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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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 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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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三十万乌丸,也绝不是丘力居一人说的算,即便是丘力居说的算,你们记着,他也会同苏仆延一样消失。所以,从长远还是目前来看,这批老弱一个都不能留!”

    “呵呵。”太史慈一笑。

    皇甫岑转回头,盯着太史慈,道:“怎么我说错了?”

    “大人确实错了。”太史慈道:“总要留一个邑落头领,否则,咱们怎么混进乌丸、鲜卑联军。”

    “呵。”

    被太史慈这么调侃一句,本是有些血液上涌的白马义从,顿时低笑了起来。

    田畴沉吟了一下,回头望了望身后已经全部回来的八百白马,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这八百白马义从,皆是老卒,其中大部分都是从昌黎城带出来的,占了半数的乌丸人,父死子替,他们对辽东的感情很深,否则也不会这么甘心追随皇甫岑东进,辽东,始终是他们的家。而昌黎城内那一幕幕的压迫,他们心底的仇恨也向来不浅,不用赘言,皇甫岑说的是他们心声。

    太史慈抢前一步,看着皇甫岑道:“如果大人不嫌,我愿代替这位将军去后山谷口。当然,要配给我两个经验丰富的老卒作为副手。”

    太史慈本是豪杰草莽,对杀人这事颇不在乎。

    皇甫岑点点头,道:“田子泰就跟着我。李察、乌海。”

    “在。在。”

    两声应答后,那昔日在昌黎城替兄从军的混血李察,和乌丸人乌海出列。

    “你二人助子义将军扼守后谷!”

    “诺。”

    三声应答,太史慈带着李察和乌海,还有部分白马义从急速离去。

    皇甫岑转回身,盯着剩下的白马义从,吼道:“其他人都跟我来,只留那鲜卑头领,其他人格杀勿论!”

    一声令出,草丛之中丝丝碎碎的声音顿时响了起来。

    四百白马义从有如鸣蛇一般,急速的驶向山谷口,动作隐秘又轻快。

    不用细说,田畴就能看得出,这些人都是受过相当训练的,比之军前探马这类人精于探查的士兵都不承让多少,唏嘘之余,田畴忍不住的低叹道:“真想不到,这白马义从,马上扬名,步行千里,就连眼下这般散游追查也很精通。”

    皇甫岑虽未附言。心中却在想,这白马义从已经不再是单纯、单一的兵种,那就是后世的特种兵。

    有这样的一批人,那就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此是夕阳下山,夕阳落日之时。山谷之内散落的四五千人正在生活做饭。大部分的都聚集在山谷之内的平地内。

    皇甫岑摸进之时,他们尚未发现。也怪槐头把部落精锐悉数带走,留在这里的人大多是老弱妇孺,无人警戒,又怎能发现这近在咫尺的危机。

    篝火燃起的时候,酒饭已经吃了很长时间。

    天色并未全暗,但也因为树木的遮挡,倍显阴暗,难辨人影,却能看得出哪里有人躲避,哪里有人走。正是最佳时机,此时,从山谷之后划过几道火光。

    “是太史慈的暗号,他们应该到了山谷后。”

    田畴道。

    “动手。”

    皇甫岑握紧刀柄,随着这一声呼叫,身子如狸猫一般,蹿出丛林,身后四百白马义从,挨着排,堵在山谷后,然后高高举起长刀,进退有序的朝着面前的鲜卑人杀去。

    四百刀锋一动,山谷之内血光便扬撒了一大片。

    刚刚还在吃饭的鲜卑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这么一会就出现了大批来路不明的人。

    而且他们见人就杀,根本不分老幼,借着篝火,依稀能辨别出有部分乌丸人,还有几个汉人。不过他们都没有开口,倒是很难分得清,不过,他们身上的衣甲很奇怪,只有汉卒才会穿的甲胄。

    留守的小帅是槐头的族子,又名宇文牧,胆子虽小,却胜在亲近,做事又谨慎,才被槐头留下。

    却没有想到,今日竟让会出现这等骇事,宇文牧大惊,鼓着嗓子,冲着族人吼道:“快往山谷后逃!”

