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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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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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那么多负担,也没有被家族利益束缚太久。

    “如果大人一味的排斥士人,或许会适得其反。”卫觊荐道。

    “这个我清楚。”皇甫岑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顺应时代发展潮流,士人终究是会被大浪淘沙,我虽有办法,但眼下却不能重用士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利益。”

    “对,要想保境安民,势必会同门阀士人夺权,如果我用他们,诸项措施都不会得以顺利实施。”皇甫岑看着卫觊,他现在有些动摇,不像刚来之际,同卫觊说话冰冰冷冷。

    “那大人打算怎么对待士人?”卫觊突然觉得自己没有地位代表士人问这话,可是他确实想知道。

    “不触汉律,功是功过是过。”皇甫岑看着卫觊,道:“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好,但是我能告诉你的一句话,就是我现在会这样一直走下去,当然宦官权贵,也不是我要投靠的下场。”

    “不投靠宦官?”卫觊低头沉吟片刻,最后点了点头,抬头看着皇甫岑,笑道:“卫伯儒前来投靠大人,不知大人可肯收留?”

    “这是自然。”皇甫岑大笑,手掌厚重的拍在卫觊的肩膀上,肯定的说道:“能得伯儒相助,这河东盐池,我无忧矣!”



………【第十三章 一丘之貉】………

    皇甫岑很意外,没有想到自己初到河东,便得到了河东安邑卫氏的支持。如今只剩下河东闻喜裴氏没有表态,不过皇甫岑也不怕,他知道总有一天,裴氏会亲自派人前来相求。如果他们没有犯法,这对皇甫岑来说当然再好不过,如果有,不从便是顺势铲除。反正自己就是一个屠夫之名,也不惧那些臭名昭著。

    “伯儒现是白身?”皇甫岑刚把卫觊送出房门,问道。

    “不是,本为郡守门下吏。”

    “哦?”皇甫岑一喜,这样就不用四处礼辟招贤,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四,麻麻烦烦的。“伯儒先回,我同裴郡丞商量一番,调伯儒为我金曹掾史。”

    金曹掾史,主货币盐铁事。为郡守属官为财政方面的官吏。

    “觊定当效犬马之劳。”卫觊抬拳禀道。金曹掾史虽然官位不高,可是职权却很重,掌管河东一郡的大小财政,可以说历来都是太守的心腹。

    未待皇甫岑同卫觊多言几句,便瞧见对面匆匆走来一人。

    “裴郡丞。”皇甫岑扬了扬手。

    “郡守大人。”裴茂一礼,抬头却见卫觊,表情略有些不自然的问道:“原来伯儒贤侄也在。”

    “伯儒已被本官招为金曹掾史。”皇甫岑笑了笑。

    “呃。”裴茂尽量想掩饰自己的惊讶,却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皇甫岑这么说无疑表示安邑卫氏如今已经同河东太守联系在一起了,究竟利益有多深,这一时半刻还发现不出来,但见两人神情,裴茂却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决定。金曹掾史那是什么样的官职,那可是关系着整个河东财政的要职,是十八曹之一,这金曹掾史绝对是重中之重。而如果其他地方可以说没有这么重要,可是在河东却不同,谁叫河东有盐铁之利呢?

    “大人,监牢里的关羽说要见你。”一个小吏跑过来说道。

    “好,我这就去。”皇甫岑转回身,叮嘱道:“伯儒回去准备一下,下午我们去一趟盐监。”

    盐监,是河东盐池的地名,也未筑城,只有部分朝廷任命的盐监官吏在这里驻扎。

    “盐监?”闻听这两字,裴茂的身子一颤,别人不知道,可是他身为郡丞又怎能不知河东盐池牵连甚广,甚至连自己家族里的都有人在涉足。这皇甫岑初来便要把刀指向盐池,手段可够犀利的。想了一刻,转步离开,想要通知一下自己的族人。

    却被卫觊拉住,道:“裴世伯,小侄有一言,不知当讲与否?”

    “嗯?”裴茂问道:“你说?”

