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在花儿没绽放之前就陨落,太可惜了不是么……”奥丽薇亚咬了口起司,神色淡然的说出这些话。
“……这……贵族们自相残杀,已经到了连这么小的一个孩子都不放过的地步了么?!”卡尔拉的神色有些愤然,相比于奥丽薇亚的淡定显得情绪波动很大。
“因为她的眼眸吧,明明……我也无法解释,所以……嗯……就到这了,我感觉挺好的,民风淳朴,而且,我的长女,毕业后要加入调查兵团,在这里也可以最先看到她……也亏了奥萝拉的父亲在宪兵团,所以那些人才放心我们来这里,大概由于我的丈夫是他们最后的筹码吧。”
奥丽薇亚依旧淡然,或许是习惯了那些勾心斗角吧,所以,她或许在那勾心斗角的社会活得下来,但奥萝拉不行,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心灵如同百合一样纯洁,怎么能活下去呢?
“妈妈……你们两位,在聊什么?”走出自己房门的小天使围着餐桌转了几圈后发现没有食物,推开房门又发现两位聊得很开心的女性。
“啊去屋里吃吧,我给你放在桌子上了。”奥丽薇亚再次展露出笑颜,好像刚才谈论的不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只是普通的生活日常。
“……谢谢阿姨”←此乃无语+有礼貌的小天使。
……
……
春去夏临,奥丽薇亚初春播下的种子生根发芽很快长大,远远望去一片姹紫嫣红,在这个格调淳朴的小镇上格外瞩目,散发着它们各自独特的生机。
红的是海棠,紫的是薰衣草,淡蓝的是风信子,黄的是勿忘我,这四种花簇拥着圆桌,以及铺在花园里满满的白色或者粉色的满天星和秋千上方垂落的紫藤萝,淡紫色的花瓣还夹杂着白,坐在秋千上看有种朦胧的梦幻。
光是花种就不知道要花费多少钱,更别谈养料之类的了。
“奥丽薇亚阿姨,你为什么种这么多花啊……”艾伦和奥萝拉刚刚和阿明分开回家,一到这里就又看见奥丽薇亚在侍弄花草。
“很好看啊~艾伦,给你妈妈摘点回去。奥萝拉,摘点花给你另外一个朋友送去。”奥丽薇亚没有抬头,手里拿着一把剪子,脚边放着几个花瓶,似乎是用来插花的。
奥萝拉点了点头,拿过其中一个花瓶,一种花摘了几枝,四种颜色相互映衬,相互簇拥,各自散发着生机勃勃的光彩,光是看着就觉得花团锦簇,非常漂亮。
她站起身,对着奥丽薇亚再次点头,接着经过艾伦旁边的时候拍了拍呆掉的小天使的肩膀,然后抱着花瓶朝阿明家走去了,就这么与他擦肩而过。
如果。
如果当时是艾伦去,会不会结果不一样呢?
