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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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 第3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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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他为我所用,高!”赵忠笑了笑,汉末英雄,有多少不是这样倒在自己的手中的。

    何府。

    刚刚脱去衣衫想要睡去的何进,被府外疾驰而来的几匹快马惊醒。匆匆整理好衣衫,便赶至前堂。

    来者正是何进的同父异母弟弟,何苗。

    只见何苗盔甲歪带,灰头土脸的大口喝着茶水,见到何进而来,放下茶盏,喊道:“大哥。”

    “嗯。”何进点点头,走进厅堂,坐到主位上。

    何苗一撩衣袍,端坐毡毯之上,急道:“大哥,大事不好。”

    “什么不好了?”何进扫了眼何苗,看其落魄的样子,便已经知晓定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而且还是何苗闯祸了。

    “大哥。”何苗想起在河东吃的亏,牙根咬的死死的,愤恨道:“兄长,河东盐监地全被皇甫岑收去了,小弟我领着三河骑士都没有奈何他。”

    “啊?”何进一怔。

    何苗见何进竟然还清楚此事,急道:“大哥,快想想办法啊,小弟我在河东的盐利可都要没有了。”

    “糊涂!”未等何苗话完,何进愤然起身,袍袖一甩,在何苗不解的目光中,回身怒道:“何苗啊何苗,你当真是要把我们何家带进万劫不复之地啊!”

    看何进如此动怒,何苗目瞪口呆的问道:“大哥,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何进冷哼一声,骂道:“你在河东有多少利,难道比得上我们何家的前程?”

    “此话何讲?”何苗虽然经常不忿其兄何进,但关键的时候,也惧怕何进发怒。

    “是不是,袁隗、许训他们找的你?”何进眉头紧皱,没有回答,反而先问道。

    “嗯。”何苗点点头。

    “就知道。”何进一拍身旁的屏风,深吸一口冷气道:“他袁隗真是老狐狸了,这许训也不是省油的灯,士人、宦官竟然让咱们去给他们出头。哼!”

    听何进这么自言自语,何苗似乎也反映过来,站起来,凑到何进的身旁,问道:“大哥你是说,这河东盐利大部分都是士人豪强,些许十常侍的利益,他们怕得罪皇甫岑没有出头,反而借助我们之手?”

    “哼!”何进不满的扫了眼何苗,冷哼道:“现在你该知道他们为什么找你了吧。昔日,为兄我推脱掉他们,不想你却上了他们的当。你呀你,为了蝇头小利,竟然得罪皇甫岑。”

    听何进提起皇甫岑,何苗便觉得面红耳赤,想起在河东丢面子的事情。道:“得罪就得罪了,他皇甫岑能把我怎地?”

    “啪!”

    未等何苗作何反应,何进的大巴掌已经煽至近前,骂道:“你个混账,他皇甫岑为什么敢动这数百年无人敢触及的河东盐利,难道就凭他那皇甫世家私生子的身份,难道凭他在辽东那一仗之功,还是凭他在鸿都门那臭名昭著的名声?”未等何苗开口,何进接道:“士人不敢动,宦官不出面,那是他们都看得出,皇甫岑背后站着的是陛下,是当今天子,同皇甫岑斗争,就是在跟天子作对!”

    “呃。”何进这么一说,何苗捂着红彤彤的脸,霎时觉得自己上了大当,难怪皇甫岑如此嚣张,谁都不怕,谁都得罪。

    见何苗有些知错,何进缓了缓语气,解释道:“虽然妹妹做了皇后,可是这年初王美人为陛下添子,陛下越来越喜欢这皇子协,我们何家还未站稳脚跟,日后咱们的外甥究竟能不能成为太子尚未可知,你现在就这么给自己找麻烦,我们岂不是要步履维艰?”

    “这。”何苗一急,没有想到事情竟然这么严重,当时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问道:“那我该如何办?”