    “该收便收,该舍便舍。”

    “嗯?”裴茂不明,想走,却停住脚步,回身问道:“安邑卫氏如今……”

    卫觊笑了笑,没有理会,扬长而去。

    以关羽的性格,决定不会就这么束手就擒,日头升起,他便在狱中大闹了起来,主要是看管他的门房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大汉,牢房的门都快被关羽砸破了,而且上头新来的太守大人还特意交代不能虐待这二人,所以,他便差人给太守送信。

    “是谁在找本官?”皇甫岑板了板脸色,斥退身旁众人,靠到牢门的近前,盯着关羽问道:“你找我?”

    “废话!”关羽见皇甫岑摆起十足的官威,心中更加不满的斥责道。

    皇甫岑没有同关羽一般计较,却瞧着卞玉儿,这个女子究竟凭的什么能吸引一代枭雄曹操注意。

    关羽见皇甫岑瞧卞玉儿,气就更不打一处来,回身问道:“你跟我说,何时升堂、断案?”

    “哦。”被关羽这么一问,皇甫岑故作明了的转身回道:“。应该不远,就看朝廷的签押下来没有,对了,也要看决曹掾史何时从乡归来?”

    决曹掾史,就是断罪决狱之人,并不是所有的案情都由郡守大人亲自来断。

    “还要等到决曹掾史从乡归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关羽大怒道:“你不会断案吗?”

    “我一郡太守,需要事事躬亲吗?”皇甫岑眼眉一挑,怒道。

    “好。好。好。”关羽连呼三声好,本是温润的脸庞现在已经红得可以吓透人。

    皇甫岑收拾摆了摆,示意身后围观的人先撤出去。

    这细微的动作,却让关羽察觉出来,凤目微眯,抬眼看着皇甫岑问道:“你不是耍我吧?”

    “不是。”

    “你另有目的?”

    “对。”

    “说——说?”一个字冰冷似铁,关羽沉下心境,盯着面前的皇甫岑,他隐约可以察觉到面前这个白马都尉要办的事情很棘手。

    “说不说,先不谈,我只问你,敢还是不敢?”皇甫岑问道。

    “那也要看交换的条件。”关羽坐在牢房内,盯着皇甫岑。现在他终于明白,皇甫岑此人心狠手辣,并不想表面年纪上流露出的感觉,他很毒!甚至可以说心机深沉的可以比那些老狐狸。

    “放了你,还有卞玉儿。”

    “笑话,那女子关我何事?”关羽大笑两声看着皇甫岑不语。

    “却是不关你事。”皇甫岑不知道该怎样打动关羽,开口道:“你是盐贩?”

    “……是!”犹豫一刻后,关羽承认。

    “还是贩卖私盐。”

    “你……”

    皇甫岑知道关羽想要问什么,未等他开口,手指他袖口,笑道:“不用惊讶,你的袖口处出卖了你。”

    贩盐的难免沾染不了一些盐粒。

    关羽世代居住河东盐池之畔,那里的贫民多少会偷偷似贩卖一些,用来谋生。虽然汉末,盐铁之利,已经私营。可是那个“私”却是门阀、豪强、宦官掌管,也绝对不会是这些贫民所能够沾指的。听皇甫岑这么,关羽多少有些担忧。毕竟自己的底细被面前的皇甫岑知晓的一干二净。什么事情都有个万一,如果皇甫岑想要找自己的茬,就单凭这点事就能弄死自己,更不用说家人被牵连。

    “你到底想干什么?”关羽有些妥协。

    “很简单,只要你帮我办件事情,你和卞玉儿我都会放了。”皇甫岑本是蹲着的身子终于停止,居高临下的态势俯视着面前的关羽。皇甫岑虽然在征求关羽的意见,其实不论关羽如何回答,都注定此事,关羽非办不可。自愿不自愿,他都已经跟皇甫岑有了交集。皇甫岑又怎能放弃他这样的一个后世名将。更何况,两家早就认了亲的!

