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叶缩了下脖子,笑着没再做声。
她看着黎氏继续缝另外一条边上的带扣,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一阵困意上涌,奇怪的是,她连呵欠都没来得及打一个,就窝在被窝里睡着过去。
其实在莫叶睡过去的那会儿,黎氏也是觉得一阵浓重的困乏感突然涌上头来。只是她并没有想太多,还以为是第一次熬这么晚的正常情况。…
她用力的眨了几下眼睛,似乎是真觉得困意稍微淡了点,可是当她继续强打精神的缝了几针后,手中的细针忽然就不受控制的从手指间脱落,人也歪倒在了床边,靠着床沿沉沉‘睡’去。
这时,房门忽然慢慢开启,声音轻微,但房外的脚步声在这安静的环境里,倒显得清晰起来,提前透露出接下来走进屋内的会是两个人。
先一步走进房内的,是一个面皮白净、乌发如云但全部干净利落的扎在后脑勺处的少年人。不过,她那一身窄袖的紧身黑色衣服并没有完全束住她胸前的丰盈,显出了她女子的身份,同时令这位着装打扮都以简单利索为主基调的年轻女子,显现出一种不同于寻常女子的灵巧气质来。
紧跟在这名黑衣女子身后的,是一位头发松散的用布带束在脑后,身着一身青布衣衫的青年男子。这名男子的双眉挺拔精神,双眼目光坚毅,然而下颚处留着青胡茬,看来是不经常刮胡子所致,这点边幅上的松懈,让他整个人看来有些落拓之感。
这二人,其实就是傍晚时,林杉托陆生送出的那两封信的收信人。这黑衣女子就是那位陆生避之不及的义姐柳生,同时也是林杉属下,探查二组组长。她身后的那位青衣男子则是机动一组的组长,骆青。
这俩人在入夜时分收到了陆生的传信,按照林杉在信中的吩咐悄然来到宅子里。本来他们此次来的主要执行任务是迷倒黎氏,然后送她离开,却没料到黎氏今晚一直在莫叶的房里做针线活,也不知道这要做到何时。无奈之下的柳生只好连莫叶也一起迷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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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意外
(12点)
虽然迷幻的事已经成了。但在此次下迷烟的过程中,令柳生觉得意外的是,本来碍于莫叶的同在,她只用了一剂迷烟,不料这小女孩的耐药能力居然这么强悍,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足够了的**剂量,对她来说似乎效果不太明显。无奈之下的她最后只能稍下重手。
她做这种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前当然也曾遇到过类似这样可以不受**控制的人。但如此体格特别的人,若不是‘药人’,那肯定也不是什么善茬。在他们的身上总会有一些别样的经历,使他们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但是这样的人,体格在变化得与常人有所不同之后,也是会遗留下一些身体上的缺憾的。
例如那让她见过一两次,之后想起来就觉得害怕的‘药人’。他们因为某些人的试药目的,从小被人用各种药物喂养,每天的食物里有一半都是药,这使他们成为几乎可以百毒不侵的人。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在长到一定年纪后就被拿来试药,那就是成为某种执行特别任务的人。因为他们身体上的变化,也许可以几天几夜不饮食的窝在某个角落探听消息,也许身形佝偻但可以缩骨窜匿。
而这样的人,虽然有常人所不能及的优点,但短命是他们共同的缺点,还有一些其它的类似五感失灵、眉发变色等等她说不清楚的身体缺点。
虽然柳生没有养过这样的怪物,但身为探查二组的组长,她有必要探听各道各类消息,‘药人’的由来便是这么被她查到的。不过不论这种怪物信息以后还会变化成什么样子,柳生此时最觉得诧异的是,这床上‘睡着’的孩子是林杉重视和疼爱到了极致的人,他肯定不会拿她做那种事,那难道是她天赋异禀?
可是这孩子虽然是天家血脉,但她在出生的时候,因为其母遭人用下作手段谋害,她可是未足月就出生了。能健康长大已属运气,难道她还因为这在娘胎里就遭了的罪,还因祸得福了?
