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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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 第3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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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数黄巾道徒清楚的知道张梁的命令,斩杀董卓,而且好处也是大大的。

    没有抵抗的胜利就在眼前,这些黄巾道徒已经开始疯了一般的夺取大帐之中的衣物、粮食、器械,他们是穷人,从没有见过真正兵器的穷人。

    “不对!”张梁在迈进大营的那一刻,就察觉到不对,可是他无力阻拦身旁这些疯了般的黄巾道众,他很清楚,除了自己的嫡系,他们都是无组织、无纪律的流民,这群人眼里哪有什么军令,他们眼里能有的不过就是食物!

    “我们撤!”张梁对着自己身旁精锐的步卒喝道。

    “大人,你看这怎么撤?”那黄巾副将为难道。

    面前,越来越多的洪流涌入大营,已经堵住了黄巾军回去的出路。

    这都是张梁觉得董卓兵力太多,想借助不通军事的流民对他们率先发起洪水般的冲击,冲散他们的骑兵,然后,再图!却不想,眼下这些人反倒成了自己的负担。

    “想走!”一声大喝,董卓高举火把,立马横枪的瞧着面前靠近的黄巾军,嘴角微微一挑,笑道:“让我看看,你们怎么逃出去!”

    “——烧!”



………【第三十三章 有意为之】………

    “——报!”

    一声长嘶打断皇甫岑的沉思,抬头瞧着从外跑来的探报,急道:“前方战事如何?”

    那探报把手中的信笺交到皇甫岑手中,低声道:“董卓使计骗过张梁,眼下正火烧蛾贼。”探报,本以为自己说完,会引来皇甫岑的一声高兴的低叹,却未瞧见皇甫岑有丝毫的举动,乖乖地走出大帐。

    他刚刚离去,关羽、黄忠走到近前,看着皇甫岑问道:“大人,看起来形势不好啊!”

    “董卓绝不是一鲁莽匹夫!”皇甫岑抬头望了望不远处隐隐有些冲天红顶的云彩,嘴角微微挂着一丝笑意道:“能有此举,反倒是件好事。”

    “为何?”关羽同黄忠看向皇甫岑,不明所以,皇甫岑不是说,要让董卓陷入困境,用董卓做诱饵,攻破广平城吗?怎么眼下反倒是给董卓叫起好来了。不过两人心中各自有些不忿,不要说董卓手下兵马众多,偏偏面对数万蛾贼,打不赢这场仗才真是让人小觑呢!

    “董卓败,张梁就会全身心放入战场,或许广平张婕儿也会坐立不安,亲自上阵,反倒是给咱们偷袭的时间了!”皇甫岑掐算着张婕儿的心思,迟疑许久,才肯定的回道:“张婕儿一定会动,而且,接下来,蛾贼还会一败再败!”

    “真的?”

    “董卓手下的西凉军趁势必定会急攻肥乡、列人、曲梁等地,而蛾贼从正面阻挡很难抵抗董卓这数万兵锋,他们一定会步步引诱董卓上当,出其不意!”

    “大人,我们是不是要通知一下董卓?”关羽有些疑虑的看着皇甫岑,然后问道。

    “哼!”皇甫岑脸上划过一阵阴沉,笑道:“魏郡城外,他给我如此下马威,我又怎能让他全身而退,我要告诉朝廷,这河北局势,只有老师能定,其他人谁来,都将是一片死水!”

    关羽心惊的瞧了瞧黄忠,皇甫岑这是用董卓的命来救卢植,其手段不可不畏毒辣。

    “大人,我们需要进兵吗?”

    “不动。”皇甫岑的拳头死死地击打在书案上,眉目紧蹙的盯着眼前飘忽不定的烛火,如果广平城里的人是张婕儿,那么她就势必会对自己多加注意,如果自己有丝毫举动,或许都有可能被她发现,唯今之计,只有悄无声息的杀入敌营,或许才能赢得最后的战争。

    关羽同黄忠互视一眼,然后再也不说话,他们现在都摸不准皇甫岑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而且两人现在背负很大的压力,皇甫岑如果动,那就是雷霆万钧之势,夺取广平城,战役或许不会太激烈,但是这趟奇袭绝对需要他们很大的魄力,从魏郡边境达到广平城下,往常最短时日也需要两天,可是一天之内便到达广平城,任谁都很难办到,尽管事先皇甫岑同二人谈过,但两人考虑很久,始终觉得这不太可能。

    “放心。”皇甫岑转回身拍着两人的肩膀,语气挚诚的回道:“明日,你们就将会有批利器到来!”