    “我不会当官府的走狗的!你死心吧。”最后关羽还是选择了拒绝。

    “也好,我倒是真想知道你会不会帮我,帮河东百姓。”

    “怎么扯到百姓身上去了?”关羽问道。

    “我要收回河东盐池,专营。”

    听皇甫岑这个答复,关羽冷哼一声,不屑道:“还不是说你们的事情,跟我们这些寻常百姓何关!”

    “当然有关系!”皇甫岑起身回道:“你知道吗?如果我掌控盐池专营,那河东百姓的田税,我就可以削减。”

    “哦?”关羽不是笨人,转念一想,疑虑的问道:“你这样做的目的为何?这可是得罪宦官、豪强、门阀的事情啊?”

    “没有什么为什么,为官者,并不一定都是贪官。”皇甫岑知道跟关羽说些什么都无用,这事情就这样,你越解释越糊涂,莫不如任他们随意说去。想到这里,也觉得自己好笑,耸了耸肩,笑道:“其实除了我,你还真没有的选择。”

    “嗯?”

    “我的名声之臭,相信你早已经听说过,我即便同他们同流合污,那群人还要考虑考虑我这个洪都群小。”

    “洪都群小?”听此一言,关羽随即同关羽一笑,你还真别说,这个词汇挺像那么回事儿。

    “怎么样?帮不帮?”

    “我拿什么帮你?”关羽发现自己真的可以相信面前这个人,因为他的确与众不同。

    “混进去,把他们的头目都给我查清,背景、靠山、路线,这里头能有多少黑幕,你给我查多少黑幕?”皇甫岑弯下身子,探视关羽说道。

    “可是,我这……”关羽真有心,可确实是因为地位的关系,他没有办法赢得他们的相信。

    “这个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让你混进去,但是你不能说出你同我的关系。”皇甫岑扫视了一眼,这附近只有卞玉儿,便无人偷听后,跟关羽说道。

    “能把这些黑心的富豪打尽自然。”关羽点头,疑问道:“可是,大人,这盐铁私营乃是汉律,你这么办,可是要……”

    皇甫岑嘴角挑了挑,天子能西邸卖官,就能收回盐铁之利,压力是天子的,自己只是一个屠夫,不听话的杀了便得了,而且自己也断然不会傻到没有借口就处罚那些黑心的富豪,事情的起因都是人为的,到时候胡乱找个借口,自然而成。

    两人具体谋划了一些,足足有一个时辰。

    在牢房外等着的衙役都有些不耐烦了,皇甫岑才结束谈话。

    对着两个衙役吼道:“将这个人拖出去,打二十大板,撵出去。那个女的。”手一指卞玉儿,佯装色相道:“送到我府上,充当丫鬟差事。”

    两个衙役见此,不敢多言,以权谋私的场景,他们见多了。这个白马都尉跟以往的官员都是一丘之貉。



………【第十四章 布衣太守】………

    出了监牢,皇甫岑直入府外,叫上戏志才等人,等到卫觊归来,便往盐监去。泡吧)

    “裴郡丞哪里去了?”颜良双目如牛。

    “能去哪?”戏志才看着颜良,调侃一句。

    见颜良傻乎乎不明所以的样子,众人便觉得好笑,相互对视一眼,骑跨在马上大笑起来。

    惹得道路两旁的行人转目观瞧,安邑城的达官贵人他们没少见,也没少看,却没有见过这几人,各自奇怪这是哪里官吏?

    众人笑过,转出安逸城门。

    卫觊催马赶到皇甫岑的近前,开口道:“大人,历年来盐监的记录都没有留在金曹掾史那里。”

    “哦?”皇甫岑扫了一眼戏志才他们,才回看卫觊。

    “金曹掾史那里的记录大多是伪造,出盐价、产盐量,皆是不详。”卫觊接着道:“如果不是之人,确实很难一眼发现这其中的差池玄妙。”

    皇甫岑点点头,这种事情他早就考虑过。问道:“裴郡丞那里可有翔实记录?”

