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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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 第5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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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这种危机之中谁能够长存下来,很难说的清。

    “太尉与我家大人同辈论交,哪有合适人选?”

    心知皇甫嵩不好回应,阎忠开口说道。

    “有。有。”

    李肃驱步上前,急道。

    “何人?”

    阎忠问道。

    皇甫嵩亦是侧目观瞧李肃,这一看,吓得李肃缩了缩脖子。

    李肃硬着头皮,不敢看皇甫嵩,怯声道:“听闻已故度辽将军有一妾室尚在,不知……”

    话还未曾说完,便见皇甫嵩的额头上冷汗涔涔,青筋几乎是暴露出来。不要说扶风马氏地位如何,只要扶风马氏同意,他皇甫嵩也不会横加阻拦。但这些年过来,皇甫嵩还能不知道马氏的脾气。如若往常或许没有什么,这个时候谁都看出来董卓是为了结好皇甫嵩,但是却忽略了马氏的脾气,加之马氏幼子皇甫岑尚在,这种事情叫他皇甫嵩如何应对。

    不言而喻,闭门羹。

    “太尉自正室故去后,数年未曾续弦,正应……恰逢……”

    李肃没有抬头去瞧皇甫嵩的面容,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只有一股脑的说完,至于结果如何,他不太想关心,只要不涉及到他的生死,怎么着都行啊。

    就在他喋喋不休的言语中,皇甫嵩愤然起身,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便转身离去。

    望着突然离去的皇甫嵩,李肃尴尬的抬了抬手,嘴巴僵持在那里。

    阎忠起身,撩开门帘对着李肃说道:“不送!”

    李肃见阎忠起身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本是和气的阎忠也是一副相同表情,又听阎忠这般送客,自觉尴尬的转身离去。

    “回去告诉董仲颖,此事休要再提,否则……引出什么乱子,都由他董仲颖一人负责!”说罢,阎忠放下门帘,脑海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杀伐,如今董卓自己找死,皇甫嵩不会起兵相抗,但也不会再插手皇甫岑布局一事,嘴里呢喃道:“董仲颖自找的死路,看起来是要准备出兵了!”

    ……

    董卓永远不会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眼下,他却在为另一件事情而头疼。

    刚刚复起的士人们上奏,旧太后何氏在其兄当政期间,曾屡次逼迫婆母永乐皇太后(灵帝刘宏的母亲董太后),以致皇太后忧虑而死。这种违背婆媳常理、不讲孝顺礼节的教法,应当受到严厉惩处。

    而在董卓入宫前,董卓这个人的立场是十分矛盾的。

    他虽为大将军何进招来的外援,却也是董太后一系所依赖的一人。

    两个董姓虽然并不是同出一门,但董太后、董重亦是未曾没有帮过他董卓。

    如果不是何进的意外身死,董卓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立场。

    虽然位极人臣,但同样所受的绯议一点都不少。

    他需要考虑的人和事都太多了,士人强大的舆论,让董卓在做某件事情前不得不考虑。

    议事过后,一脸恼怒的董卓一甩衣袖,扔掉手中的茶盏大声呵斥道:“岂有此理,当真是没有把老夫放在眼中!”

    从后跟随的李儒挥挥衣袖,示意下人离去,不要惹怒已经忍耐至极限的董卓。

    既如此,那些下人转身离去。

    “文优,你说说,这些人究竟想如何?”

    李儒沉思不语,似乎也在考虑着什么。

    这群人威逼董卓如此行事,看起来是要给董太后翻案,但难保不会在中穿插什么猫腻,这对李儒这些人来说,亦是相当的困难。

    “会不会……”

    董卓突然想起什么,抬头望去李儒。

    李儒也恍然大悟点点头,回应着董卓道:“看样子他们是想败坏主公的名声!”

    “心思竟然如此毒辣,枉我董卓百般忍让。”

    已经隐隐有些愤怒的董卓拳头不自觉的开始握紧,仿佛就要捏碎这些与自己相抗之人。

    但是董卓也十分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率先怒了,那么之前做作的一切都化为须有,那将是前所未有的打击。即便这样,董卓也只有吞下苦果,自己往自己肚子里咽。

    “文优,莫不如就依了他们?”