    “利器?”

    ……

    “人公将军,他们攻势太猛,我们先退吧!”黄巾小头目,拼命的杀掉冲向自己的西凉兵,对着张梁乞求道。

    “退?”张梁脸上的血水和着汗水,龇着牙,瞪着周围越来越大的火势,看着火海之中肆意哭喊的黄巾子民,心中没由来的一痛,这一败,败的何其惨,这种情况下,怎么能退,怎么杀出去?

    “人公将军,快点下决定啊!”身旁黄巾军越来越少,反而是敌人的包围越来越犀利!

    “不行,我不能丢下自己的兄弟姐妹们!”张梁推开架着自己向后退的亲卫,喊道:“于毒还在里头,我们怎么能丢下他们!”

    “人公将军,董贼早有准备,我们这样战下去,徒劳无功啊!”

    “人公将军,我想,即便是少主在此,也会让咱们退出去的!”

    “人公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切不可为了小义而因小失大!”

    ……

    看着身旁越来越多,跪倒在自己面前的黄巾亲卫,张梁狠狠地咬了咬牙,道:“好,咱们就先撤一步!”

    “人公将军英明!”

    “撤!”跪倒在地的黄巾亲卫,冲着身后围聚的黄巾道众喝道:“咱们往北退!”

    “往北退!”

    听见这一声命令,早就已经有些人心涣散的黄巾军,如海一般,开始退了下去。

    但他们退缩,董卓又怎肯张梁到手的人头就这么走掉,竖起手中的长槊,对着身旁的西凉铁骑,吼道:“诛杀张梁!”

    “诛杀张梁!”

    “诛杀张梁!”

    “诛杀张梁!”

    ……

    伴随着接二连三响起的呼喊声,董卓一马当先的冲在最前方,手中的长槊上下翻飞有如波涛之中的滔天巨浪,拍打这面前阻拦自己前进的蛾贼尸体,董卓脸上满布血水,本就长相狰狞,沾了几点血迹后,反而越加恐怖吓人。

    “该死的!”董卓看见面前已经渐渐逃远的张梁,身前围堵着越来越多的蛾贼,便知道这仗张梁的首级却是取不下了,“没想到,张梁的亲兵如此骁勇善战!”

    “岳父稍安勿躁,他张梁已如丧家之犬,明日再战,必死无疑!”李儒见战事有些稍缓,才从隐蔽处驱马而来。

    “嗯。”董卓点点头道:“经此一战,他张梁部下必定士气大降,我们倒有都是机会拿下他们,不过方才也是老夫有意放一放他!”

    “呃。”李儒一怔,问道:“岳父因何如此?”

    “河北毕竟是蛾贼起事之地,人心所向,我军初来,精锐大部分都是铁骑,不利攻城作战,咱们只有野外围歼,收拢他们。我放张梁,就是让散落各地的蛾贼聚集在一起,进而一网打尽!”

    “好计谋。”李儒点点头,董卓此计不可不谓深,也切中西凉军的要害。

    “那股引诱咱们的蛾贼伏诛没有?”董卓想起,拨马问道。

    “被他们的逃了。”李儒暗道自己没用。

    “嗯。”董卓脸色不悦的沉吟片刻,却并未指责,道:“去收拢战场,明日趁势攻取蛾贼,对了,那个皇甫岑在干嘛?”