    “嗯,皇甫岑虽然为臣,却是代表着陛下,一时半刻,我们不必急于找他出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皇甫岑总会有天受到猜忌,没有天子支持,扳倒他那是迟早的事情,我们现在要把你在河东惹的祸推脱一下。毕竟我们在河东没有多少盐利,陛下不会过多牵连。”

    “哦。”何苗点头。

    何进转身想走,却回头冲着何苗道:“对了,去把陈琳、陶谦给我找来。”



………【第二十七章 灵帝大怒】………

    袁府。

    就在十常侍商议对策的时候,河东盐利被整治的消息也传到了三公府邸。

    司徒袁隗仅存的一点希望,也在消息到达后彻底破裂,洛阳的豪强们连夜聚集在袁隗的府邸,嚷嚷着要参奏皇甫岑。

    “不能让他这么在河东待下去了。”许相衣袖一甩,起身喝道。

    “如今他整治河东盐利,不顾我们的情面。说不上哪天他连河东林木、铁矿都霸占了,这河东的利益全被他皇甫岑一人占去了,我们绝对不能在这么坐以待毙的等下去了。”杨赐是弘农郡的老门阀,河东盐利一失,他的家族一下子便损失了近半的收入。

    “对,这个皇甫岑心狠手辣,在卢龙塞杀公綦稠的招数都用到了这里。”

    说起这事,众人又是一肚子怒气。

    许相在其父许训的示意下,站起来说道:“没有想到这个何苗竟然这么没用,三千骑士,竟然连八百义从都奈何不了,眼睁睁的看着他收田,把许和带走。”

    “提起许和,我倒是想起一个事情,听人密报,许和竟然私藏着来往交易的账本,许大人。”说话的崔烈看了看许训,然后道:“这个事情你不会不知道吧?”

    许相语噎,回头看了看自己的父亲。

    许训若无其事的抬头瞧了眼崔烈,细声道:“崔大人,老夫还真就没有记得这事,这账本一向都保存在咱们手中,你这么说是在挑拨离间还是上了他皇甫岑的离间计呢?”

    崔烈动容的退了一下,连连点头,圆场道:“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只怕是这皇甫岑的诡计。”

    “哼!”许相轻哼一声,便不再理会崔烈。

    “如果他皇甫岑没有咱们把柄,他还敢如此,当真是嚣张跋扈!真有昔日霍骠骑的威风。”陈实冷嘲热讽的回道。

    “现在要想想怎么要回这盐利?”陈纪扫了陈实一眼,对族兄不满的说道。

    “就是。”黄婉接道:“他皇甫岑既然敢这么做就一定有依靠,如果没有咱们的把柄,那他可能就是有陛下为依靠。”

    听黄婉之言,一直沉默不语的司徒袁隗终于点了点头,从一开始他就觉得皇甫岑是天子刘宏布置在朝中的一颗棋子,只不过从辽东到河东都是地方,无关京畿。却没有想到皇甫岑在辽东打赢这场胜仗后,天子刘宏在无声无息中布置了数颗棋子。护乌丸校尉、幽州刺史,等等这些人现在无一不是天子提拔的人,他们出身低贱。士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想想袁隗才有些后怕。眼下河东之事又恰恰证实了这个事实,“如果河东盐利真是陛下之意,那我们恐怕再无机会了!”

    “嗯。”同样一直没有开口的阳球点头,回道:“陛下一向高深莫测,这举动很像是他的手段。”

    “你们是说,陛下要收回本该属于大汉的盐利,这河东不过是试探而已?”崔烈起身问道。

    “正是如此。”

    “那该如何是好?”许相附和道:“如果大汉收回盐利,我们可就损失大了。”

    “这个还不确定。”许训接道:“不过我们现在要表姿态,即便河东盐利我们要不回,其他地方的盐利,我们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丢掉。”

    “许公说的即是。”黄婉、陈纪等人点头。

    “那皇甫岑就扣押着咱们的人,就这么坐视不管?”许相问道。

    “当然不。”未等许训开口,一旁袁隗兄长袁逢接道:“天子收盐利我们无可奈何,但他皇甫岑是个什么东西,敢杀我父门生名士公綦稠,又在河东动我盐利,这笔账总要好好算一算。”