    虽是询问口气,但李儒听得出,董卓这话之中有多少肯定的成分。

    “依了?”

    李儒一惊,他没有想到董卓为了稳定洛阳京畿竟然做出这般让步,这还是那个纵横北疆的董卓吗?

    “唉!”轻轻发出一丝感叹,董卓无奈的摇摇头,他也不想如此,但事实上,他没有多余的选择,除非使用暴力手段,但治国怎么能与治军相同?“如果真要同治军一样,老夫就省心多了!”

    “可是主公一旦退让,不仅名声有损,恐怕还会让这些人得寸进尺,如果这般,我等恐怕……”

    “文优你是想说如果老夫真的处置了何太后,这些士人还会提出其他要求?”董卓抬头想了想,然后回应道:“这样也无关紧要,大不了老夫在他们没有开口前,帮他们办了就是。”

    “呃。”

    李儒一怔,他没有想明白,董卓会应允什么。

    “文优,我已经想过,陈蕃、窦武一事,定是有许多士人心中不忿,莫不如就此相助他们一番。”

    “这……能行?”

    “灵帝两次党锢,禁了士人向上的路,他们心中积怨已深,我看此事可以商量一番。”

    李儒摇摇头,在心目中始终忌惮着这群士人。他不似董卓,可以为了政治牺牲一些东西,反而在李儒心中,为了他凉州部众,事事私心也未尝不可。但李儒始终是臣,逆不过董卓之意。而董卓又始终心中对士人抱着一丝容忍的态度。

    “可是,儒说一句不该说的,如果此两件事情皆已办妥,如果这些人还不依不饶,我们无论可退之时,怎么办?”李儒抬头望向董卓。重复道:“更何况,十万大军在京,无粮无草,难以挺上些许时日。”

    “无论可退之时,便不要再退!”

    董卓猛然转身,一甩衣袖,愤然道:“老夫纵横沙场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他们当真要把老夫当成傻子,老夫也不怕同他们搏一搏。”

    “好!”

    但见那董卓表情亦如往常那般,李儒点头。

    “派人上书,接触党锢,为陈蕃、窦武平反。责令何太后迁居永安宫,两件事要一同来办。”

    “好。”

    李儒令明便要下去。却被董卓叫住,寻声问道:“对了,去安定提议婚娶一事的李肃回来没有?”

    “还没有他的消息。”

    “怎么搞的,这么长时间还没有他的消息?”

    提及安定两皇甫岑,董卓的心仿佛就像是压了两块石头。山东诸侯纵然强词夺理,舆论施压,但自己掌握十万大军,手中又有天子,自然不惧这些人,可话又返回来说,他们要是真联合上安定两氏皇甫岑,他董卓的退路又在哪里?硬碰硬,没有把握胜出。以皇权扼制皇甫嵩可以,但是皇甫岑的为人,董卓见识过,那是一个无所畏惧的人,即便皇甫岑的面前顶着巨大的压力,在皇甫岑的眼里,只要是认定,就不会退缩。

    “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吧?”李儒反馈道:“如果安定皇甫一门当真不愿,反应应该会很过激!现在恰恰什么消息都没有。所以”

    听李儒此言,董卓点点头,回馈道:“好,去吧。”

    ……

    破巷。

    黑衣人迎风而立,似乎在感受着对面袭来的阵阵寒风,刺痛他的每一根神经。

    而他似乎也正需要这凌厉的寒风,告诫他不可松懈。

    许久之后,才从巷口处哆哆嗦嗦的走出一人,素颜面容看着眼前的黑衣人,轻声回应道:“此乃陈孔璋派人送来的书信。”

    没有伸手去接,黑衣人反而问道:“怎么,袁绍已经决定起兵了?”

    “嗯。”

    “呵呵。”黑衣人一笑,回应道:“倒是我太过担忧了,即便袁绍没有出兵,以东郡桥瑁之能,加之韩馥心意,便也能激怒董卓。”

    “可惜,董卓还不清楚此事,他还在为洛阳城内士人刁难何太后一事而为难。”

    “刁难吗?”黑衣人冷哼一声,然后摇摇头不屑道:“他们都该死,要不是她纵容阉佞,怎么会有今日之事?同十常侍这些阉佞有瓜葛的人不死也难!”