那一天,奥萝拉第一次认识到了自己的弱小,她似乎明白了,怎样的挣扎,都逃离不了这个世界的生活方式,弱肉强食的必然定律,只因为,太弱小了……
映入她眼中的,是她怎么也不想看见的一幕。
阿明的那本带给三人无数快乐的书被一个男孩子踩在地上,即使他们都知道这种书是**,可也像忍不住诱惑去偷食的人一样去看,记载着火焰之水、冰之大地、沙之雪原……许许多多据说只有壁外才有的东西。
而阿明也被一个男孩攥着衣领,还有一个人在冷嘲热讽的说些什么……好刺耳,真的好刺耳……
不管到哪里,都是要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的。
“诶大哥你看,是那个女孩子!”踩着书的男孩儿指着呆愣的奥萝拉。
“是啊,就是一直和艾伦还有这小子在一块的那个女的,长得也挺可爱的!”似乎是另一个小弟再度附和。
“奥萝拉……快、快跑啊!”倒在地上的阿明对着一旁完全愣住的奥萝拉,看见那三个比奥萝拉几乎高出一头的男孩儿,自己或许还行,但是奥萝拉她,是个女孩子啊,毫无反抗力的女孩子……
花儿绽放的意义只是给人摧残么……为什么,想要逃离那片黑暗,却又陷入另一片黑暗……为什么……
或许只是出于本能,身体竟然自己动了起来,奥萝拉举起花瓶狠狠的砸在一个男孩儿的头上,她的双眸一片空洞,毫无生气,似乎没有自己的意识,像是被控制的木偶娃娃。
奥萝拉的左手肘打上一个男孩儿的腹部,紧接着右手抓住男孩儿的腰侧将他整个举了起来狠狠的摔在地上,还剩下最后一个,是领头的那个,现在对方的脸色全变,冷汗一下就冒了出来……
她抬起头看他,左腿高高抬起踹上男孩儿的脸,待对方倒在地上后奥萝拉揪起了他的衣领。
“给我听着,以后再让我看见,我不会再手下留情。”这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飘渺如雾,寒冷如冰,清脆如铃,或许,用昆山玉碎形容也不为过吧。
阿明此时一脸呆愣,奥萝拉那套毫不犹豫的揍人方式从哪来的……平时她的力气小的可怜比自己力气还小,重点是……那怎么回事啊喂……
而且,奥萝拉她,开口……说话了……
阿明抬头看了看奥萝拉的脸色,面无表情,以往温暖充满笑意的海蓝色眸子一片阴暗,像是另外一个人,那双无神的眸子,那不属于奥萝拉的表情……
或许刚才奥萝拉说手下留情也不为过,花瓶没碎,花只有几枝散落到地上。
奥萝拉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逆对着阳光倒了下去。
“奥萝拉!”阿明从地上站起来,顾不上自己的爱书,跑到昏倒的奥萝拉面前。
女孩儿只是皱了皱眉就再度睁开了眸子,和以往一样的令人安心的海蓝色。
奥萝拉攥住阿明的衣袖,上上下下看了看他有没有太严重的伤,女孩咬了咬唇,想帮阿明处理一下伤口却……无能为力。
“奥萝拉,你……能说话了?!”阿明看着恢复正常的奥萝拉,对于刚才的奇怪表现,提醒了一下。
浅橙发女孩儿疑惑的看着他,看了看四周,似乎是在找那三个坏孩子一样。
“你、你对刚才的事情没有印象么?!”阿明抓着奥萝拉的胳膊急切的问,但是奥萝拉眼眸中的疑问是绝对装不出来的。
女孩儿站起来,将散落的花重新插回到花瓶里,将花瓶放在地上,在阿明手下留下几个字。
「别告诉他」两人都心知肚明,奥萝拉所指代的‘他’到底是谁。
阿明点了点头,奥萝拉拿起花瓶塞进阿明的怀中,小跑过去捡起书好好的蹭干净后还给了阿明。
奥萝拉再次展露温暖的笑颜,转身回家。
是夜,夏夜闷热,对奥罗拉来说却没什么影响,她怕冷但绝不怕热,夏天怎么折腾也不会觉得热。
母女俩坐在院子的秋千上,藤萝垂落带来芬芳和清凉。
奥丽薇亚轻轻抹了抹奥萝拉的发,“想起搬到这儿之前的一些事儿了吧。”奥丽薇亚靠在秋千上,秋千轻轻摇晃,摇乱了奥萝拉的记忆。