    “应该有。”谈及裴茂,卫觊尚还有些顾虑。

    “他娘的,怪不得不见这老家伙的人影,原来是怕被大人寻这盐册。”颜良粗中有细,虽然口无遮拦,却并不代表他傻。

    皇甫岑瞪了一眼颜良,这个家伙就是嘴不好,不似文丑那般安静。

    戏志才催马近前,低声道:“恐怕这裴茂跟这事情关系甚大。”

    “咱们先看一下盐田,查询一下盐监官吏的记录,也好做到心中有数。”

    几人点头。

    转头便至盐监尽头,皇甫岑挑眉观瞧,这里同传说的一般无二,并无城池,皆是连绵不断的巨石,皇甫岑没见到过这些,当然不清楚这些都叫做什么。其实都是些石盐槽,这些也是晒盐的最后一道工序。

    卫觊瞧着皇甫岑便知皇甫岑不清楚这制盐的工序,解释道:“这制盐,大多有‘蓄海水’——‘湮盐田’——‘茅草过滤’——‘石槽晒’——‘收盐’等几道工序。”

    “依伯儒看,这工序可曾麻烦,可有改进?”皇甫岑点了点头,问道。

    “有。”卫觊自信的回道。

    “咱们先进去。”皇甫岑听卫觊这么一答,心中倍感欣慰,这盐监之事以后也有人相助,也省了自己这个外行人。

    在外驻扎的军兵还有盐丁早就瞧见皇甫岑这一行人,八十多个白马义从,虽不穿戎装,却单凭那魁梧的身材已经震慑这些盐丁,更不用提这些白马义从样貌大多并不与中原人的容貌一致。

    “等等。”小兵鼓足勇气,喝止前行的众人。

    这种事情,颜良最拿手,大刀阔斧的走到近前,吼道:“嘿,喊什么喊,叫你们的盐运司出来见我们大人。”

    小兵见颜良早就胆怯,怎敢答话,急忙往回跑。

    “啧啧,就这么点能耐,跟咱们白马义从真是没法比。”颜良努努嘴。

    “少废话,白马义从是什么,他一个看管盐利的小兵能比。”文丑白了一眼颜良,接道:“有能耐,找找北军五校、三河骑士的茬!”

    “找就找,俺不是还没有见到他们吗?”

    两人调侃之际,从里急匆匆的走出大小官员。

    瞧了瞧皇甫岑这行人的架势,来人双腿发软,虽然平日里仗着背后的势力骄横惯了,但是他们却还没有遇见如白马义从这般的死士,自然在气势上弱了几分。

    “诸位,诸位,可,可是盐丁?”那领头盐运司瞧了瞧,这来人身上衣物与寻常百姓并无一二。

    “待!瞎了你的狗眼了!”颜良牛目一瞪,吼道:“谁他娘的是盐丁,你个小吏也不睁眼看看你爷爷是谁?”

    “呃。”那盐运司一怔,被颜良这一嗓子吓得魂飞魄散,颤微道:“那——是?”

    身后干活的盐丁一见平日里骄横的盐运司竟然像个孙子似的被人骂的连大气都不敢出,心中皆是痛快,不过都转头看着皇甫岑,猜想这来人是谁?寻常能来的大多数京畿的那些重臣,可是他们的穿着跟自己这些人可不一样,面前这些人跟自己差不了多少,差的可能就是那些人的体魄。

    皇甫岑心中暗笑,这种下马威只有颜良才适合干。

    “睁大眼睛看着,我家大人是新任河东太守!”颜良牛气哄哄的嚷嚷道。

    “河东太守?”盐运司失神,怔怔问道:“哪个河东太守!”

    “你,除了新来的河东太守,还能有哪个河东太守?”颜良手差一点煽在面前盐运司的脸上,问自己哪个,这河东还能有几个河东太守,这家伙是不是在找自己的乐子。

    “白……白……白。”一时语噎,盐运司竟然没有喊出来。

    “对!”颜良白了一眼盐运司,这个家伙穿的人模狗样的,竟然连昨日那个关羽都不如,说话都说不利索,道:“就是白马都尉!”

    “轰!”

    几个字一落,这片盐田顿时就像炸了锅一般,所有人瞠目结舌的盯着颜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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