………【第三十四章 生死竞速】………

    广平。

    灯火通明的广平城日夜不少灯火,城里城内的每一个角落都被照射在大地之上,夏日里本就有些燥热,加上这明晃晃的火把,整个广平城就像是被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

    “沮老。”瞧见冲外急匆匆走来的沮煜,书房之中的徐晃和张颌急忙起身相迎。

    一旁的甄逸却没有动,抚摸着颚下胡须,打量着面前的沮煜,观察着他身上的动静。

    “嗯。”点头回应了一下徐晃和张颌,沮煜头也未抬的走到一旁从河东弄来的椅子上,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徐晃瞧了眼张颌,两人不明所以,各自偷偷瞧着甄逸。这书房之中只有他们四人,而只有甄逸可以同沮煜平辈论交。

    沮煜是沮授的父亲,也同样是沮氏一族的族长,他代表着沮氏的利益。但是沮煜却从没有想到几年前辞官不做,私自云游的长子沮授竟然投靠了“鼎鼎大名”的白马都尉皇甫岑,而且还有人传闻,沮授曾在卢龙塞诈军,本以为这都是无中生有,甚至可以说是夸大其词,沮煜也从没有放在心上。却不想,天下风云变色,广平城被黄巾军占领后,长子沮授竟然来信了,而且还是要他相助皇甫岑的部曲,克取广平城。看见沮授投靠,同士人相恶的皇甫岑,就已经心情不爽了,更没有想到长子沮授竟然还要让族人冒着生命危险,帮助皇甫岑,隐藏他的部曲,甚至还有可能要同黄巾军兵戈相见。

    甄逸也是受皇甫岑所托,借着自家在北地的威望,还有黄巾军对粮草的稀缺,帮着那五十二个白马义从混进城内。

    瞧见徐晃和张颌的意思,明白的转头看向沮煜,道:“沮兄,因何脸色如此差?”

    “还能怎地?”提起这茬,沮煜就是一脸为难,道:“刚刚我派府内下人出去探查,发现这几日城内戒备竟然比皇甫……哦,白马都尉兵临城下的时候还要森严!”

    “哦?”甄逸脸色一变,问道:“此话可当真?”

    “哪里还能有什么虚假。”沮煜担忧的甩甩衣袖,面带忧虑的说道:“听说,城内黄巾粮草不足,最近准备在城内动手!好像就拿我们广平沮氏开刀!”

    “三人成虎吧!”徐晃道了道。

    “怎么是空穴来风!”沮煜不满的瞧了眼徐晃,然后看着甄逸忧虑的说道:“我派人观察了一下,最近府外确实多了很多监视的人。而且,城内其他几处大户也都察觉到了异常。”

    听完沮煜的话,甄逸抬头瞧了瞧徐晃和张颌。

    徐晃也看了看张颌,张颌为人思虑颇多,或许会有其他建树!

    张颌踱步徘徊好久,最后确定的看向徐晃、沮煜、甄逸,惊道:“我觉得不是广平城要对沮氏动手,反倒是广平城眼下正是最为虚弱之时!”

    听完张颌这话,沮煜摇摇头,道:“虽然走了张梁,可是细作来报,这广平城内真正的守将是太平道的少主,张角的女儿!”

    听见沮煜质疑,张颌冰冷似霜的脸色依旧未变,瞧着沮煜,问道:“可是如果太平道的少主也不在城内该如何?”

    “这?”沮煜回身瞧着甄逸,疑问道:“怎么可能?”

    听见张颌分析,徐晃点头附和,表情震动的悦道:“怎么不可能,虽然咱们不清楚,城外的大仗究竟打到了什么程度,又是谁在领兵,可是张梁都亲自出城了,就表明,蛾贼在正面战场上的压力很大,如果张梁再败,那个太平道少主很有可能再次出城。而城内这一切,其实很有可能是他们故弄玄虚。”

    张颌点点头,握紧抬起的拳头有些发颤,似乎看到破城的场景,这可是他初入白马义从的第一功啊!

    如果能取下广平城,对河北整个战场来说,无疑是一个转折性的战役。去了广平,广宗的羽翼就被折了一半,战略纵深也被朝廷的围剿包围其中,而且,最有可能的是,他们会在接下来对敌的战斗中,占据主动。

    广平的重要意义,毋庸置疑!