    听黑衣人这般过激的话,来人没有应承。

    “哼,何太后失势,下一个死的便是逊帝刘辨。”

    逊帝,顾名思义,被退位的皇帝。

    少帝刘辨便是这类的皇帝。

    “黑山军那边怎么样?”

    来人摇摇头。

    “没有消息?”黑衣人脸色一沉,似乎在他的印象中,不应该没有黑山军的消息,但事实上,眼下,他确实没有得到黑山军的消息,这个不定的因素让本已经稳操胜券的黑衣人大感不悦,随即摇头回应道:“该死的,他张氏一门难道忘了老夫的恩情!”

    “黑山军没有动静,我们是不是过去一趟?”

    来人问道。

    黑衣人想了想,转回头看着来人,问道:“逊帝如今如何?”

    “一如往常,董卓确实没有为难他!”

    “哼!”黑衣人沉吟一刻,然后回应道:“去通知刘表。”

    提起刘表,来人心神一动,回头凝视着黑衣人,回应道:“恐怕你要失望。”

    “怎么?”

    黑衣人转身,不明白来人为何这般说,难道刘表也像孙坚、曹操一般投靠董卓了?不过不管如何,董卓都不是他的人,而董卓其实未尝不是他想舍弃的一颗棋子。当然,不管董卓愿不愿意当他的棋子,毕竟如今桥瑁、韩馥、袁绍、袁术四人已经开始谋划伐董!

    “刘表要走。”

    “走去哪里?”

    “听说荆楚。”

    “荆楚不是由董卓调配,由东夷校尉刘备担任荆州刺史吗?怎么会……”话到一半,那黑衣人似乎想起什么,然后回头瞧着眼前的来人,问道:“刘表最近同什么人走得近?”

    “大将军何进俯下曹掾蒯越、南阳蔡氏。”

    “好个刘表,竟然想借机脱离这里,如意算盘打的不错。”黑衣人与刘表的关系很复杂,虽然刘表清楚黑衣人的背景,而且也曾相助黑衣人,但刘表并不是黑衣人安插在洛阳的人手,反而刘表时时有脱离之心,这让想控制刘表的黑衣人很为难。因为刘表手中,即便是现在还掌控着北军。董卓也迟迟未曾对刘表动手。随即一甩衣袖,回应道:“先不走了,解决完刘表的事情,再去黑山!”

    言罢,二人离去。



………【第二十章 鸩杀少帝】………

    兖州,东郡,濮阳城。

    东郡太守桥瑁与帐下东郡郡丞悄悄商议:“诸州郡长官,皆恨董卓行事,唯因兵出无名,故不得已起兵诛除逆贼。然董逆在洛阳一日,大汉将苦一日,若非等董卓做出人神共愤之事,再聚义起兵,却是为迟已晚,徒令汉世更加颓败。”

    东郡太守桥瑁,乃是故太尉桥玄族子。他今日此计却是让董卓手中大义全无。优势也尽失。

    “今吾欲诈作文书,吸引豪杰聚义,共赴洛阳,诛杀董贼,还我大汉正朔。你以为如何?”

    东郡郡丞道:“策是好策。但是一旦为外人知晓底细,却是授人把柄,徒令豪杰丧气。”

    桥瑁淡笑道:“无妨。董卓狡诈,行事诡谲,纵然说我做假,又有几人相信?况且,类如袁公原为少帝太傅,然而却不得不亲手废弃少帝,其中若无董卓逼迫,有谁信之?且袁绍、袁术,本为袁氏这一代英才,如今却仓惶逃出洛阳,避董卓如毒蛇。稍明朝政之人,也该知袁公艰难!”

    郡丞点点头:“不错。朝廷三公行事,皆如董卓傀儡。若是太守言三公被逼迫,纵然是郡县小吏,也会以为本是如此。不过,若是举旗讨伐董贼,当奉何人为首?”