柳生在进入房间后即目光灵动的将屋内环境扫视了一遍。跟在她身后走进来的骆青则是抬袖挥了挥屋内其实根本看不到丝毫烟雾的空气,接着他的目中含有一丝担忧的说道:“小柳,你这下手也太重了吧屋内还有个孩子。”
柳生闻言只是叹了口气,心想,看来并非她一个人对那个孩子留了疏意。
然后她目光一指床上窝在被窝里,已经‘睡’去的莫叶,语气有些无奈的说道:“你刚才也看见了,因为顾虑她,我才在一开始只是用了半支迷烟,没想到对她没用,这才又加了半支。做这么拖泥带水的事,可不是我柳生的习惯,偏偏她还不承我的情。”
看到柳生叹气,骆青随后也是叹了一口气,这却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在替柳生担心。就听他叹息后说道:“你闻闻这满屋子里的药味,我们虽然已经有了准备,但是等会儿林大哥来了,看见屋里的那孩子,指不定会怪你了。”
柳生在听了他这提醒后,愣了下神,然后一拍后脑勺大声道:“哎,的确有此一虑。这次又亏了你提醒,多谢你了啊,大青虫。”
骆青在听到她这句话的最后三个字时,眉头禁不住的跳动了一下,然后就听他语气中满是无奈的说道:“你能不能别再对我用这个称呼?还有,你现在说话的声音可不可以小点,我们身上还带着任务。”…
柳生似乎是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疏忽,连忙捂了下嘴巴,然后给骆青一个眼神,瓮声道:“可以动手了。”
骆青见状点了下头,然后他走近了歪身在床沿睡去的黎氏身旁,正准备弯下腰,目光却是落在一根还被黎氏拽在手指间的线头上,丝线上缀着的细针已经跌落在地。骆青伸指勾开了那丝挂在黎氏手指上的线,目光随即移到丝线另外一端连接斗篷上的带扣处,忽然出声道:“小柳,我们下药的时间是不是早了点?这活计还没做完,就差寸许针脚。”
此时的柳生正拿着一本莫叶刚刚在睡前翻过几页的书本,在屋内来回走动的扇着风,要将屋内迷烟的药味散开些。她闻言束手走了过来,凑近看了一眼后,随口说道:“就差寸许而已,你是一组的组长,这点活计应该难不倒你。”
“你说得轻巧,这活计也是简单,就是费时间。但是对这是外行的你不知道,这种针法的寸许针脚,就是数百针。”骆青面无表情的摇了一下头,然后矮身捡起地上的细针,就那么站着开始缝那带扣的最后几针。
骆青的身形高大,当他站直身将手中斗篷那缝带扣的一端移至胸前位置时,这条尺寸上对莫叶的体型来说有些显大的成年女子所用斗篷,在以他的身形为标尺时,却是有些显短。他这么随手向上一提,那条中段还搁在黎氏膝上,下摆覆了一部分在地上的斗篷顿时完全被拽了起来。连带莫叶晕睡过去之前,手里抓着的那一角也给拽走了。
只是,莫叶抓着那斗篷一角的手捏得比较紧,此时被骆青这么生硬的一拽,竟是牵动到她的整条臂膀。然后就见她在身子动弹了一下后,眼皮干涩的撑开了一条缝儿。
眼角余光看到这一幕的骆青心里咯登了一声,手里正扎下的针也一下子歪了一分,刺入了他那另外一只托着斗篷的手指里。但他这会儿却如未察觉到这股刺指之痛一般,只是眉锋让人难以察觉的颤了一下,坚毅的目光则一直锁定在那看样子就要睁开眼来的莫叶脸上。
几乎就是在骆青注意到这点异端的同时,目光一直注意着屋内一切动静的柳生也已是注意到床上的莫叶。而未等骆青开口或是给出什么暗示,柳生的身影已如一只扑猎的黑猫,窜到了床边,同时她双指一并刺出,落在莫叶的脖颈要穴上,双眼才睁开了一半的莫叶终于又再次‘睡’了过去。
刚刚完成了这一套身体移动与攻击同时进行的动作的柳生才站起身来,就听屋顶忽然传来一声瓦响,她随即意识到,房顶上刚才正伏着一位高手。与此同时她又是在心里感觉到一丝恐惧——究竟是什么人伏在自己的头上,居然都能让她丝毫觉察不到?可是这会儿却又露出了马脚,这前与后的事态变化也太怪异了
在听到头顶的瓦响时,骆青终于甩下了手里的那件正准备缝的斗篷,闪身出了莫叶的房间。然而他才迈出两步来到外间厅中,还未出大门,就听见一声拳风,以及一个人的闷哼,他的步伐却是停了下来。
他这忽然一停,差点让随后也从房中窜出的柳生撞了个满怀。
柳生堪堪刹住步伐,正于心中有些泛恼之际,就见到骆青回过头来时嘴角上挂着的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轻声说了一句:“没事,是陆生。”…
看见这丝浅若不存在的微笑,柳生那才因为刚刚莫叶诡异的忽然苏醒而来了一个起落的心,总算安稳了些。接着,当她看见陆生被林杉以单手拽着后衣领的姿势从前院走进厅里来时,她的心里忽然又是升起一大团怒火来,没忍住的脱口就斥道:“小陆,你搞什么名堂?”