    “对,他一个小小的太守,竟然如此张狂,根本没有把咱们放在眼中,不给他颜色看看,他还真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莫急。”司徒袁隗心下有数,他要让天子知道,想要夺权,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招了招手,道:“我们在等等看,只要他皇甫岑在河东我们就有机会找到他把柄。不过眼下,我们只适合参奏,还不宜大动干戈,皇甫岑如日中天,权势越加明朗,咱们就先放一放。眼下咱们要同陛下表明咱们的意思,大汉盐利绝对不能收。”

    “好,我们这就都回去连夜写奏折。”众人起身冲着司徒袁隗躬了躬身子。

    袁隗送出众人,却暗中叫住阳球,道:“正方。”

    “袁公。”阳球转回身道。

    “已故太尉段颎对皇甫岑有提拔恩情,他皇甫岑也算凉州武将后人,我恐他欲对你不利。”袁隗瞧了瞧阳球,面上担忧道。

    阳球面无表情的回道:“袁公放心,在丢掉这身官服前,我一定会先斩了他皇甫岑。”

    袁隗终于颔首的笑了笑,道:“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皇宫。

    退了早朝的天子刘宏一脸怒气的走回自己的御书房,关上房门,在御书房内大发脾气。

    阳安长公主早得消息,屏退伺候的宫娥太监,推门而入。

    正生闷气的天子刘宏扫了眼阳安长公主刘修,便一言不发的坐在龙椅上沉闷不语。

    阳安长公主捡起地上的书简,慢慢放回刘宏的手中,轻声慢语道:“陛下何故如此大怒。”

    “皇姐难道不知?”天子刘宏扫了眼刘修,苦笑道:“怕是两都三辅之地都传遍了皇甫岑整治河东盐利一事。”

    阳安长公主嘴角一挑,笑了笑,没有异常的愤怒或是兴奋,只是略带笑意的说道:“这不是喜事吗?”

    “喜事是喜事,可是这些士人豪强的反应就像是猜透了朕的本意,他们竟然联合上名要朕把河东盐利还之于民!”说到此处,天子刘宏愤然起身,喝道:“皇姐,你同朕说说,他们这是要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吗?”

    “自然不是。”

    “更让人生气的是他们竟然说这话的时候,还振振有词,简直就是没有把朕放在眼里。”天子刘宏剑眉一竖,喝道:“他们把朕当做三岁的孩子吗?这河东盐利交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竟然跟朕睁眼说瞎话。”

    “既然知道他们是恶人先告状,陛下又何必为了这些人生气。”阳安长公主笑了笑,自己的皇弟偶尔还是会有些冲动,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是没有遇到,上次辽东昌黎城那一战似乎已经挑起他的雄心壮志,就连多年来的隐忍都抛弃不顾了。

    “嗯。”天子刘宏点点头,笑着看了看阳安长公主,道:“有皇姐在,有些事很容易看得清。”

    “没有本宫,以陛下的聪慧,也会看得清。”阳安长公主回道。

    天子刘宏点了点头,事实上,只有阳安长公主才是他最信任的人。

    “那眼下,陛下打算怎么办?”阳安长公主问道。

    天子刘宏转身扫了扫阳安长公主,会心的一笑道:“只有一字诀。”

    “就是拖!”

    两人异口同声的回道。

    “只要等他皇甫岑收拢河东盐利,这些人就是在想让盐利还之于民,朕也相信,皇甫爱卿会有办法处理好的。”提起皇甫岑,天子刘宏总觉得有一丝欣慰,心田之上总是不由自主的划过一丝暖流,辽东那一仗打的漂亮,河东盐利收得虽然有些鲁莽,不过确实让这些豪强士人措手不及。

    “还不是陛下用人之明。”阳安长公主笑了笑,回道:“以皇甫岑的性格来看,他很少能听进去他人的阻拦,如果没有陛下的旨意,他皇甫岑也决然不会让这些人嚣张下去。更何况,他同他们有着段颎之恨。”

    提起段颎,天子刘宏就有些失意。

    “接下来,陛下打算用他做什么?”阳安长公主问道。

    “自然还是当他的河东太守喽!”撇去对段颎的内疚,天子刘宏笑了笑。

    “嗯。”阳安长公主点点头,道:“这河东拥有盐田、林木、铁矿、水利,等等,这些可都是那士人豪强的收入来源,只要咱们掐断它,估计这群士人豪强就会元气大伤。”

    “嗯。”天子刘宏目光徒然一变,深邃的说道:“岂止是这些利益,朕还要让他履行诺言。”

    “履行诺言?”阳安长公主不明的问道:“陛下是说当日皇甫岑进宫同陛下所说的吗?”