    他知道,一定要把此事通知槐头,辽东的大山里突然出现了这么一股身着汉军服饰的人,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事。

    这里下,鲜卑人说的是阿尔泰语系即后来的蒙古语,同乌丸人所说的差不多少,所以宇文牧喊得话,大部分白马义从都能简单的听懂一些,田畴久居辽东自然熟知,皇甫岑也能听懂一些简单的口令。所以,并不妨碍他们诛杀这部鲜卑。

    随着宇文牧的呼喊声,剩下部分轻壮奋力抵抗,剩下大部分老弱奔往山谷口后。

    战事根本就不会持续太长时间,装备精锐的白马义从呈现一遍压倒的局势,把对手直直的压向山谷之后。

    皇甫岑身上染着血,脸上一股厉色,不怒自威,手提环首刀,跟在四百白马义从的身后。

    步步向前。

    不一刻,宇文牧就发现后山谷内也又另一批汉卒服饰的乌丸人和汉人在等着自己,而为首之人器宇轩昂,长发散落披肩,手持双铁戟,正严阵以待。

    宇文牧这才明了,原来早有敌人注意了自己的部落,只是不知道是哪一股的?汉庭,不太可能,他们怎么会在大山之中,而且卢龙塞、营口都没有汉庭来人的消息。难道是……哪个部落借机想吞并槐头部?可是,也没有必要大开杀戒啊,毕竟人口才是他们想要掠夺的。

    还未等他想好。

    皇甫岑在后,并不理会那些已经惊慌失措的鲜卑老弱,也未看他们脸上那凄凄惨惨的表情,一脸刚毅决然的冲着太史慈吼道:“生擒那头领,其他人,格杀勿论!”

    一声令下。

    太史慈握紧手中双铁戟,身子如狸猫,猛然蹿出。

    那宇文牧哪里顾忌到这身材高大的壮汉,脚步尽然如此之快,转瞬之间,便已经靠到了自己的面前。

    太史慈出手如电,丝毫没有因为天色的原因而有所减弱,手法很快,闪转腾挪,双戟封死宇文牧上下两处死穴,宇文牧哪里是太史慈的对手,他只不过是借着同槐头的关系才能上位,短暂之间,便被太史慈几招制服。

    宇文牧束手就擒。

    皇甫岑漠然的看了他几眼,然后默默转回身,心理念道,抱歉,非是我心狠手辣,可要是走漏消息,我和我的兄弟们就再走不出这辽东。这个世道,你不做绝,就只能让他人给自己绝路,要怪,就只能怪,你们生存惨无人道的年代。默默念叨完后,又走出去十几步后,才淡淡地飘出去一个字:“——杀——”



………【第三十六章 刘宏心思】………

    相比北地各股势力的竞相追逐,相互的争斗不休。千里之外的洛阳城却平静了许多,即便是几日前,从宫中传来天子要北上巡视河间旧宅的消息都没有打乱洛阳城百姓那有规律的生活。

    正所谓,各守本分。

    这在天子刘宏看来是相当不错的一件事情,但看在其他人眼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谁都知道,大汉天子牵而动全身,而现在,北上巡视旧宅这样惊人的消息传出来,各地竟然没有半点异常。