奥萝拉指了指头上的紫藤,然后双手合在一起在张开。
“我的孩子,花儿当然有它绽放的意义,即使残损却还要向上生长,经历过黑夜、暴雨狂风的洗礼,最后沐浴着阳光的馈赠,才能开放,向世界展现自己的美丽。孩子,你明白么。这绽放的过程好艰苦,有好多的磨难,但是它们都坚持下来了,才让这夏天如此姹紫嫣红啊。”奥丽薇亚看着藤萝,也不管身边的孩子理不理解,都将这个道理告诉她。
奥萝拉点了点头,她明白的,花儿是她,磨难是必须经历的事情,纵然再苦,都要……在某个夏天尽情开放,展露自己经历磨难洗礼后的美丽。
第三章:于衣襟上绽放的红莲
『844年』
玛利亚之壁南端,西甘锡纳区。
青山连绵,细雨绵绵,淅淅沥沥地落在葱茏的树木上,天际是昏暗的灰色,似乎也在为已经到来的什么而悲哀。细细浅浅,清清凉凉,笼住了这片森林旁唯一的房子,一个用木头搭成的小屋。
艾伦和奥萝拉跟着格里沙一起来这儿出诊。
“奥萝拉,你没关系吗?手好冰啊……”艾伦拢了拢深咖啡色的外衣,有些担忧地握住奥萝拉的手,冰凉的触感竟是与这雨滴落在手上也不相让几分,而奥萝拉只是摇了摇头,半张脸藏在高领的外衣里,也没把手抽出来,反而是握紧了些。
一旁穿着深绿雨衣的男人正敲着门,另一只手里提着一个小箱子。“艾伦,待会儿见到三笠要带着奥萝拉好好跟她一起玩哦,你们应该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三笠?”艾伦念着这个有些奇怪的名字,和他们的名字风格完全不同嘛。
“没错哦,是和你同年纪的女孩。”格里沙停下敲门的动作,转过身来对他说着,“这一带没有其他的小孩子了,所以你们要和她好好相处喔。”
艾伦略微低下头,手搭在奥萝拉的手上,似乎在给她取暖。
“这得看她态度如何了。”他说话时有些冷淡和疏离,毕竟是陌生的女孩,他也不知道对方性格如何,不是每个女孩都能像奥萝拉一样和他相处得来。
即使很了解自家儿子的性子,格里沙对此还是很无奈。“艾伦,就因为你总是这样,所以才只交到阿明和奥萝拉两个朋友啊,这可不行哦。”更别说奥萝拉还是因为是邻居的关系才结识到的。
稍微等了会儿,还是没有人来开门。
“嗯?不在家吗?”格里沙疑惑着,然后再敲了敲木门,“阿克曼先生,我是耶格尔。”
还是没有人回答,格里沙这才小心翼翼地试着推了推门,没想到这扇木门竟然就这么被推开了,“有人在吗?”说完这句之后,他就愣在了那里,眸子不断动荡。
一旁的艾伦很疑惑地看着格里沙,不由把奥萝拉的手握紧了些。
“怎么了?”
格里沙没有回答他,似乎有冷汗从他的额头上留下。
“我说,爸爸?”
艾伦探头过去看,也被里面所惊到,第一个反应就是立即用手捂住奥萝拉的眼睛,却没想到奥萝拉先一步挣脱他的手,把他的眼睛捂上了。
冰冰凉凉的触感平稳着他不定的心神。
……
……
雨水顺着屋檐留下,冲刷着外侧窗子,却怎么也洗不去里侧上沾染的几片血花。木门的背后被血侵染,触目心惊。躺倒在里面的人身下是一大片血迹,仍未干涸。
格里沙上前,握住那人的手,然后沉默许久后才放下。
“已经没救了。”已经死亡,一点生机都没有。“艾伦,奥萝拉,附近有没有其他女孩子……你们看见三笠了吗?”格里沙转过头问他们。
艾伦拉着奥萝拉站在门口,“没有。”奥萝拉则是摇了摇头。
“是吗……爸爸现在要去叫宪兵团,请求他们进行搜查,你带着奥萝拉待在山脚下等我,明白了吗,艾伦。”格里沙对艾伦说道。
艾伦一直凝着那双薄荷绿的眼眸,屋檐下的昏暗遮住了他大部分的脸。格里沙喊他,他没有回应,种种情绪聚在他的脑海里,让他无从反应。
血……人的血……死亡……
奥萝拉担心地看着他,男孩这副神情让她很不安。她拽了拽艾伦的衣袖,也没能让男孩儿的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她无助的和格里沙对视,扯出一个苍白的笑颜,奥萝拉指了指艾伦,然后将手掌覆上自己的心口,意味:「他交给我」