    天子刘宏笑了笑,并没有告诉阳安长公主。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秘密,没有人会说出那段谈话。

    “呵。”阳安长公主笑了笑,他终于可以见到皇弟这么自信的笑意了,仿佛大汉中兴不远。不是凭天子一人,也不是凭皇甫岑一人,却凭他们二人的心志,有目标,有梦想的人,才会成功。

    天子刘宏又道:“当然,朕也有意让他皇甫岑坐镇河东,威慑匈奴、羌氐。毕竟凉州三明如今只剩张奂,前些日传来消息,张老身体似乎也已经支撑不住了。凉州三明一去,凉州武将所剩无几,除去臧旻、董卓,再无后继。而臧旻、董卓能力又有限,只希望借助他皇甫岑在辽东那一仗的威名弹压匈奴、羌氐。”

    “嗯。”提及凉州三明,阳安长公主同样点了点头,长叹一声,默然不语。



………【第二十八章 张奂故去】………

    凉州三明。

    皇甫规早逝,段颎有蒙冤而死,眼下只有九旬高龄的敦煌张奂在弘农养老。凉州一系的武将,尹端犯事归隐,臧旻弃武从文,夏育下落不明,田晏身死卢龙。昔日强大的凉州武人,如今也仅剩董卓一人尚在弹压羌氐。

    皇甫岑成名在辽东昌黎城上那一战,战得是鲜卑、乌丸、高句丽,却没有涉及到匈奴、羌氐,可是他依旧却被人盛传为凉州武将的后人。

    只因他同凉州三明关系非同一般,皇甫规是其父,段颎是其友,张奂是其师。三个人都用各自的方式影响着皇甫岑的一生。

    从生下来,他皇甫岑注定是安定朝那人,凉州武将世家。

    南下洛阳,张奂赠平羌十策,就已经把他看做凉州的后继人。

    北上辽东,段颎为其保驾护航,就在极力培养他皇甫岑成为新的旗帜。

    他皇甫岑成名于鲜卑,凉州武将声明就跌倒在鲜卑人面前。他皇甫岑却一手撑起凉州武人的旗帜,只要他没有弯曲他的脊梁,凉州武人就有目标。

    昔日,那凉州三明的故吏门生就开始把他当做三老的继承人,不论昔日段颎同皇甫规、张奂的矛盾有多深,他皇甫岑无形之中有了一股能量,聚集凉州武人的能量,也有扛起他们旗帜走下去的决心。

    皇甫岑没有想到现在自己竟然被人寄予这样的厚望,还没有来得及回味收回河东盐利的喜悦,便听到了弘农传来的噩耗。

    敦煌张奂,大限不远。

    皇甫岑慌忙丢掉手中的政务,把郡内事务托付给程昱、裴茂、卫觊等人,带着狄清、戏志才匆忙赶往弘农,几人策马扬鞭,一昼一夜没有停歇,便赶到了弘农张奂的府邸。

    在尹端的带领下,皇甫岑同张奂之子张芝、张昶见过之后,便赶往敦煌张奂的床榻前。

    凉州三明。皇甫岑没有见到他父亲皇甫规最后一面,甚至连记忆里都没有这个人的印象,他一直以为他不再会同他们有交集,却没有想到就这一个被人忽视的身份竟然会影响他一生。太尉段颎身死天牢,他只记得应该是自己在昌黎城内庆幸劫后余生时,洛阳发生了这么一件让人不敢相信的事情。可以说,能走到政治舞台上除了刘基是领路人,太尉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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