    “可如果不是呢?”沮煜已经别无选择,虽然他厌恶皇甫岑,但是他却不能不依靠他们。

    “我们又不是要自己夺城,这么说,就是要做好准备,让你沮府上下的家丁护院都做好准备,大人的军队很有可能近期会到!”张颌道:“大人到后,会在城外给我们信号,沮老要事先做好准备。”

    沮煜不太信任面前两个年轻人,他不清楚,为什么皇甫岑会派来这么年轻的两个将军做此重要之事,回身瞧着甄逸,瞧见甄逸点头,他才稍安的点点头。

    ……

    张梁刚刚败退,张婕儿便来了。

    “三叔,伤口怎么样?”张婕儿一身锦衣,拉过张梁手臂,看到上面布满着一条血淋淋的伤口,担忧的问道。

    “呵呵。”张梁凄惨的一笑,推搡道:“看什么看,不就是一点小伤,死不了人!”

    “伤的这么深,还说死不了人!”张婕儿不满的埋怨一句,在汉,战争伤亡最大的远不是战场上的撕斗,往往都是因为伤口感染处理不及时造成的恶果!这伤口有的时候说起来事小,有时却事大!

    “妈的!”张梁瞧了眼自己臂膀上的伤口,不满的低骂一句,道:“想不到竟然上了董匹夫这么大的一个当。”

    “董卓既然可以领兵这么久,就一定有他自己的本事,能被皇甫规和张奂重视的人,又怎么会是庸才!”张婕瞧见张梁羞愧,知道张梁抹不开面子,随即说道:“行军布阵,杀敌经验,此人都是千里挑一,三叔以后多多注意就好。”

    “嗯。”张梁不忿的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其实三叔做的不错,第一仗,出其不意掩其不备,借着他们行军弱势一下子便插入了他们的死穴。以后可以借鉴。”说过过失之后,张婕儿替张梁解围的说道。

    “唉,那算什么大战!”张梁摇摇手,道:“如果不是那左翼樊稠指挥水平太过差,而且中军主帅不是董卓,就凭我手中的兵力,似乎很难拦腰冲散他们。”

    “那也不是谁都能发现他们的破绽!”

    “大意轻敌乃是兵家大忌,这一次,我就小觑了他董卓,一点雕虫小技,没有成功,反倒是失了大将于毒。”提起于毒,张梁就有些暗自后悔,如果没有于毒诱骗,估计损伤还会更重。

    “于毒失散了?”张婕儿问道。

    “嗯。”

    张婕儿起身瞧了瞧身旁的道路,摇摇头,道:“既然没有于毒的消息,而董卓把大部分兵力都放在了三叔这里,我想他于毒脱困应该不难!”

    张梁没有回应,似乎在回味昨夜的惨败,想了片刻后,抬头瞧着张婕儿问道:“对了,你怎么来了?”

    “听人快报,我放心不下,就来了。”

    以往张婕儿这么说,张梁肯定会急,可是眼下,他倒是没有什么话好说。而且,看张婕儿来的这么及时,就不会像她所说的那般,一定是张婕儿早就跟在大军之后,但是眼下,张梁没有揭穿张婕儿这话的意图,点头问回道:“广平城怎么办?你不是担忧皇甫岑吗?”

    “皇甫岑?”张婕儿笑着摇摇头,道:“快报来说,他在魏郡同董卓发生了争执,眼下他等董卓死都来不及呢!”

    “不可大意。”

    “放心,三叔。”张婕儿胸有成竹的转回身道:“我算了下路程,就算是他想偷袭,这么长的路程里,他也决然不会赶在咱们之前到达广平的。而且广平城固若金汤,有管亥在,临行前我又多加布置,相信应该万无一失!”

    “也好。”张梁默默地点了点头,回身瞧着远处渐渐而起的尘土,道:“婕儿,你看这董卓气势如此咄咄逼人,真是不想放过我们呀!”

    “呵。”张婕儿嘲讽的一笑。

    张梁被张婕儿这么一愣,弄的摸不着头脑,问道:“笑什么?”

    “三叔,我笑他们投胎找死如此之急!”

    “这个时候还说这话。”张梁摆摆手,摇摇头,自己身旁的部下自己又怎么不清楚,打胜仗绝对会是有利的帮手,可是如果败了,就有可能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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