倒映着段衍生精致的眉目和微微苍白的俏脸,轻声说,“先喝了这碗药吧。”
    段衍生明白是云偿救了自己,可是,身在焚琴宫的云偿又怎的会在边关之地出现呢?
    云偿心思通透,“来采药而已。”
    说是采药,哎,不过是云偿脸皮薄,不愿承认罢了。
    段衍生将目光转到自己的衣服上,同样是柔软洁白的衣袍,可是,却是女子的服饰,她迟疑问道,“那。。这是。。。”
    云偿见她指着身上的白袍,心中一乱,饶作镇定的回道,“是我的。”
    段衍生面色微红,神色尴尬。
    云偿见她如此,更是不再看她。
    商儿呀,若段衍生是女子,你又会如何呢?
    她不问自己,问云商,哎,云偿的心思,不在乎为何会不远千里奔赴边关呢?不在乎又为何知她是女子而有瞬间的心伤呢?
    云偿不敢为自己,若段衍生是女子,你又会如何呢?她不是纳兰红裳可以为爱付出一切,她也不是云商,可以为得一人欢喜不计前尘,她是云偿,云偿最大的优点就是心善,最大的缺点也是心善。
    她不敢去爱,即使,她并不认为她对段衍生是爱。毕竟,她爱世间的万物,哪仅仅只是一个段衍生呢?
    在她思虑之际,段氏女子已经将手上的药汤喝完,有些无措的望着云偿。
    云偿见她这副样子,不免笑道,“原来,你真是是一个女子。”
    段衍生见她取笑,面上又是开始泛红。她长久以来未曾以女子的面目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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