    桥瑁沉思许久,有些犹豫:“我心中属意之人,为袁术、袁绍两兄弟,幽州牧刘公、白马都尉皇甫岑,左将军皇甫义真五人之一。”

    “主公请言。”

    “最合适人选自然是刘公。不过,刘公乃是宗室元老,平素守规守距,永不犯雷池半部。昔日甘陵王身披陷贼之议,几乎赴安平王后尘,然却因为刘公教导,甘陵王遂能安然无事。刘公若在洛阳,必也能守卫宫门,保得幼天子相安无事。但是,若是想将他推让风浪尖头,却是千难万难。可惜,若是刘公肯举事,吾等复有何忧?”

    “还有。”

    郡丞其实心中早已有数,只是不好薄了郡守面子。

    “其次则是皇甫义真。皇甫义真镇戍长安,麾下精锐兵卒十余万,不乏三河骑士、羽林骑等忠心天子兵将。若是皇甫义真举事,自关西一路出击,必能势如破竹,击溃董卓。可惜,关西路远,又隔洛阳、并州,难以交通,信息不便,不易连势。况且皇甫义真,性情类似于刘公,恐不敢逾矩行事。”

    “再次,则是白马都尉皇甫岑。皇甫岑虽年少,然心思成熟,颇知进退之道。皇甫岑又善于兵阵,屡屡以弱胜强,令人思慕当年霍骠骑。闻听皇甫岑自任白马都尉后,不拘一格,辟用贤良,远地用兵,内地劝民,粮草富裕,兵甲兴盛。”

    “若皇甫岑聚义,自河东全力出击,配合我关东数郡,定能累战破洛阳,驱除董卓。然而,皇甫岑这人,为大事能抛妻妻子,心性坚韧,非常人能比。妻子尚且不爱,何爱他人?”

    “若是奉他为首,以皇甫岑手段,必能在破击董卓时,收拢兵权,登位重职。如今汉世衰弱,皇甫岑此人不但类如潜龙猛虎,更是出于刘氏之家,若是一旦他怀有异心,篡位夺权,那时他之为祸,远远大于董卓。皇甫岑这人,不是迫不得已,不敢随意召唤。”

    “袁术,此人性格任侠,善于武夫,轻视名臣。且南阳属于四战之地,又有南阳太守张咨防范,难以举大事。”

    “最后。袁绍,此人性格沉稳,又能折节下士,行施仁义,接好儒林。且冀州牧韩馥,曾求学于袁氏,算是袁家门生故旧。若是我等言袁隗受董卓逼迫,韩馥迫于师恩,必不敢再囚禁袁绍。而袁绍身为袁隗侄子,从他口中说出,朝廷三公尽为董卓以刀剑胁迫话语,自然更为可信。”

    “故,我广发传檄后,若是刘公不愿举旗,皇甫义真又无消息,当奉袁绍为首。”

    郡丞赞许道:“太守思虑甚翔,大小变数皆在掌握之中,此计必能建功。”

    桥瑁与郡丞商议妥当后,立刻传檄四方豪杰。

    传檄中,桥瑁以袁隗、黄琬、荀爽、杨赐口味,言董卓如何如何蛮横;如何如何以刀剑强迫他们签发征免、废弃文书。临檄书结尾,桥瑁又诈以朝廷三公为名,请汉帝国各郡县忠义贤臣、豪杰猛士,速速发兵洛阳,营救天子、三公。

    就这样,后世声名赫赫的关东诸侯讨董,渐渐粉墨登场。

    ……

    永汉元年十一月,董卓为相国,参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

    看似表面鲜艳,但是董卓已经越发觉得,他如今好似陷入泥沼,不能随心行事,处处受到不软不硬的制约。

    洛阳,董卓宅邸后堂。

    “哐啷!”

    董卓拔出腰间佩剑,一剑狠狠劈断案牍:“真气煞我也!真气煞我也!”

    “竟说我董卓奸乱公主!你说,这天下还有比这更无耻之人么?”

    “先帝只有一女,又早早嫁人,这洛阳城哪来公主,给我奸&淫?我董卓若真好色,岂会亡妻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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