格里沙摸了摸奥萝拉的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孩子的确会让人觉得值得信任,没人见过她哭,虽然柔柔弱弱却有种浅浅的但真真正正存在着的坚强。
他离开这里,去寻求所谓宪兵团的帮助。
艾伦依旧没有回过神,奥萝拉从艾伦的手心扯出自己的手,走到已经死掉的人身边。没有温度了,冰冰凉凉的,在接触到这个人后下意识的回去探鼻息,看看是否还活着。
奥萝拉将两人的眸子闭上,接着深深鞠了一躬。
“……奥萝拉……”艾伦出声,头发遮下一片阴影,看不清他的脸上此时是什么表情。奥萝拉重新回到艾伦旁边,两人面对面,一时间竟是缄默无言。
忽然艾伦的双手紧紧抓住奥萝拉的肩膀,力度之大使奥萝拉额角的冷汗一下就冒了出来。
“那些禽兽该死对不对?!!那些人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人对不对?!!”艾伦的神色变得十分陌生,他薄荷绿的眸子里冒出浅浅的泪花,眉毛紧紧锁在一起。
奥萝拉紧抿着唇点了点头,但是某个没自觉的人没松开她的肩膀反而加大了力度。她没挣扎,而是任由艾伦好好的思考,现在他需要的,是冷静。
艾伦松开奥萝拉的肩膀,握紧她的手向外跑去:“跟我走!”
正文 第三章的后续
奥萝拉尽力跟上男孩儿的步伐,艾伦的力气很大,将奥萝拉的手捏的很疼,女孩儿抿了抿唇角,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奥萝拉想安慰艾伦,但她估计艾伦现在看不进去她的手语,奥萝拉现在很想阿明,要是阿明在,一定有办法的……
不知跑了多久,两人才在深山老林里找到了一个小木屋,氤氲的水汽模糊了视线,奥萝拉的发丝粘连在身上,冰凉的雨水使她感到很冷,艾伦终于停下,两人就那样在雨里静默着。
艾伦松开奥萝拉的手,转身对着她,水珠顺着他褐色的发丝滑落在地,奥萝拉的左手被艾伦攥的红肿,那双海蓝色的眸子就那样凝视着薄荷绿的眸子,在雨中,就好像两人都哭了一样。
艾伦愣愣的看着奥萝拉的双手,她的左手红肿一片,他的指印十分明显,右手依旧白皙光滑,如同上好的美玉。
“奥萝拉……疼么……”艾伦的眼神黯淡了几分,男孩轻轻捧起女孩儿左手,眼里多了几分愧疚。
奥萝拉摇摇头,艾伦拥住她,将头埋在女孩儿的脖颈处,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热气,奥萝拉没有任何的反抗,轻轻拥住微微颤抖的男孩儿,奥萝拉轻轻阖上了眸子。
“一会儿……有危险的话……快跑哦……绝对不可以犹豫,奥萝拉,明白么。”艾伦的声音闷闷的,经过雨水的润泽他安静了些,但是还是和平常不同。
奥萝拉很是惊讶,挣脱艾伦,惊讶的看着他。
既然艾伦这样说,那就说明,他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奥萝拉死命的摇头,但艾伦就是不听,拉着奥萝拉在窗外观察了会儿,然后走进去,先找了一把尖刀,然后用绳子将另一把尖刀绑在扫帚上。
奥萝拉挽着艾伦的左臂,而艾伦的右臂背在身后,那是一把闪着冷光的刀锋。奥萝拉腾出右臂,轻轻的叩了叩门,一个光头的带着围巾的大叔很快的走到门侧,样子十分凶狠。
透过间隙,奥萝拉和艾伦看到了一个双手被反绑倒在地上的黑发女孩儿,女孩儿对他们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但奥萝拉确信她醒着,即使那双眸子毫无生气。
黑发黑眸……她隐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