    事情反常,往往就是灾难的前兆。

    桓帝的阳安长公主,叫上阳翟长公主,去寻天子刘宏,希望借机能够劝诫一下。

    两汉,长公主的长字,实乃尊贵的意思。不是长幼的意思。

    毕竟这事情还没有拿到金殿议事,仅仅是从太尉桥玄的口中传出,应该还是有回旋的余地。

    没有用小黄门前头领路,两位公主直径的赶往西苑。

    天子刘宏自从光和四年(181年),王美人被何皇后毒死后,就一直沉浸在酒色之中,这些年虽然一直没有疏忽政务,但魄力却是大大不如以往了。

    作为皇帝的堂姐阳安长公主也只有隐晦的提些建议,却不见天子刘宏理会。

    久而久之,阳安长公主也就少了进言了。

    但这一次,两位公主清楚,绝不能让天子刘宏北上。

    未等两位公主觐见,十常侍中早有人快步的跑到西苑内,提醒天子刘宏。

    刘宏近些年虽然沉浸女色,却还不算昏庸无道,听见阳安长公主和阳翟长公主到来,急令张让把西院内那些婢女带下去,要是让两位公主瞧见,总是有些不妥。

    还未等刘宏宣旨觐见,两位公主已经近前。

    刘宏背着身子,整整衣襟,然后转回头瞧着两位公主,问道:“皇姐、皇妹何事?”

    阳翟公主毕竟年少,瞧见西苑这春色,羞涩的扭过头去。

    阳安长公主挥挥手,示意那些尚未走开的侍女离去,又让几个奴婢下去,转回身瞧着刘宏道:“陛下,臣听说陛下要北巡河间旧宅?”

    “呃。”天子刘宏怔怔,随即装作毫不在意的回道:“却有此事。”

    “陛下,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阳安长公主压住身后阳翟长公主的异动,转回身,目光凌然,细声问道。

    “这几日便想北上。”

    天子刘宏怎能听不出两位公主前来劝诫之意,不过面色却阴沉似水,很不喜欢别人插手此事。即便连他一贯信任的两位姐姐、妹妹,他都不想听。

    “陛下。”阳安长公主年纪三十上下,颇有威仪,就是正色起来,天子刘宏都不得不倾耳听之。毕竟阳安长公主刘华的身份摆在那里,她是先皇长女,又是天子刘宏的堂姐。她这一加重的嗓音,面带沉重的瞧着天子刘宏道:“臣,以为,此行不宜去。”

    几个字中叠加了,一个“臣”字,顿时便加重了劝谏的意味。

    仿佛就像是一个臣子在向当今天子直言进谏。

    见阳安长公主刘华如此语气,天子刘宏也正了正脸色,转回头,低语道:“此事非是国事,而是朕的私事。”

    “帝王无家事!”

    说这话的阳安长公主,脸色刚毅的瞧着天子刘宏,一改往常那温和气派。

    而身后的阳翟长公主刘修也被这一句气势颇为厚重的话惊得抬头望向阳安长公主。

    “你。”天子刘宏气得一抖,手臂猛然指起,对着阳安长公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身旁经常有十常侍阿谀奉承,而士人又被压的死死的,这些年来,真是很少有人触怒自己。今天一听阳安长公主这话,天子刘宏的身子都不自然的颤了颤,他想怒,却知道,自己不该怒,他又想火,却知道,面前之人是自己的皇姐。

    阳安长公主一动不动,仿佛铁了心的劝诫。

    天子刘宏沮丧的一甩衣袖,示意身旁的十常侍出去,自己则转回身,掩饰面上那淡淡的失落,他许是被压抑久了,在这偌大的皇宫里待腻了,他想说几句真心话,却不知道从何开始,只是慢慢向前踱步,嘴里似乎像是在碎碎念念,却又像是倾诉一般,道:“朕这几日整夜做噩梦,梦见了很多人。”

    天子刘宏这一开口,便像是再说着很悠久以前的故事。

    阳安长公主的脸颊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她清楚天子刘宏的苦,从他迈上帝王那一刻起直至如今,都是自己看着走过来的,当年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现在剩下的却是一个疲惫的成年人。

    帝王,这条路,同样艰辛无比。

    “朕梦见了小时候在河间府的生活,也梦见了朕的王美人,还有皇甫规、张奂、段颎他们,梦中有欢喜也有惊慌。”

    “欢喜和惊慌?”