陆生一看见他的义姐两眼冒火的样子,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心里怕极了。正好这个时候林杉揪着他的后衣领的手松开了,后背的那股牵制力刹时间消失,让注意力此时全放在了柳生的喜怒上的陆生防备不及的一个趔趄。然而他在很快就站稳身形后,却是钻到骆青的背后去了。
林杉松开了揪着陆生衣领的手后,他脸上的表情透露着他此时不太好的心情,覆手于身后的他看见自己的这两位得力属下,却是没说什么,只是沉默着直接走进莫叶的房间去了。
林杉虽然没有说话,但柳生和骆青却都知道他此时在为什么而心生阴火,还不是因为陆生的到来。
林杉之所以强调让陆生把他写给骆青的信先送到,那便是因为林杉在信中嘱咐了骆青,在他看到陆生后就看紧他。
可事情的变化就像林杉在将信托付给陆生的时候随口提到的那句话般变化着,并且很快发展到有些失控的局面。当陆生按照林杉的要求,回组里后先找到骆青时,柳生真的正好跟骆青待在一起。
已经将对柳生的惧怕心理演化成一种习惯的陆生将信一交出手时,立马又躲到骆青这边了。
在这个世界上,头脑有些残伤的陆生在记忆中只有三个让他觉得重要的人。
对于相依为命一起长大的义姐,他虽然时常对她目露惧容,但那份已经融化在心里的亲情却是此生都消解不了的。
对教了他和姐姐一生受用的生存能力的林杉,所存的是感激敬佩,但因为这几年来近距离的交流少了许多,这种感激敬佩已经在比较大的程度上变成了敬畏心与效忠行为。
而这些因素却在有意与无意之间,让骆青成为第三位真正走进了他心里的重要的人。并且经过这些年的相处,让他对骆青的依赖心理更重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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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无妄之祸
(12点)
在陆生的直面印象中,骆青的那个装了数十种颜料的盒子,在一开启时,给他的感觉并不比林杉的那个放了各种工具的箱子逊色。但关键是林杉不怎么愿意让他动那些工具,然而他的骆大哥却不介意让他玩他的颜料箱子。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每当姐姐柳生要朝自己发火时,骆大哥都能成为自己最大的挡风板。虽然他不太理解,为什么姐姐可以很轻松的就给他来几拳头,但是却从不会对骆大哥也那样。不过他只认定了一点,那就是躲在骆大哥的身后,绝对是安全的,并且骆大哥也绝不会在姐姐动手时将他推出去的。
陆生对骆青怀有如此重的依赖之情,也不是由他单方面在心里生成的。事实上因为脑中存在的问题,陆生对感情这种东西的掌握,很是生硬。只是因为骆青对陆生的关爱、甚至是纵容,也实是怀着真感情的。而有一部分智力停留在孩童时期的陆生,却是在某种环境里,能比成年人更敏感的体会到骆青的真诚意,并直接而单纯的认为:谁对自己好,自己也会对谁好。
这份兄对弟的情谊,有一部分是因为柳生的连带原因,但是在相处了一段日子后,骆青忽然发现自己真的挺喜欢这个智力在有的时候跟实际年龄落差很大的孩子。
或许,正是因为他的身体虽然在长大,但心性还一直停留在那个纯真阶段的缘故吧!
至少从陆生入组那一天开始,他的能力逐渐增强,然而他做的每一件事一直是纯真无害的。虽然有时候他这个样子会给自己惹来一些麻烦,例如今天这事,但是在陆生的身上,骆青已经找到了一种在他看来珍贵而让他可以寄托一些精神的东西。
因而,他对陆生的这份情谊造成了他的防范松懈。
在将入夜时,当陆生带着林杉的信送达一组,骆青在陆生的面前拆开信笺时,并没有在意于已经习惯性躲到自己身后来的陆生。待他看到那封信的中段,忽然警惕到什么事时,已经是来不及阻止。
当骆青回过头来时,轻功练法口诀来自京都那位厉大人的陆生早已没了人影。而陆生的纵跃功夫在两年前已经到达组内无能及者的境界,所以特长只是偏向对颜色的掌控,武功其实只是浮于组内五品左右的他失了先机,便是不可能再追得上。
不过陆生在逃出组后其实并未走远,一直就尾随在骆、柳二人身后。随后他悄悄回到林杉的宅子,准备次日接着尾随林杉的马车去京都——你不带我去,我就偷偷去,总之我就是要去,这是他心里最直白的想法——犯倔的陆生根本无法去想象,今天他背逆了林杉的意思,与他往日打翻骆青的墨盒,弄混骆青的描色笔,这两件事在性质上是完全不同的。
弄坏了墨盒,只是对一件东西造成了损害,以骆青在这方面的天赋长处,立时就可以再重做一份。但他今天这悄悄跑过来的行为,则很可能打乱林杉的一个计划。而这个计划林杉准备了近十年,牵连甚广,如果在快成事时出了差子,即便林杉能耐心的再来一次,那些受这件事牵连的人、事或者时机,不见的会有耐心等着林杉重来。
几年前,即便是莫叶不慎烧了林杉的图纸,他都几乎为此狂怒,一掌将他平时用重重力量保护起来的爱徒推出几步外,直接磕破了头。如今又有一件可能影响他计划的事发生,林杉怎么可能轻松得起来。…
陆生因为幼时颠沛流离的生活,使脑子受损,这样幼稚的行为出现在他的身上,似乎也是很难避免的事。但这不表示此时站在他身边的那一男一女也会这样考虑不周,更何况,这件事是林杉在信中已经明言叮嘱过的。
柳生和骆青作为林杉的得力助手,能帮到他的事很多,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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