    阳翟长公主依稀能感觉到皇兄刘宏对王美人的感情,很深切。

    “对。”本是走到西苑池边蹲下的天子刘宏突然站起来,扔掉手中的饰物,有些发泄,又有些泄愤的疯狂吼着,道:“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她会突然走了?她在梦中向朕指责,指责朕……”

    被天子刘宏这突如其来的一喝,吓得惊退两步的阳翟长公主,不知所措的瞧着天子刘宏。

    阳安长公主,抬头望着那犹如被碰伤的野兽,疯狂的咆哮着的天子刘宏。她又怎能不知道,皇弟刘宏同王美人的感情,那是天子刘宏最刻骨铭心的一段感情,说起来这些年,迟迟未立太子,也颇有此等原因。

    阳安长公主也清楚的知道,天子刘宏的秉性不能用寻常人的眼光来断定,他小时长在寻常人家,接触很多事物,可十二岁入宫为帝,围绕在他身边的除了太监就是宫娥,还要承受几次权利转换,时刻注意平衡宦官和外戚势力,这本身很多无形的压力就已经扭曲了一个人的本性,更何况,他渴望挣脱这层束缚的时候,那种感觉就越加强烈。偏偏,他感情的落脚点,就因为外戚势力的压力而无作。加上,他雄心壮志,重振大汉,却屡屡被现实打败,那心目中的方向恐怕早已迷失。

    “这。”

    两位公主无话可说。

    “两位皇姐无需再劝。”

    天子刘宏摆摆手,然后低沉道:“朕打算带着皇子协还有皇太后巡视河间旧宅,母后已经同意了。”

    话一开口,抬出皇太后董氏。

    两位公主就更加无话可说。

    “带着皇子协,这是为什么?”突然想起什么的阳翟长公主抬头看着皇姐阳安长公主,只字不语,却仿佛又交流了太多的言语。

    阳安长公主上前一步,试探道:“可陛下能说动满朝百官吗?宗正寺那边也定会因国未立皇子唯有拒绝。”

    “呵呵。”只听得天子刘宏冷笑两声,却不回答。

    这两番对话无疑加重了他们彼此之间的猜测。

    阳安长公主清楚,天子刘宏因为愧对王美人,多有废长立幼的打算。此番带走皇子协,难道……打算试探出什么,借而找个理由废弃长子辨?

    “天子年少聪慧,纵然沉溺女色,却也应该知道,此趟北上凶险之处。河间在太平道发源地不远,辽东乌丸、鲜卑之乱还未肃清,而南匈奴刚刚安抚,河间凶险,非比寻常。”阳安长公主摸不清楚刘宏的意思,不过现在她敢肯定,天子刘宏这次绝不是他所说梦中所托,那一切都是托词,他定有什么极大的秘密不可让人知晓。想到这里,阳安长公主,抬抬头,道:“既然陛下心意已决,但要陛下处处小心,这朝廷上下需人执掌朝政,朝外有需人安抚四夷。陛下北上巡视河间旧宅,需要能臣名将护驾,否则……”

    瞧见阳安长公主同意,天子刘宏脸色恢复着笑了笑,道:“皇姐勿忧,此次北上,朕决意征调使匈奴中郎将皇甫岑护驾!”

    “皇甫岑?”

    听到这三个字,阳翟长公主的反应倒是比阳安长公主反应激烈许多,竟然失声抢先问道。

    “呃。”

    天子刘宏和阳安长公主同时发现阳翟公主的异常。

    天子刘宏只当是阳翟长公主的失态。

    可阳安长公主却偷偷地笑了笑,心道,什么时候,把阳翟公主同皇甫岑的婚事,也好让天子刘宏知晓妹妹的心意,否则,再等上几年,可就是老姑娘了。

    “他不是在平叛吗?”

    阳翟长公主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随即转移话题的问道。

    “南匈奴已经不是高祖之初的南匈奴了,不足为虑,皇甫岑早已经平定河套,而且,东部鲜卑也被皇甫岑打的七零八落,只要刘虞在辽东处理完乌丸,幽并二州就再无战事。”越说,天子刘宏就感觉一种丰功伟业藏在胸中的感觉,比起朝廷上那些争权夺利,这些战报才能刺激他久违的雄心壮志。嘴里念念不忘道:“七年前,朕和王美人在邙山初见皇甫岑,得王兄、皇姐举荐,夜会此人,又得太尉段颎支持,放任皇甫岑平定辽东,七年来,他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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